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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德昭回到書房時,趙匡胤仍舊坐在那裡,很久沒動過的樣子,只是表情凝重,目光深沉,臉上的醉意早被自己兄弟給驚沒了。
“爹!”趙德昭從僕人手中接過一杯醒酒茶,靠近親自置於其側,低聲喚了一句:“四叔此事,怕是有些為難吧!”
趙匡胤回過神,看了看愛子,再度嘆了口氣,示意趙德昭坐下,而後道:“再是為難,他也是我親兄弟,你的親叔叔,我還能不管他嗎?
我只是有些失望,匡美也是讀聖賢之書、修大漢國法長大的,然而,知法犯法,修德背德,怎能如此墮壞!”
畢竟是自己叔叔,趙德昭不好貿然評價趙匡美,只是說道:“所謂近墨者黑,四叔本性還是良善的,只是受那張進的蠱惑,誤觸國法吧!”
說這話時,趙德昭自己都覺底氣不足,很快平復下心中的那絲異樣:“依您看,四叔此事能夠解決嗎?張進會真的把他牽連進去嗎?”
趙匡胤搖了搖頭,態度不明,也不知是不知道,還是沒辦法。想了想,說道:“終究是犯了國法,哪怕不在十惡之內,也十分深重了,尤其同張進那廝牽扯上了。
陛下用法森嚴,縱在平時,恐怕也難容之。何況,滑州案如今鬧得這般大,滿城風雨,沸沸揚揚,形勢就更加難測了。
至於張進,必死之人,難保他不會咬出你四叔,甚至都不需他攀咬,那兩座銀礦,你覺得朝廷會查不出來嗎?”
“如此,四叔豈不真的危險了?”趙德昭臉色凝重。
“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趙匡胤的濃眉擰在一起,很是著惱。
事實上,趙匡胤心裡已經有所預料了,即便趙匡美能夠渡過此劫,怕也要掉上一層皮。當然,放棄不管,趙匡胤絕沒有這個想法。
雖然趙匡美不同於趙匡義,只是他的庶弟,但趙匡胤對其還是很有感情的,再加上長兄如父的責任。
哪怕趙匡美的行為,觸犯了國法,但只要還有挽救的餘地,那就斷沒有放棄的道理,甚至,即便沒有,他也會發出自己的聲音。
治家不比治軍,私情往往大於公理,世間不乏大公無私之人,但那終究屬於少數,而即便是那些少數人,也未必完全出於公心。無關於公平,只在人性。
趙匡胤人很聰明,在劉皇帝面前也很盡人臣本分,平日裡也守道德禮法,然即便如此,他也是有私心,存私念的。為大漢立下了那麼多的汗馬功勞,保護一下自己的親兄弟,在他看來,是絕對佔理的,至少於私德無虧。
態度上是很堅決的,然而如此解決趙匡美招惹的這個麻煩,卻還是頗令趙匡胤頭疼,百思之間,也難得一個周全之法。
見父親苦惱,趙德昭不由提醒道:“爹,何不問問三叔的意見?”
此言一出,趙匡胤直覺撥雲見日,愁容稍展,當即道:“我怎麼忘了匡義,你立刻親自去他府上,將他請來!”
趙匡胤心中還是有些譜的,在類似這樣的問題上,趙匡義顯然會比他更有辦法,腦筋也更靈活些,畢竟是常年治政執法的。
暮色越發暗淡了,雪又開始飄了,飛舞的雪片籠罩著夜空,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趙德昭前往廣陽伯府,不出意外的,沒有找到趙匡義,然後馬不停蹄,前往洛陽府衙,終於找到人。
等趙匡義滿身雪寒地趕到榮國公府時,夜已然有些深沉了,身上還穿著未及更換的官袍。三人秘處一室,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讓趙德昭把情況給他講述一番。
而聽完敘述,同趙匡胤盛怒的表現不同,趙匡義反應要平靜得多,只是那茶香四溢的茶水也不香了。
茶杯落在案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趙匡義凝眉道:“他怎麼如此糊塗!簡直不知死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碰上這個時候,只怕還得給他加一等!”
見狀,趙匡胤搖了搖頭,他的情緒儼然已經平復下來,看著趙匡義:“事既已出,匡美找到我這裡,我也責備過他了。
因為張進案,牽扯出那麼多事,已然愈演愈烈,匡美顯然深涉其中,雖則尚未暴露,但還需設法幫他度過難關!
