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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祐可不是尋常人,成名很早,若論資歷,還要在趙普這個權相之上。不過,其仕途真正啟航,還得在仕漢之後,從縣官吏做起,到京職歷練,在外放為官,一步步穩穩當當成為封疆大吏。
當然,王祐和很多臣僚一樣,雖然在乾祐時期便有所建樹,但進入開寶年之後,才是真正平步青雲之時,乾祐年終究是那些開國功勳、元從宿臣的時代。
並且,王祐是繼盧多遜之後,又一位西北官僚兼士林領袖。當然,王祐不似盧多遜那樣強勢驕橫,性情上更為人所接受,有盧多遜前車之鑑在,這幾年王祐為政處事都很剋制,顯得比較低調。
不過,從邠州任上始,王祐在西北為官二十多年,州長官以上的各級職位基本都擔任過,西北四道也基本都待過,不論是從時間還是履歷上,王祐都是要蓋過盧多遜的,只是在內容上不像盧多遜那般引人注目。
不過,到了王祐這樣的地位,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隨著盧多遜的倒臺,王祐也不得不接過西北派這面大旗,成為一個重要政治勢力的領軍人物。
西北這個地方有些奇怪,雖然經濟上已經不再是大漢重心,但政治軍事上,依舊享有一定的特殊地位。過去的二十年,朝廷的邊防重心,始終在東北、漠南、西北,但在過去十年,已完全轉移到西北了。
毫不諱言地說,西北安定與否,關乎到天下安危。而西北,似乎特別適合出現政治強人或領袖,西北的官僚們也習慣於有一個能夠提供庇護並帶領他們前行的人,從盧多遜到王祐,再到如今的河西布政使王明,乃至榆林的那顆政治明星張齊賢。
對於西北的官僚們而言,王祐的死,實在是莫大的損失,這意味著最高層又一次失去了代言人。這些年,受盧案、使團案以及榆林叛亂的影響,西北上上下下被朝廷反覆整飭,元氣大傷,西北的官僚們日子過得“很苦”。
去年劉皇帝調王祐入京,接替王著擔任財政使,其中未嘗沒有安撫西北官場的意思,畢竟打擊得已經夠狠了。
而對朝廷而言,王祐的死同樣影響巨大,這可是計相,在稅改大政之中,財政司顯然是中樞最繁忙也最要害的部司,王祐更是執行改革的關鍵人物。他的死,難免會對改革造成一些負面影響。
當然,在大漢當下的成熟體制下,基本不會因任何一人的去留而影響運轉,廢朝三日,各項事務依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那畢竟只是個形式,即便劉皇帝重新拾起政務,也是很少舉行正式朝會。
而最關鍵的地方在於,王祐之後,誰能繼任財政使。在大漢中樞的諸多部司中,財政司是僅次於吏部的實權部門,因而地位一向崇高。
吏部雖然有天官之稱,歷來是諸部之首,但因為掌握著人事組織之權,水深且濁,常為政事堂所制,各方勢力交錯,天官並不好做。
反倒是財政司,漸漸自成一系,行政上的自主性也逐漸加強,而不論朝廷政局如何變化,財政使始終是政事堂排名前三的宰相。
而隨著稅改的展開,財政司藉著改革這陣風,財政司的權威進一步得到強化,財政使的地位自然也是蒸蒸日上,有成為朝廷繼政事堂、樞密院之外第三駕馬車的趨勢。
這樣一個權勢名利兼具,又如此要害的部司,其主官的位置,自然引得大漢的高層們競相追逐,凡是有資格的人,都行動起來了。
而要成為財政使,至少需要具備三點素質。其一,資歷威望足夠,沒有這兩樣,其他都是白搭;其二,能力足夠,這是智者見智;其三,年富力強,精力充足,財政司在一年出頭的時間內,連續發生三名高官變動,沈義倫老,王著罷,王祐卒,新任的計相需要提供一定的穩定保障,保證財政司在足夠時間內的持續穩定。
