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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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楷動作很快，或者說厲氏集團實力雄厚，調查一個小職員費不了多少時間。

資料很快發到厲州手機上，厲州眸色深沉，骨節分明的手指點開了檔案，樓星瑤的資料出現在他眼前。

樓星瑤，豐城人，二十二歲，因大四被捲入兩個富二代的感情糾葛，選擇離開豐城，來到大學最好的朋友——顧辛夷所生活的雲城。

樓家祖上跟薄家是姻親，在薄家發跡後，兩家聯絡漸漸減少，到樓星瑤這一代，已經沒有了聯絡，樓星瑤和薄鶴雅是有血緣關係的表姐妹。

樓星瑤的交際圈不多，基本是固定的教授、朋友和室友。

在抵達雲城的第二天，所在出租樓的租客看見，一輛黑色邁巴赫抵達樓下，接走了樓星瑤，經調查，那輛車是夫人名下的。

夫人和樓星瑤在逸陽咖啡廳，聊了兩小時四十分鐘。

逸陽咖啡廳也是夫人旗下的產業，調不到店內監控，但是樓星瑤離開的時候，提了很多小蛋糕，是由夫人的車送回去的。

回去不久，樓星瑤最好的朋友顧辛夷開車抵達，待了三個多小時。

厲州越看臉色越沉，他沒想到，跟樓星瑤保持聯絡的，是楚女士，楚女士為什麼要約樓星瑤見面。

既然查到楚女士身上了，楚女士那邊肯定會得到訊息，厲州也不再做無謂的猜測，直接聯絡楚女士。

“楚女士，樓星瑤來厲氏是有什麼目的嗎？”

他很少喊楚女士媽媽，可能在他心中，楚女士更像是厲家的掌權人，而不是一位養育他的母親。

而且，他也肯定，她更喜歡楚女士這個稱呼，這個稱呼源於她的地位，是她努力拼搏贏來的尊重。

“是我讓她來的。”

楚女士的訊息回得很快，顯然，她確實知道他這邊有人在查樓星瑤，也查到了她身上。

“為什麼，您不是不喜歡鶴雅嗎？為什麼還要讓鶴雅的表妹，來厲氏接近我。”

厲州不明白，楚女士不喜歡鶴雅，連帶著也不喜歡薄家，甚至是跟薄家有來往的人，她都不喜歡，為什麼樓星瑤是例外。

“我沒有讓她接近你，厲氏是她自己的選擇，在事業上她有自己的規劃。”

“我欣賞這種有目標的女孩子，樓家在薄家髮際之後，斷了來往，就說明他們家不是什麼攀附權貴，愛慕虛榮的人家。”

“薄家，哼，那是什麼東西，從上到下根子都爛透了，你還覺得薄鶴雅是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

厲州有些無奈，他每次跟楚女士聊到鶴雅，楚女士都很不滿。當然，他也沒有被楚女士的話繞進去，這次他不是跟她探討薄家跟薄鶴雅的。

“就算是這樣，您也沒有必要見樓星瑤。”

楚女士看到厲州避而不答，習慣性的失望，怎麼說都聽不進去，固執己見，自傲自滿。

“因為我查過她，一個很厲害的女孩子，被一個富二代死皮賴臉、大張旗鼓的追求，不僅不為所動，還在不堪其擾後，能夠想法子靠自己，還自己清淨。”

“薄鶴雅呢，同樣的境地，只會委屈的向你哭，祈求你的保護，跟她那個媽，有什麼不同。”

厲州忍不住反駁。

“她們性格不一樣，鶴雅性子比較弱。”

楚女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簡直就是個棒槌。

“薄鶴雅出生之前，薄家就發跡了，又被一家人捧在手心裡寵，不說囂張跋扈，也不說溫柔知理，只學著她的母親，柔弱無依，嬌柔造作。”

“哪個豪門養女孩子，養出這麼個做派，從古時往現在看，從來只有那些個勾欄作風，庶出外室之女，哪個正經人家的女孩子不是大大方方，堂堂正正。”

“你看她哭，她可憐，那都是假象，你就看她有沒有真正吃過虧，受過罪，先前是別人，現在是你，後來呢？後來去了國外，又有數不清的護花使者，吃虧的都是那些跟她鬧矛盾的，就你們這些瞎了眼的男人不想不清。”

