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 空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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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飛行時的聲音是非常特別的。

有多特別？

它就像是一層猶如實質的音浪，從遠處呼嘯著奔騰而至。

起初時能聽到的聲音其實並不刺耳，更不猛烈，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耳邊輕微的顫抖著，你甚至都分不清那是飛機飛行時發出的聲音。

當飛機越來越近時，起初不會讓你感覺受到影響的聲音，開始顯露一些它的威力。

聲音從無形之物，變成了有形之物，它就壓抑在每個人的心頭，胸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然後毀滅的聲音，充斥著天地之間，如同巨浪海嘯一般，人在它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轟炸機的聲音！”，瑞恩很清楚這種聲音，在馬裡羅時，他曾經近距離的接觸過轟炸，當時就是這種聲音，帶來了毀滅。

此時是夜間，他有些奇怪，他對空軍的作戰並不是很瞭解，但他也知道夜間轟炸最重要的是尋找到目標，然後進行轟炸。

除了防禦陣線的最前線還有一些探照燈不斷掃射灘塗，拒絕任何人趁著夜色靠近那裡，防線之外的地方沒有什麼光亮，黑乎乎的。

在敵人的槍口下紮營並且照明，那絕對是嫌自己白天時運氣好沒死成，現在又開始找死來著。

如果沒有辦法在黑夜裡鎖定敵人的位置，轟炸機怎麼尋找目標？

瑞恩有些茫然，他不太懂這個，只是本能的覺得奇怪。

隨著轟炸機的聲音越來越近，基地中又出現了一些士兵，他們開啟探照燈對著天空開始尋找那些飛機，緊接著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

其實早在兩分鐘前，指揮部就接到了前線的電話，詢問是否需要發射照明彈為轟炸機尋找目標。

當時指揮部很茫然，他們雖然計劃好了轟炸計劃，但並不是在今天半夜！

他們打算把轟炸時間延遲到早上四點鐘，納加利爾的凌晨四點已經有了可見光線，轟炸機能夠精準的尋找到對方紮營的地方，然後進行轟炸。

而且那個時候大多數人都還在睡夢中，突然的轟炸能讓他們像是沒有頭的蒼蠅那樣在營地裡亂轉，最後成為塵土。

指揮部立刻打電話給了飛機場，詢問是不是計劃有變，得知了飛機場並沒有飛機起飛之後，指揮部立刻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敵人的飛機！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這個營地，停在營地內的戰車紛紛動了起來，機槍手操控著四聯機關炮調整角度，在探照燈的光柱下，開始朝天空射擊。

基地中也有幾座防空炮，這只是為了預防萬一的情況，沒想到倒是用上了。

和那些戰車不同，這些防空機關炮的子彈中有曳光彈，一道道拖拽著光線的子彈飛上了天空，作為預瞄的校準。

很快，有一架飛機突然間打著旋朝著地面栽下來，人們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歡呼聲，耳邊就被密佈的尖嘯聲佈滿！

只是站在地上，就能夠想象得到那些炸彈或者炮彈此時正在旋轉著頭朝下地朝著地面落下來，每個人都一陣陣的心慌。

瑞恩猛的一抖，一邊衝向電站，一邊大聲的咆哮道，“快把所有照明系統關閉，快……”

就像是他之前思考的那個問題，如果沒有引導，夜間的轟炸是難以完成的。

沒有人能預料到彭捷奧人居然率先發動了夜間轟炸，而聯邦人的大意，則成為了“幫兇”。

此時從天空中俯瞰，地面上的星光星星點點，每一束光源的附近或者不遠處，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人。

這為那些飛行員們提供了非常簡單直接的目標，他們不需要安排自己人冒著危險在夜間標記敵人，更不需要去猜什麼地方有人，什麼地方沒有人。

只要把炸彈投向那些光源附近就足夠了！

瑞恩衝進了電站，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那些士兵，士兵們在短暫的理解之後，開始關閉發電站。

營地內的光源開始大片大片的消失，然後所有人，都開始在黑暗中祈禱。

爆炸聲不斷襲來，一切都彷如在地獄之中！

不知道多久之後，瑞恩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他睜開眼睛，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十幾秒後他才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四周，坐了起來。

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從他的腳踝處傳來，他整個人幾乎就要疼的蹦起來！

一個電櫃倒了，壓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腳踝有可能骨折了。

但也有一個不好不壞的訊息，在電櫃下還有一個戰友，看樣子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他的身體承擔了更多的重量。

