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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奇運動結束之後換了一套乾爽的夏裝出現在餐廳裡,他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看著早間新聞。
電視新聞對報紙行業的衝擊愈發明顯,隨著各大電視臺開始熟練地掌握早間的觀眾觀看心理,早報的銷量已經出現了疲軟。
其實這很正常,大多數人,這裡是指大多數中下階層的人,他們對時事的關心遠不如那些中上階層的人,所以他們無所謂自己能在起床後到上班前這個時間段裡獲得怎樣有價值的新聞。
或許對他們而言有趣,就是有價值,電視新聞很好地抓到了這一點,有些電視臺更是以報道奇葩新聞為主,滿足了一些人每天在吃早餐時總想做點什麼的慾望。
林奇沒有看報紙,他昨天喝了一些酒,現在不想看那些文字,只想找點樂子。
“……昨天晚上布佩恩郊區的一家研究所突然發生大火,報火警的人稱這可能和不規範的實驗有直接的關係,大火併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整個研究所此刻都成為了灰燼……”
看著“xxx機電研究所”的牌子,林奇就知道梅根財團開始收拾殘局了。
財團、集團和個人經營者最大的不同在於財團是一個整體,他們不在乎某一個企業的生死存亡問題,一旦梅根董事局決定斷尾求生,那麼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止他們那麼做。
林奇吃著嫩煎的牛排,牛肉的消化需要更長的時間,耐餓,同時還能提供不錯的養分,算是重體力勞動者的最愛。
當然,不從事體力勞動也可以在早上吃點牛肉,至少它不會有太多的壞處。
嫩煎的牛肉一點也感受不到牛肉纖維的粗糙,肉汁和醬汁很好地融合在一起,非常的嫩。
林奇看著新聞,心裡已經有了確定,毫無疑問,這家研究所的大火會“毀掉”所有的技術資料,並且很湊巧的是這些技術資料都沒有備份。
機電研究所被焚燒,接下來就是它的上家,生產廠商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廠會在近期宣佈破產,他們破產的理由林奇都為他們找好了。
他們花費大量的資金在研究所裡研發新的技術,結果剛有一些技術逐漸成熟,就被付之一炬,損失慘重。
同時這家企業又面臨一些商業索賠——這裡有很大可能是梅根財團自己的皮包公司透過一些“自衛性合約”完成訴訟,在其他公司或者個人提起訴訟前,拿著所有值錢的東西。
瞧,問題解決了,研究所被大火燒了,就談不上用技術折價賠償,上級母公司也破產了,現在一分錢都沒有剩下,只剩下一群拿著股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股民,以及一些拿著合同卻找不到違約方的權利單位或個人。
如果這些人不願意放棄的話,接下來很大機率就是無窮無盡的打官司。
如果索倫聰明一點的話他可以謀求一些簡單的好處,比如說以後從梅根財團購買東西的時候要求給一個合適的折扣,或者乾脆索要一點賠償。
但如果他想要那九億的違約金?
也不是不行,漫長的官司等著他,而且這裡是聯邦,他卻是一個蓋弗拉人,本土保護政策能讓這場官司拖上幾十年,甚至到最後梅根集團還能反訴——我們並沒有不履行承諾,但是訴方的騷擾影響了我們公司的重建計劃並且為我們帶來了形象上的巨大損失,我們要求索賠。
在梅根集團沒有做出決定之前,狙擊他們的股票很正常,一旦他們做出決定,很快一系列不要臉的變動不僅不會讓他們損失太多。
“林奇先生,有一位索倫先生希望能和你談談。”
別墅的臨時管家出現在餐廳外,這處別墅林奇並非天天住,自然也不可能有專門的管理團隊在這裡,所以每當他住在這邊的時候,別墅區的服務公司就會派遣一隊臨時的服務團隊來為林奇服務。
這些人不會探究主人家的隱私,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們甚至都不會上二樓,除了女傭,因為女傭需要收拾床鋪和房間。
林奇點了一下頭之後不到二十秒,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出現在餐廳外,他的表情有些驚訝,似乎驚訝於自己已經進入了房子,林奇卻還在用餐。
他有一頭棕色的燙髮,顯得很鬆很泡,穿著一身得體的衣服,一位上流人士。
可林奇卻沒有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繼續吃著早餐,看著電視。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大概七八分鐘,林奇這才結束了早餐。
他從餐廳走出來,看著餐廳外的索倫,伸出了手,“我們第一次見?”