厲州看著楚女士的長篇大論的話，已經不像曾經那般反感，反而真正冷靜下來，順著楚女士的話深想，鶴雅好像……真的從來沒有吃過什麼嚴重的虧。

可是……

“厲州哥哥，我真的很羨慕那些健健康康的女孩子，因為我打從出生起，身體就不好，家裡的人，生怕我磕著碰著，不論學什麼或者做什麼，我都不能按照我的心意來，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子討厭我這樣，一推就倒一說就哭的性子。”

薄鶴雅眼角含著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因為情緒的起伏，身體不由得輕顫，嘴唇也開始發白。

“可是，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也不想哭的，我也想為自己據理力爭，可是，只要我有情緒起伏，眼淚就不受我控制地流出來，身體也搖搖欲墜，像是要倒了一樣。”

“越是這樣，她們就越討厭我，就像一個惡性迴圈一樣，我幾乎交不到什麼朋友，他們都說我裝，說我是白蓮花，綠茶婊，可是如果可以，如果身體允許的話，誰不想做一個大大方方，明媚張揚的女孩子呢？”

鶴雅在他面前，哭到幾近昏厥，往日裡甚至溫柔與嬌怯的眸子，滿是傷心，她扯著他的衣角，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緊緊的，一點也不願意鬆手，這是鶴雅少有的執拗，是隻對他一人的執拗。

她在害怕，害怕他跟那些人一樣誤會她、漠視她、厭惡她、甚至拋下她。

厲州彎下腰，將明明全身心依靠他，用盡最大的勇氣，卻只敢抓住他衣角的女孩子，擁進懷中，生疏地在她背上輕拍，笨拙地安慰她，“不會的，我會一直相信你，保護你，不要害怕。”

厲州回神，剛剛的動搖，讓他有些心虛，像是背棄了曾經的諾言，他是相信鶴雅的，他相信她。

厲州心裡不斷的重複，像是剛剛的動搖沒有對他造成影響一樣，只是懷疑的種子，還是種了下去，直等某一刻，開始生根發芽。

“楚女士，你對鶴雅的誤解太深了，我相信她。”

楚女士看到厲州的訊息，笑了，很好，她剛剛白說了，真是浪費她的感情，她也懶得跟他掰扯薄鶴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要能把樓星瑤摘出來就行。

“隨你怎麼想，反正我不可能接受這種性格的兒媳婦。要就要星瑤那樣，有上進心，有能力，明媚大方的女孩子。”

“你既然找過樓星瑤，她應該知道我跟鶴雅的事，但也沒有跟我拉開距離。”

所以楚女士對樓星瑤搶表姐的男朋友這件事好不介懷嗎？

“你們分手了，她們也沒交情。”

楚女士明確給出來她的態度。

厲州深覺無奈，楚女士對鶴雅的偏見太深了，不是他一句兩句就能扭轉的。

樓星瑤，兒媳婦嗎？這件事

看中她有上進心，明媚大方，可她要是沒有呢？

厲州沒有回訊息，把手機扔在桌上，向後靠進椅子裡，疲憊地嘆的口氣。

樓星瑤不知道厲州的疲憊，她現在很開心。

週週把她和李葳蕤都拉進了她的八卦群裡，裡面都是她認可的八卦搭子，一人一個瓜，就像是住在了瓜田裡，吃都吃不過來。

簡直太快樂了。

樓星瑤像看神人一樣，看著週週，滿眼欽佩，講八卦，能組織到這個份兒上，真是個人才。

“你這麼愛吃瓜，想過進娛樂圈嗎？”樓星瑤忍不住問，瓜最多的不就是娛樂圈嗎？

週週嘿嘿地笑了兩聲，“我還真考慮過，但是吧，娛樂圈裡吃的瓜也不能到處說呀，要是不小心，從哪裡洩露了出去，我不得被瓜主的粉絲和公司撕了，風險太大了。”

“而且家裡人也不同意，還罵了我一頓，說要是沒背景在娛樂圈吃的暗虧可多了，地位不高，到處都有人能踩一腳。”

“還是大公司好，有規矩，瓜又多，吃的人也多，你一個我一個，也不比娛樂圈少了，只是可能方向不一樣而已。”

週週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她考慮得很清楚的。

樓星瑤忍不住笑了，她只是隨口一問，但沒想到週週真的認真考慮過。

“我有一個朋友，也特別喜歡吃瓜，跟你肯定特別聊得來。”顧辛夷也很喜歡吃瓜，每次吃到瓜，都興致勃勃地跑來跟她分享，兩個人能就一個瓜，聊到天昏地暗。

週週眼睛一亮，愛吃瓜的人，都是五湖四海的姐妹，她失散的好朋友，“認識認識，交流交流。”

