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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至歷城,沒有接受李洪威的建議先下榻休息,顧不得旅途的疲憊,劉皇帝選擇直接接見河南道官員,位置就選在布政使司衙門後園。
假山靜潭,綠樹黃花,周遭一片生機,開闊的草地上,鋪設著桌席,擺放著瓜果點心,劉皇帝會見官員,基本是以一場茶話會的形式展開。
“河南道,中原腹地,齊魯故土,文化之鄉,朕能削平天下,廓清寰宇,亦仰仗其力!乾祐功勳、朝廷重臣,也多有河南籍者。
朕秉國二十載,一直都有巡撫之心,只是未能成行,深以為憾,如今,終得東來,一覽齊魯風物,心甚喜之!”坐在一張龍椅上,瞧著腿,以一種悠閒的姿態,看著面前的道州府縣官員,劉皇帝慢條斯理地道。
他這一番話,是對整個河南的讚譽與褒獎,當然,說的也只是場面話。不過,自李洪威以下,對此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皇帝的這種態度讓人安心。
“陛下駕臨,亦是河南士民的榮幸,臣等感懷,自當恭迎陛下觀覽!”李洪威說道。
聞之,劉皇帝嘴角翹起一個弧度,出巡這段時間,他似乎給自己帶上了一張面具,溫文爾雅,笑如春風。不見平日的嚴肅沉重,身邊的人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李洪威雖然是國舅,但常年在外為官,與劉皇帝並不能算熟悉,很受當年固有印象的影響,因此,見皇帝言行舉止,仍不免意外。
掃視一圈,這些一道的主官要員,此時都畢恭畢敬,規規矩矩地正坐著,嚴重束縛,拘束厲害。
見狀,劉皇帝繼續開口,以一種近乎玩笑的語氣,說:“朕不是第一次出巡了,此番也算駕輕就熟,不過朕聽聞,在過去,朕下州縣,官吏多戰戰兢兢,惴惴難安,如迎瘟神過境。你們,當不至如此吧......”
一聽此言,所有人臉色便變了,顯然,溫良、和善,實難長久作為劉皇帝身上的標籤。那目光平靜淡然,卻無人敢迎視。
沒法揣測劉皇帝具體意圖,但李洪威反應也算快了,謹慎地說道:“陛下巡閱,本為體察官政民生,賜福顯恩,士民無不欣然。只需持身以正,為政以勤,治事以公,又何懼之有?唯有貪官墨吏,會心虛膽喪!”
“泗水公此言說得好啊!”聞其言,劉皇帝看起來還是那副開懷的樣子,說道:“朕也是此意,因此,在座諸位,若能心安理得,就不必緊張!朕此番過境,由蒲、濟至鄆齊,一路所見,政情民生,甚是滿意。”
這話一落,終於令在座諸臣心下微松,每個人的表情也各異,只是劉皇帝也無心情去細心觀察。
這麼多人聚在一塊,如果真要有效地討論出什麼實際的東西來,也是不可能的,劉皇帝聲音也沒有刻意放大,像那些位置靠後的知縣、縣令,只怕聽得也模糊。
因此,這次見面會,持續了半個時辰,劉皇帝簡單地說了些場面話,聽李洪威講了講河南道上吏治民生的情況,也就解散了。
當然,將這麼多官員召集起來,也不是敷衍了事,從四月二日開始,劉皇帝以州縣為單位,逐一接見,聽其彙報。
基本上,每個人都至少能得到一刻鐘的時間進行彙報,多為官員們說,劉皇帝聽,隨時提出疑問。這有點像一場面試,一場考核,劉皇帝就是考官。
而官與官的表現,自然也相形見絀,有準備充足,侃侃而談者,也有見了劉皇帝,連話都說不連貫的。
如此細緻,直面皇帝陳情,對於河南的官員們來說,也是頭一遭體驗。僅第一天,劉皇帝就接見了四十多人。
“陛下,這是明日接見的官員名單!”入夜,行在中,用過膳食,石熙載手執一份冊頁,悄步入內,敬呈劉皇帝。
劉承祐這一天,見了那麼多官員,也有些疲憊,不過,興致猶高,翻看著自己做的一些筆記。
“朕看看!”吩咐了聲,很快,喦脫便把名單呈上。
快速地瀏覽了一番,乃是兗鄆濟單的官員,又是大五十人,目光掠過,劉皇帝突然道:“這個曲阜令......”
劉皇帝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好看,原因很簡單,曲阜令姓孔,名宜!
注意到他的表情,石熙載稟道:“孔宜乃孔氏嫡傳,年二十七,自幼聰穎,十歲能文,開寶三年吏部擢為曲阜令......”
“呵!”聞之,劉皇帝直接打斷他,語氣都冷了幾分:“開寶三年,那不是才二十五歲?不知何等的青年俊才,能讓鬥儀破格提拔至此!哼!”
顯然,不消石熙載說透,劉承祐便一眼看穿了,這定然是竇儀的決定。略作沉吟,劉承祐近乎嗤笑道:“十年前,就有人上表述其家世,要讓朕以官爵賜之,朕以其年弱拒絕了,沒曾想,晚了十年,還有人記得,並替朕做好決定......”
面對劉皇帝的誅心之言,石熙載臉色微變,躬身拱手,開口喚了聲:“陛下!”
“你又有話說?”劉皇帝看了他一眼。
石熙載面態莊重,認真地道:“官吏選拔升遷,本為吏部職責,陛下若以其身世年齡,就非吏部抉擇,臣以為不妥!”
“那你覺得,如其非孔氏嫡子,能在這個年紀,就當上曲阜令?”劉皇帝反問。
“陛下素來提倡唯才是舉,今若以家世年歲而鄙之,是否亦有失公允?”石熙載說道。
聽其言,劉皇帝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石熙載卻面色從容,只是稍稍埋下頭,腰低了些。
“看來,朕是不公了?”劉皇帝變得淡漠。
深吸了一口氣,石熙載沉聲道:“臣只是覺得,陛下似乎對孔氏有所偏見!如今,陛下未見其人,不知其能,如何斷定其無法治一縣?若對其才幹有所懷疑,陛下何不接見之後,再作論斷?”
“也就是你石熙載,還敢這般對朕說話!”聽其勸,沉吟了一會兒,劉皇帝終於感慨道,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消散一空。
“臣冒犯之處,還請陛下見諒!”見皇帝語氣好轉,石熙載心下也暗自放鬆。
“罷了!”劉皇帝擺擺手,道:“明日就先見這孔宜,朕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有幾分成色!”
迎著劉皇帝特地投來的目光,石熙載還是那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只是應道:“臣去安排!”
翌日,一大批官員早早地前來行在候召,劉皇帝起得也早,心中帶有一股氣,直接召見孔宜,還專門給了兩科鐘的時間。
然後,接見結束之時,劉皇帝笑容滿面。孔宜其人,雖然身上揹負著孔氏的榮耀與名望,但其人確實是個人才,人聰明機敏,應對得體,在治政上也不是那種空談之輩,可以說,當個縣令,才具是足夠的。
事實證明,劉皇帝確實是帶有一定的偏見,一種打心底的蔑視。但不管如何,孔宜其人,不可大用,這也是其身份帶給他的限制。
孔宜透過自己的表現,一定程度上扭轉了皇帝的偏見,算是取得了認可,但很快,劉皇帝便下詔了,遷孔宜至河北任職。
當官可以,就別在曲阜了,那裡是朝廷的領土,不是你孔氏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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