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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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

睡得正香的樓星瑤被鬧鐘吵醒，伸手胡亂地按了一下手機，昨天睡得太晚，實在太困了，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鬧鐘再響的時候再起。眼睛都沒睜開，就瞬間睡著。

“滴滴滴，滴滴滴”

鬧鐘再次響起，還是睜不開眼，樓星瑤強打起精神，眯著眼睛，改了鬧鐘，今天打車吧，不趕地鐵的話，還能再睡半小時，只睡半小時，她一定起來。

半小時轉瞬即逝，樓星瑤感覺像是剛閉上眼一樣，太難了，真的太難了，她再也不熬夜了。

“哈啊～”樓星瑤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起床洗漱，換衣服。

哈欠一個接一個，完全停不下來，她今天一定要早點睡。

樓星瑤開啟短影片平臺，聲音外放，強制讓自己清醒，邊聽邊閉著眼睛刷牙，然後用冷水洗了個臉，才算真正清醒過來了。

她拍了拍臉，坐到化妝臺前面開始化妝，黑眼圈有點嚴重，臉也有點腫，不過不嚴重，剛好符合一個，輾轉反側，胡思亂想，掉入壞男人陷阱的女孩子形象。

妝還是要化厚一點遮一遮，太明顯不好，樓星瑤手腳很快的給自己畫好了一個日常妝，這些天她的妝容越來越凸顯，她跟薄鶴雅相似的地方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厲州注意到。

化完妝去換了一身衣服，還是通勤裝，白襯衫，配黑色包臀裙，簡簡單單，但是穿在身上顯得身材窈窕修長。

只是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太困了，她怕不小心摔了，昨天慈善晚宴上的事，肯定會傳到公司，今天她就是行走的八卦中心，要是摔了，那不就是白送笑話給別人看嗎。

看了眼時間，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是沒時間送去幹洗店裡了，等回來再在附近找一家送去吧，雖然多半也不會穿了，像那種晚宴上，穿過的禮服是不能再次出現的，她平常也不會穿，所以也不急。

走到門口，再次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漏東西，才關好門出發。

在附近的早餐店買了份豆漿和醬香餅，這家的醬香餅味道超好，吃起來滿滿的醬香，層次分明，重點是辣而不辛，鹹香又鬆脆。讓人吃著都有點上癮，外皮酥脆，裡面又軟又有韌勁。老闆人也很好，切得很小，不會弄髒畫好的唇妝，再配上一杯豆漿，超級滿足的。

等醬香餅和豆漿吃得差不多，打的網約車也到了，時間剛剛好，不愧是她，嘿嘿。

到了公司，打完卡還有十分鐘遲到，樓星瑤走到電梯前等待，能感覺到很多人在偷偷看她，還在偷偷議論。

“是不是她啊，跟齊家小姐發生衝突的那個？”

“聽說可精彩了，差點跟齊家小姐的跟班打起來了。”

“不是差點，是已經動手了，你偷偷往那瞟一眼，手上還包紮著呢。”

“聽說是仗著自己好看，恃寵而驕，一點也不知道退讓呢。”

“那確實是長得好看啊，我要是能長成那樣，我比她還囂張。”

“謝謝誇讚，你也很好看，特別是眼睛，清如湖水，柔如珍珠。”樓星瑤轉身看著誇她好看的女孩子，笑得明媚又張揚，毫不避諱，彷彿剛剛被議論的不是本人。

“謝，謝謝。”被誇獎的女孩羞的臉都紅，手足無措的看著樓星瑤，平日裡被誇獎的好口才，在此時卻只能結結巴巴的道謝。

“如果是謝我說出你的優點，你也可以誇我大大方方，直接了當。”樓星瑤笑的說。

兩人都很開心，只有剛剛在背後議論她的人，覺得自己被陰陽了，臉色很難看，但又不敢正面對峙。

電梯在沉默中上行，訊息發得紛紛雜雜，卻無人開口。

樓星瑤在女孩兒出電梯的時候，大大方方搖了搖手，收到一個靦腆的微笑。

這都是小兒科到了，到了秘書處，才難搞呢。

果不其然，樓星瑤剛到秘書處，就被魏總監叫到辦公室談話。

“樓星瑤，我給你的培訓，發給你的資料，你是沒上心，還是覺得不用上心。”

