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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就是爹爹嗎,他也太懶惰了吧,怎麼大白天的還在睡覺覺呢?爹爹,快起來了——」

這個被叫做「沉香」的小屁孩,大冷的天,居然只穿了一套單衣,手中舞動著一根小木棒,晃晃悠悠來到十二品淨世白蓮之前。

一個縱身,竟然跳到了蓮臺之上,還沒等楊嬋上前阻止呢,就見他用小木棒在李治的額頭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當——」

明明是小木棒敲擊額頭,卻傳來了金石之聲,響徹整個「巽坎居」。

「嘿嘿,好玩、好玩,爹爹的頭居然這麼硬啊?」

小屁孩作勢想再來兩下,卻被人一手抓住了他手中的小木棒,任憑他如何使勁都抽不出來。

「哼,不跟你玩了,你耍賴裝睡,我告訴皇爺爺、皇奶奶去——」

小屁孩見自己無法抽出小木棒,索性也不再強要,撒手丟了過去,身影一閃,竟然消失在了遠處。

「九郎,你......你居然醒了?——」

孩子當面跑了,「三聖母」楊嬋卻沒追過去,只是不可思議地看著躺在蓮臺之上的李治。

可不是醒了嗎?

在敖凌和楊嬋兩雙大眼睛的注視下,李治伸了伸懶腰,從十二品淨世白蓮上走了下來。

「嬋兒、凌兒,辛苦你們了——」

一左一右,伸手將楊嬋和敖凌都攬了過來,好在二女還沉浸在李治甦醒過來的驚訝中,尚未察覺到眼前如此「羞人」的情景。

「九郎,你真的沒事了嗎?妾身不是在做夢吧?」

敖凌掙脫了李治的手,猛地抱起李治的臉端詳著,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又似乎有些捨不得。

「凌兒妹妹,你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不枉你在蓮臺前守了這四個多月。」

「不過,娉婷妹妹卻是對你羨慕的緊啊,你這四個多月,一直守著這十二品淨世白蓮,連修為都快到達‘太乙玄仙境界了。」

楊嬋到底有大婦的姿態,不著痕跡地拂落了李治的手,眼中明顯閃爍著淚花,卻把李治暫時讓給了更加需要的敖凌。

這個東海的七公主,這四個多月來的衣不解帶,就算是同為女子的楊嬋看來,都是那樣的感動。

她自然明白敖凌心中的苦,可是,這一切難道能怪罪敖凌嗎?

就算是楊嬋當時在場,她也不會去阻攔李治的行為,自己選的男人自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說有危險就不去做的。

「哈哈哈,怎麼是在做夢呢?其實,為夫一直醒著呢,就是睜不開眼,動不了也說不得話,就如同離魂了一般。」

「想來替敖烈師兄解除了龍族的血咒,這份與天道的因果算是接下了,‘天道?哈哈,有意思。」

李治內視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發現真沒什麼大礙。

唯一讓他不理解的是,原本存在於「丹田」中那些灰白色的氣體,如今竟然開始自由活動了起來。

那些灰白色的氣體,本是眾人修行李治傳出的「體訣」和「心道」二訣產生的反饋,李治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有什麼用處。

如今,本應該停留在「丹田」中的灰白色氣體,竟然開始在他的身體內遊走。

走的卻不是既定的經絡和竅穴,反而是在各個骨骼和肌肉板塊活動,遊走一遍之後,再次又回到「丹田」之中。

而此時的灰白氣體,卻發生了變化,像是涇渭分明瞭一般,一半深灰、一半淺白。

在李治的「丹田」之內,形成了一副類似於陰陽魚的圖案,且在自行慢慢轉動著。

每自轉一圈,就能

生出淡淡的深灰或淺白的氣息,再次按照方才的路線,在各個骨骼和肌肉板塊之間遊走。

這是?

饒是李治見多識廣,更是被後世那浩如煙海的奇談怪論洗禮過,卻也鬧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卻敏銳地感覺到,似乎就這樣遊走一遍,自己的肉身就能得到一絲絲的強化?

