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蓬萊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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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後，言靈與星辰、時辰三人在千帆港漫步，欣賞花燈。千帆港被無數花燈裝點得宛如夢幻之境，五彩斑斕的燈光在夜風中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街道上瀰漫著節日的喜慶氛圍，人們歡聲笑語，孩子們在人群中穿梭嬉戲。然而，這熱鬧的場景中，卻彷彿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悲涼氣息在暗處蔓延。

當走到一處碼頭時，言靈突然停下腳步，凝視著遠處的海面。海面波光粼粼，反射著月光，像是一幅流動的銀色畫卷。言靈的目光深邃而悠遠，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與思考之中。此時，一陣冷風吹過，帶著些許鹹澀的味道，吹起了他們的衣角，也吹涼了這夜的溫度。

“不知二位是否有興趣前往那茫茫大海中的蓬萊仙島？恰逢佳節，我正打算去拜訪四位故友，不知二位是否有興趣一同前往？”言靈的聲音在夜風中輕輕飄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星辰思索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起去吧。這蓬萊仙島聽起來充滿了神秘，想必會有不一樣的經歷。”

言靈聽後，微笑著回答道：“既然如此，明早我便在這裡等你們出發吧。”

“好！”時辰興奮地應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但在這興奮之下，似乎也有一抹淡淡的惆悵在心底滋生。

第二天一早，星辰和時辰便趕到了昨晚言靈所說的碼頭。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灑在碼頭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水汽。只見言靈已在一艘船上等待他們，那艘船靜靜地漂浮在水面上，船身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彷彿蘊含著神秘的力量。

二人迅速登上船，與言靈碰面。時辰撓撓頭，不解地問道：“唔，我昨晚一直在想，明明我們可以直接飛過去，為什麼要來坐船呢？這樣不是有點慢嗎？”

言靈聽後，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必匆忙，在旅途尚未到達終點之時，多用眼睛觀察觀察這個世界吧，或許旅途的風景並不比終點遜色多少。有時候，我們總是急於奔赴目的地，卻忽略了沿途的美好。”言靈頓了一下，繼續道：“況且這艘船乃仙家道物，不需操縱，只需注入道力，憑意識操控即可。它會帶著我們平穩地駛向蓬萊仙島。”

船緩緩地啟動了，駛向茫茫大海。三人站在船頭，感受著海風的吹拂。海面一望無際，偶爾有幾隻海鷗在天空中翱翔，發出清脆的叫聲。那海鷗的叫聲在空曠的海面上回蕩，竟顯得有幾分孤寂。

星辰望著遠處的海平面，心中感慨萬千：“這大海真是寬廣，讓人感覺自己如此渺小。在這無盡的大海面前，我們的存在彷彿只是滄海一粟。”

時辰則好奇地東張西望，看著海浪不斷地拍打著船身：“這感覺真奇妙，原來坐船也有別樣的樂趣。”但他的目光偶爾會望向那深不見底的海水，似乎能從中看到一些被歲月掩埋的哀傷。

就這樣，三人無比享受地看著四周的景色，朝著仙島行駛而去。不知不覺間，已然日暮西山。夕陽的餘暉將整個海面染成了金黃色，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是被鋪上了一層金色的紗巾。然而，那金色的光芒中，卻似乎透著一抹殘紅，如同即將逝去的生命最後的絢爛。

“言靈，我們快到了嗎？”星辰忍不住向言靈發問，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但期待之中又夾雜著一絲莫名的忐忑。

“快了，你們馬上就能到了。”言靈的目光望著前方，說話間，一片仙山已然映入三人眼簾。

“哇，這麼美，原來這就是言靈口中的蓬萊仙島呀！”時辰驚歎道。只見仙島之上翠林不窮，鳥鳴不斷。那翠林鬱鬱蔥蔥，每一片葉子都彷彿蘊含著生機。中央一座大山，山上隱隱有樓閣環繞。整座山蒼翠欲滴，雲霧繚繞，仙氣朦朧，給人以十足的仙境之感。山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彷彿是一幅美麗的水墨畫。但在這美麗之中，卻彷彿有一層淡淡的憂傷籠罩著。

