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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
在空中,悠悠發出三聲空靈的響!
這是什麼聲音?
一個更夫,在報時。
藍缺天驟然把頭抬起,看向窗外,自言自語:“是三聲,三更?有沒有弄錯?現在――”
他還沒有說完,在地牢的視窗,陡然現出一片金光來,他趕緊眯眼細看――
那是一根又細又長的鐵針!
在鐵針尖上泛著幽幽的藍光,明顯淬毒,可以要人性命。
要人命的鐵針,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刺人眼睛。
要命的鐵針,要的是藍缺天的命。
要命的鐵針,在最要命的時候,從最要命的地方飛來,簡直令人無所知覺。
要命的鐵針,長得要命,只要刺入人頭,絕對可以一針奪命。
現在是大白天,細細的長針在發光,混入陽光裡面,肉眼幾乎看不見。
一旁的皂隸們,各個眼前都一亮,看見一線詭異的“陽光”正靈活地追向藍缺天。
藍缺天一見視窗飛入怪針,便早早做好了如何閃避的準備。
這時候就地一滾,僥倖躲了過去。
長針,卻繼續飛快插向他身邊的一個皂隸。
那皂隸“啊”的慘嚎,身體與長針接觸的某處,先是發出輕輕的一聲“哧”響,然後是“汩汩”不斷在傳聲。
皂隸的身體冒出一股奇臭的濃煙,在藍缺天的眼皮底下,一堆骨頭和肉塊在快速溶化。
“針上居然塗了化屍水,好毒!”藍缺天驚出冷汗。
窗外,響起一個嘶啞飄忽的聲音:“閻王三更要人命,沒人敢活到五更。”
在藍缺天的腦裡悄悄浮現起一個人影,雙目有神,青色長袍,瘦小的身材,有一些佝僂。
――閻羅更夫!
閻羅更夫正道:“藍缺天,你的命,我要定了。”
藍缺天對著窗子哈哈一笑:“你這人可笑至極!現在都已經是大白天,別說三更,連五更也早就過了,你居然還說那麼多廢話,又硬要來拿我的命。”
閻羅更夫道:“我是閻王,凡人的生死時辰皆由我定,我說現在是三更,就絕不會錯。”
藍缺天還是笑:“只可惜閻王剛才要不走我的命,我的命也夠硬了!”
他看了看地上,身邊那皂隸早已化為一灘膿水,正滲入地下。
閻羅更夫道:“如果一個人死了,他的肉身卻還在凡間受到庸人的攪擾,那麼這個人的魂魄,就算在陰間也不會得到安寧!”
藍缺天問道:“你收魂以後,難道還負責收屍?”
外面卻再沒有迴音,閻羅更夫似乎已經走了,不知道是何時走開了。
藍缺天冷笑一聲:“閻王,就算你不敢收我的命,我卻是想要你的命!”
他飛身出了地牢,站在大街上四處檢視。陽光普照著長街,人來車往,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似乎任何的人、任何地方、任何東西,都不值得懷疑。
街的那頭,有隻貓胖乎乎的、看去很可愛,正在急速奔逃,卻幾米一個回頭,好像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著它,讓它感到威脅。
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十歲左右的小孩,就在這隻肥貓的後面跑動。
他一臉鼻涕和汗水,神色驚惶猶如見了鬼。
藍缺天心中一動,快步掠過去。他才站定身子,就一把捉住了小孩瘦小的肩膀,問:“你見到了什麼?”
小孩身形被阻,一愣,馬上喘了口氣道:“我本來在追那隻小貓――”
他沒繼續說,因為藍缺天已打斷他:“你到底見到什麼?”
小孩回想先前的一幕,還在吃驚,道:“一個飛人,會飛的人!”
小孩還沒接觸過江湖人,所以從來沒見過可以跟鳥一樣飛在天空的人。
可現在,他一下就見到了兩個,只因這藍缺天也飛了起來。
藍缺天認為“飛人”應該就是閻羅更夫,剛才不聲不響忽然便在他身邊飛走的閻羅更夫。
現在,他一定要追到閻羅更夫。
拼命飛了一會,藍缺天看到前面空中似乎有一個人影。因為很模糊,所以他並不確定是不是人影。
那確實是一條人影,這時人影突然下降,一溜煙落向地面。
藍缺天看到人影一拐,就消失在一條街的街角了。
他加速展開身法,也飛到那裡,馬上落在地上。一雙眼睛如鷹,尋找著附近任何可疑的跡象。
“難道你就這麼喜歡找閻王的麻煩麼?”
――閻羅更夫的聲音,從一個木門的後面傳過來。
藍缺天鷹眼掃向那處,冷道:“如果我的目標是天王老子,那麼我還是一樣不會放棄的。”
“一隻煩人的蒼蠅!”閻羅更夫才說完話,木門上便倏地裂開了一個口子,從裡面蹦出一線寒光!
寒光直擊向藍缺天,在寒光裡夾雜著藍光,又是那要人命的鐵針。
鐵針準備要他的命,藍缺天卻在笑:“老是這麼一根破針,也玩不出新花樣!”
