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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淼此時看到躺在病榻上的賈珍。心中也有些隱隱的同情。賈珍年歲四十上下,二鬢已經斑白。這些年過得苦啊!特別是這幾天更是度日如年。
賈珍所在的寧國府,本就是整個賈府的長房。也可以說是賈府的根本。自開國寧國公起,寧國府就是賈府的支柱。就是到現在,賈珍依然是整個賈府的族長。
自從前太子被貶後,整個寧國府就註定走向衰敗。隨著賈敬這位榮寧二府的希望之星,出家修道後。賈珍就繼承了家主之位。開始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賈敬棄武從文,還考中了進士。可見其能力非凡。也深受前太子信重。再加上榮寧二府的軍中勢力,當時的賈府有了崛起之勢。
隨著大鄭朝立國百多年。漸漸地有文貴武賤的趨勢。這又是大鄭朝必然的趨勢。作為勳貴的賈敬,快速走上了超車道。考中了進士,併成為了當時太子,未來皇上的左膀右臂。
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隨著太子的倒臺。然後又是新皇即位。賈府的衰敗已成必然。也幸好太上皇還在。所以賈府還能苟延氣喘。
賈敬也是果斷出家,把家主之位傳給賈珍,並囑咐其混吃等死。否則死得更快。榮國府也許還能有一點僥倖心理,寧國府卻是絕無幸理。
如果賈敬不果斷出家修道,估計寧國府早就滅了。絕無僥倖可言。
賈珍原來也是有著遠大的理想,他從小就好武。希望在軍中再樹,開國寧國公的榮光。繼承爵位後,賈珍遵從賈敬的意志。也就開始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五個月前,隨著賈敬、太上皇先後逝去。賈珍這位寧國府掌門人,就知道寧國府離滅門不遠了。但誰願意就此滅亡,垂死掙扎也是必須的。
結果倒好,皇上還沒動手呢?寧國府卻自己垮掉了。賈珍自己半身不遂,唯一嗣子賈蓉又被順天府羈押了。賈珍沒有瘋掉,也算是心理素質不錯啦。暴躁是必然的。
李淼半年多前見到賈珍時,雖然當時的賈珍也是很頹廢。最起碼也是一表人才。可現在這幅模樣,李淼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賈珍見李淼進來,心中也是燃起了一點希望。隨即又滅了下去,自己的情況自己瞭解,沒治了。雖說也知道李淼醫術不凡。但自己這是病嗎?是重傷啊!
但勳貴的傲氣還是有的。不想被李淼小瞧了。“妹婿,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賈珍這位賈家族長,躺在榻上聲音嘶啞。說完後轉過頭去。
尤氏與秦可卿現在對賈珍畏之如虎。見賈珍要趕李淼走,一個個可伶兮兮地瞧著李淼。那意思很明顯,求你幫幫我們。
幸好賈珍現在頭別在另一邊。要是被賈珍看到,不知會是什麼結果。
李淼看了一眼尤氏、秦可卿,“嫂子,你們先出去。我和珍大哥單獨聊幾句。”說著李淼還給了尤氏一個放心的眼神。
隨後尤氏與秦可卿兩人出去了。尤氏看到李淼的眼神,感到無比的踏實。於是,乖巧地領著秦可卿出去了。
秦可卿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了蹊蹺。尤氏不是說沒有和李淼打過交道嗎?還說只是遠遠看見過李淼一回。
秦可卿看兩人的神情,絕對不像沒打過交道的樣子。尤氏就好像是乖巧的小媳婦。對李淼言聽計從,根本就沒有絲毫勉強。
在賈珍屋外等候的尤氏,被秦可卿盯著臉都紅了。心說,我真的是第一次與李淼接觸。不過剛才在大門口攙扶我時,他還碰了我那裡。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呢?
