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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達吩咐薛至誠,你馬上讓下屬執行一個命令。
薛至誠掏出來手機,問:什麼命令?
田春達說:讓他們馬上去找佟瑞德的所有徒弟,詢問他們佟瑞德最近是否讓他們協助抓小偷?抓到沒有?
薛至誠馬上用手機給部下下達了命令。他又用敬佩的目光看著田春達說:“還是老師想得遠。佟瑞德如果想抓小偷,自己勢單力薄,一定會動員徒弟們協助他。”田春達曾在市刑偵幹部培訓班講過課,所以薛至誠稱他老師。
田春達回了一句:“你別給我戴高帽子。”又說:“有煙麼?給我一顆。”
薛至誠連忙遞上一顆煙,田春達接過煙看了一眼露出笑容,“你這煙倒還不錯。”薛至誠又忙掏出打火機給老師點菸。
佟瑞德是住在縣委家屬樓的一樓。見到刑警來訪他有些意外,但他還是客氣地把刑警們請進客廳。
薛至誠笑著將田春達做介紹:“這是市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兼重案一組組長田春達,也是我的老師。”
佟瑞德忙和田春達握手,問好。
薛至誠又介紹郝東:“這是重案一組的干將郝東。”
佟瑞德又和郝東握手,問好。
大家坐定後,田春達看著佟瑞德說:“我們來是例行公事,想了解些情況。”
佟瑞德說:“我會配合的。不過,請大家說話輕些,我母親有心臟病,在床上躺著呢,我不想讓她受驚。”
田春達點頭:“我們小聲說話。”他又小聲問:“家裡現在只你們兩個人麼?”
佟瑞德小聲回答:“我老婆領孩子回孃家了。”
田春達又問:“你瞭解縣委肖書記辦公室失竊的情況麼?”
佟瑞德搖頭:“我不瞭解這個情況。”
田春達心想,看來佟瑞德是不想說實話。刑警己已經向縣委辦公樓清潔工曲雲香調查過,她說她在走廊用拖布拖地面時,聽到佟瑞德走進肖書記辦公室後一聲驚叫:“怎麼?失竊了!”接著聽到室內有收拾東西的聲音,室內可能是被小偷翻亂了。
可現在佟瑞德卻說不知道肖書記辦公室失竊的事。田春達沒有馬上揭穿他,又問:“你元宵節前後那幾天半夜出去過麼?”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法醫告訴他,徐川的死亡時間是元宵節前後那幾天。
佟瑞德又搖頭,“我都在家睡覺,沒有出去。”
田春達感覺佟瑞德不想說實情,他再問:“你開的車現在在哪?”
佟瑞德說:“在縣委大院後面的車庫裡。”
田春達說:“你帶我們去看看。”
在上警車前,田春達附在郝東耳邊說了兩句話,他就沒有上車。
警車開走後,郝東又返回佟瑞德家。他來到佟瑞德母親臥室門前敲門小聲問:“佟大娘,我是民警,想問您老點兒事。”
佟大娘在屋裡說:“請進吧。”
郝東走進屋裡,坐在佟大娘床邊,輕聲說:“大娘,請問您老,佟瑞德師傅元宵節前後那幾天夜裡出去過麼?”
佟大娘回答:“我睡眠不好,夜裡常醒著,我聽到元宵節前後那兩天瑞德出去過,天亮才回來。”
郝東問:“那您沒問他夜裡出去做什麼了麼?”
佟大娘搖一搖頭,“我沒問。瑞德是給縣委書記開車,要求嘴嚴實。公家的亊他從來不跟我們說,也不讓我們問。不過我想,那兩天夜裡他出去可能是跟肖書記檢查節日安全了。現在不是要求加強節日安全保衛工作麼。”
“嗯。我沒別的事了,大娘好好休息吧。”說罷郝東告辭離開了。
田春達等人到了縣委後院的車庫,開始檢查佟瑞德駕駛的奧迪轎車。檢查車子後備箱時,田春達看到一個裝成套扳手的盒子。開啟一看,裡面應該有大小五把扳手,卻少了一把大號的。
田春達問佟瑞德:“這盒子裡的扳手怎麼少了一把?”
