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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男人長得什麼樣?”

“長得挺帥的。挺大的眼睛,眉毛又黑又濃,臉挺白。”

“王鵬跟他說話了麼?”

“這我沒看見。我表哥出了院子不遠就讓我回家了。我沒走到轎車跟前。”

田春達又拿出手機,把手機上的肖強照片給小男孩看:“你看看,你那天看到的轎車上的年輕男人是不是這個人?”

小男孩一看便說:“就是他。”

田春達笑說:“你再仔細看看,沒認錯吧?”

小男孩又看了一眼說:“我沒認錯,我的眼睛可好了,是1.5的。”

田春達又問:“王鵬那天轎車停在哪了?”

小男孩向前一指:“就停在前邊十幾米遠。”

“謝謝你,小朋友,你真是個好孩子。”田春達微笑著拍拍孩子的頭,說:“快回家去吧。”

“警察叔叔再見!”小男孩向田春達擺了擺手,跑進院子了。

田春達在他身後誇道:“這孩子真懂禮貌,真是好孩子!”他又轉身對郝東說:“我們到前邊王鵬停車處去看看,找找那個肖強丟下的菸頭。”

兩個人到王鵬停車處檢視,很快就在路溝裡找到了那個菸頭。郝東戴上手套,小心地將菸頭放進證物袋中。

刑偵一組在刑偵支隊的傳訊室傳訊了王鵬。

王鵬見把他叫到刑偵支隊傳訊室談話,覺得事情不太妙,臉色不太好看,但竭力控制自己,顯出鎮定的樣子。

“王鵬,上次談話你為什麼對我們撒謊!”田春達盯著王鵬嚴厲地質問。

“我,我沒撒謊呀。”王鵬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你開車去紅葉谷,車上還有一個人,他不是什麼腳崴了臨時搭車的人,而是肖強。你對我們撒謊了!”

“不是肖強呀。”王鵬說話已經沒了底氣。

“我把肖強的照片給你侄子王虎看了,他證明,你車上坐的那個人就是肖強,他還從車上扔下一個菸頭。我們還在楓葉鎮你的停車處找到了肖強從你車上扔下的菸頭。經過DNA比對,確實是肖強抽過的菸頭。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麼?”田春達喝道。

王鵬說不出話了,心虛地低下頭。

“你那天去你叔叔家,就是為了掩蓋你騙肖強到紅葉谷的實際意圖。可沒曾想讓你侄子王虎看到了坐在車上向外扔菸頭的肖強。”

田春達喝了一口水又繼續說:“你從你叔叔家出來後,又把肖強騙上了鷹嘴峰,乘他不注意,把他推下了懸崖。”

王鵬低著的頭滲出汗珠。臉色也變得慘白。

“你為什麼要殺害肖強?是受誰指使?”田春達盯視著王鵬嚴厲質問。

片刻后王鵬開口了:“我沒受人指使,是我要除掉肖強的。我在趙董事長家裡開車二十來年了,他們一家對我很好,我的妻子是趙家幫我找的,又送給了我們住房,平時也對我們家很關照。我是看著趙麗珠一點點長大的。趙董事長和夫人看不上肖強,覺得他不可靠,讓他離開麗珠,而肖強又死纏著麗珠不放。我就看不下去了,想給趙家除了這個禍害,報答趙家的恩情。”

“趙家沒有指使你麼?”

“沒有。是我自己拿的主意,一切罪責由我一人承擔。”

田春達想,王鵬可能是覺得自己親手殺了人,脫不掉罪責,乾脆大包大攬,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這也是對趙家的一種報答,趙家以後也會關照他的家人的。

田春達想得沒錯,王鵬確實是這樣想的。

為了偵破苗莉死亡之謎,田春達隊長談了他的想法:“最能出證據的地方就是現場,所以我們還應到苗莉死亡現場搜尋一下。郝東說已經過去大半年了,現場痕跡怕是都消除光了。田春達說也可能有不能消除的物證存在,比如紐扣、毛髮什麼的。郝東說,當地派出所說已經搜尋過現場了。田春達說,我覺得他們對這個案子辦得不夠細緻,認真。

田春達帶領部下又來到紅葉谷,搜尋苗莉死亡的現場。可到達當天搜尋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也沒發現什麼。

第二天天亮又上山搜尋,直搜尋到天黑,還是沒發再什麼可疑物品和證據。

晚上,重案一組的刑警們累得夠嗆,都躺在床上休息。這時當地派出所的一個民警來找田春達。

田春達請這位四十多歲的民警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這位叫孟德申的民警說:“看到你們不辭辛苦,在山上反覆搜尋,我挺受感動的。”

田春達笑說:“當刑警的,為了破案就不能怕辛苦。人命比汗水重要呀。”

孟德申說:“因為受感動我才打破顧慮來找你們的。”