「九郎,你怎麼了?」

見到李治又不說話了,還呆呆地傻坐在那裡,敖凌禁不住問道,就連貌似淡定的楊嬋都湊了過來。

「無妨,只是剛剛醒來,審視一番自己的身體而已。對了,方才那小子是誰,居然敢敲擊本王的腦袋。」

擺弄著手中的小木棒,這才想起問剛才那小屁孩的事情,李治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咯咯咯,九郎,你猜猜那小子是誰?哈哈,恐怕你長這麼大,都沒有被人這麼打過嗎?」

「也真是的,你這頭顱到底是怎麼長的,這重達數千斤的‘沉香木,居然敲了都沒有一點兒傷痕嗎?」

楊嬋還沒想好該怎麼跟李治解釋,一旁的敖凌卻「咯咯咯」笑了起來,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憔悴,卻也難掩內心的喜悅。

「九郎,他是妾身為你生的孩子,如今已經兩歲多了,出生時你不在府上,妾身就擅自做主,取名‘沉香......」

......

原來,就在三年前,新婚燕爾的李治在哪吒和魯託羅的陪同之下,前往魔界去搭救自己的女兒離洛之後,晉王府也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按照既定的計劃,「三聖母」楊嬋要帶著李明達和白素貞一起,進入「山河社稷圖」中進行閉關修煉的。

可是,當她剛剛進入「山河社稷圖」一個月,就發現自己竟然懷有了身孕,這個發現,讓楊嬋有些始料未及。

但凡他們修仙之人,要想擁有子嗣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而且修為境界越高,產生子嗣的機會就越小。

誰曾想,李治和楊嬋成婚才幾日啊,居然就有了身孕,這樣太有些離譜了吧?

不過,既然孩子已經來了,總不至於不要吧?

「山河社稷圖」中,是被楊嬋開啟了百倍時間流速的,她也不確定這會不會對腹中的胎兒造成影響,索性就放棄了這次難得的閉關,回到了晉王府。

楊嬋懷有身孕的事情,頓時驚動了整個晉王府的人,尤其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垢這對帝后。

小兒子剛剛成婚,卻去了不可預測的魔界,當然,那也是去解救自己的另一個孫女。

如今,新婚燕爾的楊嬋,懷了李氏皇族的血脈,這可是晉王府的頭等大事啊。

自此,楊嬋就安心在晉王府養胎,敖凌和長孫娉婷左右相陪,二人既替楊嬋高興,又有些莫名的羨慕和失落。

就這樣,十月懷胎,一朝分娩。

在深秋時節,八月二十四那一天,楊嬋終於誕下一子。

記得當時楊嬋連續在做一個夢,夢中的情景光怪陸離,卻總會出現一大株沉香樹。

高聳入雲,黃綠花蕊,卵形碩果,清香四溢。

而就在這孩子落地之時,整個晉王府都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更為奇葩的是,一根巨木從天而降。

不偏不倚正落在晉王府的院中,甚至連晉王府的護府大陣都未能阻攔其分毫。

那是一根足足三人合抱的巨木,數十丈長,周身暗紫色,也是香氣襲人。

「哇——」

當剛剛落地的孩子,一聲嘹亮的啼哭聲響起,院中那根奇異的巨木,居然自行開始縮小,直到變成了三尺來長,拇指粗細為

止。

恰好程咬金此時正待在晉王府上,老程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卻也天不怕、地不怕,一步上前就將其握在手中。

可惜,那根巨木雖然變小了,任憑「元嬰」後期的程咬金如何較力,卻也難以撼動其分毫。

「哇——哇——哇——」

房中剛落地的孩子哭的更狠了,似乎擔心別人搶了他的玩具一般。

奇妙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伴隨著那孩子的哭聲愈響,這根變短、變細了的小木棒,竟然憑空動了起來。

無足自行,穿堂過屋,徑直來在了楊嬋的寢殿之外。

「讓它進來吧——」

剛剛誕下麟兒的楊嬋,在長孫娉婷和敖凌的幫扶下,半臥在床上,身旁正躺著那個皺巴巴的嬰兒。

既然是楊嬋發話了,守在門口的血倩和雲兒自然就不再阻擋這根小木棒,目送著它一搖三晃進了楊嬋的寢殿。

「想必你是為了這孩子而來,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此間,同我兒做個伴吧。」

楊嬋雙手連點,一道清輝從「寶蓮燈」上湧出,在小嬰兒的眉心一點之後,徑直沒入了那小木棒的體內。

「咯咯咯——」

嬰兒轉哭為笑,這個場景,可讓滿屋的女子驚歎不已,長孫無垢更是抱著小嬰兒,喜得無可無不可。

長孫無垢生有三子,如今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膝下早已兒女成群,按理說長孫無垢早就是做祖母的人了。

可惜,那些孫子、孫女,也只是在逢年過節之時偶然見到,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抱過一個。

