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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限於武二這個載體,景暘的觀察力減弱,完全分辨不出比司吉究竟是在何時察覺到異狀,又是何時在反過來悄悄觀察暗中逼近的自己……
真是的!
一頭小白貓能有什麼壞心眼呢,比阿姨你至於當場閃人嗎?
景暘暗自腹誹。
從那次以後,比司吉就再也沒有在幽魂島的任何地方出現過。
不是,難道這就跑了?
景暘只好繼續給武二留個多加留意的指令,等待著有可能比司吉再次出現。
然而今天上岸後他抽空附身過來瞄了一眼,果然還是一無所獲。
在海邊小城的郊外自助機器前確認了已經無法報名獵人測試,景暘仰天長嘆,看來扮豬吃虎、虐菜炸魚的機會,只能留待明年了。
暫時將獵人測試這檔子事擱置,景暘一行人跑去小城鎮裡找了家餐廳打牙祭,實在是這些天在海上憋壞了,就連一貫高冷的凱特和矜持的酷拉皮卡都不扭捏,幾個念能力者消滅起一桌一桌美食的速度,看得帶路的少年少女兩人目瞪口呆。
海邊小城的餐廳,特色菜自然是海鮮居多,然而景暘三人可以說是看到海味就反胃,點了好幾桌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幾乎將飯店今日的庫存吃得見底。
除了小滴。她在海上漂這麼久,仍然可以平靜地吃魚吃蝦。景暘認識她這麼久,就沒發現她有過胃口不好的時候,只要是需要吃東西的時候,且能夠入口的食物,她都會平靜地吃完,一點不剩……
景暘咬著吸管,神遊天外。
領著他們來的少年少女就這麼好奇地觀察他們四個。尤其是其中的少年,他到現在都沒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胳臂肋骨摔斷了好幾根,現在卻好得跟個沒事人一樣,活動自如,如果不是摔斷骨頭的感覺記憶猶新,自己還以為那是幻覺……以及,這幾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從海里冒出來?他們是遇到海難了嗎,如果是的話,又完全看不出他們四個有想要尋求援助的樣子。為什麼那個大海怪像是被放生的寵物一樣悄然離開了?這個正在發呆的大哥哥,一副對參加獵人測試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必有不尋常的本領!今天碰見的怪事太多,很對一個想要成為獵人的少年的興趣,他有種興奮的感覺,自己好像無意中觸碰到一個神奇的世界的一角,那或許就是獵人身處的世界。
“你想成為獵人?”發呆的大哥哥終於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
“嗯嗯!”少年瘋狂點頭。旁邊的紫發少女嫌棄地撇了撇嘴。
早已放下快子的酷拉皮卡看了一眼。
他當然知道,以景暘的能力,可以很簡單地幫助這個少年開念,只要開念,多加練習,就能極大地提升透過獵人測試的可能性——儘管酷拉皮卡自己從未參加過真正的獵人測試,但料想應該不會比學習『念』還要困難。
這少年就彷彿是去年的自己。
但景暘給出了截然不同的對待。不同於當初直接幫自己開念,景暘面對少年的狂熱,只是鼓勵道:“那很好啊!不過我建議,還是等本事足夠強大了再去參加。”
“什麼樣的本事,才叫足夠呢?”少年追問,“我敢跳死神之眼的話,應該就夠格了吧?”
“喂!”紫發少女對他不滿。
小滴正將人手臂大小的蟹鉗肉往外扽,聞言好奇地問:“什麼是死神之眼?”
紫發少女很有禮貌地小聲解釋:“是思哈島上的一個巨大深淵,是很有名氣的景點。思哈島就在那個方向,離這裡不遠……”她邊說邊指了指飯店窗外。
對於少年的問題,景暘摸著吃著有些撐的肚皮,隨口道:“我哪知道?你不是才看到,我想報名來著,沒趕上啊!”
少年有些失望。凱特卻忽然道:“想要成為獵人,必須具備基本的作戰能力。”
於是所有人都看向他。
酷拉皮卡知道,這位凱特是真正透過了測試的職業獵人。
景暘更是知道,凱特這句話,乃是化用了獵人十戒的頭一條「凡獵人者,必須具備基本之武力」,所謂基本之武力,實際上就是指念能力。
凱特不知道從哪又摸出一頂帽子戴上,“獵人測試的形式與內容,我不方便透露,也無從透露。但最起碼,至少要有能跑完……嗯,200公里的體力。”
“以及,知識面儘量廣闊一些,總歸沒錯。”他站起身,後半句時看的是景暘三人。
景暘笑道:“幹嘛?我們也就是沒報名上,要是報上名,說不定尼特羅打電話過來直接給我們透過呢!”