我苦思多時,實無完全之策,因而找你來參謀參謀。”
趙匡義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只是越想,表情越冷,越思,心情就越發糟糕。既是氣憤趙匡美的違法之舉,又有些患得患失,怕此事影響到了自己。
如今的趙匡義可是一顆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春風得意,平步青雲,身為洛陽尹,已然躋身大漢權力中樞了。而在著不到一年的時間內,他已經做出了不小的成績,政績斐然,作為京城首府的主官,想要做出成績,歷來是困難的,而趙匡義做到了,權威有了,名譽也足,這就是趙匡義的能力。
因此,於趙匡義而言,在接下來的三兩年內,是他攀爬仕途高峰最為關鍵的一段時期。這等節骨眼上的,趙匡美卻出了這等差錯,他是真有些忌憚會因此事影響到自己。
“匡義,你素來聰敏,伱可有挽救之法?”見趙匡義沉吟許久,趙匡胤開口了,趙德昭也看著他。
要說趙德昭最尊敬的人,毫無疑問是其父趙匡胤,然而,若說敬佩乃至畏懼的,還得是這個官越做越大,名聲越傳越響亮的三叔。
趙匡義抬眼,看向這父子,又琢磨了下,乾脆地搖頭:“想要安穩度過,就不要做這奢望了,他與張進,利益牽涉太深了,即便如他所言,在滑州案上沒有參與,但銀礦與木材,僅這兩項便足以定罪了。
滑州案的影響,越發廣泛了,這前前後後,已然拿下了上百名大小官吏,仍舊看不到結束的跡象。
朝野上下,政事堂,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甚至垂拱殿,或許就在等著再有人事發!”
聽其言,趙匡胤點點頭:“我也正是考慮到這些,才覺不好處理!”
分析了一番,趙匡義的思路似乎也變得清晰了,看著趙匡胤,以一種肯定的語氣道:“只能以非常法破局了!明日,讓匡美到洛陽府投案,我親自送他去刑部出首,讓他把所犯之事,盡數陳清,求個緩刑!有二哥和我在,即便判罰,多少會有所考量!”
聽其言,趙匡胤不由有些不悅,少有地遲疑道:“如此,那匡美今後的仕途豈不是毀了?”
趙匡義語氣有些冷淡,反問道:“二哥以為,此事能否瞞得住?既然瞞不住,主動求個首告,還能求得一絲寬勉!
參與其中,可不只他一人,若是被旁人搶了先,抑或是讓三法司給調查出來,屆時局面可就徹底難以挽回!”
趙匡胤沉默了,趙匡義則繼續道:“此番政情,已然愈演愈烈,陛下除了對滑州案有所示諭,於其他關聯案件,可還沒有一個說法!
而三法司,包括那武德司,如此緊咬著不放,緣由為何?這一場風波,不能是能夠輕易平息得了的,匡美身處漩渦,想要自救,就只能另闢蹊徑!
犯了法,就要受到應有的懲戒,想要完全逃脫國法的制裁,最終只可能是事與願違,甚至面臨更嚴峻的形勢!即便有些手段,能夠替其掩護,也只會是後患無窮!”
趙匡義說得已經算是明白透徹了,但也正因如此,趙匡胤才覺為難。大概也瞭解趙匡胤心裡的矛盾之處,趙匡義繼續道:“此次政情,蓋因張進案引發,而張進,如今已是不足為道了,其犯行所涉之人,除相關官吏之外,更多的是誰,七八成都是勳貴子弟。
如今趙普為相,此人對勳貴的態度,不用我多說了,政事堂此番,定然不會無動於衷,我可以保證,牽涉其中的人,定然難以輕易脫身。
尤可忌者,這些年,陛下沒少收到關於對勳貴限制的諫章,陛下是怎樣的態度,二哥可能保證?”
提到這些,趙匡胤臉色立刻陰晴變化,顯然,也感受到壓力。
事實上,還有個辦法,事情的起因,看起來都在張進身上,若是把這個麻煩的源頭給終結了,或許應對的空間就會充足一些。而如今,想要張進死的人,只怕也不少。
但是,趙匡義沒有提,也不願意提,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那也是遺禍無窮的手段。如果他們這些人,膽敢壞規矩,那深不可測的劉皇帝或許就要下場了,如果是那樣,最終牽連到的,恐怕就不只是趙匡美了。
這一點,深知利害的趙匡義,絕對不為。
“此事之後,匡美或許會遭受懲罰,但那是他應得的,也該受到些教訓,否則何以為誡?以其心性以及這些作為,也不適合在朝中為官了!”趙匡義繼續道:“我們在,尚能保子侄們一份富貴,更多的,不便做,也不適合再做!”
“就如此吧!”趙匡胤還是被說服了,同意了趙匡義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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