瑞恩用力在嘶吼中把自己的腿腳從電櫃下抽了出來，他爬了起來，轉身朝著身後的營地看去。

整個營地就像是……被炸上天后又落下來一樣。

此時已經找不到任何一處完好無損的建築了，到處都是廢墟和末日的景象。

同事們正在積極的尋找傷員並且救治，可能是瑞恩剛才的嘶吼聲被人們聽見了，此時有人在遠處指著他大聲的喊道，“那裡有傷員需要幫助！”

很快，兩名滿臉疲憊以及灰塵的同事跑了過來，其中一人問道，“需要擔架嗎？”

瑞恩搖了搖頭，他舒展手臂架在了兩名同事的肩膀上，一跳一跳地朝著更深處的地方走去。

“我們的傷亡怎麼樣？”，他問。

兩個同事都沉默了起來，顯然情況不太妙。

大概半分鐘後，左側的同事嘆了一口氣，“我們已經統計到有大約二千多人死於昨天晚上的空襲，具體有多少，還得等所有地方都清理出來才行。”

那人說著看向瑞恩，“你是電站的？昨天是誰讓拉電閘的？”

瑞恩愣了一下，隨後又連蹦了兩下才沒有讓自己被“拖”著走，“是我讓他們拉閘的，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他有點惶恐，在那種情況下他只是本能地去那麼做那些事情。

在他對夜間空襲的認知中，定位非常關鍵。

以前為了方便晚間空襲馬裡羅的軍閥，他們需要在對方佔領區的上空打顏色不同的照明彈來做敵我識別。

如果沒有光線，沒有目標，轟炸機未必能找準位置。

左側計程車兵有些感慨的嘆了一口氣，“你救了我們，後續的轟炸機炸偏了位置，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們的傷亡情況會更慘重一些！”

那人哈哈笑了兩聲，“你是我們的英雄……”

很快瑞恩就被送到了醫療區，醫生看了一下他的腳踝，問題不是很大，有些輕微的骨裂，脛骨骨折了，短時間裡沒辦法走路了。

無法行動和手臂或者其他地方受傷不同，他必須被送回聯邦接受更好的治療，直到完全的康復。

一上午的統計，大約有三千三百多名士兵在空襲中離開了這個世界，至於前線有多少人死亡，資料還沒有統計過來。

這一則訊息也在十點十五分時，被送到了林奇的面前。

沃德里克先生也在，他一大早就過來了，表情很平靜。

實際上戰車取得的成果遠遠高於他的預料，從現場正面的反饋情況來看，他的戰車在對付步兵時，有著極高效的殺傷能力。

並且在夜間防空時，也有出色的防空能力。

這個時期的飛機其實飛行速度並不快，而且飛行高度也不高，所以防空武器的核心戰鬥意圖還是以消滅飛機為主。

等科技再次進步，飛機提速之後，防空武器的作用就變成了阻擾，而不是消滅。

四聯機關炮，對空中的目標來說很有效。

無論是對付敵人的步兵單位，還是作為可以快速移動的防空力量，對目前的局勢來說都很適合。

國防部一早就派人前往了他的工廠，打算實地考察之後，購買一部分。

據沃德里克先生的朋友透露，這次訂單可能在一千輛以上！

林奇在看報告時，他沒有打擾，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

等林奇看完之後，他對那份報告也很感興趣，林奇把報告丟給了他。

看了一會，沃德里克先生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死了接近四千人，三分之一的人，還有大量的軍械和物資被摧毀。損失很慘重。”

他面色肅然的抬起頭看著林奇，“你要把人撤回來嗎？”

林奇則搖了搖頭，“戰爭總會死人，沃德里克先生，不要妄圖沒有死傷的戰爭。”

“這一次我們稍稍有些大意，下一次我們就會變得加倍小心。”

“而且比起聯邦政府，我們的損失並不算太嚴重，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明白，他們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沃德里克先生有些意外，“你打算怎麼做？”

林奇咧嘴一笑，“當然是加倍的報復回去！”

此時在納加利爾東部遠離邊境的機場中，飛機開始填裝集束炸彈，原本轟炸應該用常規炸彈的，這不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場稍微有些升級的“摩擦”，雙方圍繞著這裡進行一段時間的攻防。

不過現在，它不是了！

指揮部得到了指令，除了一部分人留守之外，其他人隨時準備趕赴戰場。

黑石安全公司將會對敵人可能存在的地區進行飽和轟炸，至少兩遍！

轟炸結束後部隊介入戰場，把所有彭捷奧人，都留在這片土地上！

與此同時，另外一批飛機正在快速的接近納加利爾東部機場，為了把彭捷奧人的飛機留下來，林奇第一時間就安排了一部分戰鬥機前往納加利爾東部，攔截對方的轟炸機。

無論它們要繼續轟炸，還是離開，林奇都不會讓它們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