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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

“不可能!”

剛回到聯邦的林奇交接了工作方面的事情之後,就被趕來的特魯曼先生帶著一起前往了他的辦公室。

剛坐下,特魯曼先生就談論起目前對社會上兩種聲音的看法,一個是多黨選舉制,一個是聯合議會制,只是他剛說到多黨選舉制時,林奇就給了很堅決的反對。

站在林奇面前,屁股半坐半靠在辦公桌邊緣上的特魯曼先生手裡捧著一杯咖啡,他認真的看著林奇,“我和大家討論了一段時間,對於這兩種選擇我們其實更加傾向於第一種,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反感。”

“從我們的討論來看,我們完全可以扶持兩到三個立場傾向於我們的黨派,一個由他們自己發展出來的黨派,這既體現出了我們對納加利爾這個國家的尊重,也能夠儘可能的掌握這個國家的政權。”

他聳了聳肩,啜了一口咖啡,“你知道……”,一口咖啡嚥下去,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在聯邦資本控制著選舉的結果,我相信在納加利爾,聯合開發公司就能控制住每一次選舉的結果。”

“我們可以輕鬆的換掉那些不聽話的人,這也不會引發任何民意上的反彈,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做的很漂亮,同時也不會有什麼‘競爭對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林奇聽完點了一下頭,特魯曼先生的意思是隻要聯合開發公司能透過各種手段控制選舉和選舉的結果,其實納加利爾採用哪一種制度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甚至因為聯合開發公司能控制選舉的結果,多黨選舉制對聯邦而言更有必要。

更換一個獨裁者和更換一個黨派給整個社會乃至世界帶來的衝擊哪個更大一點一目瞭然,更換一個獨裁者,除了聯邦人自己會覺得這是正義的世界之外,其他人都會認為這是干涉他國內政的最有力證據。

但更換一個黨派執政就溫和的多了,一個黨派不聽話,就換一個,同時自由誕生的原生黨派,比如說那個什麼納加利爾國大黨,也會加入到整個多黨選舉的體系中,這充分的體現了聯邦對納加利爾獨立體制的尊重。

可林奇卻有不同的看法。

“我們都知道,不干涉其他國家的內政只是一個場面話……”,他絲毫不留情面的撕破了特魯曼先生,乃至整個聯邦上層社會的“謊言”。

特魯曼先生也不生氣著惱,他只是看著林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多黨執政對我們而言最大的弊端在於放任一種或者多種政治思想向社會蔓延,這是非常危險的,而且更危險的是我們會為敵人提供彈藥!”

“那個什麼……”,林奇說著皺起了眉頭,他忘記了那個黨派的名字。

特魯曼先生抬起胳膊指了一下他,也是一種提醒,“國大黨。”

“是的,納加利爾國大黨,我沒有見過他們,但我覺得他們很有可能就是納加利爾青年黨演變過來的,只是青年黨被他們自己弄臭了,現在他們換了一個名字。”

“不過無論如何,納加利爾國大黨在短時間裡都無法獲得統治權,如果我們實行的是多黨選舉制度的話。”

“我相信我們能控制好這一切,我們在這方面也有豐富的經驗……”

在談到資本是如何控制選舉和操縱選舉結果這些問題上,林奇以及全聯邦的資本家都很有發言權。

他們可以透過控制工作崗位的方式要求他們的員工站在公司的立場上為企業所推崇的候選人投票,聽著好像有點不可思議,但這恰恰就是聯邦企業文化和選舉文化中最重要的一節。

每當有類似的活動時候,企業就會藉助員工的名義,讓員工為那些候選人的選舉辦公室捐款,或者提供一些其他的便利。

員工們只需要服從公司的安排,就能夠獲得免費的食物、假期以及一些補助。

不是沒有人想要反抗這樣不合理的制度,比如說他們有自己支援的黨派和候選人,他們不想選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這些人往往會丟掉工作,然後換一個地區生活——去一個他支援的黨派為主流的地方工作生活,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獲得“自由”。

但是搬家到另外一個州,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重新建立起工作生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不考慮兩個州之間消費水平的變化,僅僅是重新在工會那邊得到一份工作,就不是那麼的容易。

換一個地方生活有可能意味著三五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都沒有收入來源,這對沒有存錢習慣的聯邦工人階級來說是毀滅性,同時他們還有可能錯過自己的養老保險。