鐵針在陽光下閃爍個不停,綿綿不絕散發出森森冷氣。
藍缺天不知在什麼時候在手上包住了一塊布,用這隻手一下捏住了空氣裡劃過的鐵針。
他的臉色,卻突然變了!變得十分難看。
這一根鐵針被他拿在手裡,接著,竟然就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最後從針裡面又跳出一根針來。
這根“針中的針”細如牛毛,渾身流動黑光,顯然奇毒無比。
它奇準地叮上藍缺天的額頭,完全幸不辱命,成功要了一條人命。
――閻王三更要人命,沒人敢活到五更!
藍缺天的臉先是呈現暗灰色,不到一彈指的工夫,劇毒便終於攻入他心脈,臉色再轉為烏黑,他自然死透了!
閻羅更夫在那道門內,一個人在嘆息:“煩人的蒼蠅不必三更死,還是早點死的好!”
一棟木樓,在最下面的那一層,也就是底樓,有三個小門。
――木門。
用精選木料細心去做好的門,非常的結實。可現在,其中一個門的門面上,裂開了一條細小的縫。
人趴在這一條門縫上,肉眼由外朝裡面看進去,黑糊糊的一片。如果從門內往外來看景物,卻是大放光明。
閻羅更夫,就一直站在裡面,他的身子貼在門後。
這條門上的縫隙,正是他剛剛用手飛毒針才破壞出來的。
門縫,在這個時候由外人看來,黑得深不可測,如一條毒蛇在微微張開小嘴,顯得危機四伏。
門裡的閻羅更夫靜靜站在那兒,忽然就咧開了嘴角,悄悄無聲一笑。
他,笑得有一些得意!
――因為出道至今,他三十多年來從未失手過一次。
他是一個殺手,可是他自己卻從不肯承認這個身份。
這隻因為他認為“殺手”這個稱呼太俗氣,同時他也認為自己並不像一般的殺手,只為了殺而殺。
於是,他為了把自己和普通的那一類殺手區分開來,就這樣叫自己――“超級收魂者”;而別的江湖人,則稱他“閻羅更夫”。
這說明他完全不像那些殺手,只為了能殺死人便一味去追求血腥。
閻羅更夫殺人,追求完美境界,講究藝術和技巧。
他的殺人藝術,在他平時經常要說的話中,絕對可以探究出一些來――
“我殺人,其實不是殺人,是收魂!殺人很殘忍,又是逆天而行的,收魂卻合乎自然之道,根本就不同。”
“一個已被我盯成目標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少、是好還是壞,只要到最後被我收了魂,就證明他這個人確實是該死的。”
“不管這個人死在多麼不人道的手段之下,他自己是多麼不想死,別人也認為他活著還有價值、不應該有這樣的下場;可天道冥冥,他終究還是死在我手裡,也就能夠說,他的死合乎天理。”
一個人到底該不該死,對閻羅更夫來說,竟然就在於――這個人會不會在最後被他殺掉。
不論是活人死人,任何人在閻羅更夫的眼裡,都沒有好壞忠奸之分。
――只要他殺得了,那麼這個人就是該死的。
他殺了人卻還是心安理得,殘忍到極限,逆天到極點,所以才成了殺手至尊。要是他說血花是白色的,別人也只好認同。
心安理得,正是他的殺人藝術之一。
所以現在有很多江湖人,都這樣清醒又現實地認識到,如果有哪一個人碰上了閻羅更夫的殺手鐧,不管多麼不該死也死了,死就死了,只能自認倒黴。
“很多人都說我殺人太多隻怕會有報應,可我想說,如果真有報應,那上天從一開始就不會讓我這個人出生到世上。”
“所謂報應,似乎說上天會為好人報仇,那麼那一些已被我殺掉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會死去,怨怨相報何時了?何必要他們先死了、然後再要我乾巴巴的等著報應?”
“就算我不得好死,我一條命抵了那麼多的命,這還是報應麼?”
“如果有天理,我就是天理,如果有閻羅要來收人的性命,我就是閻羅!”
一個人,能把強奪別人生命的行為,活生生搞出這麼多過硬的道理,實在是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藝術。
超級收魂,也就是超級奪命,如何才算超級?自然比普通的殺手超級。
閻羅更夫,用細長的鐵針,達到超級境界!