佟瑞德回答:“在路上修車時丟了一把。”
田春達又問:“丟了多長時間?”
“幾個月了吧。”
“這輛車都是你修麼?”
佟瑞德答:“路上臨時出毛病了是我修,日常有專門的修理師傅維修保養。”
“維修師傅現在在麼?”
“好像在值班室裡。”佟瑞德的手向右邊的一個房間一指。
田春達走到那個房間,敲門進去,見一個50多歲的師傅正坐在室內抽菸。他的手很粗糙,像是經常幹活的樣子。他和藹地問:“師傅,貴姓?”
師傅回答:“我姓王。你有什麼事?”
“想請問你一個問題,肖書記那輛奧迪車日常是由你維修麼?”
“對,是由我負責日常維修。”
“車裡那套活動扳手你也常用吧?”
“是呀,每次維修這輛車時我都用。一共五把。”
“剛才我們檢查車時發現活動扳手少了一把。什麼時候丟的?”
“我春節前維修車五把扳手都還在。春節後這段時間我沒修過這輛車,不知道扳手情況了。”
離開了修理工值班室,田春達接到一個刑警的手機報告:“田組長,我在盤問佟瑞德一個叫柳平的徒弟時,瞭解到一個情況。柳平曾協助佟瑞德在元宵節前一天晚上在縣商業局院裡抓到一個又瘦又矮的小偷,當時小偷正在爬樓準備盜竊。”
田春達問:“後來呢?佟瑞德怎麼處置的小偷?”
“柳平說,抓到小偷後佟瑞德就讓他回家了,他也不知道師傅是怎麼處置小偷的。”
剛通完電話,田春達看到郝東回來了,他向田春達彙報了與佟大娘談話的情況。田春達聽後說:“現在馬上把佟瑞德帶回縣公安局訊問。”
見自己被帶進了公安局,佟瑞德有些緊張,但他畢竟當過偵查兵,神經比較堅韌,很快平定下來,顯出一副很坦然的樣子。進了縣公安局訊問室,田春達、薛至誠、郝東坐在桌子後面,佟瑞德坐在桌子前面約一米多的地方。
田春達看著佟瑞德問:“知道為什麼把你帶到這裡來吧?”
佟瑞德搖搖頭,“不知道。”
“你當過偵查兵,又給領導開車,見多識廣,應該知道呀?”
佟瑞德又搖搖頭,“我真不知道,想問什麼你們就問吧。”
“我看你還是老實交待問題吧,免得咱們浪費時間,浪費口舌。”
“該說的我都說了呀!”
“不,關鍵問題你沒說,既或是說了的,有些也不是實話。”
“我該說的都說了。如果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你實在不說,我就替你說。你在肖書記辦公室失竊以後,做了這些事:第一,你隱瞞了,或是別人讓你隱瞞了失竊的事。在這件事上,你撒謊了。這已經有人證明。第二,你採取行動,或別人讓你採取行動抓小偷。在元宵節前一天的晚上,你讓你的徒弟們在一些辦公樓布控,協助你抓小偷。到了半夜,你的徒弟柳平在縣商業局辦公樓附近發現小偷,你趕過去抓住了小偷,他叫徐川。你讓柳平回家睡覺,自己押著徐川走,可徐川途中逃跑,你就使出絕技,甩出扳手打他,結果打中他的後腦,致其死亡。你把他的屍體用車運到郊外,扔到下水井裡。又把兇器,那把活動扳手扔掉或埋掉了。接著你來到徐川的家,搜走了他盜走的贓物,其中有一件東西很重要,是非找到拿回不可的。我說的這些情況都是事實吧?”
佟瑞德臉色變白,低下頭不吭聲。
“你還是老實坦白交待吧。”
“我,我沒什麼可說的。”佟瑞德低著頭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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