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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慶軍去“挨踢”部門罵罵咧咧:“這是人工智慧嗎?這是人工智障吧。陶董都比它聰明。”
IT部門氣呼呼地回嘴:“就算是真正的人類到了陌生環境,他不也需要時間適應和調整嗎?這個自動駕駛系統智商跟七八歲孩子差不多,你不可能要求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一下子能適應所有複雜環境。再說,也是因為你的要求和指令不明確,不完善,才會導致程式有BUG。你自己都沒能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預設好,好意思罵我們麼?”
董慶軍把廠裡新研發的數碼攝像機搶過來安裝在無人駕駛試驗車上,美其名曰試用。
夜間行車途中的一切都能被拍了下來,每走完一圈都能回看好及時發現解決問題。
結果無人車的問題沒有發現,倒是捉住了兩個偷電線的,還嚇跑了一批約架的孩子。
茶縣公安局對這個無人車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只要弄一臺在夜裡巡邏,就不用辛苦警員了。
雖然李文軍竭力阻止,說這個無人車還太不成熟,可是董慶軍不聽勸,大方地借了一臺給他們,還叫他們多提意見。
結果那車第一天出去就撞倒了一面牆,原因是牆上貼了一幅的“新農業”巨幅宣傳畫。
那幅畫,畫的是道路兩邊鮮花盛開,果樹飄香。
“文軍新城”裡的廣告都是高高立在大廣告牌上,牆上是不準寫標語和畫畫的,而且道路邊線也相對清晰得多。
縣城裡的道路卻一段新一段舊,自然也就沒有“文軍新城”裡那麼規範了。
總而言之,無人車就像是忽然從中等發達國家的大城市到發展中國家的小縣城。
最蛋疼的是,這個畫畫得太逼真了,在昏暗的路燈下,畫上的寬敞馬路倒是比腳下真正的道路要清晰得多。
無人車都沒減速就直接衝上去了。
撞倒了牆後,它找不到路邊線又陷入了瘋狂狀態,圍著那堆牆磚兜了一晚上圈,最後沒油了才停下來。
縣裡氣瘋了:“我們畫了好幾個月修這面宣傳牆,這才剛修一天,就被你們撞倒了,你們是不是故意的。”
公安局:“不是。我們沒有。是那輛傻車自作主張。”
“文軍實業”賠了對方牆壁修理和重新繪畫的費用共計三千元。
無人車的車頭卻直接被撞凹了,要修好要花幾萬塊。
李文軍把董慶軍他們三個叫進來做了一次深刻的談話。
董慶軍:“我不理解,為什麼別的產品可以直接給客戶試用,這個不行。”
李文軍說:“因為別的產品就算有問題也最多是體驗感不好。車一出問題就是要命的大事故。如果昨晚上車裡坐了人,得多恐怖。現在車速才四十碼,都這麼嚇人了。你想想要是達到正常車輛駕駛時的速度,那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後來號稱最先進的電動車都動不動鑽大貨車的車底,或者剎車失靈,講到底還是系統穩定性和可靠性不夠。
董慶軍他們暗暗冒冷汗:話說上次那個電動車起火,要是車上坐的是顧客,就真的……
李文軍惡狠狠地說:“這次就由公司從研發經費裡面出所有賠償和修理費了,下次你們三要是再不聽勸,瞎幾把折騰,我就要從你們工資獎金裡面扣了。”
董慶軍他們站起來鞠躬:“多謝李董。”
李文軍又覺得有些好笑,無奈的搖頭:“你們要增加系統對三維物體和平面畫面的識別功能。再裝個雷達。回聲距離小於五十米,就該剎車了。前面是一面牆竟然都看不出來,真特麼人工智障。靜止的東西和移動的東西識別方法是完全不一樣的,你們要多琢磨。”
董慶軍嘆息:“可不是麼。我也是這麼跟‘挨踢’部門說的。”
李文軍說:“IT部門的負責人來投訴你好多次了。你不能只給任務不給建議,也不給人時間完成任務。你要麼就自己程式設計,要麼就想辦法找更強的人來程式設計。”
為這個事,董慶軍和IT部門被人笑了好久。
大家說這個車是他們研發的新型“自殺式武器”。
楊守拙冷笑:“這種武器送給我,我都不要。它連自己陣地都跑不出去,因為壓根就找不到路!!”
董慶軍深受刺激,在“文軍新城”道路邊立了各種人物,街景,風景的巨幅圖畫。
然後他也不敢在出發點等車自己回來了,而是開個電動單車跟在那輛車後面。
增加了靜態物體識別的無人車都完美過濾掉了這些影象,再沒撞上去。
董慶軍信心大增:“現在沒問題了,誰還敢叫它自殺式武器,我跟誰急。”
那天大學裡搞電影節,為了讓更多的人能看電影,讓更多的學生作品能在電影節上展示,他們在操場上在兩根巨大的鋼柱間拉了一張巨幅白色幕布。
開放那天,陽光明媚,藍天白雲,賓客盈門。
電影學院的院長髮表了一個激情的演講,最後一句是:“過去的電影時代是西方的,未來的電影時代是中國的。請各位欣賞我們今年的畢業作品展示。”
他說完就走開,示意工作人員開始播放第一部作品。
喧鬧的人群安靜下來。
“嘭!”
一輛車忽然猛地衝破了幕布,出現在眾人面前。
所有人嚇傻了,瞪著那輛車。
那輛車在眾人面前急剎停住,說:“您請先走。”
大家這才從呆滯中反應過來,驚恐大叫,起身四散開逃來。
片刻之後,就只留下了電影學院的人。
院長歇斯底里地叫:“董慶軍,你到底要幹什麼!!”
所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只弄壞了一塊幕布。
李文軍很快就調了一塊新的過來,最後電影學院的作品展示也沒有被耽誤太久。
為了安撫觀眾,院長硬掰說:“這是我們一個學生比較前衛的藝術表達方式,各位不要害怕。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觀眾們將信將疑:聽說搞藝術的都很奇怪,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院長強顏歡笑,咬牙切齒在心裡說:不,我們沒有。再奇怪也奇怪不過董慶軍那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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