等到快要靠岸的時候，四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三人眼簾。“竟然是青龍上仙他們，原來言靈口中的故友竟然是他們！”時辰不禁驚呼道。

青龍上仙微笑著向他們招手，但那笑容中似乎帶著一絲勉強：“歡迎來到蓬萊仙島。”

白虎上仙則爽朗地笑道：“哈哈，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但笑聲過後，卻有一聲輕輕的嘆息在空氣中消散。

在青龍等人的指引下，三人隨著四仙便向山頂走去。上山的小徑蜿蜒曲折，兩旁是奇花異草，散發著陣陣清香。但在這清香之中，卻彷彿能嗅到一絲歲月的滄桑。

到了山頂之後，星辰便看到了幾張古樸的茶案擺放在這山頂平臺的唯一棵松樹之下。那棵松樹高大而挺拔，樹枝伸展著，彷彿在守護著這片寧靜的地方。但那松針在風中沙沙作響，似是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怨。茶案周圍甚至還有幾個古老的石椅，星辰數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七把。

待到幾人入座後，玄武為眾人都沏上了一杯上好的仙茶。那仙茶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讓人聞之心曠神怡。此刻月明星稀，一股悲涼之意向眾人襲來。那月光冷冷地灑在地面上，彷彿是一層冰冷的霜。

白虎率先開口道：“土聖，真沒想到您會來看我們四個，只不過，仙島封印之下的能量似乎又減弱了。”他的眉頭緊鎖，眼中透露出擔憂，聲音中也帶著一絲沉重。

言靈聽後，不禁嘴角一抽，道：“嗯……我也感受到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老友的牽掛，又有對即將到來之事的憂慮。他的目光望向那被封印的地方，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時辰聽後，不禁好奇地問道：“言靈，你們在說什麼？怎麼都跟謎語人一樣的。我怎麼都聽不懂呢。”

“嗯。”言靈聽後，向著時辰和星辰二人解釋道：“上古時期，在道祖紫霄宮講道結束後，我認識了一條龍，他很特殊，修的是風道之力。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智慧。我與他二人覺得聊得很是投機，於是便經常徹夜長談，後來我二人更是結為了異姓兄弟。那些夜晚，我們一起探討道法，一起暢想未來，那是一段無比美好的時光。但如今，那段美好時光已被歲月掩埋，只留下無盡的悲涼。”

言靈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彷彿沉浸在回憶之中：“後來無量量劫爆發，我與他本無意逐鹿，卻見土界眾生疾苦，於是，我們便在這土界，大千世界四處征戰，最終護得浮世一隅。我們並肩作戰，面對無數強大的敵人，卻從未退縮。我們的身上沾滿了鮮血，但心中只有保護眾生的信念。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捉弄人。”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待到無量量劫之後，他本想退隱山林，去體驗人間煙火，可偏偏世事難料。黑暗動亂爆發，他也被道祖召去抵禦入侵，在與域外天魔拼殺過程中，不慎被黑暗汙染了心智，最終變得同那些域外天魔一樣嗜殺。當我看到他變成那個樣子時，我的心彷彿被撕裂了一般。那種痛苦，如同千萬把刀子在心頭亂絞。”

言靈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無奈之下，我與其餘眾聖聯手圍攻他，可幾個回合他都未落下風，他的力量太強大了，即使被黑暗汙染，依然有著恐怖的實力。最後道祖出手，才使他暫時恢復了神智。恢復之後，看著自己的所作所為和為時不多的清醒，他毅然召出了自己的法寶紫金葫蘆，要知道，這紫金葫蘆可是能夠封印神魔，並且如果封印時間夠長則可以使被封之人化為一灘濃水，永遠地消逝在世界之上。他親手將葫蘆交給了土聖，乞求土聖封印自己，土聖雖然無可奈何，但為了大局，還是將他封入了葫蘆之中，隨後土聖便將那葫蘆投入海中，化作了一座仙山，正是現如今我們腳下的這座蓬萊仙山。”

