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無形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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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漢將軍府，後院內。

別說是公孫桑見不到吳年，後院內除了王如煙之外，所有人都見不到吳年。

王如煙對外宣稱吳年是感染了惡疾，可能會傳染給與他見面的人，禍及吳敏、吳彧等二代。

所以不管誰也見不到吳年。就算是劉知行、李勇、汪由校等三大官進來，也只能隔著房門，與王如煙對話，再由王如煙轉達給吳年。

後院內的女婢、家奴、護衛都被下了禁令，誰也不許往外傳出訊息，否則殺無赦。

吳年的臥房，外屋內。現在天氣還冷，吳年穿著冬衣，坐在凳子上，挨著桌子看著兵書。王如煙在旁服侍。

“爺。做到這種地步，值嗎？”王如煙拿起茶壺，彎下細柳腰倒了一杯水，遞給了吳年，嘆了一口氣問道。

“如果不做的真一點。王忠弼、純遠這些老狐狸，怎麼會相信呢？只有我重病，或是死了。他們才敢率兵襲擊我。這也是對決。需要忍耐。”

吳年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

“香兒怎麼樣？我很擔心她。”隨即，吳年的臉上又露出了憂心之色。也不僅是柳香。

吳氏、陳氏、小紅，他都很擔心。

但事到如今，以大局為重。如果強攻南海府，是會死很多人的。而柳香、陳氏、小紅她們的演技都太差了，讓她們知道，恐怕會暴露。

“爺放心。夫人非常的堅強。每天爺“喝”的湯藥，都是夫人親自熬煮的。”王如煙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敬佩之色。

雖然柳香平日裡看著很是柔順，但關鍵時刻卻很是剛強。可能也是為人母的緣故，為母則剛啊。

“真是苦了她了，也苦了你了。跟著我這個屠夫。我出征的時候，你們都很擔驚受怕吧？”

吳年心中稍安，但還是憂心，放下了手中的書卷，伸手抓住了王如煙的小手，柔聲說道。

“爺言重了。雖然擔心是擔心，但我們也很幸福啊。我們都喜歡屠夫呢。”王如煙反手握住吳年的手，細細的撫摸了一番。這雙粗糙，握著兵器的大手，讓她很是心疼。

她的男人，承受的太多了。

南征北戰，以一己之力，打下這二府基業。他是旌旗，他是鋼鐵，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不能倒。

他倒下了，輔漢將軍府也就崩潰了。

“夫人。”緊閉的房門外，響起了一個女婢的聲音。王如煙鬆開了吳年的手，來到了門口，與女婢隔著房門對話。

很快，她走了回來，對吳年低聲把公孫桑的事情說了一遍，“爺。公孫桑.........。”

“公孫桑是個有能力的人，但太年輕了，也很沉不住氣。所以，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吳年目中精芒一閃，輕輕頷首道。

與王如煙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吳年就開始徒手鍛鍊了。俯臥撐、引體向上、仰臥起坐等等。

吳年儘管沒有器械在手，但依靠這些訓練，也能維持身體的強度，甚至更進一步。

這段時間。吳年就像是被關在牢房裡的囚徒，潛藏爪牙，等待時機，一發沖天。

很辛苦，但也很值得。

一切都是為了更輕鬆的攻取南海府。

.............

陳家貴的探子非常厲害，遍佈了整個遼東地區。他們很難探聽到秘密，但是探聽風吹草動，兵馬調遣，十分的可靠。

反之。王忠弼、純遠乃至於高句麗人，在應慶府、廣川府，也有探子、細作。

江縣城南，一座宅子，房間中。

兩個男人盤腿對坐。一人三十出頭的年紀，普普通通的相貌，屬於放在人群之中，別人不會多看一眼的型別。

他叫李匯，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個木匠，不擺攤，不售賣，只做定製活。也就是誰上門，讓他打造個什麼東西，他才開工，深居簡出。

暗地裡，他的王忠弼的探子，是江縣的情報負責人。

他對面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名叫李樹根。明面上的身份是個賣木頭的商人，是普通的細作。

“大人。輔漢將軍府後院的女婢、家奴、護衛的嘴巴都很緊，從他們的口中探聽不出什麼來。但是我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吳年死了，那就不用多說了。劉知行這些人是秘不發喪。但如果吳年生病了，那肯定得喝藥。我們可以從藥渣著手。我調查了很久，都沒有發現藥渣的痕跡。但是每天中午的時候，都有人把輔漢將軍府內產生的屎尿送去城外。沒準藥渣，就在其中。”

李樹根沉聲說道。

李匯眼睛一亮，點頭說道：“好想法。你馬上去調查一下。如果能得到藥渣，我們不僅可以確定吳年的生死，還能確定吳年的病到了什麼地步。”

“是。”李樹根點頭應是。過了不久，李樹根離開了宅子，出了城池。

中午的時候。他跟隨了輔漢將軍府運送屎尿的車隊來到了一處莊子內。屎尿是好東西，可以肥田。

從城中運出屎尿，來到城外莊園很正常。

李樹根探查出了地點之後，就離開了。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李樹根潛伏進入了這座莊園內，四處搜尋了一下，終於在莊園內的一個角落，挖出了藥渣。

“吳年還活著，但是真的生病了。”當穿著夜行衣的李樹根挖出藥渣的時候，心中狂喜。

這個情報，可是重要情報。將軍一定重重有賞。他也認不出這些藥渣，到底是治什麼病的。便挖取了許多，又把土給填回去之後，悄悄的離開了莊園。

而在李樹根離開沒有多久，又一個夜行人，悄悄的進入了這座莊園，同樣挖到了這藥渣。

吳年“生病了”，一天要吃一帖藥。這裡的藥渣有很多，雖然被李樹根挖走了許多，但還剩下許多。

這個夜行人拿出了一張黑布，如法炮製，也帶走了許多的藥渣，離開了莊園。

這夜行人，便是蒙元的細作。

而蒙元與高句麗人，達成了默契。

自今日開始，吳年生病，就不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