「既然本宮夢中有沉香樹出現,如今又有你這沉香木來投,索性這孩子就取名‘沉香吧,希望他爹爹回來了,也能夠喜歡。」

就這樣,晉王府剛剛誕下的小世子就取名為「李沉香」,更是被李世民大筆一揮,破格加封為陳王,拜雍州牧。

要知道,李治如今在名義上,也不過是一字親王,按常理他的兒子頂多也只能封一個雙字的郡王而已,更不要說什麼「雍州牧」。

可惜,李世民就是這麼任性,尤其在他退位至太上皇之後,更是有些隨心所欲的架勢。

沒有了朝堂的束縛,沒有了那錚錚勸誡的老魏徵,如今修行上一日千里的李世民,還真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他如此慷慨激昂,監國太子也好,幾位輔國重臣也罷,更沒有一個反對的。

頓時,闔府歡騰,舉國慶賀。

到底是李治和楊嬋所生的孩子,才過去百天而已,這小沉香就能幫扶著慢慢行走。

六個月不到,就嘁嘁喳喳、連比帶劃地說個不停。

這小子生來就是一個好動的主,食量驚人,也天生神力,有了那根小木棒相助,真沒少在晉王府中毀壞東西。

楊嬋親自測試過那個從天而降的小木棒,至少不會低於三千斤的重量,卻被小沉香舞動的虎虎生風。

即便有云兒這個「金仙」境界的人看護著,也總有跟不上節奏的時候,尤其是孫思邈種植的那些花花草草,也沒少被幾個月大的小沉香給霍霍。

最終,實在沒有辦法了,楊嬋索性把小沉香帶進了「山河社稷圖」中。

「山河社稷圖」,自成一片天地,除了有源源不斷的靈氣,更是好山好水,絕對的洞天福地。

說來也是奇怪,那麼小且調皮的小沉香,進入「山河社稷圖」之後,竟然喜歡上了那裡。

竄上蹦下,在山水之間遊走,這小子似乎無師自通,就那遊走的身形,比起普通的「天仙」都不遑多讓。

這「山河社稷圖」,本是聖人女媧娘娘的上品先天靈寶

,就算作為嫡傳弟子的楊嬋,也無非是師尊允准她使用三百年而已。

上品先天靈寶,哪有那麼好操控的,強如楊嬋每日也僅僅能夠進出三次而已,而這小沉香則不然。

第一次進入「山河社稷圖」,似乎就對這裡格外的有親切感,進來出去就如同走城門一般,驚得楊嬋以為這上品先天靈寶失靈了。

......

「沉香?——」

李治就接觸了小沉香那片刻,就覺得無比的親切,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不是其他能夠比擬的,尤其是到了李治這種境界。

而且,那小傢伙長得,簡直就跟他後世的翻版一樣,甚至他一度認為,是不是後世童年的自己也穿過來了?

聽到楊嬋說那是他們的兒子,李治自是欣喜,可聽到這個孩子的名字叫做「沉香」時,李治又驚呆了。

「沉香」,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

在另一個時空的神話中,也有一名叫「沉香」的孩子,生母正是「三聖母」楊嬋,而那孩子卻姓劉。

沒想到,李治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邂逅了「三聖母」楊嬋,早已攪亂了整個「歷史」,卻偏偏又出現了「沉香」。

「九郎,你是覺得‘沉香叫的不好聽嗎?其實,這其中還有一些淵源的......」

看著李治滿臉驚訝的神色,楊嬋慢慢地坐在一旁,將小沉香出生前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李治聽。

「你是說,這小子能夠自由出入‘山河社稷圖?」

聽完楊嬋講述小沉香的故事,李治卻提出了一個跟姓名完全沒有關係的問題。

「山河社稷圖」,如今就在楊嬋的手中,曾經一時好奇,李治也拿過來研究了一番,可惜一頭霧水。

到底是聖人之物,就算是自家媳婦兒的師尊,李治也抹不開面子要楊嬋帶他進去玩玩。

只是,聽到自己幾個月大的兒子竟然能夠進出自如,李治都有些莫名的嫉妒。

至於說,自己的兒子三月能走,半歲能言,兩歲多就讓一眾「金仙」束手無策,這種種的奇葩現象,李治倒是沒什麼反應。

要知道,他的小女兒離洛那才是逆天呢,四歲的「大羅金仙」啊,如此相比,這小子還差得遠呢。

「嗯,妾身也想過了,應當是懷著沉香的時候,妾身在‘山河社稷圖裡待過一個多月,確認身懷有孕之後,才從裡邊離開的。」

「想來,在那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正是沉香萌生的時候,他也算是適應了‘山河社稷圖,如同他第二個母體一般。」

楊嬋也考慮過很多原因,到目前為止,似乎這樣的解釋更加的合理。

......