各種社會制度約束了一名工人的跳槽次數,跳的太多,他的退休之後就沒有保障,所以無論一個人是否願意選一個他不喜歡的人,他都必須那麼做。

他必須要為自己的生活,為家庭的生活,為後代,以及自己退休之後的生活考慮,生活會讓理想變得簡單且現實。

在聯邦資本家的幫助下,一個個“票倉”就出現了,出現一面倒的情況真的是自由的體現麼,可能也只有那些已經開始習慣這樣社會的民眾們會這麼覺得。

把這一套用在納加利爾同樣適合,一個快速發展的社會一不留神就會被整個社會淘汰,人們如果不想自己的工作生活和其他人拉開太大的差距,他們最好的選擇服從資本家們的安排。

可這就會誕生一個新的問題,納加利爾國大黨如果長時間的無法衝擊執政權力,他們會不會做一點不一樣的事情來?

“他們很有可能會製造一些極端的思想,或者多種複雜的違背了當今社會發展的思想進入社會中,當這些思想俘獲了一批得不到社會認可的人們的注意,接下來的發展就很難收到我們的控制。”

“特魯曼,你和我都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東西就是人類的思想,這個團體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已經證明了他們有這麼做的可能與徵兆。”

“我們要做的應該是約束他們,而不是給他們提供一個機會展現他們的思想與價值!”

特魯曼先生認真的思考著,他皺著眉頭,有些事情他有些困惑,“為什麼我們沒有問題?”

“因為我們都是自己人,但在那邊,我們之中有一個敵人!”

林奇基本上說服了特魯曼先生,之前青年黨提出的那些口號,什麼為自己做主之類的,已經快速的影響到了納加利爾社會和大量的年輕人。

那是一個具備世俗政權和神權化的兩重機制的社會,一旦人們的思想被解除了禁錮,當然這也是必然的過程,聯邦正在考慮推動納加利爾去除迷信化的想法,這能夠更好的解放納加利爾的勞動力,為聯邦企業提供更多的優質勞動人口。

一旦沒有了精神上的束縛,亂七八糟的思想宛如一道風暴那樣席捲所有人群,有些人會堅定的站在聯邦的對立面上,這不符合聯邦的利益。

“可是如果我們推動走聯合議會制,你也很難解決這個問題。”,特魯曼先生搖了搖頭,“我們如何解決這個納加利爾民大黨將會成為一個麻煩,他們如果成為了一個地區的統治階層,我們如何確保他們的思想和他們的行為不向外繼續擴張?”

“現在他們手裡還沒有權力,一旦我們承認了他們的地位之後,他們成為聯合議會中的一員,手裡掌握了權力和武器,他們能做的事情比現在能做的要多的多!”

林奇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表情有些滑稽,“為什麼要承認他們?”

他說完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為什麼我們要承認一些殺害了國王的匪徒具有合法的政治地位,我覺得這才是今年以來我聽說過的最大的笑話!”

“納加利爾聯合王國的國王,王室,是受到我們承認且平等的國家統治者,現在這些人被一群暴徒殺害了,我們為什麼還要承認這些暴徒的合法地位?”

“我覺得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剿滅這些人,你知道,國王夫婦的去世我很難過,但我聽說王室還有存活的人,也許從這些人裡我們能選出一個具備繼承王室精神和權力的人來,你說呢?”

特魯曼先生聽完表情也很誇張,他放下了咖啡杯,轉身走到了書桌後坐下,拿起筆寫寫畫畫,“我沒有想過這種想法,你真他媽的是個天才!”

其實並不是他沒有想過,而是納加利爾國大黨的所作所為在很大程度上契合了之前聯邦政府想做的——搞一些民眾來反抗政府的保證推翻政府建立新的政權,只是本來應該由那些被聯邦收買的人來做的事情,被納加利爾國大黨那些人做了,以至於他們的思想還沒有轉換過來。

林奇的話給了特魯曼先生一個很重要的提醒,如果推翻王室的是自己人,那這一定是王室暴政導致的,正義且憤怒的人民站在王宮的廢墟和王室的屍體上讓這個國家得到了新生。

如果推翻王室的不是自己人,那一定是充滿邪惡的暴徒顛覆了王室正義的統治,剿滅這些暴徒為已故的王室報仇,並且從王室成員中挑選出一個繼承者來繼承王室的權力,這不更加符合聯邦充滿正義的國際形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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