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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鄨縣縣令幾乎是在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情況下，就被馬謖等人將縣城攻陷了……

或許根本稱不上城，其防禦等級連柴榮依山而建的大寨都比不上。

將高巖子的守軍擊潰之後，馬謖等人率領大軍一路掩殺，這下不只馬謖，全軍上下都打了雞血了。

馬謖就更別提了，牂牁郡門戶大開，最險要的關卡已經拿下了，之後的牂牁守軍根本不足為慮。

在成都任縣令時長兩年半的馬謖同志，此時體內雞血濃度簡直高得離譜。

率軍一路追殺到鄨縣，縣兵還沒等接敵呢，就潰敗了。

潰敗的理由說來好笑，他們是被自家山上逃下來的潰兵給衝潰的……多米諾潰兵了屬於是。

他們甚至連敵人是誰，打哪來的都還不知道。

一路攆著潰兵而來的馬謖軍，連關城門的機會都沒給他們，一路自北門殺入，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縣城給佔了。

鄨縣縣令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慌里慌張的被裹挾著自南城門出逃，逃向東南方的牂牁郡治所——且蘭去找朱褒了。

一舉拿下高巖子與鄨縣的馬謖同志大喜過望之下，有點膨脹了，想著讓大軍休整一日，隨後立即去攻且蘭，有點閃擊牂牁那味兒了。

關興低聲道：“馬將軍，你不是說‘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嗎？”

這咋還兵戰一勝，就把心戰的事兒忘腦袋後面去了呢？

“呃……正該如此。”馬謖略顯尷尬的笑道，“傳令大軍在鄨縣休整，安撫此地百姓，一切按照太子戰前叮囑行事。”

關興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馬謖貪功冒進，聞言一拱手：“是。”

劉禪給的原則很簡單，大族之中，善待未參與叛亂而心向劉氏的，積極拉攏觀望的，暴力鎮壓頑抗的。

漢民百姓則需安撫、賑濟貧困。

對夷人部落，先把之前赤星軍的口號解釋給他們，信服的應當一視同仁。

不信服的頑固分子也好辦，那就刀槍上見真章嘛。

劉禪一向講究以理服人，講道理你不服，那還可以講物理，保管講到你服為止。

冷靜下來的馬謖，也開始按照先前制定的戰略收攏鄨縣人心。

儘管沒有赤星軍那麼好的執行者，過程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情況，也遠沒有劉禪那邊高效，但總歸也是在逐步推進中。

而劉禪在存駬的工作，則收到了超乎想象的回報。

大軍開拔之時，當地百姓還以為太子要放棄存駬縣了，甚至如當初劉備鞭打督郵後逃亡一般，出現了百姓跪地哭泣挽留的情形。

而他們，恰恰是存駬縣之前日子過的最苦的那些人，其中就有那個拖家帶口的老漢。

“太子，您不能走啊！您一走，我們可怎麼活呀……”

“是啊，還請太子憐憫，莫要棄我等於不顧呀！”

百姓們自發的攔在劉禪馬前，跪地磕頭，哭求不止。

劉禪心中感慨自己工作沒白做的同時，也是十分無奈：“鄉親們！孤不是棄爾等而去，南中自古以來便是我大漢疆土，爾等皆是大漢子民。

“凡我大漢子民，雖遠必救！而西南夷諸部亦曾與漢族往來通商，親如兄弟！此戰皆是那雍闓與孟獲暗結孫吳，圖謀不軌，以致親者痛、仇者快！

“孤此去正是要率軍擒拿此二獠，為爾等討回公道！救濟只是一時之計，待南中平定，漢中王還會以法令保證爾等的生活！凡我大漢子民、兄弟各族，此後皆可過上好日子！”