魏欣坐在椅子上，臉色很難看，昨天慈善晚宴沒結束，她就收到樓星瑤跟齊婉起了爭執，還和齊書動手的訊息。

她當時完全不敢置信，在她面前的樓星瑤可是安分乖巧，就是有點不肯吃虧的形象。現在呢，在慈善晚宴上，跟齊婉鬧起來了。

齊婉雖說身份不太好看，是個私生女，但是齊家跟厲氏合作密切，齊家家主又很喜歡齊晚這個女兒，所以當時給樓星瑤的資料中有註明，不要怠慢。

結果呢？不僅怠慢了，差點打起來了。

“我也不需要你給我什麼解釋，沒做對，就是沒做對，之後一個月，你還是繼續處理基本資料，其他相關對接的專案，你就不用插手了。”魏欣臉色很難看，如果厲總喜歡她，可以調走，但她手下不會留下輕狂，不懂大局的下屬。

她知道吳甜和莊蜜嘴比較碎，喜歡議論別人，但是，她們的工作能力很不錯，畢竟走的是鄭副總的關係，要是業務能力不行，難看的就是鄭副總的臉面了，所以不管怎麼樣，交給她們的任務，完成得很不錯。

她也就把她們留了下來，不然，就兩個小職員，她也不是不能調走。

樓星瑤雖然今天化的妝比較厚，但是眼底的青黑仔細看還是看得出來的，明顯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

她垂著頭，有些不知道怎麼說，雖然沒有來多長時間，但是魏總監對她的關注和重視，她是能感受到的，她先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努力升職，要漲工資。”

結果現在呢，就為了一個若即若離男人，完全忘了自己的野心，把第一次在公司外的露面搞砸了，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鬼迷心竅，腦子裡進了水。

“我很抱歉，魏總監。”她也沒有什麼可狡辯的，昨晚確實是她做得不對，

“出去吧。”魏欣下了逐客令，就繼續處理工作了。

她只是輕拿輕放是因為昨晚的情況，並沒有造成特別嚴重的影響。

在其他不瞭解具體情況的人看來，她們的衝突，齊書要付主要責任，先是言語輕慢，然後惱羞成怒地要潑人酒，後來在樓星瑤主動和解的情況下，讓齊婉遭了無妄之災。

不看先前樓星瑤對齊婉的暗諷，她做的無可指責，昨晚她既然跟著厲總參加慈善晚宴，那她就是代表厲氏的臉面，不是什麼小貓小狗就能隨意欺辱的，反擊是應當的。

所以從整體看，有問題的就是對齊婉的暗諷，但她這樣做的很大可能，是因為厲總，她的老闆。

她這麼生氣，其實是有一點恨鐵不成鋼在裡面的，之前她跟吳甜和莊蜜的衝突，她還記在心裡，覺得她是一個有野心，肯奮鬥的女生，結果跟厲總接觸了沒多長時間，就陷了進去，開始爭風吃醋，忘了初心。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樓星瑤從魏總監辦公室出來，臉上較先前厚重的妝容都擋不住難看的臉色，一看就是被訓了。

其他人都只是隱隱交換了個看好戲的眼神，只有吳甜和莊蜜直接說了出來。

“誒，莊蜜你還記不記得先前有人說，什麼要努力工作，把握機會，升職加薪。”

“當然記得啊，這才過了沒多久吧，只是先前口口聲聲說要把握機會的人，不僅沒有把握機會，還把事情搞砸嘍。”

“哈哈哈哈哈～”

兩人笑得開心，樓星瑤沒有阻止她們，當做沒聽見一樣，徑直回到了辦公位，坐下處理雜物。

見樓星瑤沒有她們想象中羞愧難堪，平平靜靜的，兩人只能暗罵了一句臉皮厚，就偃旗息鼓了，先前魏總監的警告，她們還記著呢，可不敢忘。

她們倆兒一停，秘書處就安靜了下來，只有“啪啪啪～”的鍵盤聲，和“噠噠～”的滑鼠聲。

魏總監都已經把人叫進去訓了，就說明已經給了處罰，不需要再有人在當面說些什麼了，一個個的只能在電腦上聊得飛起。

樓星瑤坐下，就接到週週遞過來的一顆糖果，然後跟她搖了搖手機，發了一條訊息過來。

“這個糖可甜了，我每次沒精神的時候，吃一顆都覺得自己好多了，你快試試。”

樓星瑤抿起嘴笑了笑，雖然週週喜歡打聽別人的八卦，但是人還是很溫柔的，關心人也不會讓當事人覺得難堪。

她撕開包裝，把糖果放進口中，是荔枝味兒的，真的很甜，甜得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像只曬太陽的貓兒，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謝謝你的糖，味道真的很好，如果可以的話能把連結發我一下嗎？”

