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塑膠瓶還能做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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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雪薇的話說得很有道理，臉色也可圈可點。

事實可不就是這樣，人家若覺得值錢的，還能讓她們姐妹接觸？

“是爺爺含糊了。”丁老頭承認錯誤。

嘴角勾起淡淡笑意，丁雪薇給個臺階：“是雪薇沒有說清楚。”

突然覺得大孫女很懂事的丁老頭有些歡喜。

目光下沉，又落在塑膠瓶上：“我與你奶奶一人留一個就夠了。”

讀了幾十年的聖賢書，刻板的道理已經深入丁老頭骨髓，李氏就不同了，在丁雪薇姐弟之前，她還有親兒女，親孫女。

在丁雪薇開口前，她著急忙慌地說：“老頭子，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有點你應該考慮著些，雪薇才十歲，這種東西恐怕收拾不好！安平機靈聰慧，以後的成就難說能超越老五，咱們不幫著多考慮些不行！”

家裡若不想培養人才，這種好東西用了也就用了，偏偏，家裡需要這種獵奇之物，若是用過，多少讓人嫌棄！

丁老頭雖然頑固不知變通，但也深知好的書院對孩子的重要性。

目光沉沉的琢磨了一會後，他啞著聲問姐妹倆：“先讓你們奶奶幫忙收存著怎麼樣？以後，若是安平用得到，就給安平用，若是用不上，就給你們做嫁妝帶走？”

一個塑膠瓶做嫁妝，丁雪薇差點沒表演什麼叫面部痙攣。

挑著舌尖抵著上牙膛，死死憋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丁雪薇竭盡所能的調節情緒，可臉上肌肉卻實在難以控制。

見她幾次抿唇，深知丁老頭脾性的李氏趕緊說：“你們姐妹年紀也不小了，孃家的重要性不用奶奶多說，安平的前程可就是你們的底氣！”

實在不想聽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丁雪薇垂下目光，連連點頭。

她這頭一點，李氏頓時喜笑顏開：“就知道你懂事！”

在丁雪薇的憨笑裡，她目光快速瞟了眼老頭子，見老頭子專注在瓶子上，根本就沒再說什麼的意思。

只能再次開口：“這好心奶奶有沒有告訴你們，她住府城什麼位置？”

這種年景還能吃上這些東西的人家家境可想而知，而能將這麼多東西送人的人，必定是一副菩薩心腸。

災荒年，多一個好人多條活路。

李氏心思靈動，眉眼間自然而然地透出幾許算計。

丁雪薇是一看就瞭然了。

快速垂下目光，她訥訥道：“她們沒來府城。”

李氏：“·····”

所有的熱情是瞬間消散。

都不用抬頭看，丁雪薇就感覺到李氏低落下去的心情，沒等她調節好心理在問，她將在春平縣外與老奶奶說的那一套說出，不過，裡頭的我爺爺說全換成了老奶奶說。

丁雪薇說著這些的時候還怕盼娣會多嘴，心頭還打著鼓，準備隨時讓盼娣接受自己聽岔了，那些話分明是老奶奶說的實事，卻不想盼娣從頭到尾都沒開口。

“她能給你們這些東西，想來是不缺食物的！”丁老頭不解。

丁雪薇老神在在：“她們是不缺，可我們家不是缺嗎？我們家的糧食不是吃不到明年春嗎？”

老兩口：“·····”

合著人家是在給她們家指明路！

“今年多買些冬菜。”丁老頭在沉默了許久後說。

不想餓肚子的李氏點頭：“我曉得。”

“爺爺，奶奶，老奶奶說咱們縣一時種不了，今年冬的冬菜恐怕得從別的縣府購買。”不想拐彎抹角的丁雪薇直說：“老奶奶說，這一冬，咱們縣裡的水恐怕都退不下去，江邊缺口很大，可能要到冬末去才能修築，咱們縣想種植，恐怕得到明年春去。”

寧縣雖然沒春平縣離九曲江近，但致使豐城府大半土地被淹沒的缺口卻在寧縣範圍，而處於九曲江入海口的福州，豐城兩府，地勢都不高，鴻汛期半條江的水都處於兩府地質之上，想要修築堤壩，除了等待枯水期，水位下降，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

那時，她會跟那老奶奶說什麼時候雨歇了，水退了就能回家種菜，那是因為春平縣處於下游處，隨著枯水季節的到來，漏出堤壩的水會越來越少，春平縣的洪水能在寧縣之前退去。

“爺爺，奶奶，那老奶奶還告訴我，臨海縣人因時常會受颱風襲擊，儲備的糧食柴火比咱們多得多，這雨就算在接著下月餘，臨海縣那邊的人家也不會出現沒有柴火煮飯這種事。”

寧縣離海是挺遠的，但稍微大點的颱風就會影響到寧縣，相比內陸縣府，他們寧縣人在儲備這件事上，已經夠誇張。

與寧縣比較，臨海縣人，確實有足夠的理由儲存更多！

“老頭子？”李氏被說得心動。

沉著臉，丁老頭一句：“你們去吃飯吧。”

“我們等爺爺奶奶一起。”該有的禮貌丁雪薇可不差。

撩起眼皮，看了丁雪薇幾秒，丁老頭讓李氏將東西收好。

此時，廚房裡針落可問，氣氛沉重得連一歲多點的婉欣都害怕，不敢咿呀咿呀。

當丁老頭帶著姐妹倆跨進廚房時，或坐或站的大大小小齊齊回頭，之後端坐的兄弟幾個跟小李氏，王氏站起。

“倆孩子累得不輕，老二媳婦，趕緊給她們打粥。”

“···是，爹。”遲疑了幾秒後，小李氏連忙將懷裡的孩子放到小姑子面前，回身舀粥。

丁雪薇的視線，不期然與抱著孩子走來的王氏相對，王氏朝著她就是惡狠狠一眼。

被莫名其妙瞪了的丁雪薇：“·····”

小李氏跟王氏的差距應該就在這了！

小李氏哪怕有再多心思，表面的事兒卻始終不落，王氏就不同了，心裡怎麼想，臉上就怎麼表現出來。

···這兒恐怕也在猜她們姐妹偷東西的事呢！

有丁老頭鎮坐，丁雪薇到不怕王氏開破嘴，在小李氏遞來清粥時，腳跟一轉，將小碗送到了端坐的丁老頭面前。

“爺爺，您先吃。”

丁老頭看著清湯寡水的清粥神色不明，轉背正要舀第二碗去的小李氏拿著木勺的手一抖。

很快，她收斂神色：“你們趕了那麼久的路，身體裡不止缺糧，也缺水，米油養人，你們姐妹先喝點米油養養腸胃，緩和一下在吃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