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重聚高老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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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字箴言”，又稱“六字大明陀羅尼”，它更有一個人族眾所周知的名字，就叫做“觀音心咒”。

“唵”為白色，象徵本尊之智慧，能除傲慢心。

“嘛”為綠色，象徵本尊之慈心，能除嫉妒心。

“呢”為黃色，象徵本尊之身、口、意、事業、功德，能除貪慾心。

“叭”為藍色，象徵本尊之大樂，能除愚痴心。

“咪”為紅色，象徵本尊之大樂，能除吝嗇心。

“吽”為黑色，象徵本尊之悲心，能除瞋恚心。

在那六個燙金大字旁邊，更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和一些簡單的圖案做註解，那是在描述這“六字箴言”的修行之法。

“啊，上仙，此乃佛門無上神功，小妖實在是無心覬覦，這就退下，且絕對不會對他人提起。”

白花蛇也看到了石壁上的內容，嚇得它一身白花相間的蟒皮抖動不已，一邊向李治告罪，一邊蠕動著身子，準備從洞穴裡退出去。

“道友無需如此，既然你我同時在這裡見到了，就是你我一同的機緣，本殿下倒還不至於做出那種小人行徑。”

李治悄無聲息地，將石壁上的“六字箴言”，連同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圖案，都一一復刻在腦海中。

“破妄金瞳”晉級到橙色之後，居然多出了一項“復刻”的效能，李治起初還覺得這效能太過雞肋，憑著自己超強的記憶力，還有什麼記不住的？

沒想到，眼前竟然真的就用到了。

“六字箴言”的功法，李治當然知道是出自南海那位大能的手筆，看來這黑熊精也是她暗中佈下的一道棋子啊。

之前自己已經算是惡了對方，如果再光明正大地盜走對方的功法，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因此，李治才想到了“復刻”。

雖然依舊有些風險，總好過入寶山空手而回的好，即便他不去修煉，識海中不是還有墨文和純武在嗎？

更何況，長安城的晉王府中，依然還有幾個值得栽培的年輕人，有用的功法自然是多多益善。

“這個……小妖不是那個意思。此間曾經是黑熊大王的練功之所，想必石壁上這‘六字箴言’，就是這些年黑熊大王參悟的功法。小妖……小妖……”

白花蛇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想到黑熊精就是練了此種功法，才在百年間突飛猛進，如果自己也能修行，那不是今生金仙有望了？

要知道，在整個妖族中，只有到了金仙的級別，才能稱得上真正的大妖王，走到哪裡都是眾妖膜拜的物件。

“好了，本殿下向來對佛門的功法不感興趣，你自己就留在這裡慢慢參悟吧。”

“不過，我還是好心地提醒你，如果能夠完全記住了，最好還是離開此地，甚至離黑風山越遠越好。”

李治友情提醒道，然後轉身向另外兩個洞穴走去。

一左一右，還有兩個獨立的洞穴，只是比起方才那個練功的大洞穴，要矮小了許多。

左側的洞穴，好似一個書房般，石制的桌椅和書架，擺放了不少經書。

李治隨意劃拉了幾本，雖然經書的材質尚可，內容卻是地地道道的佛經。

李治自然對這些沒什麼興趣，隨手丟在一旁。

右側的洞穴中，一拉溜有幾口箱子，卻都是敞開的，其中大多數空空如也。

想來此處本是黑熊精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許是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帶走所有的東西，還搞得很是凌亂。

“哎，還是沒找到什麼好東西啊……”

李治正準備離開，忽然，識海之中那柄詭異的大黑槍甦醒了過來。

卻不知道它是受了什麼刺激，居然興奮地搖頭擺尾，恨不得脫體而出。

“難道這個洞穴裡，還有我沒找到的寶貝嗎？”

相伴了六七年，李治對體內這柄大黑槍莫名地信任，雖然沒少從李治的“嘴裡”搶奪好東西，但依然是李治不曾與人分享的秘密之一。

這傢伙就是一個佔便宜沒夠的主，現在它如此的興奮，不得不讓李治重新打量這個凌亂不堪的洞穴。

箱子？

普通的鐵皮箱。

兩本經書？

也是普通的經書，好像材質更好一些，一本“八大菩薩經”、一本“虛空藏菩薩經”。

算了，還是帶回去送給三藏族叔吧，他應該會喜歡的。

還有幾塊礦石？

李治分不清楚這是什麼礦石，用手逐個掂了掂，分量都不輕，識海中的大黑槍卻沒任何的反應。

李治不認得，他又不擅長煉器，見這些連黑熊精都沒帶走，就算是不錯的材料，恐怕也不錯的有限吧？

“這也沒什麼了啊？難道是包經書的包袱皮，還是地上留著的那幾把破鎖，還是……嗯，這是什麼東西？……”

“譁楞”一聲，李治的腳碰到了一塊破金屬皮，發出一聲脆響。

方才他就看到了，地上散落著一些東西，比如亂放著開啟的幾把鎖和鑰匙，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東西。