這番話，首先巧妙的迴避掉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漢夷矛盾。

好在西南夷與漢民雖時有交戰，卻不像匈奴等族一般有血海深仇，大部分還是可以拉攏過來的。

而後鑑於統戰需要，暫且淡化另一個矛盾——南中大族與下層百姓間的矛盾。

而後將南中主要矛盾定性成為雍家、孟獲的私慾與最廣大人民幸福生活的矛盾，而漢中王與他太子劉禪，自然是站在最廣大人民一邊的。

這裡面既有漢夷，也有大族與百姓，只要你想過好日子，就該跟著咱老劉家一起滅了雍家與孟獲。

他們不是侵略者，他們是南中人民的救星。

劉禪說的不是假話，但他也隱瞞了一部分真話。

南中的情況複雜，當然沒有他說的這麼簡單，但此時大敵當前，說那些真實情況也沒人關心、少有人懂。

解決那些問題，是平定南中之後的工作，非一日之功。

劉禪的一番喊話，立刻受到了百姓們，甚至存駬縣城大戶的歡呼稱讚。

被劉禪鼓動得熱血撞頭的年輕人，想要抄傢伙隨軍南下的亦不在少數。

不過對於這些缺少訓練的青壯，劉禪還真沒打算帶上——因為不好管，影響其他人發揮。

“流血的事情，自有我等漢軍陷陣在前！”劉禪板起臉嚴肅道，“在我軍戰至最後一人，流乾最後一滴血之前，爾等只管安心生活便是。全軍，出發！”

許多已感動得淚流滿面的百姓們自發讓開道路，在兩旁為軍隊吶喊助威，又隨行送出四五里方才散去。

不知道的看這架勢，怕還以為劉禪帶的才是他們南中的本土軍隊，雍家與孟獲才是外來戶呢……

大軍一路向西南進發，沿著河走，便可抵達味縣。

“怎樣，蜀軍距離此地還有多遠？”味縣縣令霍來焦急問道。

“當還有二十里。”一名士卒彙報。

“嗨呀！”霍來一捶手心，急得原地直轉磨磨，“可有我軍主力來援的訊息？”

那士卒一低頭，顯然也是十分喪氣：“尚無訊息。”

霍來絕望了，味縣可是他霍家的老巢，一旦被攻下，他霍家就完了。

他在得到劉禪攻取存駬的訊息後，第一時間便派人給滇池送信去了。

雍闓的回信來得很快，表示自己與孟獲會第一時間發兵來救，希望霍家能以味縣拖住劉禪。

並且很快，就調動牧麻與同瀨的守軍前來，協防味縣。

偏偏他口中的雍家與孟獲主力卻遲遲不見蹤影。

你說援兵沒來吧，他也來了，可又沒完全來。

援軍真來了嗎？如來。到底來沒來？如來。

如今味縣有守軍近三千餘人，若再加上他霍傢俬兵，其實以防守來說也不算少了，甚至綽綽有餘。

可剛經過了一波流言洗禮的霍來心裡沒底啊！

存駬那麼快便被打下了，倘若太子劉禪真會點法術什麼的，這點人手夠幹啥的？

二十里，就算劉禪不會縮地成寸，也不過一日的路程……

“取甲冑兵刃來，吾要親自巡防守城！”霍來與他那個族叔霍煥不同，武藝在這味縣那也算出類拔萃的了。

“是！”

劉禪大軍沒有讓心中忐忑的霍來等上太久，第二日午後，李二便率領前軍抵達了。

赤星軍的軍容、軍紀，還有那恐怖的全員披甲率，甚至前排還有不少玄鎧甲士……

這一切都讓霍來的心不斷下沉，再到劉禪統率著浩浩蕩蕩的中軍抵達時，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跌落到了谷底。

萬幸那劉禪也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不是騰雲駕霧而來，不然他真可能也要直接投了……

“敵軍也不過才萬把人，我等憑藉城池，定可叫那劉禪無功而返！”霍來壯著膽子給城牆上的守軍鼓勁。

可即便是吹牛逼鼓舞士氣，都只敢說讓他們無功而返，霍縣令心中到底有幾分把握可見一斑。

給麾下鼓勁的同時，他也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只要雍家和孟獲發起攻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