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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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又餓又累的佑宇來到一間破廟前，房頂稀疏可見的瓦片，根本無法遮擋烈日與沖刷，地上的垃圾散發著陣陣惡臭，應該不會有人呆在這種鬼地方。

他畏畏縮縮的走了進去，四周打量著，小小的身軀無力的倒在角落裡…

迷迷糊糊中，佑宇似乎感覺有東西在身旁嗅來嗅去，他猛地睜開眼睛，一隻狗正帶著自己的孩子覓食。

佑宇長舒了一口氣，這時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他摸了摸肚子。

“真的好餓！”說著便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穿過一條巷子來到大街上，街頭巷尾川流不息的人群，商販，透著濃濃的煙火氣。

佑宇吞了吞口水，在一家麵館前停了下來，想討一碗麵食，卻害怕的不知怎麼開口，久久的站在那裡，想到媽媽，淚水大顆大顆的滾了下來。

麵館老闆正忙著招呼客人，看到門前穿著破爛又贓又臭的佑宇，一臉嫌棄的驅趕他趕快離開。

佑宇拖著疲憊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走著，一個小姑娘跑了過來，手裡拿著熱騰騰的包子遞到他面前。

“大哥哥，餓了吧！給你吃。”

佑宇看著小姑娘手裡的包子，一把奪過來塞進嘴裡，他真的太餓了，三兩口就把包子吃的精光。

佑宇尷尬的朝著小姑娘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這時小姑娘的媽媽走了過來問道：

“你從哪裡來，你們家大人呢？怎麼弄的這麼髒。”

佑宇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轉身就要離開，女孩的媽媽拉住他上下打量著他。

“如果你沒有住的地方，那就跟我走吧！我可以給你飯吃，但你必須幫我幹活，想清楚了就跟著吧！”

說完拉著小姑娘就要離開，佑宇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必須填飽肚子，才能有機會回去找媽媽。

佑宇沒有猶豫，他緊緊跟在小姑娘身後…

良久，她們穿過大街拐進一條巷子，又走了許久，幾乎已經看不到什麼人，她們在一間茶園停了下來。

女孩的母親指了指面前的園子說道：

“以後你就在這裡幫忙，晚些時候我會給你安排住的地方，有什麼不懂可以來問我。”

說完她彎下腰在小姑娘耳邊叮囑了幾句便走進了屋子。

這地方感覺很是隱秘，來時幾乎沒有碰到什麼人，怎麼會把茶攤擺在這裡？

小姑娘拽了拽愣神的佑宇問道：

“想什麼呢？別擔心，我阿孃人很好的，她可是這裡有名的的園藝師傅，對了，我叫夏竹，我帶你熟悉一下這裡，這裡的房間可多了。”

佑宇跟著夏竹在茶園周圍繞了一圈，大大小小的房子差不多有七八間，每間房子不是很大，很簡單，收拾的也很乾淨，院子裡晾曬著採摘的新鮮茶葉，客人們聞著茶香，沁人心脾之情，慕名遠道而來。

“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晚上下游河莊村的村民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不見了，太詭異了。”

說話的是坐在內屋茶寮的兩名書生，他們是這裡的常客，經常來這裡默書品茶，書生探著身子，小聲的又說道。

“我可聽說了，河莊村可是經常有妖出沒，好像是有人在獵妖偷偷飼養用來賺錢，要我說，就應該把這個人揪出來燒死。”

另一名書生聽了打了個冷戰，慌忙站起身來，拉著他朝門外走去，示意他千萬不可胡言，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些話語刺激著站在門口的佑宇，他狠狠的瞪著書生，是必要上前理論個清楚。

沒來得及反應，佑宇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你就是阿孃帶來的那個小鬼。”說話的是個小男孩，年齡和佑宇相仿，就是脾氣衝了些。

夏竹忙上前扶起佑宇，生氣的問道：

“阿哥，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可以欺負佑宇哥哥。”

聽到夏竹喊佑宇哥哥，頓時怒火中燒，他一把抓住佑宇的衣領，氣憤的吼道：

“誰讓你穿我的衣服，快脫下來。”

夏竹趕忙拉開男孩撒嬌的說道“阿哥，你別生氣，是我給佑宇哥哥拿的衣服，他的衣服又臭又髒，你有這麼多衣服不是嗎？”

“哼！不就是衣服嗎？不穿就是。”

說著佑宇扯下上衣扔在了地上，男孩望著他光溜溜的站在那裡，卻覺得好笑極了。

佑宇脖子上的吊墜引起了男孩的注意，他慌忙從地上撿起衣服，拽著佑宇，推搡著進了屋，夏竹關上了門。

他們來到房間，男孩把衣服扔給他：

“趕緊穿上，難看死了。”

佑宇盯著男孩，被他的舉動弄的一頭霧水：

“你，究竟想幹嘛？”