言靈的眼角不禁留下了一滴淚珠：“原本他是完全可以衝出這葫蘆的，可為了周圍的芸芸眾生不被自己波及，為了不讓數以萬計的家庭破碎，他還是選擇了沉睡在葫蘆之中。如今，他的力量又弱了一分，說明，他離真正的消逝，不遠了。每想到這裡，我的心就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握住，讓我無法呼吸。”

望著天上的那輪明月，言靈又不禁喃喃道：“老友啊！即使不能再相見，往事千載，塵封覆蓋，只留存大概，但，你在我的記憶之中也如黃金般閃耀！但這閃耀的記憶，如今卻如同一把雙刃劍，在我心中劃下深深的傷痕。”

朱雀聽後也不禁感慨道：“我本登仙位眾生朝拜，成了神中跡，但也難逃生別死離，阻斷了永遠啊！這世間的因果迴圈，真是讓人無奈。那曾經的榮耀與輝煌，在生死離別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時辰聽完後不禁說道：“沒想到這蓬萊仙島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想必言靈當時內心肯定很難受吧。看著自己的兄弟變成那樣，還要親手封印他，這是多麼痛苦的抉擇啊。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悲涼，如同這無盡的黑夜，將人的心緊緊包圍。”

“嗯。”聽了時辰所說的話，言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那茶入口，卻彷彿帶著苦澀的味道。

七人繼續在月下長談，談論著過去的點點滴滴，談論著那些曾經的輝煌與悲傷。不知不覺間，東方已泛起了魚肚白。那魚肚白的光芒，似乎帶著一絲新的希望，但在這悲涼的氛圍中，那希望卻顯得如此微弱。

星辰望著漸漸明亮的天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新的一天開始了，而我們的旅程還在繼續。但這旅程，似乎充滿了無盡的哀傷。”

時辰則伸了個懶腰：“一夜沒睡，但感覺收穫了很多。這蓬萊仙島的故事，讓我更加明白了責任與犧牲的意義。但這意義的背後，卻是無盡的悲涼。”

言靈站起身來，看著眾人：“雖然有些不捨，但我們也該離開了。這蓬萊仙島的秘密，我們會一直銘記在心中。但這銘記，也是一種痛苦的負擔。”

青龍上仙點了點頭：“是啊，希望下次再見時，一切都還安好。但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命運的車輪無情地轉動，不知道會將我們帶向何方。”

於是，三人告別了四仙，沿著下山的路走去。在下山的過程中，星辰心中一直在思考著那個被封印的兄弟的故事，他對友情與責任有了更深的理解。但那理解之中，卻有著深深的無奈與悲涼。

回到船上後，船再次啟動，駛向千帆港。在回程的路上，星辰對言靈說道：“言靈，你那位兄弟的故事讓我很感動。他為了眾生做出了巨大的犧牲，這是一種偉大的精神。但這偉大的背後，卻是無盡的痛苦與悲涼。”

言靈看著遠方，緩緩說道：“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他的選擇雖然痛苦，但卻是為了更大的善。我一直都很敬佩他。但這敬佩之中，也有著深深的哀傷。”

時辰則在一旁說道：“我們也要像他一樣，在面對困難和抉擇時，做出正確的選擇。但我們都知道，這選擇的代價，可能是我們無法承受的痛苦。”

船在海面上平穩地行駛著，三人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他們知道，未來還有更多的挑戰等待著他們，但他們也有了更多的勇氣和決心去面對。但在這勇氣和決心的背後，那悲涼的氛圍，卻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