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6 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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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工程研究所——這是林奇重新為它命名的新名字，實際上在這之前並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

現在它有了一些名氣，自然需要有一個正式的名字來體現它的珍貴。

研究所的總工程師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抱著咖啡想著事情。

這段時間以來，有很多人給他打電話聯絡他。

有他幾乎已經忘記了的高中同學，還有小學時的老師，以前工作單位裡的同事，上司，甚至是以前的鄰居。

一時間這些人就像是……有病一樣給他打電話，聯絡他，為他的成功獻上美好的祝詞，同時還想和他聊聊，聊聊他的工作，以及未來。

他很清楚，這些人的目的並不單純，他們每個人的身後可能都有一個他仰望也看不見的巨無霸在等待著他。

這些人的目的，就是讓他跳槽。

這些人在電話中隱約透露的一些東西讓他也時不時的怦然心動，比如說他的小學老師。

除了恭賀他的成功外還稍微為他感覺到有些委屈，在這位小學老師的口中，她所認識的一個和總工程師做著差不多相同工作的人，收入是他的好幾倍。

對方的工作能力，科研水平，都沒有總工程師高，卻拿那麼高的工資，著實讓人有些羨慕，也有些……

他知道，這是對方在給自己開條件，透過小學老師的口，把他的福利待遇和收入翻了幾倍，只要他點頭，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以前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彷彿從那一天開始整個世界都開始圍繞著他轉，這種感覺棒極了。

用資本社會的話來說，他的價值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可緊隨其後的，就是煩惱。

總會有人的說辭觸動他，也許是那個人，也許是那些話。

他正在被這些東西困擾著，以至於他發了好一會呆。

不只是總工程師正在遭受困擾，其他的研究人員也差不多都面臨著相同的問題。

那些人絲毫沒有體面的不斷找人去說服他們，各種條件都不計較，只要願意換一份工作，他們立刻就能實現自己曾經的人生追求。

明明應該充滿喜悅的研究所，此時此刻卻有些……喪氣的感覺。

“老闆來了……”

總工程師從思考中驚醒過來，他站起來左右看了看，才想起自己其實是在辦公室中。

他捧起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醒了醒神，換了一副表情朝著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他就看見了林奇，和任何時候一樣，林奇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自信，開朗，陽光，永遠都是這樣。

有時候很氣人，這麼帥氣明明可以去當明星，卻選擇了創業。

創業也就算了，偏偏還成功了。

成功也就算了，還那麼帥，太氣人了。

“老闆……”

林奇笑著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看起來你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

總工程師不知道怎麼和林奇說這件事，有些話不說還好，還能留有餘地，一旦開口說出來了，就沒有一絲一毫迴轉的空間了。

他捋了捋鬢邊的頭髮，“是，最近休息的不是很好，我住的那個社群旁邊最近新建了一個新社群，總是很吵鬧。”

“你可以報警，警察會幫你搞好‘鄰里關係’”，林奇開了一個小玩笑，這讓站在他身後的奧斯汀忍不住咧著嘴笑了起來。

美國大妞就是這樣，有時候爽朗的樣子像是一個男人，一點也不隱藏自己真實的想法。

警察和鄰里關係是聯邦特有的一個真實事件，就發生在前幾年。

一戶人家發現自己的鄰居似乎正在爭吵，並且爭吵的非常兇，本著鄰居的本分，他們撥打了報警電話，告訴警察他們的鄰居正在發生的問題。

沒多少時間後警察趕到了現場，他們企圖說服那兩位正在暴怒中的夫妻停下爭吵，然後理智的填寫一份出警單，結束這份出警工作。

可以想象的是暴怒中的人是沒有理智的，至少有的不多，丈夫憤怒中拿著一把叉子丟向了警察讓他們“滾出去”，一名警察有些神經緊張的拔槍射擊。

看見自己的丈夫被擊中倒下，暴怒中的妻子並沒有冷靜下來，而是撲向了警察，警察再次射擊，夫妻倆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後來這名警察因“處置不當”被判了十八個月社群義工，並且暫停了一段時間的工作。

兩名夫妻經過搶救活了過來，警察局用“公共賠償金”給他們賠償了一筆錢，這對夫妻放棄了繼續上訴的權利，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