而這塊破金屬皮，呈不規則狀，說不好是什麼東西，更像是什麼東西的某個碎片？

李治以為是哪個鐵皮箱年代久遠破損了，來來去去過了兩遍也沒在意，現在被腳給無意中碰到了，發出的聲響居然如此清脆，甚至有些只擊李治的心神？

“這是什麼玩意？”

李治一彎腰，順手將這塊金屬皮撿了起來。

入手很重，一層煙燻似的黑褐色，斷叉處卻能看出些許的金黃。

這是一塊金子，還是黃銅啊？

金屬片有自己的手掌長短，三指寬，似乎是被炸裂的碎片，兩面都有一些花紋，或者是某種古老的符號。

翻看了半天，李治也沒弄明白手裡的是什麼，只是此時識海中的大黑槍，似乎更加的興奮了起來。

“看來就是它了。”

李治本想隨手把這碎片也收進“儲物戒指”裡，就像之前的兩個蒲團和經書一樣。

這時，卻又有意外發生了，這塊碎片居然自動鑽進了李治的識海之中，就懸浮在大黑槍的一側。

一向高傲的大黑槍，竟然熱情地主動迎了上去，圍著這塊碎片不停地轉圈，歡跳雀躍。

而那塊碎片……

好吧，它只是一塊碎片而已，最大的特點就是有些破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李治覺得剛才那幕一定是幻覺，絕對是這大黑槍在搞鬼，儘管他沒有任何證據。

李治再次轉悠了一圈，確定沒什麼好拿的，才轉身出了洞穴。

此時，那條白花蛇已經徹底被石壁上的“六字箴言”所吸引，聚精會神、昂首吐信，連李治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有注意到。

……

話分兩頭，李治需要一個相對偏僻且安全的修煉環境，才與唐僧和孫悟空分道揚鑣。

師徒二人自然是一路西行，沒有李治的參與，該發生的一切，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孫悟空打死了六賊，被唐僧唸叨的心煩，一氣之下東歸花果山，走到半途去東海龍王那裡討杯水酒吃。

見到了那幅著名的“圯橋三進履”圖畫，被東海龍王敖廣好一番勸告，孫悟空才答應再次回首西行，卻又“死皮賴臉”地從東海龍宮要走了一件物事。

不出意料的，猴子還是戴上了“緊箍咒”；

路過“鷹愁澗”，一番爭鬥，收下小白龍；

繼而禍起觀音院，大鬧黑風山、力戰黑熊怪。

如今，唐僧師徒總算是進入了烏斯藏國境內。

二人似乎並不急於趕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唐僧總是誦經唸佛，而孫悟空卻在極力恢復著自己的修為。

唐僧還時不時向後張望，或是詢問孫悟空，是否記得留下記號。

大半年過去了，也沒能見到李治趕上來，師徒二人都有些惦記他。

在唐僧的心中，李治十四歲不到，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更是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大唐晉王。

李治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唐僧都不知道自己將來回到大唐之後，該如何去面對唐皇李世民。

這一日，太陽剛剛偏西，唐僧就不想走了。

再過幾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唐僧雖然是出家之人，到了年關這個時節，也不免有些想念遠方的大唐。

“悟空，前邊好似有座村莊，咱們先去化頓齋飯，如果有合適的住處，今日就早早地歇了吧，你也可以抓緊時間恢復修為。”

看到李治修煉的那麼勤奮，無形中也刺激到了孫悟空，只是他不是在修煉新的功法，而是在恢復自身的修為。

大半年過去了，孫悟空終於將修為提升到了金仙初期，與之前的玄仙巔峰僅一線之隔，實力卻要強上數籌。

如今要是再遇到黑熊精，恐怕不出百十個回合，就能將它生擒活拿。

關於“緊箍咒”的事情，孫悟空雖然沒有再責怪唐僧，在內心深處卻無形中埋下了一道陰影，即便他也曉得，這不是唐僧能夠左右的。

“好的師父，你看，前邊不是來了個人嗎？”

果然，順著東來的大道上，有一個年輕人揹著行囊，似乎要出遠門去，跟唐僧師徒二人正好走了個對臉。

“啊，有妖怪啊——”

那年輕人一看到孫悟空這副尊榮，就差點兒嚇了個半死，轉頭就跑卻被孫悟空一把又給拽了回來。

“給俺老孫回來，哪裡去？”

“妖怪老爺饒命、妖怪老爺饒命啊，都是我們家老太公讓我請人去抓你的，不干我的事啊——”

孫悟空一聽到有妖怪，渾身的毛孔都是舒坦的，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前方那個莊子叫做“高老莊”，年輕人就叫“高才”，此處確實出了一個妖怪，更是鬧出了一場啼笑皆非的姻緣。

“阿彌陀佛，悟空，如果你願意出手，不妨使些手段降了此妖，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了。”

唐僧自然是老好人的毛病又犯了，見不得別人遭災受難，竟然主動提出讓孫悟空去捉妖。

“師父，俺老孫去捉妖沒問題，可是你怎麼辦？萬一老孫離開了，讓那妖怪尋了過來……”

孫悟空的話不無道理，唐僧陷入了兩難。

“大師兄何必作難，好容易遇到了一個妖怪，我等自當一起去耍耍——”