反正吹牛逼也不要錢。
凱特難得露出微笑,壓了壓帽簷,“總之,就此別過吧,以後有機會或許還會再見。”
景暘知道,凱特這是已經領了他的主線任務,現在急著要去找他那個不著調的師父呢。
“說起這個……”他想起一件小疑問,也起身離桌,“我送送你。”
景暘送凱特到飯店門口,這才問道:“據我所知,透過獵人測試的新晉獵人,獵人協會都會安排一位職業獵人一對一輔導,協助其學習並掌握念能力的基礎。”
凱特道:“似乎如此。”
“這麼說,金就是你的新手老師咯?”
凱特點頭。
景暘於是好奇道:“可你的念那麼強,根本不像是什麼還沒透過指導老師考驗的‘新手’。”
凱特看著他道:“你的念也不弱。但你甚至還沒有參加獵人測試。”
景暘笑了。
凱特看向遠方,說道:“是因為金,才想要成為獵人。”
“在參加獵人測試之前,我已經在金的指點下,學會了一身本事。”他繼續道,“如果不是他,我早就餓死在貧民窟了。”
這番話很感人,但景暘還是煞風景地問:“既然如此,獵人協會應該是不會再多此一舉地再給你安排新手老師才對。”他豎起一根手指,“就算獵人測試的其他考官有可能看走眼,但我可不覺得,尼特羅那老頭會看不出來,你已經是個念能力者。而且實力不俗。”
比如漫畫裡的西索,尹爾迷,以及疑似也是職業獵人的俠客,獵人協會就沒有給他們安排什麼指導老師,指不定誰指導誰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凱特說,“我透過獵人測試後,金就又出現了,作為我在職業獵人道路上的導師。據說是尼特羅會長安排的。”
比如門淇的新手老師就是銀達。漫畫裡小杰奇犽的新手老師是雲谷……而凱特的新手老師是金,這是金自己主動攬的事,還是尼特羅在使壞?
景暘暗自尋思。金那個不著調的想一出是一出,且不提他;尼特羅在比司吉的評價裡,可是“壞心眼的尼特羅”,這老頭不會看不出凱特的本事,或許也知道金與凱特的關係,但同時,這壞老頭想必也深知金這傢伙不著調的個性,保不齊就出於惡作劇的心態,故意讓金去當凱特的新手老師,想看看金在教無可教的情況下,能整出什麼好玩的活來……
於是現在知道了,金整的活叫做師父去哪了……
突出一個沒創意。過三年以後,實際上是好幾年前,金在他的老家鯨魚島就已經給他自己的親兒子小杰留下了相似的活,靜靜地躺在一個小盒子裡,只等小杰到了年紀,有了成為獵人的念頭後,就會觸發的相似的主線任務,那個任務就叫做爸爸去哪了……
說起來,凱特今天離開後,他尋找金的第一站,或許就是金的老家鯨魚島。
也是因此他遇見了在山中遇險的小杰,於是觸發了屬於他和小杰的紅髮與路飛的羈絆,只是他沒有像紅髮那樣賭上一條胳膊,但也像紅髮留下海賊王羅傑的草帽一樣將金的獵人執照留給了小杰……
換言之,三年後就是所謂獵人正史的開端了!
告別了凱特,景暘沉思著回去飯店,看了眼緊張失落的少年,忽然問道:“你們說的死神之眼,很有名嗎?”
“當然啦!”少年說,“那是……是……總之是個超級厲害的深淵大漩渦!每年都有不知道多少外地人從全世界跑過來……”
景暘問道:“有多厲害,是像世界樹的那種厲害嗎?”
小滴好奇道:“什麼是世界樹?”
“世界第一高的樹。”景暘說,“據說每年,每天,都有不計其數的挑戰者,試圖攀登樹頂。”
少年道:“我沒見過世界樹,所以不知道。但死神之眼,我一定會挑戰它!因為我想成為獵人!”
