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徐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七百二十七章 緣由,穿越初唐從上吊開始,狂風徐徐,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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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門大街上的人群已經散開,封倫早就一轉身沒幾步路就進了中書省,心裡還在暗罵,這邯鄲王還真的挺難纏的。

難纏到一定地步了,其實封倫今日之語還真沒有什麼企圖,只是想逼退李善而已,沒想到對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水給攪渾了。

今日封倫不算是恰逢其會,倒是李善是掐逢其會,但問題是在李善心目中,前者的政治立場實在有點模糊不清……所以,李善難免想的有點多。

東山酒樓包廂內,王君昊守在門外,聽著圍欄對面包廂內傳來的嘈雜聲,笑著說:「張兄也去飲幾杯吧。」

門外另一側的張仲堅側頭看了眼,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對面那是司農寺的官吏……用郎君的話說是團建,也不知道有點什麼典故。

今日聚集東山酒樓的不僅僅是司農寺,因為承天門大街一事,李善刻意邀請了闞稜、馬三寶、爾朱義琛一同赴宴。

一直到酒過三巡,李善才找了個由頭換了個包廂仔仔細細的問起爾朱義琛。

「些許小事,居然會引出箇中書令……」李善幽幽道:「他怎麼會來?」

對面的爾朱義琛一臉的苦笑,沒解釋什麼,只輕輕嘆氣。

「但應該不是秦王指使。」李善用確鑿的語氣道:「秦王其人,不至於如此手段……或者說,此事與奪嫡無關?」

「早朝之後,群臣用廊下食,封倫位列宰輔,理應在側殿用餐,為何會出現在承天門大街上?」

爾朱義琛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苦笑道:「那是因為……此事必是其指使。」

「嗯?」李善有些懵懂,「封倫位列宰輔,兼天策府司馬,表舅乃東宮門下……」

「適才懷仁那句話說的不錯,的確與奪嫡無關。」爾朱義琛神色愈發苦澀,「當年高歡殺戮甚重,但也殺不盡……不過此後天下爾朱一族,唯獨一支……」

隨著爾朱義琛低低的敘說,李善才知道,說到底,還是背了爾朱姓氏這個鍋啊。

畢竟這個姓氏太特殊了,特殊到讓人一聽就忍不住有無數的聯想,會讓很多人勾起心頭往事

如今天下爾朱一族碩果僅存,皆拜爾朱義琛的祖父爾朱敞所賜。

爾朱敞幼年從屠刀下逃生,成人後先後得宇文泰、楊堅兩位人傑的信重,但其目的不問可知……爾朱一族覆滅於高氏之手,宇文泰、楊堅希望藉助爾朱敞攻滅北齊。

但因為種種壓力……主要是那些父祖輩被砍了腦袋的世家門閥子弟施加的壓力,爾朱敞始終不得重用,最後攻滅北齊才能上陣,那時候他都已經五十多歲了。

之後爾朱敞陸續爵封縣公、郡公,但終究難以入朝,始終在外地打轉,從西魏到北周,再到隋朝,輪轉了信、臨、熊,潼、膠、徐七個州府,始終不能入中樞……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爾朱這個姓氏。

爾朱敞病逝後,兩個兒子也都庸碌,自此爾朱一族沉寂下來,一直到今年爾朱義琛突然崛起,率三千步卒、一千騎兵在滹沱河力抗數千騎兵,終能擊退突厥,護佑雁門關不被前後夾擊。

這一戰是代州戰事最危險的時刻,也是代州戰事的轉折點,聖人李淵在細看戰報後,對爾朱義琛大為讚賞。

這才有了代州司馬爾朱義琛年末入朝覲見,一般來說,外地官員只有正印官才會入京的。

李善雖然聽明白了,但還是難以理解,都過去快百年了啊,那些人還揪著爾朱這個姓氏不放,有必要嗎?

河陰之變中,屍骨堆積如山,黃河沙水盡赤,這場屠殺在歷史上大名鼎鼎,但對於之後百餘年的世間的影響力,是李善難以想象的。

雖然已經經歷數朝,看起來已逾百年,但其實對於那些盤

踞千年之久的世家門閥來說,並不遙遠。

對於爾朱義琛的解釋,李善半信半疑,想了想問道:「李孟嘗?」

「李孟常曾祖那一支在北魏年間頗有勢力,河陰之變,其曾祖李靜及三個兄弟均喪生。」爾朱義琛面無表情的說:「自此之後,這一支日漸衰微,李孟常其父已然淪為饑民,李孟常本人遁入山中為盜。」

「段志玄……他應該不是。」

「嗯,段志玄那是衝著你來的。」

李善摸了摸鼻子,「那封倫呢?」

「這就是為什麼某斷言此事必是封倫指使。」爾朱義琛苦笑道:「其祖父封回,北魏鎮東將軍,亡與河陰之變,其父效忠高氏,屢屢進言,終使高歡舉刀。」

「那……」李善覺得,爾朱一族幾乎都被族滅了,也算是對方報仇了,還揪著此事作甚?

爾朱義琛小聲說:「封子繪未過五旬暴斃而亡,傳言乃是刺客所為……」

李善呃了聲,「真的?」

「誰知道?」爾朱義琛撇撇嘴,「封子繪乃封倫之父,韓陵之役中就是他進言高歡,導致幾乎全族被誅殺,祖父當年若不是機靈,與嬉戲孩童換了衣衫,只怕也要被殺。」

「那之前……」

爾朱義琛知道外甥在問什麼,徑直解釋道:「之前默默無聞……如今聲名鵲起,自然引人矚目。」

李善呆了好一會兒,喃喃道:「都百年了……至於嗎?」

「十世之仇亦報。」爾朱義琛面容都擠成一團了,說起來報復堂兄堂妹甚至是對面這位大唐邯鄲王都可能,但自己可不是爾朱榮的嫡系子孫,背這個鍋背的太委屈了。

李善神情有些僵硬,「還有誰?」

「太原王氏晉陽支第一房、第二房,這兩房始祖王遵業、王廣業兄弟都是死在河陰之變。」爾朱義琛熟練的說:「琅琊王氏的王誦。」

「河東聞喜裴氏西眷房的裴詢、裴延儁,洗馬房的裴元直。」

「博陵崔氏大房的崔忻,三房的崔暹。」

「渤海高氏的高長雲,解縣柳氏的柳諧。」

李善一陣齜牙咧嘴,爾朱榮這廝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你要全都殺光了也就不說了,但殺了人,人家有兄弟……好吧,很多兄弟都死了,但人家都是有兒子甚至孫子在世的,真的是十世之仇都不能忘啊。

「范陽盧氏的盧仲宣,隴西李氏的李瑾……」爾朱義琛頓了頓,解釋道:「李謹之孫是天策府十八學士之一的李玄道,與秦王交好的李大師是其侄兒。」

「隴西李氏還有李暖、李昞、李義慎……約莫有好幾十人,受創最重。」

李善聽得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問:「丹陽房沒有吧?」

「丹陽房始祖乃是李雍長子李倫。」爾朱義琛搖頭道:「倒是沒有,不過……」

「甚麼?」

爾朱義琛同情的看了眼李善,「清河崔氏大房的崔士泰,南祖烏水房的崔勵……後者乃是崔信的曾祖。」

李善深吸了口氣,起身道:「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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