尤氏知道自己的本錢。不知為何,她希望李淼是故意的。按理說她不該有這個念頭。現在寧國府是什麼情況。但尤氏還是有些忍不住地想著。
看著尤氏一會兒臉紅,一會兒發呆。秦可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原來自己一直看走眼了。
秦可卿是什麼人?她有著王熙鳳的處事能了。還有這平兒姑娘的圓滑。所以才能在榮寧二府,混得風生水起,眾口稱讚。此時的秦可卿不禁有些失落。
秦可卿憑藉美貌,一直都是眾人傾慕的物件。而透過與李淼的接觸,覺得李淼看不上她。更喜歡豐腴的尤氏。而且應該已經有一腿了。
李淼可沒有讀心術。就是有,現在也沒空理她們。“珍大哥,你的傷對我來說,不過是幾根銀針的事”。
李淼進屋後就觀察了賈珍的傷勢。很嚴重。脊椎受傷,然後壓迫神經。雖然脊椎已經復位,只是有些輕微的骨裂。但所壓迫的神經已經壞死了。
目前有且只有李淼能治。還真就是幾根銀針的事。李淼現在知道與榮寧二府,因果糾纏很深。治癒賈珍也算是還了一份因果。
賈珍此時回過了頭,“妹婿,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會是騙我的吧?”賈珍的神情現在是變化多端。簡直就是冰火二重天。
李淼也不廢話,把激動的賈珍翻了個個。“珍大哥,趴好了別動。”其實以李淼現在的功力,就是用銀針治療。賈珍怎麼著李淼都能治癒。
李淼是實在是不想看到那張臉。也太情緒化了。別說是眼淚,鼻涕都下來了。簡直太影響食慾了,畢竟李淼還沒吃飯呢?病人永遠最聽醫生的話。哪怕你是庸醫。
半晌李淼已經是放慢速度了,一根經脈,再加上那一點點骨裂。賈珍痊癒了!“珍大哥,你試著動了動。應該是差不多好了。”
李淼當然知道賈珍痊癒了。但也不想太驚世駭俗。
其實賈珍已經感覺到自己好了。下肢又有感覺了。這個妹婿沒有騙我。這麼多名醫都束手無措的傷,幾根銀針就搞定了。
但醫生沒說話,賈珍怎麼敢動。現在醫生說話了,賈珍立馬翻了個身,然後動了動這條腿,又抬了抬另一條腿。一下子坐了起來。
“妹婿,好像真的好了呢?”賈珍對著李淼敬重無比地說道。
“珍大哥,應該是好了。”李淼的醫囑還沒說完。本想著還要關照幾句,畢竟這樣也太驚世駭俗了。讓賈珍注意保密。就說還沒有痊癒。還得養一陣子呢。
現在倒好,賈珍立馬變成了神經病。在房間裡又是哭,又是笑。又是跳,又是踢的。尤氏二女聽到動靜,偷偷地在門口張望,嚇得不敢進門。
尤氏、秦可卿也是被賈珍這幾天整怕了。但尤氏二女有一點可以肯定,賈珍的腿絕對是治好了。
李淼看到門口的尤氏、秦可卿的表情。隱隱的心中有些不捨。感覺有點好白菜又要被豬拱了。於是李淼趕緊道。“停、停、停”。
有時因為病人太興奮了,聽不到醫生說話了。李淼叫到第三個停,賈珍才安靜下來。疑惑地看著李淼。
“珍大哥,你這才剛剛治好。還沒有徹底痊癒。最起碼要半年時間靜養,才能徹底痊癒。這半年內不能做劇烈運動。”李淼說著還看了門口的尤氏一眼。
正在門口張望的尤氏,被李淼一看,頭又低了下去。聯想到李淼的醫囑,立馬暈上雙頰。再想到剛剛賈珍歡蹦亂跳的樣子。李淼不會是騙人的吧?
賈珍又不笨,立馬明白了李淼的意思。於是,賈珍感激地看著李淼。“謝謝妹婿,我知道了。尋常走路沒事吧?”
李淼知道賈珍已經明白了遺囑了。於是,再次強調。“嗯,走路是沒事。只是腰不能動,否則就是我也沒治了。”
李淼見賈珍已經知道用手扶著腰了。都開始採取保護措施了。於是,也不再多留。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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