田春達拍拍孟德申的手說:“老兄弟,有什麼你就說吧,一來我保證一定給你保密,二呢,我們現在也是為找證據忙得焦頭爛額,特別感謝能提供線索的人。”

孟德申說:“我也聽說了你們發現的疑點。我也早就覺得這個案子有疑點。苗莉為什麼要跑到離南光市幾百裡外的紅葉谷自殺?我還在苗莉的長指甲裡發現了血跡。可苗莉的丈夫說妻子因賭錢欠債精神反常,認為她是自殺,他也希望定為自殺。領導也希望以自殺定案,這樣省事也不影響破案率。對於苗莉手指甲中的血跡,領導說可能是在山上被蚊蟲叮咬,她撓癢撓的。發現屍體時已經死亡一週,屍體腐爛了,看不出什麼抓撓痕跡和他殺痕跡。最後也就以自殺定案了。不過,我留下了可疑點。”

“什麼可疑點?”田春達的眼睛一下睜大了,閃閃發光。

“我悄悄剪下了一截苗莉帶血的指甲保留了。如果這指甲中的血痕是罪犯的,那麼發現了嫌疑人可以做對比。你們現在不是發現肖強嫌疑很大麼?可以做個對比。”

“太好了!這可是破案的關鍵證據。”田春達激動得直搓手。

孟德申小心地從衣袋中拿出一個小塑膠袋,遞給田春達。田春達藉著燈光仔細觀看,只見這指甲一面塗著粉紅色指甲油,另一面有一片血痕。他放下塑膠袋,緊握住孟德申的手:“老孟,老兄弟,太感謝你了!你幫了我們大忙了。案件破了後我要給你請功。”

“田隊長,先別太高興,這血痕還沒定是不是罪犯的呢。我們領導可說不是。”

“十有八九是肖強的。他的徒弟發現苗莉和肖強晚上上山的第二天,肖強的手上、胳膊上有很長的傷痕,像是女人撓的。這指甲中的血很可能是肖強的。”

“如果是這樣,那我心裡也踏實了,存在心中的疑點可以放下了,這指甲也沒白保留。”

田春達再次握住孟德申的手:“老孟,你是個有責任心的警察。案件破了,我要給你請功”

“我先謝謝你,田隊長。不過,我還是希望保密。領導知道我多事,掃了他們的臉面可能會不高興的。”

田春達的臉色暗淡了下來,聲音也淡了下來:“可也是。那我們就給你保密。不過,我在心裡給你請功,我們刑偵支隊在心裡給你請功。”

田春達帶著部下和寶貴的指甲返回南光市公安局。經DNA比對,那截指甲裡的血痕就是肖強的。這樣苗莉的死亡之謎就被揭開了,他是被肖強殺害的。

知道肖強是殺害苗莉的兇手,一些人敢說話了,又提供了一些新情況。

夜巴黎咖啡店的會計黃林對田春達說:“白海燕被害的那天晚上六點多鐘,肖強對他說要去廁所大便,還說他最近上火,大便乾燥。我當時有些奇怪,大便乾燥不是什麼好聽的事,你怎麼還專門跟我說一下。”

田春達問:“他進了廁所多長時間出來的?”

黃林說:“他說了大便乾燥,我就注意了他上廁所的時間,大約有二十多分鐘,確實時間不短。”

刑警立刻到廁所搜查,發現廁所大便池後面有小窗,可以鑽出一個人。他們仔細檢查這個小窗,發現有人在小窗費力鑽出留下了擦痕。他們又到廁所後面仔細搜查。發現廁所後院的牆上有輕微擦痕,是有人爬牆時留下的。警察又到肖強的家中仔細搜查了他的衣物,發現有一件白襯衫上留下擦痕,一條藍色褲子上有擦痕,應該就是他鑽窗、爬牆時留下的。

刑警還測試了從廁所窗戶鑽出,爬牆,再跑到肖強居住的公寓樓,乘電梯到家的時間,五分鐘就可完成。那麼,肖強進廁所後,是有足夠的作案時間的。

再次調查肖強居住公寓樓的鄰居。一位老太太說:“白海燕被害的那天晚上,六點多鐘,她看到一個個子很高的男子從公寓樓走出,戴著個大口罩,還戴著墨鏡。當時她就很奇怪,天很熱,這人怎麼還戴著大口罩?天色已昏暗,他怎麼還戴著墨鏡?而且他出了大門就跑了起來,跑得很快。看背影很像是肖強。”

郝東問:“那你老當時怎麼沒把這情況報告給警察?”

老太太說:“我怕當時沒看清楚,不敢肯定,也怕搞錯了,以後鄰居不好處,就猶豫著沒說。後來我越想那個人的背影越像肖強。再加上知道了他殺害了苗莉,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就下了決心向警察報告了。”

這樣白海燕被害案也告破了。殺害白海燕的兇手是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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