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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週六下午的七點鐘左右。
對於第一大學周圍的許多娛樂場所而言,這是一週中最為黃金的消費時段。
忙碌了五天的學生們已經在週六的上午得到充分的休息,他們精力充沛、荷包充盈,急需一個適當的場所釋放年輕的身體裡積蓄的荷爾蒙。
於是,酒吧就成了許多人流連的去處。
這裡有青蜂兒、妖血酒、霧酒,有各式各樣的甜點果品,還有四所學院青春可人的學生妹子。如果對自己的魅力有充足的信心,酒吧的老闆不會阻止一段美麗的邂逅發生。
作為貝塔鎮步行街上數一數二的酒吧,流浪吧在這段時間總是人滿為患,熱鬧非凡。
幾個高年級的老生熟練的推開流浪吧的大門,將手裡的入場券塞進門口蹲著的大青蛙嘴裡。
守門的青蛙鼓著嘴,嚼了幾口入場券,吐出幾塊手牌,伸著長長的舌頭遞給幾位客人。
“我一直覺得流浪吧的入場方式有點噁心。”阿瑟・內斯手上墊著一塊手帕,有些厭惡的接過銀白色的手牌:“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這裡!”
青蛙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眼睛眯了眯,不懷好意的看向幾個年輕人。
“也許因為來的人多了,大家便都喜歡這裡了。”司馬易毫不在意的從那黏糊糊的舌頭上取下自己的號牌,套在手腕上,溫和的對大青蛙說道:“不要介意,他們只不過是純正的阿爾法。”
青蛙收回自己的舌頭,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
“我恰好帶了點大柳果蠅,你也許會喜歡。”司馬易笑眯眯的從口袋裡掏出一罐玻璃罐子,放在了青蛙旁邊的石臺上。
罐子裡,一群黑壓壓的蠅子抖著翅膀,鼓動著嫩綠色的肚皮,聲嘶力竭的吹著喇叭。
青蛙寬大的嘴角向上翹了翹,矜持的點了點頭,示意幾個年輕人可以進去了。
阿瑟・內斯嘲諷的看著司馬易一系列舉動,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我應該給你寫封推薦信。”內斯先生用一種近乎挖苦的口吻說道:“也許弗裡德曼爵士會喜歡你這種細緻入微的作風。”
“不勝感激。”司馬易把手插在褲兜裡,臉上露出一副懶洋洋的表情。
“我們今天來這裡幹嘛?”一直跟著兩人身後的北野源用急促的語調說道:“我以為最近我們應該呆在圖書館之類的地方比較合適。”
“如果你以前不是天天呆在圖書館,那麼現在就不要天天去圖書館。”司馬易撥開面前的帷帳,慢悠悠的解釋道:“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負罪感。”
阿瑟・內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但是,今天這裡怎麼這麼安靜?”北野源跟著兩人,穿過帷幕,轉進流浪吧的大廳,驚訝道:“音樂跟燈光呢?小精靈侍應生呢?”
正常情況下,這座大廳應該人聲鼎沸、摩肩接踵,頭頂是肆意閃爍的彩燈,耳邊充斥尖銳的噪音。看到客人進門,小精靈們會飄到他們身邊,遞上可口的飲料與美味。
但現在,這些都沒有。
天花板上游蕩的蠟燭都聚集到大廳深處,這讓酒吧其他地方陷入極深的黑暗中。
那些應該吵吵鬧鬧,瘋瘋癲癲的客人們,竟然也都屏氣凝神,安安靜靜的圍在燈光下,似乎沒有一絲不滿與躁動。
“原本只是因為有些有趣的人在這裡,我想讓你們去見見。”司馬易挑起眉毛,看向大廳深處唯一的亮光處,很感興趣的說道:“但很顯然,我們碰上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
“似乎是靈巫降靈?”阿瑟・內斯抽了抽鼻子,一臉的疑惑。
他聞到了一縷似曾相識的異香。
“去看看就知道了。”
幾個人來到人群外,看到前排都是一些大一新生,便毫不客氣的向內擠去。
被擠開的新人們轉身見到這些老生胸口彆著的標誌後,紛紛閉上嘴巴,怏怏的後退幾步。
人群內,分成兩片空地。
一塊空地上跪著一名黑髮女生。
此刻,她正低著頭,雙手沾滿紅色的不明液體,在光潔的地板上勾勒著一片複雜的圖形。她的腳邊散亂的堆放著一些玉盤與竹簡。
看得出,她正在佈置陣法。
女生披散的頭髮遮掩了她的面孔,幾位阿爾法的老生不清楚她是誰。
但是另一塊空地上,站在桌前的那個身影卻讓阿瑟與北野源印象深刻。
“鄭清。”阿瑟・內斯嘴角抽動,牙縫裡迸出這個名字。
“哦?他就是鄭清?”司馬易頗感興趣的看著書桌前那個面相平平的男生,轉頭看向旁邊一名圍觀的女生:“打擾一下,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被一名大二老生搭訕,尤其這名老生還長著一副俊俏的面孔。被問話的女生立刻羞紅了臉。
但這並不影響她詳詳細細的向幾位老生解釋酒吧不久前發生的事故。
降靈、畫符、破指封靈。
故事非常簡單,卻又顯得曲折離奇。
司馬易非常感興趣的詳細打探這些聽上去普普通通,卻又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後,轉頭看向幾位同伴。
“也許我們可以回去了。”他用一種極其輕鬆的口吻說道。
內斯先生沒有說話,他就著明亮的燭火,仔細打量吧檯上趴著的小靈巫。
“那個小姑娘就是差點破戒的靈巫嗎?”他喃喃著,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表情:“也就是說,鄭清咬破一堆手指頭在救她?”
司馬易沒有說話,他隱約察覺到阿瑟・內斯的打算。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打斷內斯先生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看上去這個小姑娘與鄭清關係不錯。”阿瑟・內斯看了司馬易一眼,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也許我應該找幾個朋友想巫盟委員會投訴這種近乎犯禁的行為。”
“近乎犯禁,也就是說還沒有犯禁。”司馬易轉過頭,看著阿瑟那張蒼白的,油光粉面的臉,忍不住撫額嘆道:“不要添亂了。如果你仔細看看正在勾勒陣法的這位姑娘,應該能從她腰間佩戴的禁步中猜出她的身份。你覺得你的那些朋友會去找蔣家的麻煩嗎?”
阿瑟・內斯張張嘴,最終又不甘的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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