「雉奴,哀家的雉奴醒來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巽坎居」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長孫無垢的聲音傳了過來。

「母后,兒子醒來了——」

李治不敢託大,趕忙從蓮臺上站了起來,三步兩步迎了出去,卻看到了十數人已經候在「巽坎居」洞口了。

原來,小沉香一跑出去,就驚動了守在「巽坎居」門口的小白龍敖烈,他本能地想進入「巽坎居」中探個究竟。

不過,當他發現是李治甦醒了過來,且正同楊嬋和敖凌在裡邊敘話之時,小白龍強忍著闖入的慾望,依然守在了洞口。

而「惹了禍」的小沉香,卻一路跑到了李世民和長孫無垢的宅院,一進門就叫喊了起來。

「皇爺爺、皇奶奶,爹爹要欺負沉香了,你們快快替沉香做主啊——」

好嘛,才兩歲多的小屁孩,卻學會惡人先告狀了?

「沉香?你又長高了,快來讓皇爺爺看看——」

李世民正在陪同長孫無垢閒聊,猛然懷裡一沉,一個三尺來高的小男孩撲了過來,已經是「玄仙」境界的李世民下意識地抱住了他。

「哈哈,還真的長高了,雉奴兩歲多的時候,恐怕要比這小子低一頭多吧?」

快一年沒見到沉香了,這次若非李明達和白素貞雙雙突破,恐怕這小子還待在「山河社稷圖」裡不出來呢。

「沉香,你方才說什麼?你爹爹欺負你?他醒了嗎?」

李世民一看到小孫子,只顧著歡喜了,一旁心細的長孫無垢,卻發現了小沉香話語中的問題。

「是啊,他還裝睡,幸虧被沉香一棒子敲醒了,孃親說那是我爹爹。不過,他好凶啊,還奪走了沉香的小棒子......」

小沉香還在那裡喋喋不休,長孫無垢已經坐不住了,都沒跟李世民打招呼,直接起身趕奔偏殿的「巽坎居」。

「娘娘,您等等我們——」

長孫無垢率先出了自己宮殿的大門,身後的長孫娉婷、血倩、雲兒等人,也急忙追了上去。

「小沉香啊,你也隨皇爺爺一起去看看你爹吧。」

眾女都離殿而去了,李世民自然不能再在這裡坐著,也拉著小沉香的手,站起身來。

「我不去,那個爹爹太兇了,他要揍我的......」

說來也奇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沉香,卻對僅僅見了一面的李治心生了「畏懼」。

倒不是李治長得多嚇人,或者說李治怎樣兇他了,關鍵是他用重達三千斤的小木棒敲了李治的額頭,居然半點傷痕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自詡神力過人的小沉香,在自己最強項上輕易輸給了別人,連與他形影不離的小木棒都落在了那位「爹爹」的手裡。

「哈哈哈,你小子啊,就得讓你老爹這樣治你。不過,你也不用害怕,他是你爹,我還是他爹呢,跟我走——」

這時的李世民,哪裡還有半點君臨天下的王者風範,分明就是一個袒護孫子的爺爺而已。

「讓母后為雉奴擔心,兒子之罪也——」

看到行色匆匆而來的長孫無垢,走出「巽坎居」的李治撩衣服跪倒在地。

三年多沒見,長孫無垢的容貌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卻也難掩眼角眉梢間的憔悴。

「我兒快快起來,地上涼......」

長孫無垢伸手抱著李治的頭,用力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李治都修煉到這個境界了,還會在乎這點涼意嗎?

心中滿滿的感動和愧疚,無論他修為到了「太乙金仙」後期境界,還是擁有了亙古未有的「偽祖巫」之體,在自家孃親眼中,他還是那個最小的兒子啊。

「殿下——」

「主上——」

「九郎——」

魯託羅、因陀羅、白羆、羅通、秦懷玉、長孫娉婷、袁天罡等等,都圍攏了過來,眼睛中都是滿滿的關切和淚花。

李治終於還是被攙扶了起來,卻又有一人推金山、倒玉柱般的,直挺挺跪在了李治的面前。

「西海敖烈,願拜在晉王殿下麾下為臣,還望主上收留——」

居然是小白龍敖烈?