不見血的境界。
來去無影,飛天遁地,鐵針夾雜在空氣、飛塵當中,令對方防不勝防,命喪於彈指之間。
藍缺天死在門外,他的屍體僵硬地躺在地面,剛剛還活生生、活蹦亂跳,一遇見閻羅鐵針,卻轉眼便死得不能再死。
閻羅更夫對自己很滿意,任務已是圓滿的結束,他十分滿意地籲出一口氣。
在這一刻,他對他自己的手和手法、以及殺人利器,特別看得順眼,認為它們都是完美的。
――奪命的手,攝魂的手法,變天的殺人鐵針。
他的一雙手一直都保養得很好,從不去幹重活和粗活,也就沒有絲毫瑕疵。很白皙也很修長,如少女更如嬰兒,有柔韌的特點,時刻都保持著靈活。
而他的手法巧妙無雙,可以在一眨眼間、幻化出漫天的手影,每個手影都是不同形狀的,如千手觀音在施法。
他的殺人利器,閃著寒光的極長鐵針,每一枚都十分的細,放在手裡幾乎感覺不到輕重。
可是針中又藏著針,誰若不小心忽略了它,等到被針扎中了,才會發覺死亡是那麼接近自己,才會知道那麼輕的小針――
其實堪比神怪美猴王的如意金箍棒,因為兩者有著同樣駭人的致命效果。
門外一個影子一晃,門上那條縫隙間的燦爛陽光一時被遮住,閻羅更夫的兩眼眯起來,窺見了一個人。
一個他絕不想見到的人,林不隱。
在今天前,閻羅更夫從來沒有見過林不隱。
可是,他早聽說了。只要是江湖人,就不可能沒聽說過林不隱,誰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傳奇人的存在。
這個人也跟陸小鳳那樣有四條眉毛,一個人的臉上如果有四條眉毛,那麼他不是陸小鳳就是林不隱。
在門外的那塊地上,就筆直站著一個人,兩縷小鬍子長得跟眉毛一樣,一身淡紫色的錦衣。
林不隱的眼睛盯住地面,在凝視著,那目光就像一隻大鷹一樣的尖銳。
地面上靜靜趴著個人,是藍缺天,林不隱從他的衣飾上認了出來。看到藍缺天生死未卜,他卻沒有立刻去靠近、檢視。
所以閻羅更夫感到很奇怪,他在屋內的門後,開始不安起來。
林不隱機智無雙,有關他的傳說,就和陸小鳳那般,都很離奇像是神話。這人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是個傳奇。
在閻羅更夫行走江湖的殺人生涯中,林不隱,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
這是閻羅更夫潛意識中的本性在作怪,就如“老鼠一生下來就害怕貓”的道理一樣。
閻羅更夫一直不想見著林不隱,他最不想的是,在此時此地便讓自己見到林不隱。
因為他剛剛殺了人,完全不想在現場被林不隱抓一個正著。
――做為一個殺手,站在被殺者的面前被逼就範,那是萬分失敗的。
――做為一個閻羅,被逼著承認自己收錯了魂,更是丟臉到家的。
林不隱的心情十分沉痛,他看得出藍缺天已凶多吉少,卻沒有馬上歇斯底里的撲過去。
因為這裡是案發現場,他絕不能輕舉妄動,絕不能讓任何線索由於自己的馬虎,而從掌握中飛快地隱去。
他很快分析出了蛛絲馬跡:現在是白天,這裡又是鬧市,藍缺天的死卻沒有驚動到什麼人,而憑藍缺天的武功,不可能不聲不響的被殺害;就證明他其實遭了暗算,根本沒怎麼去抵抗,在他死前才沒有發出一切響動。
――藍缺天是被暗算的,這個兇手又藏匿在哪裡下手呢?
林不隱的利眼,看了看藍缺天身子的朝向,同時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閻羅更夫在屋內的門後,揮汗如雨、心跳如狂。他明明看到林不隱的臉朝著別處,卻還是感覺林不隱其實在注意自己這一邊。
――他有一種錯覺,對方那銳利的眼神,好像已刺在他的身上不動了。
林不隱神功蓋世,內功深厚,這是無疑的;而一個內功深厚的人,耳朵都通常異常靈敏。
閻羅更夫身在暗處,動也不敢動一下了。
他害怕自己身上的關節太僵硬,一下子就發出巨大的聲音來。
――這個對手既有頭腦,觀察又犀利,聽覺還超常!閻羅更夫發現自己沒有了安全感,他第一次有了做為弱者的感受。
林不隱趕到這裡的時候,並沒有立刻去關心地上的藍缺天,卻要先站上那麼一會工夫。對於這點,閻羅更夫一開始還想不通為什麼,現在他總算知道了原因。
如果林不隱撲到了藍缺天的身邊,就算想到什麼、發現不對也是太遲;趁著林不隱“起身、扭頭、動手”,經過這些繁瑣的細節之後,閻羅更夫這個兇手完全有足夠的時間逃逸而去。
現在,林不隱的身子只是筆直地站著,需要利用的時間,對雙方都是相當公平的;局面僵持在這裡,如果閻羅更夫先沉不住氣亂動起來,林不隱就會知道。
更可怕的是,如果林不隱先分析出閻羅更夫的藏身地,一個縱身過來追擊,閻羅更夫更是措手不及。
本來是敵明我暗,可是現在,閻羅更夫明明在暗處,卻好像已經在明處。林不隱就是林不隱,閻羅更夫驚駭之餘,不禁佩服起來。
就在他百感交集之際,門外一聲輕叫:“你出來吧,閻羅更夫!”
林不隱居然連兇手是誰都知道了,閻羅更夫真的開始感到了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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