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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夜黑星稀,能見度不高。
關金瀚在興勢山東西道路上,各自佈置了一隊小旗的人馬。戰兵個個身披盔甲,全副武裝。
每一個小旗,手中都拿著一封書信。
東方。
小旗牛龜先抬頭看了一眼興勢山,沉聲說道:“上。”一聲令下之後,他便一馬當先的沿著山路,往山上而去。
這山路它是泥巴路,很崎嶇,而且現在下雪,很絲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腳底打滑,摔個狗吃屎。
牛龜帶著兄弟們,辛辛苦苦的爬到了半山腰。如願以償的,遇到了劉寵佈置在半山腰,守夜的暗哨。
這些暗哨穿衣很厚,每個人的腰間都有一壺酒,以此在這凜冽寒冬之中取暖。
“有人?!!!!”
暗哨發現了牛龜等人,並彎弓搭箭,射出了箭矢。
“嗖嗖嗖!!!”
這些箭矢多數都射偏了,少數射中的,也被盔甲給擋住了。牛龜冷靜的遺留下書信,轉身帶著兄弟們,下了山。
暗哨見到這情況,頓時上前來收回箭矢,且探查情況。
“就這一小隊的人?吳年難道想只靠這點人馬,就攻入我們的山寨?簡直是痴人說夢。”
“是啊。簡直是把我們看的扁了。”
哨兵們互相說著話。忽然,有哨兵看到了地上牛龜遺留下的書信。
“我發現了個東西。”
過了不久。
山寨。中軍大帳內。
帳內燈火通明,篝火燃燒的很旺盛。劉寵坐在主位上,五個千夫長分坐在兩旁。
劉寵身旁的案几上,放著兩封書信。
他拿起書信看了一眼,冷笑道:“信的內容,你們都看過了。你們怎麼想?懷疑我嗎?”
“大人說的哪裡話。這分明是吳年的計謀。”
“說的對。我們怎麼會懷疑大人?”
“吳年獻醜了。哈哈。”
千夫長們沒有猶豫,紛紛站了起來表示自己對劉寵的信任、支援,順便取笑了吳年一番。
“哈哈哈。說的好。吳年是獻醜了,也是技窮了。他打不下我們的興勢山,所以才想出這種小把戲。”
“歡呼吧。我們贏定了。”
劉寵哈哈大笑了起來,紅光滿面,信心十足。然後,他拿著書信站起,把信扔入了篝火中,燒的一乾二淨。
“傳令下去。讓戰兵抖擻精神,都給我拿出十二成的力氣守夜。”劉寵抬起頭來,嚴厲下令道。
“是。”千夫長們收起笑容,大聲應是。抱拳站起,轉身離開了大帳。
等眾人離開之後,劉寵昂起頭來,十分驕傲道:“吳年。我家三代人效忠蒙元,忠心耿耿。名聲在天子面前,也是有招牌的。”
“你想離間我們,簡直是拙劣。”
我當漢奸我驕傲。
三代漢奸,我更驕傲。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在吳年沒有搞民族主義之前,對於漢人來說。外族入侵,也不過是改朝換代罷了。
你方唱罷,我登場。
從龍入關,封侯拜爵。
怎麼就不能驕傲了?
象鼻山上,營寨之中。吳年與關金瀚披著厚厚的盔甲,站在寒風之中,觀看前方興勢山的情況。
“報將軍、校尉大人。書信已經遺留。”腳步聲從後方傳來,繼而有人稟報道。
二人沒有回頭,只是繼續看著興勢山的情況。
剛開始,二人的心頭火熱,但漸漸的卻也心涼了起來,到了最後,與這寒風一樣,冷。
很冷。
吳年嘆了一口氣,轉頭對關金瀚道:“要是有用,現在他們的營寨內,應該混亂起來了。但是他們的營寨,現在卻是這麼安靜。”
“這計沒成功。他們恐怕還在笑我。”
“哎。”關金瀚輕嘆了一聲,輕輕搖頭。
“笑不笑我無所謂。別人笑我。還能笑殺我嗎?只可惜我將士的性命。”吳年嘆了一口氣,站立良久。然後才下令道:“關校尉。明早上,埋鍋造飯之後。便選取精銳。抬起梯子,強攻興勢山。”
“告訴兒郎們。”
“從地形上來說,這座山是不能短期內攻下的。”
“也不是能輕而易舉的攻下的。”
“但是吳年要它。”
“驅逐韃虜,光復遼東要它。”
“讓他們去死吧。”
說到這裡,吳年眼眶微紅,快步走了。
“是。”關金瀚也是眼眶一紅,十分難過,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抱拳應是。
打仗。
現在吳年強盛,野戰他不怕。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要是能驅逐韃虜,光復遼東。漢人與蒙元人一比一戰死,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這是吳年已經有的覺悟。
讓漢人的血與蒙元人的血,染紅這片土地吧。
但是這種強攻山寨。
吳年心痛啊。
當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吳年軍早早的就埋鍋造飯。但是吃了飯後,負責進攻的是吳年分兵在列柳谷內的六個千戶的戰兵。
其中一名千戶,率領自己的部隊,分開兩旁,扛著梯子,從東西攻城。
千戶親自率兵在東邊路上,他拔出了腰間的鋼刀,站在了一塊石頭上,大吼道:“兄弟們。將軍的命令是讓我們去死。”
“那就去死吧。跟我上。”
說罷,他便躍下了石頭,還刀入鞘,拿起了一面盾牌。走在第一排的位置,往山上而去。
“殺!!!!”
戰兵們的吼殺聲十分高亢,毅然跟著千戶,翻山向前。
但真的很難。
一面方向的進攻,戰兵只有五個百戶。而真正能投入到進攻的只有,一個百戶的兵力。
其他人都在等待。
山路狹小,擺不上這麼多的人。
而興勢山上山寨內的蒙元戰兵,手中還有神臂弓。
“劉”字旌旗下。劉寵身披甲冑,一臉輕蔑的看著前方,少得可憐的吳年軍戰兵。他大手一揮,狂笑道:“兒郎們,不要客氣。射殺他們。”
“來多少,射殺多少。”
“是。”蒙元戰兵大聲應是,然後毫不客氣的射出了手中的弩箭、箭矢。
“嗖嗖嗖!!!!”
“啊啊啊!!!”
箭矢猶如雨滴一般落下,儘管進攻的吳年軍戰兵有盔甲有盾牌,但仍然承受不住,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就算盔甲也會被神臂弓射穿。戰兵或輕傷,或重傷。
在這樣的情況下,吳年軍就像是靶子。
象鼻山上。吳年與關金瀚居高臨下觀看戰局,兩個人的左手都緊握著腰間的刀柄,很用力,很用力,臉色十分的難看。
他們的心在滴血。
這都是好男兒,好漢子啊。
就這麼拋灑了。
但沒辦法啊。
這座山必須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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