後來有媒體稱，那位報警的鄰居在事發後有人給他寫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很短的一句話——

“現在安靜了”

他認為這是一種恐嚇，警察局調查了一段時間後認為它只是惡作劇，也因此“鄰里關係”和“警察”這個詞牽扯到一起，就變成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

也有人把它解讀成“叫警察射擊你不喜歡的人”，還把這件事和一些敏感的新聞聯絡到了一起。

當然，這種話只有在上流社會的人口中才是一個笑話。

對於沒有抗風險能力的社會底層來說，這就是一種恐嚇。

總工程師笑了兩聲，乾巴巴的，其實他居住的社群旁邊並沒有新建的社群，這只是他的託辭。

林奇沒有立刻朝著研究所走去，而是站在了研究所的外面，附近已經有了一些特工。

“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小事情，為了確保你們的安全，我打算在這裡新建一個高檔的住宅區。”

“獨門獨棟，四百或者五百平方米一戶，有獨立的游泳池，還有社群公用的網球場，籃球場什麼的。”

他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地，“就在這邊很合適，還會有一些配套的設施，比如說交通體系之類的，我們也要為研究所的研究員家屬提供便利的交通環境。”

“醫療，教育，休閒，娛樂……”，林奇走了幾步，提了一塊地上的小石子，“或許還要修一個電影院。”

很直白的語言，沒有任何的修飾，卻給了總工程師帶來了一種他不知道如何表述的震撼！

一個充滿了希望和未來的藍圖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也讓他明白了一點，林奇非常的重視這個研究所。

拋開腦海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堅定了一下自己的思想，笑著湊趣道，“這就像是一座小城市。”

林奇轉頭看著他，“為什麼要用‘像’？”

“我就是這麼考慮的。”

“科技城，一座依託在布佩恩周圍的衛星城，也可以說是‘明日之城’。”

林奇隨便說了幾句，一個科技和人文相結合的小城市冉冉的出現在總工程師的內心深處，從一開始的藍圖，到變得立體，各種科技感十足的建築出現在藍圖上。

隨後它越來越大，越來越重要，成為了聯邦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科學的力量！

如果真的有這樣得一天，那麼一定會很精彩。

總工程師悠然的舒了一口氣，他看向林奇的時候，已經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什麼地方也不去，無論別人給什麼更好的待遇。

兩人在附近轉了一會，林奇指指點點的說什麼地方要建造什麼東西，說的讓人熱血沸騰。

等回到了研究所時，總工程師心裡還打算著等林奇走了之後，開一個會。

他相信自己遇到的麻煩，現在很多人也都在遇到。

他甚至隱約的猜到了是誰做的這些，他得告訴這裡的人，跳出去迎接他們的未必是天空，有可能是一個牢籠。

可就在這個時候，兩名研究員走了過來，送來了辭職書。

總工程師有些愕然的看著這兩個人，有些茫然，又有些緊張，“你們這是幹什麼？”

他擋在這兩人和林奇之間，想要做個緩衝。

他用眼神警告這兩個人，可對方似乎鐵了心的要走，這種人留不住的。

“我們……打算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林奇撥開了總工程師，從他們的手裡接過了辭職信，沒有任何挽留，“我批了。”

總工程師眼皮子抖了抖，他有點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奇，這兩位研究員不是學院派的，而是民間科學家。

也許在這個時候有些人看不起“民間科學家”這個詞，認為所謂的民間科學家都是騙子，可實際上很多在各種學術上奠定了基礎學科的科學家，也都是民間科學家出身。

沒有上過什麼太專業的學院，只是單純的憑藉自己的愛好以及一些靈感，成為了了不起的科學家。

在這次飛機的研究過程中，這些民間科學家的貢獻比學院派的研究員要大的多。

他們自己研發過飛機，自己會駕駛飛機，每個人幾乎都有幾十個甚至是上百個小時的飛行經驗。

他們深知飛機構造的優點和缺陷，可以說沒有這些民間科學家，林奇的飛機就不可能這麼快地進入生產！

但就是如此重要的兩名研究員居然要走，林奇還不挽留一下，這讓總工程師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名研究員也沒有預料林奇會這麼痛快的批准了，反而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林奇沒給他們更多思考的機會，主動和他們握了握手，“希望以後有機會我們能繼續共事，你們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后就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