突然，一聲悅耳的聲音傳來。

“九郎？——”

“小師弟！——”

在唐僧他們踏入“高老莊”之前，李治終於還是趕到了。

唐僧尚能保持著矜持，孫悟空卻早已跳了過來，熱情地給了李治一個“猴抱”。

“你小子可以啊，大半年沒見，居然又長個子了。不錯不錯，境界也到化神後期了，再努把力爭取早日完成渡劫。”

李治的修為，孫悟空一目瞭然，對於李治進境如此，自然是由衷地替他高興，卻又感到有些壓力。

雖然同樣的時間內，孫悟空和李治，都是晉升了兩個小層次，問題是孫悟空是在恢復修為，而李治卻實實在在地是在修煉提升。

“族叔，這是給您的禮物，順手得到的，希望您能喜歡。”

跟孫悟空“親熱”了一番，李治也忙來跟唐僧見禮，並把他在黑風洞得到的那兩本經書遞給了唐僧。

“阿彌陀佛，九郎有心了，這一看就是難得之物，好生奇怪，貧僧竟不曾見過這兩本經書？”

“八大菩薩經”和“虛空藏菩薩經”，的確不是東土之物，嚴格來講它們也不該出現在這裡，只有到了更西的西牛賀洲，才有機會看到此物。

原來，如今的三界被分成了四大部洲，分別是東勝神州、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和北俱蘆洲。

東勝神州，位於須彌山東方的鹹海中，本洲的眾生人身殊勝，因此以身勝為名，孫悟空的花果山就在東勝神州里。

南贍部洲，位於須彌山南方，此洲盛產閻浮樹，又出產閻浮檀金，其地形如車箱，人面亦然。

大唐全境都在南贍部洲之內，也是人族繁衍最為鼎盛的地方，更是如今各教派爭奪的中心。

西牛貨洲，位於須彌山西方，以牛、羊、摩尼寶做為貨幣而行買賣交易。

其地形如滿月，人面亦如滿月，此洲有殊勝三事，即多牛、多羊、多珠玉。

西牛賀洲是一個很奇怪的部洲，作為佛教的興盛之地，卻遍地妖魔，遠比不上南贍部洲的安定與祥和。

北俱蘆洲，位於須彌山北的鹹海中，洲形四方，每邊各長四萬多里，狀如盒蓋。

據說那裡是各路妖魔的老巢，很多上古就存在的惡妖猛獸，都盤踞在北俱蘆洲，不服天威、不歸地管。

玉帝也曾數次派出天兵天將前往徵繳，可惜，不是損兵折將，就是無疾而終。

……

“如果不介意的話，三位就請隨我暫到莊內歇息，老太公如果知道我請來了有本領的法師，一定會高興死的。”

那高才有些語無倫次地道。

看著眼前的三人，一個有道高僧模樣，一個雷公嘴的毛臉猴，另外一個卻是書生打扮。

不說別人，就方才孫悟空跟李治的那幾句對話，更有三人與眾不同的“氣質”，高才就覺得這三位一定非常人也。

“也好，那我等就叨擾了——”

高才在前，唐僧三人在後，李治趁著這個機會來到白龍馬面前。

“小弟唐九見過敖烈師兄——”

一手牽過韁繩，湊近白龍馬的耳朵旁輕聲地問候道，並簡短地講述了自己同東海七公主敖凌的關係。

至於發生在鷹愁澗內的事情，李治卻沒有說。

一是因為現在時間和場合都不允許，再就是李治覺得，那是應當是屬於敖凌的機緣。

如果真的細說了，自己在其中得到的好處恐怕也會曝光的。

白龍馬一個響鼻，算是跟李治打過了招呼，眼中流露出的神態，頃刻間跟李治多了幾分親近。

一行人入莊的時候，天空中居然又飄起了雪花。

此處的冬天，遠比長安冷的多，漫天飛雪亦是多見，鷹愁澗如是、黑風山如是，此處亦如是。

自有高老莊的高太公出面接待，聽到幾人來自東土大唐，自然喜不自勝。

一頓豐盛的齋飯過後，僕人獻茶，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老太公，不知你們說的那個妖怪，今晚是否會到來呢？”

孫悟空早就有些急不可耐了，聽說妖怪最近經常夜晚來此，猴子都有些手癢。

“這位孫長老，這個小老兒可說不準，有時三五日，有時十數日，那妖怪來的也不規律，小老兒實在是不好說啊。”

見到有人肯出面降妖，高老太公自是高興，卻又擔心他們像前幾次那樣無功而返，平白多惹惱了妖怪。

“大師兄，不如你先去後院將高家小姐給救出來，你且守在那裡，來一個‘守株待兔’，族叔這裡自有我來照應。”

李治是知道“劇情”的，不過他們到來的時間似乎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此時是隆冬季節，漫天飛雪。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加入，讓原來的“劇情”發生了改變嗎？

李治多少有些鬱悶，緊趕慢趕的一路疾行，他還想著親眼看一出，“豬八戒背媳婦兒”的戲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