紫發少女抱怨道:“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啦,你忘記有那麼多人因為跳下去直接死掉了嗎?我覺得還是跑200公里這個目標更實際一些。”雖然都是很嚇人的目標,但至少跑200公里不會跳下去就死了不是嗎?
景暘問道:“這個叫死神之眼的深淵大漩渦,具體有多深?應該有官方的統計資料吧?”
“209米。”少年秒答。
景暘看了看他這小身板,尤其是身上的氣。普通人也當然是有氣在身上的,而且由於普通人並不會自主地控制這些氣,因此在景暘看來,普通人的氣的狀態,更能體現出他們真實的身體狀態——面前這少年的力量,就挺一般的,還不及當初未經自己開唸的酷拉皮卡的一半。
“你們要去挑戰死神之眼嗎?”離開飯店,少年見他們要走,滿臉期待與興奮地問。
“不挑戰。”景暘說,“但我想去看看。這世界上似乎有很多自然奇景,充滿挑戰的秘境,有機會的話,真想都去看上一看……”
喜歡作死的人遍地都是,光是挑戰攀登世界樹就有不少墜亡桉例。
自己確實不會為了掠奪死氣而主動殺人,但這不妨礙自己為了更有機率得到死氣,而喜歡往容易出現傷亡的地方湊吧?
誓約與制約,是雙刃劍,得到一部分,失去一部分。
換取強大的能力的代價,是自縛手腳。
景暘為了『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能力,確實自縛手腳了,但又沒完全縛。
束縛了“主動殺戮收割死氣的,盡情釋放內心貪婪”的那部分,但卻沒束縛“反正都要死人,與其白白浪費給大自然,還不如給我撿個便宜”的這部分。
看著被紫發少女安慰著離開的少年的背影,酷拉皮卡這時才道:“我還以為,你會給他開念呢。”
景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喝多吧?我這門手藝如此珍貴,得收費。給你開念,你不就賣身給我了嗎?”
酷拉皮卡瞬間死魚眼,這傢伙是怎麼能把話說得這麼難聽的?
小滴道:“普通人開了念,也未必是好事。”
景暘和酷拉皮卡一齊看向她。
小滴說:“如果有具備強大惡唸的人經過,原本不會念的時候,還會一無所知,繼續過平常的生活。但已經能感知念,哪怕是迷迷湖湖地感知到念,這樣的話……”
“那大概就終生難忘,甚至惶惶不可終日了。”景暘說。
“不止如此,”酷拉皮卡沉吟,“對具備強大惡唸的人起了反應,更有可能引起對方的注意和興趣,而這樣的下場大概不會太好。”頓了頓,他低聲說,“或許這也正是念能力沒有大範圍普及開來的原因所在吧。”他心生感慨。
只要方法得當,任何人都可以開念。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擅長練習念,更遑論勤修苦練積累起一身不俗的實力……如果透過某種方法,讓全民都可以開啟念,那樣對大部分的普通人來說,結果也未必就是幸福的提升,甚至可能正相反。
在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或許無知一點也未嘗不是幸事。實力強大的獵人諾布,遠遠地感知了一下螞蟻三護衛的強大的邪念,活活地給嚇出了心理創傷,直接嚇禿了,老了好幾歲……換成一無所知的普通人,反而沒吊事。
“確定要走?”
小城鎮的火車站,景暘看著酷拉皮卡。
“嗯。”酷拉皮卡說,“我要繼續尋找族人們的眼睛。”
他制止了景暘接下來的話,微笑道:“你們已經幫我太多了。接下來我想自己行動。”
“不管怎麼樣,年底記得報名獵人測試。”景暘伸出拳頭,在酷拉皮卡也伸出拳頭過來時,突然轉變成手掌,搓了搓酷拉皮卡的腦袋,將他的一頭黃髮揉成了個鳥窩。酷拉皮卡死魚眼,拳頭捏緊了,深深嘆道:“當然,有正式的獵人執照,會更方便。”酷拉皮卡還是碰了一拳,“明年見。”也對小滴點點頭,然後轉身進入車站,走入人群之中。
“又剩我們兩個了。”景暘說。
“嗯。”小滴道,“去逛街嗎?”
“走。”景暘攬住她肩膀,往街上走,“先逛街,再去死神之眼,之後再看看世界樹到底在哪嘎達,對了對了,這裡有沒有大醫院?屠宰場什麼的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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