李治有些震驚,其他人卻紛紛讓開,看向小白龍的眼神,有的理解、有的贊成,甚至還有的羨慕。

「敖烈師兄,你這是為何?快快請起——」

李治多少有些明白小白龍的心理,卻不想讓他做出日後後悔的事情。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裡,一旦拜入某人的門下為臣,那真就確定了主從關係。

除非主人自己提出解除,或者門下不顧大義破門而出,否則就一輩子都為他人之臣。

「九郎,這四個多月來,敖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若非遇到九郎,敖烈也不會有那許多的奇遇,也許到現在也不過是佛門一個華而不實的菩薩果位而已。」

「如果沒有九郎相助,敖烈更是不可能破除龍族的血咒,恐怕也早就死在了‘大羅金仙雷劫之下。」

「更不要說,還是九郎從那‘黑袍手中把敖烈的性命救了下來。如此種種,九郎於我敖烈,於我龍族有莫大之恩惠。」

「敖烈如今的‘大羅金仙修為,是拜九郎所賜,我龍族萬千年來的血咒,是被九郎一力承擔了。」

「如今,天地之間,四海之內,龍族對九郎自然感激莫名,而我敖烈一身入九郎門下,又有何不可?——」

李治自從認識小白龍以來,還從來沒聽他一氣說過這麼多的話。

在李治的印象中,整個取經團隊裡,小白龍並不是怎樣突出的存在。

他遠不如孫悟空那樣的桀驁不馴,也不如豬八戒那樣的八面玲瓏,甚至不如沙和尚那樣的任勞任怨。

如果沒有李治的摻和,小白龍真的就是一匹馱著唐三藏西行的龍馬而已,能夠得到一個「八部天龍廣力菩薩」的果位,也算是能夠光耀西海的門庭了。

只是,有了李治的摻和,就完全不一樣了。

「大羅金仙」啊,豬八戒也好,沙和尚也罷,都不曾達到這樣的修為,就算是孫悟空......

好吧,猴哥的事情另當別論,現在還不是掀開鍋的時候。

「敖烈師兄,你不後悔?——」

看到小白龍如此堅定的態度,完全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李治也不再勸說於他。

「哈哈哈,後悔?這有什麼好後悔的,敖烈相信整個四海龍族,都會因為今日敖烈的舉動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連李治也想不明白,小白龍為何會如此看重自己?

事實上,這是李治作為人族,根本無法切身體會到龍族骨子裡的無奈。

曾經天地之間霸主般的存在,萬千年以來,居然連一名「大羅金仙」都不曾誕生,那是何等的悲哀啊。

可以說,李治破除了龍族的血咒,算是給整個龍族一個重生的機會,未必能夠重現往昔的風光,至少保留了一絲奮鬥向上的希望。

「好吧,既然如此,本王李治就收下你了。從此往後,人族、龍族,休慼相關、福禍與共——」

「轟隆隆——」

天道似有感應,一陣陣雷聲響過,李治這把玩的有些大了。

小白龍拜入他的門下,頂多算是一種個人行為,而李治言出為誓,卻是在表露人族和龍族的關係。

即便他不是人族之主,即便也沒有龍族之主的參與,到底也是李治對著天道留下的誓言啊。

「西海敖烈,願入人族晉王李治麾下,任憑驅使。天上地下,雷火加身,刀斧不避,如違此誓,人神共憤,此誓——」

好傢伙,小白龍更絕,直接獻出了自己的一絲靈魂,還沒等李治反應過來呢,這絲靈魂就鑽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哎,你這又是何苦呢,快快起來吧,本王定不會令敖烈師兄失望,也不會令龍族失望。」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當李治將小白龍攙扶起來的時候,他就很自覺地閃在了李治的身後。

......

「皇爺爺,您放

開沉香吧,我......我還是不去了吧。」

李治同小白龍方才那番作為,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剛剛進入偏殿的李世民和小沉香,也一覽無餘。

「哈哈哈,你這小子,這世上哪有見了自己老子就要逃走的道理?」

「雉奴,為父替你把這個混小子給拎過來了,你好好教訓他一番吧,哈哈哈——」

李世民像拎小雞一般,將小沉香給拎了過來,當眾交在了李治的手中。

「小沉香,你好啊,你這小棒子舞的不錯嘛......」

李治暗中劃出了一道結界,將幾欲遁走的小沉香給圈了起來。

眾人看到的,卻是一個小屁孩在原地不停地蹦躂,上竄下跳,卻又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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