樓星瑤笑著拿出手機，問了顧辛夷的意見之後，讓興致勃勃的兩人，加了好友，看著她們感情迅速升溫，然後徹底聊嗨了。

期間還收到顧辛夷抽空發過來的訊息，“你放心，我最愛的肯定是你，等我把這些瓜吃明白，總結總結，再告訴你，看有沒有對你有用的訊息。”

樓星瑤心軟軟的，這樣獨一無二的偏愛，誰不喜歡呢，“臣妾遵命，請皇上憐惜，麼麼噠。”

“嘿嘿嘿，嘿嘿嘿，愛妃彆著急，朕處理完奏則，馬上就來，等著朕。”

樓星瑤放下手機，開始處理工作，這些雜事，雖然簡單不用動腦子，但是真的挺多的，處理起來，花的時間還不少。

今天她爭取準時下班，和顧辛夷約個飯，這些天她很忙，都好久沒有一起吃飯聊天睡覺了。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她好不容易，在下班前處理完工作，看著時間倒計時，王特助就來秘書處，把她叫走了。

樓星瑤恨得咬牙，早不來晚不來，馬上下班了你來，這是存心不讓她按時下班啊。

見樓星瑤臉色不好看，王楷以為她是擔心，公司又出現什麼不好的謠言，笑著安慰她，“放心吧，厲總讓我在秘書處，當著大家的面叫你出來，就表明了厲總的態度，他們不敢傳什麼難聽的謠言。”

樓星瑤勉強笑了笑，她還真不在乎，按這個架勢，以後會傳得更多更難聽，現在就開始在乎，那還得了。

但還是衝王特助感激地笑了笑，“謝謝王特助，厲總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跟朋友說好，今天一定按時處理完工作，能有充足的時間，讓我們一起聚一聚。”

王楷笑了，“放心吧，樓秘書，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會讓你加班的。”

樓星瑤要放下心，她是真的跟顧辛夷有約，要是放她鴿子，她肯定當場暴走，她理虧，不敢惹不敢惹。

兩人時不時說一句，氣氛倒不尷尬，一路到了厲州門外，王楷敲了敲門，“厲總，樓秘書已經來了。”

厲州在裡面應了一聲，“進來吧。”

王楷幫樓星瑤開啟門，朝她示意。

樓星瑤看王特助不打算進去的樣子，猶豫地看著他，她一個人進去嗎?

王楷點頭，確認了她的猜測。

樓星瑤見厲州盯著她，也不敢再磨蹭，剛走進辦公室，王特助就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樓星瑤忍不住吐槽，關那麼快乾嘛，她還能後悔跑出去不成。

“厲總叫我，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樓星瑤低著頭，眼神看著腳下的地毯，像是對花紋很有興趣一樣，仔細研究。

厲州忍不住有些好笑，這逃避的樣子也太明顯了吧，“好看嗎？好看我送你一條?”

樓星瑤趕緊抬頭，嘴比腦子快，“不好看，不好看，不是，我，我是說，您別開玩笑了，我又沒有什麼功勞，怎麼能平白無故地拿您的東西。”

厲州看著眼前因說錯話，臉上滿是懊惱的女孩子，有些好笑，性格不一樣，處理方式就是不一樣，怎麼能拿完全不同的人來對比呢，“我年紀也不大，直接說你吧，您這個字把我年紀都叫大了。”

樓星瑤忙不迭地點頭，又問了一次，“好的好的。厲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厲州也沒跟她繞彎子，時間長著呢，“昨天不是說，要送你一條手鍊，當歉禮嗎？”

樓星瑤馬上想起來了，她的禮服還沒送去幹洗呢，今天要跟顧辛夷出去吃飯，回來時間肯定不夠，明天吧，明天找個時間送洗，不能就這樣一直放著啊。

“啊，是的，其實也不是很急，按您，額，你的時間來，我都可以。”樓星瑤您都說順嘴了，突然換成你，忍不住磕巴，有點奇怪。

厲州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首飾盒，起身走到身邊，“嗯，我比較急，昨天回去就挑好了，看喜不喜歡。”

首飾盒開啟，裡面的手鍊展現在樓星瑤眼前，手鍊很漂亮，細細的一根鏈子上，粉鑽星星點點地分佈在上面，在陽光的照射下，璀璨耀眼。

厲州把手鍊拿出來，盒子放到一旁，解釋道：“這條手鍊雖然是星辰主題的，但跟齊婉的不一樣。”

他上前一步，想牽起樓星瑤的手，“我幫你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