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百六十萬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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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花甲之年的老臣，一接到聖旨，便急匆匆地出了府邸。

京城的街道上，商鋪基本關閉，無數餓得瘦骨嶙峋的百姓沿街乞討。

還有一些幼童，頭上插著草標，他們的父母跪在一旁，請求路人把孩子買走。

不要多少錢財，只求換一些吃食。

他們看到兩位大臣的轎子，全部目光渙散地看著。

突然，一陣悲切的哭喊聲傳來。

尚書紀博淵皺著眉頭，掀開轎簾。

一個瘦弱年輕婦人哭喊著，被一個男子拖在地上。

“相公，求求你，再讓我看一眼我的孩子。”

“孩子，讓我再看一眼孩子，嗚嗚嗚、、”

紀博淵聽見，雙手攥緊，青筋暴起，示意轎子停下。

一旁的侍衛會意，上前喝止。

“住手！尚書大人在此，竟敢當街行兇。”

男子見狀，嚇得連忙跪地，“大人，草民沒有行兇。她是我家娘子，草民只是想將她賣到青樓，換些糧食。”

“只有這樣，我一家三口才能活命，不會被餓死！”

紀博淵坐在轎子裡，一陣心痛，整個大涼國每天都會發生類似的慘劇。

侍衛的聲音傳來，“拐賣婦女，逼良為娼，按律當街斬首！”

“不要，大人。不要殺我相公。”

婦人死死地護在面如死灰的男子身前，聲淚俱下。

“一切都是民婦自願，相公沒有逼我。只要我兒能活著，民婦做什麼都可以。嗚嗚嗚、、”

一個四五歲，光著身子的男孩，從一旁的房子裡跑了出來，撲進婦人的懷裡。

“娘~”

“孩子，我的好孩子。以後要聽爹爹的話，知道嗎？”

男孩乖巧地點了點頭。

侍衛一時愣在原地。

紀博淵滿是皺紋的臉龐，淚水無聲滑落。

掀開轎簾，從懷裡掏出一個發黑的窩頭，這一個窩頭是他一天的口糧。

男孩接過窩頭，嚥了咽口水，輕輕地咬了一小口。用力掰成兩半，“爹孃，你們吃。我個子小，吃一小口就飽了。”

紀博淵頓時老淚縱橫，“好孩子，好孩子啊。你們再堅持幾天，等各地的稅糧運過來，朝廷很快就會開設粥棚。”

一家三口對這遠去的轎子千恩萬謝，直到看不見，才相擁著回了家。

紀博淵神情絕望，哪裡有什麼稅糧！

不僅沒有，各地災情不斷，邊疆戰事吃緊，每個地方都需要糧食。

一個絕望的念頭不斷地迴響在他的腦海裡，“再酬不到糧食，大涼就要亡國了！”

皇宮內，兩個老臣相遇在勤政殿前，看著緊閉的殿門，一臉愁容。

“臣劉基、紀博淵叩見皇上！”

冷飛雪的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喜悅，“不必多禮，兩位卿家快進來。”

兩人對視一眼，面色狐疑地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劉基弓身行禮，“陛下，您著急召見老臣，所為何事？”

冷飛雪神秘一笑，指著一旁堆放整齊的二十噸米麵。

“兩位卿家，你們看這是什麼？”

劉基開啟袋子一看，激動的雙手顫抖，“這是精面，上好的精面！”

“劉大人快看，這還有大米！”

紀博淵喜極而泣。

劉基驚喜地看著冷飛雪，“陛下，這些米麵是從哪裡來的？”

“是神仙送來的。父皇留下的瓷瓶裡有神仙。”

劉基皺眉，“陛下，如今國難當頭。您當勤政愛民，莫要誤入歧途，信了什麼妖人的鬼話，害了國家大事。”

雖然面對的是當今女帝，他說話依舊直來直去。

冷飛雪也不生氣。

抱著瓷瓶，拿出張偉寫的紙條，遞給劉基。

紀博淵也探頭檢視。

劉基神情嚴肅，“這字跡纖細，竟然還是藍色墨痕，香味獨特。難道真有神仙？”

見兩人還是不信，冷飛雪正要解釋，眾目睽睽之下，瓷瓶中又飛出一張紙條。

冷飛雪拿起一看，上面寫道：“二十噸米麵已經送過去了。如果不夠，我再去買。你那邊還需要什麼？”

她目光落在紙條上，雙手顫抖。

神仙說，如果不夠，他再去買。

這說明神仙依舊願意幫她，願意救助大涼百姓。

兀的，百官前冷豔孤傲的女帝，再也抑制不住，淚水滑落絕美的臉龐。

劉基和紀博淵兩人驚訝得目瞪口呆。

“如果兩位卿家還是不信，請上前來看。”

冷飛雪摘下右手手腕上的玉鐲，往瓷瓶裡面一放。

玉鐲在三人的注視下，瞬間憑空消失。

“果真有神仙！”

紀博淵激動得老淚縱橫，抱著劉基高呼，“我大涼有救了，有救了！”

兩個花甲老人，相擁著，在大殿裡又哭又笑。

冷飛雪輕咳一聲，“兩位卿家，勞煩你們把這些糧食分給朝中百官，吃飽了才有力氣為百姓解難。”

“謝皇上隆恩！”

冷飛雪擺了擺手，示意兩人起來。

這些米麵雖然不少，但遠遠不夠賑濟災民。

為此，冷飛雪提筆蘸墨，寫下書信。

“多謝神仙賜下糧食，朕代表大涼國二百六十萬百姓，謝過神仙。”

“但這些米麵在大災面前，無異於杯水車薪。朕誠恐，勞煩神仙再多買些糧食。”

“若是錢財不夠，朕還有些金銀財寶。”

她寫完，摘下身上的珍珠耳墜，寶石戒指，還有另一隻玉鐲，一同投進瓷瓶。

紀博淵和劉基見狀，對視一眼，默契地退出了大殿，安排人手，把這些米麵運了出去。

******

張偉在傳送完這些米麵之後，便抱著瓷瓶回到屋裡。

忙了一上午，他也累壞了。

剛躺到床上，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張偉不耐煩地接通電話。

“張偉，你小子以為把我電話拉黑，老子就找不到你了嗎？”

語氣狂傲，帶著怒意。

他皺眉，“你誰啊？我認識你嗎？”

“少踏、馬、裝糊塗，借老子錢敢不還的，你小子是第一個！”

張偉恍然大悟，這是放高利貸的那個人。

“你催什麼催！不就借了你十幾萬塊錢，你吼什麼！”

他十分不屑，現在自己也是身價一個億的富豪，區區十幾萬，根本不放在眼裡。

“你踏、馬、的欠錢的還挺囂張，我警告你，今天天黑之前，你不把錢還了，老子就帶人上門找你。”

聽對方這麼一說，張偉還真怕他會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