男孩走近佑宇，伸手想去觸控墜子，卻被佑宇一巴掌開啟，迅速穿上衣服。

男孩故作鎮定的轉過身去，清了清嗓子說道：

“在這裡，我可是你的前輩，我可以收你做我的小弟，我來罩著你，但是，你什麼都要聽從我的命令，怎麼樣？”

“誰要當你的小弟，白痴…”

“你…”

夏竹看著他們倆，在一旁偷偷的笑了。

佑宇穿戴好衣服就要離開，男孩突然喊住他很認真的說道：

“小鬼，這裡不適合你，你還是趕緊離開比較好。”

佑宇沒有理會，徑直往門外走去…

“喂！小鬼，你的吊墜很特別，小心收好，最好別被人看到，你懂嗎…”

男孩故意提高了聲音，佑宇回頭看著他說道：

“你真愛多管閒事，還有我有名字，不叫小鬼。”

吃過晚飯，夏竹帶著佑宇來到住的地方，她偷偷從懷裡掏出一個蘋果遞給他。

“佑宇哥哥，你不要因為白天的事生氣了，我阿哥就是嘴巴很壞，但他人很好的，這個蘋果是他讓我給你的。”

佑宇接過蘋果，接著說道：

“你和你阿哥一點都不像，他平時是不是總欺負你，以後我替你教訓他。”

佑宇拍了拍胸脯笑了笑，夏竹輕輕搖了搖頭趕緊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和阿哥和你一樣，都是阿孃從街上撿來的，我們在這裡工作，有了住的地方，也不用餓肚子，阿哥一直都很照顧我們的。”

“你們？”

佑宇有些疑惑，夏竹所說的，這裡應該有很多我們這樣的孩子，可是…

“這裡也是哥哥們的房間，他們都讓阿孃派出去工作了，每隔幾個月他們都會外出一段時間，有的呢？就留在外面不在回來，他們很快就回來了，我的年齡最小，所以，阿孃說了，等我長大了就可以和哥哥姐姐們一起出去了。”

“那你知道他們都出去做什麼嗎？”

夏竹搖了搖頭，這時男孩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腦袋，催促她趕緊回去睡覺。

夏竹離開後，男孩臉色陰沉的警告佑宇：

“不該問的不要問，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這時，有人從黑暗中走了過來，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難道說一直都在？

那男人一臉的兇相的說道：

“小不點，夫人找你，她在房間等你。”

男孩臉色蒼白，明顯有些緊張，說話有些哆嗦。

“知…知道了”

隨後跟著男人便離開了。

佑宇躺在床上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想起書生的話，村長也說過一樣的話，飼養妖怪？不可能，我的母親才不會做這種事，我一定要回去，說不定母親還在山裡，佑宇堅信著。

這時門突然開了，男孩悄悄的走了進來，佑宇坐起身來，房間裡很黑，只能隱約看到他幼小的身影艱難的爬上床。

“你沒事吧？我去點燈。”

“不用，我沒事，”男孩的聲音有些低沉，往窗邊移了移躺了下來。

房間裡很安靜，兩個人沉默許久沒有再說一句話，佑宇靜靜的望著男孩的背影：

“你…”

男孩想說些什麼，夫人的話語在他的耳邊迴盪：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別忘了，你手裡握著的可是所有人的命運，所以，只要你對我的小客人態度友好一些，可千萬不要嚇跑了他，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我會放了你們所有人，還你們自由，如果你壞了我的事…

想到夫人的威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佑宇沒有說話，月光下他看到男孩背部，不知被什麼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不知不覺中，佑宇沉沉的睡去，胸前的吊墜在黑夜裡發出淡淡的光芒，帶著他進去夢鄉。

夢裡他跟著一隻狐狸來到一片森林，煙霧繚繞，什麼也看不清楚，狐狸帶著他來到一棵古樹旁停了下來，這時古樹的軀幹緩緩開啟一扇門。

是讓我進去嗎？佑宇試探著摸了摸門框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裡面空蕩蕩的，突然聞到一股很熟悉的清香，是茶香…

這裡怎麼會有茶香？佑宇順著茶香慢慢走進門的深處。

遠處有一絲亮光忽明忽暗，發現時，自己已經站在了茶莊的院子裡，他聽到房間裡有人在說話，聲音很是熟悉。

佑宇走了過去，透著窗戶，他看到是白天收留他的夫人，在她旁邊的地上跪著一個小孩，距離很遠有些看不清楚。

夫人手裡拿著藤條，慢慢靠近男孩，她在男孩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順勢藤條落到男孩的身上，男孩的背部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看到這一幕。佑宇緊緊捂著嘴巴，由於過於緊張，一不小心碰到窗臺，發出了聲音。

“誰？”夫人猛地轉過身來…

這時的佑宇從夢中驚醒，他努力平復著自己心裡的恐懼，看了看不遠處的熟睡的男孩，似乎明白了男孩的用意，他摸索著下了床，愣了一會，又回到了床上。

佑宇下定決心，一定要帶著他們一起逃離這裡，因為在夢裡，夫人轉身的那一刻，他看到的卻是一張妖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