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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外,天地遼闊,碧空萬里,數百騎兵向西北方向疾馳,捲起陣陣黃沙。
“啾啾……”
被簇擁在陣中的李善抬頭皺眉看了眼,七八隻大鳥在頭頂高處盤桓,看起來像是凋。
在中,往往會出現草原部落以凋為斥候的情節……比如《射凋英雄傳》、《大唐雙龍傳》、《尋秦記》,但李善在代州也待了大半年,早就問過,絕不可能。
凋的種類很多,大都生性兇殘,或能為獵,但絕難傳遞資訊。
這時候,前方一位騎兵突然在疾馳中彎弓搭箭,箭去如流星,盤旋在頭頂的大凋哀鳴著墜落。
騎兵們紛紛勒住韁繩,高聲誇讚。
李善笑問道:“如何?”
“好箭術!”任城王李道玄手有點發癢,遲疑了會兒還是沒去取弓,萬一落空那就丟臉了。
“懷仁的確有識人之明。”身側的西河郡公溫彥博讚道:“如此神射,有前朝鵝王之風。”
“不敢相較。”李善看著手持大弓的張仲堅,“當年鵝王一箭雙凋,青史留名。”
所謂的鵝王指的是李世民已經過世的岳父大人,大名鼎鼎的長孫成。
“不弱鵝王。”沉默的張士貴突然開口道:“疾馳不停,如此神射,不弱李廣養由基。”
李善與溫彥博對視了眼,都無言以對,誰不知道移動射移動靶難度更高,我們也不過找個話頭聊幾句,一個自誇有識人之明,一個顯示見多識廣而已……你還真拿出來點評啊。
難怪演義裡把你寫成白臉奸臣啊,這叫不會當官!
原本還想著要不要讓薛萬徹來做張士貴的副手,現在李善將這個主意完全打消了……張士貴此人,確為文武雙全的人傑,而且在管理上非常有一手,但就是性子有些犟。
如果這次勸不服,或者張士貴不肯接手,李善也不準備親自上陣,索性就放棄拉倒……反正李靖到任之前,突厥不可能來襲,後面的鍋都丟給李靖。
張仲堅將大凋獻在馬前,李善笑著讚譽了幾句,心裡琢磨不管這肉好不好吃,至少放在後世肯定是犯法的……說不定吃十隻青蛙就要犯法,更別說這種凋了。
眾人就在路旁歇息,說是路旁,實際上也沒什麼正式的道路,只是常年累月……所謂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如何?”李善也不側頭,徑直問道。
“足以擔當重任。”蘇定方的語氣有些奇怪,“更何況本為朔州司兵參軍,歸屬宜陽縣公麾下,理所應當。”
邊上的溫彥博不明就裡,但張士貴一聽就懂了,不禁抬頭看著遠處的那位面容醜陋但身材挺拔的張仲堅,常何不願入馬邑,邯鄲王準備讓此人助守馬邑嗎?
此次出塞共計五百騎兵,其中三百騎兵都是張仲堅麾下,其餘兩百騎兵是李善、蘇定方、張士貴的親衛。
剛剛出塞,張士貴就察覺到了,發號施令的都是這位張仲堅,觀其指令,顯然是戰陣老手,從容不迫,鬆弛有度。
但據說此人乃苑君章舊部,張士貴低聲道:“邯鄲王……”
“不是說了嘛,私下稱一句懷仁足矣。”李善打斷道:“清洗芮國公舊部,城外騷亂,何小董……就是武安兄打過照面的那位,鼓譟近千士卒兵亂,便是張仲堅一鼓而下,生擒活捉。”八壹中文網
“噢?”張仲堅來了興趣,“不知是何來歷……未聞其名。”
一旁的溫彥博笑問道:“莫不是子羽之輩?”
李善忍笑道:“或許是吧。”
所謂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長得太醜,所以冒不出頭來。
嗯,無論在哪個時代,長得醜冒不出頭,其實都是正常的,冒的出頭才是稀奇呢。
頓了頓,李善低聲道:“張仲堅於芮國公舊部中頗有威望,難以回頭,率五百騎兵駐守馬邑,若宜陽縣公不閒置,當有大用。”
“而且此人與永康縣公有舊。”
“嗯?”溫彥博愣了下反應過來了,“不錯,劉武周起兵斬殺王仁恭,當時藥師任馬邑郡丞,正是王仁恭副手。”
李道宗目光閃爍,“如此一來,當有勝算。”
“如今馬邑周邊,宜陽縣公、秦武通麾下約莫近四千唐軍,芮國公舊部只留下了千五騎兵,突厥不大舉來犯,若還出了意外,那……”李善聳聳肩,“只能自承無識人之明瞭。”
溫彥博笑了起來,“能得懷仁舉薦的……蘇定方算一個,西征吐谷渾,斬將奪旗,北擊突厥,雪夜追擊,生擒欲谷設,均立下奇功。
劉世讓算一個,雪夜襲營,擒斬鬱射設,雁門大捷,如今被視為河東名將,想必這位張仲堅定有不凡之處。”
李善謙虛了幾句,一旁的蘇定方眼簾微垂,又一次想起了當年在那個小村落中與李善的第一次相遇。
凌敬也私下提及,似乎李善對很多人,甚至是很多如今名聲不顯的人物都有著極深的瞭解,比如那位年紀輕輕的褚遂良,尚未得秦王、歐陽詢為其揚名之前,李善就曾經去求過字。
但這無法解釋自己,蘇定方心中有數,劉世讓和自己是不同的,當日李善是被逼無奈只能用劉世讓,沒有其他人能用……一戰功成之後,只能選擇撐到底,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導致了劉世讓以李善為依仗。
而自己不同,當日母親幾乎性命不保,李善只聽了個名字就突然態度大變……這和張仲堅非常像。
帶著某些疑惑,蘇定方刻意的觀察張仲堅了好些天,不擅言談的他還特地與其聊了好幾次,再加上今日親眼目睹對方如臂所指的領兵……蘇定方能確定,這位張仲堅的的確確就是一位子羽。
但問題是,只聽到名字就肯給予機會的李善是如何做出那些判斷的呢?
這時候,蘇定方聽見身邊的李善如此點評眾人。
“定方兄必能青史留名,為一代名將,道宗兄當為一代賢王,他日唐軍北逐草原,兩位均乃領軍大將。”
“彥博公自不比多說,前朝便有名士斷言,太原溫氏三傑,均當名列宰輔。”
“至於武安兄……”李善看向張士貴,“後世論唐初兼姿文武之傑,當首推武安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階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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