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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來人,或者說其中的一位,姜洄沉沉的心緒又放下些許,來者正是希爾曼。
姜洄在賽場最後一眼看到希爾曼是在她狼狽跌落的片瞬,對方那時大概也是被嚇壞了,她至今還記得對方眼底陡然浮起的驚懼。
三人其實分別才是幾個星時前的事情,但卻彷彿隔了許久,兩人對視間都有種恍然若世的感覺。
姜洄還沉浸在剛才那場混亂的餘韻中,希爾曼倒是先一步反應過來:“姜同學!”他大步走過來把姜洄上下打量一遍,隨即目光落到了旁邊病床上的克拉倫斯身上。
而這時,與他同道的幾人已經團團將人圍在中間,甚至把剛才還在做檢測的幾位治療師擠出去了。
希爾曼朝著想要向前看去的姜洄,微微搖頭,示意她先看看這位特殊的來客。
姜洄自然注意到這行人的異常。他們同希爾曼一起進來,但他們的目標似乎一開始便定好了的,甚至都沒顧上他們這些附帶的人,直奔床上昏迷的克拉倫斯而去。
姜洄之前保護了克拉倫斯一路,即便眼下已脫離險境,她還是久久無法從那個狀態走出來,肩背上似乎還揹負著那個少年生命的重度。所以剛見到這樣一群陌生人毫無預兆地圍上了克拉倫斯,她本能地想要上去詢問。
如果是別人的話,希爾曼大抵也會一同跟上去充當這個“保護者”。因為姜洄是他的朋友,克拉倫斯也是,他已經不想再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受傷害。
不過這一行人確實有些特別,也是全託對方的福他才能這麼準確找到姜洄兩人所在的地方。更何況一路走來希爾曼已經弄清楚了對方的身份,論資格對方確實比他們更有立場關心克拉倫斯。
奧古斯特·克拉倫斯,第二軍團少校,也是克拉倫斯的二哥。他今日正好在臨近,一聽到訊息便立馬趕來了。原先只是有些擔心,結果半道上發現自己的小弟還真的被捲進了這場混亂中。
眼下看著那倔強的孩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奧古斯特是又氣又怒……這小子過往在中心星區折騰也就罷了,都是些小打小鬧少年人小任性而已。結果他自個兒賭氣出走中心星區到外邊去讀書,還沒讀出什麼成績來,倒是險些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想必母親跟大姐那邊已經收到訊息,父親應當也差不多了。雖然他們也無暇分身趕到這邊來,但心下勢必有氣。
這小子不會連這學期都讀不完就被人拎回中心星區吧。如果是,奧古斯特也是雙手贊成的,誰叫這小子好好的高等院校不讀非得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
若他平平安安讀完這三年也就罷,偏偏鬧出這麼一樁事。
唉,算了算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奧古斯特思緒紛亂,焦躁地催促隨行的幾位治療師替克拉倫斯檢視,自己則掂起少年冰涼的手腕,似乎想要為其驅趕一點寒意。
這一邊,姜洄兩人也在關注克拉倫斯那邊的情況。
除了希爾曼外,這一行四人大概都是認識的。那三位穿著看著有點像治療師的裝扮,不過這一身顯然要更突出軍制的特色,肩和領口處也有細微的徽紋,顯然級別更高些。
而領頭的那一位青年則更為顯眼,不僅是因為他外貌俊美,而是他有著跟克拉倫斯極其相似的面目。尤其是那一頭金髮,彷彿連弧度都差不了多少,就是對方的眼眸跟克拉倫斯的略有些不同,與其說是碧綠,不如說是那種帶著灰色的青。
不過兩人的面貌特徵都有著一種極為相似的神韻,就連那種微微揚起下巴盯人的神態都很相似。只是克拉倫斯要顯得稚嫩很多,帶著些特意模彷的端著,而這位顯是已經很成熟了,一臺眸下巴一揚,那種高傲睥睨的氣息溢於言表,對方是那種叫人一眼便瞧出來的天之驕子。
看看這個,再想想克拉倫斯平日與他認真嚴肅的基底略有那麼一點點不平衡的驕傲,姜洄總算是知道對方是從誰身上學來的。
這位應當便是克拉倫斯的家人,只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別的什麼長輩,因為在星際這邊真的很難從外貌看出年齡。
本來她還想著通光腦找到斯達克,請他從學校那邊調資料聯絡到克拉倫斯的家人。因為雖然克拉倫斯暫時脫離了危險,然後續還需要治療,這些肯定是要聯絡一下他家人的。
眼下他的家長來了,一切就變得明朗了許多,至少比她一個沒什麼力量的小嘍囉呆在這裡幹看著要有用得多。
希爾曼說他是在外邊碰到這位克拉倫斯少校的。當時混亂過來,他被人群強著擠出來,別人都跟後面被鬼追著似地狂奔,只有他卯足勁避開人流和駐守的軍士在出口附近徘迴,焦急地等待姜洄跟克拉倫斯的訊息。
雖然他知道經歷了那樣的意外,兩人能夠快速出來的可能性很小,但他也依舊這樣希望著,期盼奇蹟的出現。
跟姜洄一樣,他這邊也死活聯絡不上光腦,就跟斷線了似的,一點訊號都沒有,不論發出多少資訊都發不出去,也接收不到外界的訊號。
很快他的頓步不前便吸引了駐守的工作人員,立馬就被逮住了詢問情況。
這倒沒什麼好掩蓋的,他直接就說了自己的意圖。。
對於希爾曼的情況,工作人員也沒有說什麼,只輕聲安慰讓他先跟著人流離開,軍方會盡量救援滯留在賽場內的民眾,也或許姜洄他們換了個出口離開也說不定……之類云云的。但就是不肯叫希爾曼繼續在這附近徘迴,因為賽場現在情況未定,他留在這裡也太過危險了。
希爾曼肯定不願意。
他想這事兒大概會成為他青少年時期的一大陰影,就如同姜洄在意最後希爾曼驚恐看向她的那一眼,他也難以忘懷當時眼睜睜看著兩位友人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摔下平臺的場景。直到現在他想起都會有種難言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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