索倫上前一步,握住林奇的手,滿臉都是笑容,“是的,林奇先生,我們第一次見!”
“我很喜歡蓋弗拉人,你們很熱情,很有禮貌和禮節,也很講規矩,這就是我喜歡你們的原因!”,林奇指了指索倫,很不客氣地談論起了似乎不太適合的話題。
他帶著索倫走向了客廳,一邊走,一邊還不忘談及種族這種敏感的東西,“我在蓋弗拉的過程中認識了很多人,傑妮婭,還有一些蓋弗拉的貴族。”
“每個人都非常地有禮貌和教養,他們不太會說謊,也不太會‘趁人之危’。”,兩人走到沙發邊上,林奇指了指一邊的沙發,讓索倫坐下,“你知道,‘趁人之危’,你可能不太懂,這個短句實際上是一句諺語。”
“它的大概意思是‘真正的紳士從來不在對手受傷時發起挑戰’”
林奇看著索倫,“你也是這樣的蓋弗拉貴族,對嗎?”
索倫有點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是的。”
“很好,很好!”,林奇臉上的笑容變化的速度很快,比剛才顯得更加的……真誠了一些?
也有可能是更燦爛了一點,他給索倫的壓力其實不小,明明他有著年輕的外表,可索倫卻有一種面對父輩時的那種壓力。
他覺得很荒謬,很不可思議,不過是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人,可那種壓力卻是實實在在的。
“說說你的來意……”,林奇說著停頓了一下,看向管家,“給我們的客人來點茶還是咖啡?”,他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索倫的,後者要了咖啡,只要了一點糖,不要奶。
索倫坐在沙發上,他的雙手合攏在一起,但很快又分開,略微偏著頭,一臉的歉意,“我要為我們之間的一些誤會向你道歉,林奇先生。”
林奇似笑非笑的臉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剛才我們互相介紹的時候我記得我們說了,這是我們彼此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的人之間,怎麼會有誤會?”
林奇看著他,看的他不得不避開林奇的目光,就像是林奇的目光裡藏著刀子,戳的他鮮血淋漓!
在小房間裡時,林奇和一些人聊天,他們告訴了林奇一個道理。
當你要給一個人難堪的時候,那麼不管對方如何的應對,都不能“算了”,這隻會讓人覺得你好糊弄。
就像現在,如果瑟德爾總督和他的兒子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後人們只會覺得“也許我得罪了林奇之後只要去道個歉他就會原諒我”。
這並不是說表現寬容是一件壞事,寬容應該是建立在絕對的權威之上,只有掌握著決定別人命運的權力時表現的大度才叫寬容,否則那只是蠢!
過了幾秒鐘,索倫低著頭,再次承認他和他父親犯下的錯誤,“林奇先生,我們犯了一個很愚蠢的錯誤,傲慢和輕視迷住了我們的眼睛,現在我們明白了我們犯下的錯誤,也想要彌補它……”
林奇微微點了一下頭,“你們打算怎麼做?”
索倫沉默了一會,他手中的小動作很多,看得出他似乎還有些掙扎。
恰好此時管家送來了咖啡,他藉助喝咖啡的動作隱藏了自己已經暴露出來的情緒。
其實安美利亞地區的情況比想象中還要差,首先是國內和聯邦都向社會公佈了新一輪的軍事專案,這很具有針對性,加上接下來的軍事演習,蓋弗拉通往安美利亞地區的船隻基本上全部停運了。
要恢復運力至少也要等到三個月以後,也就是入秋之後,換句話來說這入秋之前本土如果想要送什麼東西來,只能透過陸運。
而陸運……更麻煩,那些反政府武裝分子每天都在大肆的破壞鐵路運輸,這很頭疼,火車往往行駛一段路就要停下來搶修軌道,原本十多天的運期被無限拖長。
沒有補給,安美利亞撐不到入秋之後,除非瑟德爾總督決定放棄一些不重要的城市,把兵力和物資集中在幾個重要的核心城市。
但放棄了對城市的控制權,哪怕是可有可無的城市的控制權,都意味著蓋弗拉在安美利亞的權力正在快速的衰退,這會給那些反政府武裝組織帶去一種錯覺——我們能贏!
一場突然間的軍事演習,讓很多事情都變得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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