週週看見有人喜歡自己的安利，也高興得不行，欣然把連結發了過去。

“這家糖可是老牌子了，做了挺久的，就是在營銷上面不太行，所以市場上比較少，現在知道的人都不多了，我發你的那個連結絕對能買到最正品的。”

樓星瑤收到連結，跟週週道了謝後，就沒繼續玩手機了，剛剛被上司批評了，現在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比較好。

接著樓星瑤開始處理工作，顯然已經把心情收拾好了，週週也沒有再打擾她，跟幾個關係好的秘書在小群裡聊天。

“我感覺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兒，知道昨天慈善晚宴的人，不是都只知道樓星瑤是受害者嗎？為什麼大家都覺得魏總監會很生氣，樓星瑤會被罵得很慘。”

“對啊，對啊，我也不是很明白，樓星瑤差點在宴會上被潑酒誒，那不是明晃晃的打臉嗎？要是樓星瑤就那樣站著不動被潑，丟的就是厲氏的臉了，後面也是齊書自個兒出的問題啊。”

“因為魏總監很看重樓星瑤，第一次做事兒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你以為是什麼好事兒啊。”

“嘖嘖嘖，那看來被過度看重，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像咱們這樣中不溜的，才是最安全的。”

樓星瑤快速地處理雜物，這事兒她處理了快一個月了，都已經做得麻木了，現在都可以不帶腦子做了。

所以她現在明面上是在處理雜物，其實腦子裡早就放飛盤算了下今天的事。

魏總監已經在同事面前，把她叫到辦公室教訓了一番，罰她處理雜事，之後就不會再有什麼處罰了。

週週對她也很親近，說明她玩得好的那個小圈子也不是很在意，不會孤立她，一個不能跟同事處理好關係的人，在上司眼裡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問題，現在看來她是沒這個煩惱了。

就是厲州，他現在心情應該很不錯，很快就會來找她，畢竟她被魏總監訓斥的事，肯定會被吳甜莊蜜之流，傳得到處都是，厲州應該會擔心她清醒過來，繼續把重心放在搞事業上，來來回回的就花太多時間了，國外那個男人短短一個多月就讓薄鶴雅軟化，反抗他，厲州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比那個男人差呢。

果然，來得很快。

“樓星瑤，厲總馬上有個會要開，你去跟王特助做好對接，把需要的檔案列印出來，送到會議室去，做好會議記錄。”魏總監在工作群裡發了一條訊息@她。

“收到。”樓星瑤簡單回了兩個字，就點開王特助的頭像，給他發訊息要資料。

她真的覺得，魏總監規定，收到任務只需要發“收到”兩個字真的特別好，因為她有時候不知道怎麼回答，這樣所有人都一個要求，是最好的，不用糾結，又省時間。

王特助很快把資料發了過來，開啟看了一眼，還有點多，打快點應該來得及。

列印室的印表機，是最近新換的，樓星瑤已經摸熟了，列印速度很快，她做好裝訂，就抱起一大摞檔案去了會議室。

路上還在慶幸，還好今天穿的是平底鞋，這些檔案真的又多又重，要是穿高跟鞋不小心摔了，那檔案就摔得到處都是了，撿都得撿半天。

會議室的門輕掩著，想著還沒到會議時間，裡面不會有人，樓星瑤就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了。

結果推開門，就發現厲州坐在主位，面前擺著一份檔案，後面的顯示屏已經開啟了。

樓星瑤一驚，手上抱著的檔案差點掉到地上，結結巴巴地問好，“厲總，早上好，我看門掩著，會議時間也還沒到，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厲州看樓星瑤跟只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忍不住笑了，走到她身前，把那一大摞檔案接了過來，放到了桌子上，“這麼沉一大摞，就這樣幹抱著不敢動，我有這麼可怕嗎？”

樓星瑤攔不住，只能任厲州把檔案抱走，違心地搖頭否認，“沒有，是我沒有反應過來。怕突然進來，打擾了厲總。”

厲州輕輕靠近樓星瑤，輕易就看出了她眼底未被遮住的青黑，本來抬起手想碰一下，又覺得太過親密，樓星瑤會不自在，就伸手捋了捋她臉頰兩邊的頭髮，順滑柔軟，手感很好，讓人不想鬆手，當然，厲州也沒有鬆手，他將那一縷頭髮，握在指尖，細細摩擦。

樓星瑤忍不住後退一步，柔軟的黑髮，從他手指尖滑落，像是握不住的雪，只能隨它消散。

厲州皺著眉頭，跟著上前一步，逼近樓星瑤，距離比方才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