數來數去,人選限制在一定範圍之內了,而其中,最具競爭力的,自然是中書侍郎趙匡義了。自趙普復相,再加上一些隱諱的緣由,趙匡義這短時間的日子很不好過,可以用鬱鬱寡歡來形容。
同時,沒有了趙匡胤的託底庇護,趙匡義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了些,這一年來,十分低調。不過,這份韜光養晦,在財政使出缺後,被打破了。
王祐的病故,讓趙匡義看到了朝局變動,財政使的位置,則被他視為破局的良機。一旦拿下這個位置,不僅重新掌握實權,還能進一步奠定他在朝中的地位。
因此,在對財政使的爭奪上,趙匡義十分積極主動,一方面引太子為援,另一方面甚至不惜向趙普低頭,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援。
不過,在如此重要的職位上,太子劉暘同樣是十分謹慎的,肯定趙匡義才幹與為朝廷辦事的熱枕,但並不輕易表態。
至於趙普這個老狐狸,對趙匡義的用心目的一眼就能看出,但態度依舊是模稜兩可。事實上,對於趙普而言,誰當財政使,都不重要,都難以影響到他的地位,即便是趙匡義,也一樣,在政事堂能壓制此人,到財政司,亦然。
而從稅制改革的角度出發,以趙匡義的精明強幹,有他主持財稅工作,還是有利的。自京畿道一行過後,趙匡義已經給自己身上打上了“改革派”的標籤,並且從趙家開始積極配合新制施行,甚至毫無保留,沒有任何避稅的想法與動作,所有土地據實登記造冊。
不過,即便如此,趙普也沒有為趙匡義說話的意思,他對趙匡義無所求,趙匡義能給趙普提供的東西價值也有限。因此,財政使之職的討論,最終還是把候選名單上呈給劉皇帝,交由御批。
而趙匡義的積極主動,劉皇帝是洞若觀火,當然不會如其願,上呈的名單,一一批駁,對趙匡義的理由是,說他沒有財計工作的經驗,還是待在政事堂協理政務更適合。
這自然是個託辭,趙匡義可是從地方上一步步升上來的,各項事務都十分熟稔,其中自然包括財計工作。說到底,只是劉皇帝不願把財政使交給趙匡義罷了。
而經由劉皇帝選定的人選,則是一個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人,鹽鐵使韓徽。
韓徽是河內公韓通的兒子,出身自不必多論,還是二代勳貴中第一名進士,乾祐年間便已入仕,但真正入劉皇帝之眼,還是在乾祐北伐之時,作為幽州行營糧料轉運使,為軍前供饋軍需,南口漢遼惡戰之時,還組織人手進行支援,表現不可謂不突出。
從那以後,韓徽的前途便一發不可收拾,在中樞擔任過兵部尚書,在地方擔任過佈政、按察、轉運三使,暗地裡是被劉皇帝當作宰相的後備人才看待的。
如今,五十多歲的韓徽,正當政治生涯的黃金時期,各方面也早已成熟,提拔上位是理所當然的事,熬了這麼久,也該輪到他了。
事實上,當初劉皇帝讓韓通致仕,其中很重要的一點考量,就在於要用韓徽了,父子同朝不是潛規則,但父子同為部司之首,就是規則所不許的了。
而在韓通卸任之後不久,韓徽便奉調入京,擔任財政副使兼鹽鐵使,這種鋪墊的做法,是很明顯了。這一點,其實很多人都看得出來,包括一直積極爭取的趙匡義。
因此,當最終結果出來之時,朝中的反應並不強烈,韓徽擔任財政使,沒有任何值得攻擊的地方。只是,某些算盤落了空的人,難免失落罷了。
於是,在這開寶二十五年年初,大漢迎來了新一任的計相,由韓徽背駝,又被戲稱為“橐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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