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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犯了眾怒一樣,暫且換張地圖寫兩章避一避。
幽州,這座冀北大城,仍舊那般雄偉,城池依舊堅固,只是,繁榮不再。一切繁華,在戰爭與動亂面前,脆弱得就如紙一般,自去歲之後,便向著衰退的深淵快速滑落。
在契丹統治的十年之中,幽州最繁庶的時候,人口有近二十萬眾。然而,不過一年的時間,屠殺、戰爭、疫病、流亡,一系列在災亂之後,城池內外,只剩下不足八萬軍民。
時值盛夏,天氣燥得厲害,城上空,籠罩著幾團陰雲,使得整個城池愈加沉悶。
城門口,守卒很多,守備很是森嚴,自從燕軍復奪之後,無論形勢如何,守備就沒放鬆過。而近來,尤其嚴謹,士民明顯得感受到,燕軍巡邏的力度加強不少。
進出城門人不多,除了少量商旅、百姓之外,更多的是公運車隊,官員,軍吏。而今的幽州城,已愈發朝著一座軍事要塞轉變。以契丹騎兵威脅之故,燕王趙延壽已經在著手將治下百姓,向南邊的涿、易兩州遷徙。在幽州種田,太難了。而供養如此一座城池與軍民,沒有足夠的錢糧,壓力更大。
幽州城的情況,與東京城有些類似,都是缺錢少糧的,供給匱乏。但是,比起東京,幽州顯然要更艱難些。畢竟,東京深處腹地,無戰事威脅,且多多少少都有諸節鎮供養。
而幽州,則時時面對著戰爭的威脅,直面那種。事實上,一直以來,幽州這邊的形勢就沒好過。
別看幽州城堅,卻實為孤城一座。在燕山之險還控制在契丹人手中的時候,只能被動接受打擊,契丹騎軍隨時可南下。也就是胡人不善攻城,否則,幽州城早就破了。
而契丹人顯然就沒有放棄過“收復”幽州的想法,控檀薊之地,擁燕嶺險關,不時派輕騎南下侵擾,攻襲民戶農田,破壞生產。燕軍是不甚其擾,為此,燕軍中的騎兵在胡騎的絞殺對抗中,也是損失慘重。
事實上,倘若沒有來自大漢的支援,以幽州這樣的情況,契丹人只需照此法侵擾,用不了兩年,便可不戰而下幽州。還是得在幽燕軍民萬眾一心,同舟共濟的情況下。
然而,幽州的軍心人心,早就不穩了。百姓,尚可逃難,南有涿、易,更南還有河北州縣奉命吸納安置。但是軍隊則不然,尤其是那些軍頭,地主官僚們,這一年以來,他們是損失慘重,已經有不少人,後悔跟著趙延壽對抗契丹了。
“這鬼天氣,旱了那麼久,終於要下雨了!”幽州北城門下,幾名低階軍官聚在一起,守城都頭仰頭望著天空中那一團又一團,幾欲壓城的陰雲,嘴裡罵咧了一句。情緒有些浮躁,就如這座浮躁的天氣與浮躁的城池一般。
“也不知這等日子,還要熬多久!”手下一命隊長,靠在一旁,語氣中透著鬱悶。
“熬多久?要是契丹人當真南下來攻,打起仗來,你我能活多久都是問題!”都頭憤憤道。
在月初的時候,據北面哨所來報,契丹人異動,有數千胡騎自嶺北來,集結於薊州。這般大的動靜,直接讓幽州上下緊張起來了,只忌契丹再大舉來攻。而今的幽州城,也正處多事之秋。
“聽說糧食歉收,又誤了夏種,要是秋收之際再受契丹侵攻,我看吶,今年要捱餓了.....”另外一名軍官感慨道。
“哼,誰敢讓我等餓肚子?”都頭冷冷地說,往南邊望了眼,意有所指地道:“我等為大漢朝廷屏障,為其浴血廝殺,抵抗契丹人,若是連我等肚子都填不飽,何必為那開封城中的少年天子賣命?”
此言,竟然得到了周邊軍官們的一致認同,附和聲不斷。此時的幽州燕軍中,是暗流湧動。正常情況下,這些低階軍官,哪裡會了解燕軍抗遼背後的道道,更遑論將怨氣往大漢朝廷那邊發。
恰此時,一支數百人騎兵自北面奔來,軍官們下意識地停止閒侃,城下立刻戒備起來,燕軍的素質,還是可以的。不過,望著那遙遙可見的“趙”字旗,又不由稍稍放鬆。
“是世子回來了!”都頭嘀咕了一句。
南奔騎兵陣中,領頭的是一名英武的白袍青年將領,一身貴胄,正是幽州馬步軍都虞侯、盧龍觀察使、守太尉、燕王世子趙匡贊。他此番,是聞契丹異動,帶人向北巡行察看軍情。
自北上幽州,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北來之後,趙匡贊便很快進入了角色,在其父趙延壽的支援下,參軍議政。到如今,已經代父執掌幽州軍政,節度下最精銳的牙軍也盡在其掌控。
毫無阻礙入城,騎兵自歸其營,趙匡贊則輕騎而向內城,直至燕王府前。自有牙兵牽馬墜蹬,敏捷躍下,拎著馬鞭便朝裡入。
“世子,你終於回來了!”一名王府屬吏趕緊迎了上來。
“出了何事,如此急切召我歸來?”腳步急快,趙匡贊問道。
“張判官去了!”屬吏稟道。
此前提過,幽州軍政一二把手,分別為趙延壽與張礪,幽州的局勢就是由此二人苦心維持著的。而前番二者先後發病,可以說都是累的,熬的。
近來,二者的病也是相繼加重,漸不能理事。趙延壽因為替兒子鋪路的緣故,強撐著,迴光返照的樣子,而張礪身體弱基礎差,堅持到如今,終是沒能熬過這個夏天。
聞此訊息,趙匡贊眉頭頓時一凝,表情有些沉重,卻沒有太過意外。
“大王呢?”趙匡贊問道。
這屬吏顯然是心腹之臣,直接小聲答道:“聞張判官去了,大王心切之下,昏厥在榻。屬下等不敢怠慢,封鎖訊息,派人告與世子。”
“你們做得很好!”趙匡贊讚了一句,往內院的腳步明顯急切不少。
王府內院,堂中,趙延壽躺在榻上,已然甦醒過來,兩名侍女拿著蒲扇輕搖於其側,替他驅散著夏日的悶熱。此時的趙延壽,用形容枯槁來了描寫一點都不過分,重病垂危,一點也沒有去歲應邀北伐之時的意氣風發。
PS:寫死耿氏的不是作者嗎,為什麼都罵主角?
說句大家可能不信的話,寫死之前我沒啥感覺,畢竟自認為沒對這個角色投入什麼感情,就按著大綱來寫的,但寫完之後,回想一下,居然有些不捨。
這種感覺,有點像當初元芳那本書被封的時候,捨不得高攻略度的太平公主一般,只是沒當初那麼強烈罷了。
有的時候,真的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什麼叫珍惜與後悔。
另外,我寫的主角,心腸一般都比較冷硬,尤其是這種爭霸型的,考慮得一般都會比較現實,受不了的建議棄書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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