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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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清晨有些涼爽，日上六竿孟想也沒從房間裡出來，劉倩準備去叫自家少爺起床。

劉倩悄聲走進孟想的臥房，可是發現床上很整潔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咦，少爺一晚沒回來睡？去哪了？”

劉倩又去書房看了看，發現自家少爺在書房寫寫畫畫。

自從有人給少爺送來一隻短小精鐵打製的鐵筆，孟想就天天在書房裡面寫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雖然很多字劉倩也不認識，但是看著字跡工整，根本不像是不會寫字的樣子。

“少爺，你一宿沒睡？”

劉倩現在書房門前小聲詢問著。

“嗯，給我準備點吃的，我快餓死了。”

孟想一晚上都沒睡，生怕自己腦子裡錯過了什麼，以後再忘記了，儘可能的都記錄了下來了。

劉倩連忙答應著。

劉倩在廚房忙碌著，孟想也沒停下來。

此時書房外走來一個人，孟想也沒有抬頭去看。

“這麼快就做好了？放在這吧，我等會兒吃。”

那人走到孟想的身邊，打量著孟想手裡寫的東西。

紙張上畫著各種線條，有山川有河流，還有住房。

看著像是長安城的地貌，可是建築安排和長安城絲毫不一樣，而且還有更繁華不少。

“本少爺還忙著呢，等畫好了再給你看。”

孟想還以為是劉倩在打量著自己畫的圖紙。

“咳，咳。”

來人咳了兩聲，孟想一聽不對，是男人的聲音。

抬頭一看，面前站著一個華服的男子，在那裡專心致志的看著桌子上的紙張。

“老李頭？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李世民，最近李世民也不知道怎麼了，聽百騎司說孟想搬家了，就想過來看看孟想家裡有沒有什麼新東西，馬上夏天就要過去了，總想讓孟想搗鼓出來一些新的東西賺點錢。

“我聽陛下說，聖旨讓你跟太子讀書，你突然不去了，想來問問你怎麼回事？”

李世民嘴上說著，可是眼睛一直盯著那張紙。

“這是什麼？畫的這麼精細，可是我怎麼沒去過這個地方？”

孟想心想，李二啊，李二，你不是能裝嗎？就讓你裝著。

“啊，這個啊，這是長安城啊，你怎麼沒去過？”

孟想隨意的答覆著。

李世民指了其中一角，那裡距離長安城不遠，上面畫著大大小小的房屋，孟想還沒來得及標記。

“我記得這裡三年環山，根本沒人居住，你畫的這麼多房子，看樣子至少能夠容納幾萬人，你確定你畫的是長安城？”

特別這三座山，其中一座就是自己家的硝石礦產地，李世民記得一清二楚。

孟想根據前世的記憶，記得這三座山有很多礦石，特別是鐵礦。

孟想發現李世民還在站著，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來老李頭，你坐這我給你解釋一下。”

李世民看著身旁的椅子，也想聽孟想解釋一下，畢竟孟想把地圖畫得很精緻，比宮裡很多人畫得都精細得很，很多地方還有細節上的建築，不過李世民也不認識那是什麼東西。

“你看啊，這座山有硝石，裡面還伴隨著硝鹽石，我之前給你講過，還記得嗎？”

孟想跟李世民說過，硝石裡面有鹽礦，李世民的開採工人也發現有不少，只是聽從孟想的要求，也都儲存了起來。

“我知道啊，那跟這邊的房子有什麼關係？”

孟想用手壓了壓。

“你能彆著急麼？聽我慢慢說。”

孟想感覺到李世民急切的心情，根本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一個勁想插話詢問，本來就一晚上沒睡，多少也沒有太多耐心。

李世民皺起了額頭，這小子也太放肆了，等哪天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好好收拾他一下。

“趕緊說，別繞彎子。”

孟想心中暗罵了一句，行，小老頭你等著，回頭有你輸我的時候。

“你看啊，隔壁這兩座山，上面有煤，下面有鐵，如果這三座山同時開採，為了運輸方便，直接在山腳下煉製，你說需要多少人？”

石煤這種東西，李世民知道的，但是石煤不能直接用，不過讓李世民感興趣的是鐵礦，雖然如今大唐鍊鐵工藝很困難，但是如果有更多的鐵礦李世民還是更開心的。

“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按照你這麼說這裡就需要兩三萬人的工作，甚至更多。”

孟想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這麼多人工作是不是得有住的地方呀？常年在這裡工作是不是家裡的人也得跟著過來？那就是五六萬人了，工人多了都有收入了，那麼其他人也可以在附近做點小生意，比如吃喝，布匹之類的，那麼就需要幾千人，所以保守估計六萬人的建築肯定是要有的。”

李世民目瞪口呆，如果按照孟想所說，那麼這裡足夠變成一個小縣城了，可是沒有這麼多人啊。整個長安城也就二十多萬人。

“可是長安城沒有這麼多人？怎麼辦？”

孟想感覺這人就是白痴，怎麼當得皇帝。

“我說老李頭，你沒發現今年夏天少雨嗎？如果按照這種情況下去，入秋之前肯定會有乾旱的情況，雖然不知道乾旱的面積有多少，肯定不小，長安城旁邊有渭河還好說，長安外的縣城呢？”

這件事情李世民知道的，不過李世民之前找過袁天罡，袁天罡也說過此事，不過李世民一直在四處購買糧草，以至於國庫空虛，內庫這幾日賺的錢也都拿去買糧食用了。

“可是就算人夠了，那麼你這麼大面積建設，還有工人工資，需要多少錢啊？”

孟想沉思了片刻，劉倩端著面和滷還有一些青菜就過來了。

“少爺，咦。”

劉倩剛要叫少爺吃飯，可是突然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

“你去再多準備一副碗筷。”

孟想剛才講得盡興，忘記跟劉倩說了，家裡來了客人。

李世民一看只有清水面條和生菜，李世民也沒什麼胃口。

“不用麻煩了，早上吃過了。”

李世民擺手，不讓劉倩去拿，可是劉倩也沒聽李世民的話，之前劉倩就經歷過，家裡偶爾來一些鄰里鄰居找自家老爺，看是吃這種東西，開始都比較排斥，後來看老爺吃，也開始咽口水，這種東西太簡單，所以沒有進醉香樓的菜譜裡，生怕賣貴了沒人買，賣便宜了還不夠滷錢的。

“來了就嚐嚐，老李頭，別看我家現在不缺吃喝，就這口吃的才是我的最愛，你嚐嚐。”

劉倩又稱了一碗麵就端了過來，剛剛沒說完的話又說了一遍。

“那個少爺，劉嬸送的野菜也給你洗好了，放在籃子裡。”

如今大唐常見的野菜就是蒲公英的葉子在東北也叫婆婆丁，還有茼蒿，這些都是蘸醬菜的首選。

“孟小子，你也太能敷衍了吧，這野菜你也愛吃？”

開玩笑在前世的東北，沒有一顆蒲公英能長大，不過在大唐只有吃不起飯的人才會吃這個。

孟想拿起筷子夾了點滷到面裡，李世民也學著樣子，吃得李世民很開心，滷的味道比大唐的食鹽味道要好，孟想拿野菜沾著大醬，李世民看著孟想滿足的表情，也試了試。

雖然野菜有些苦味，可是這麼搭配起來，苦味都被掩蓋住了。

“還是你小子會吃，這個醬是什麼做的？味道這麼好？”

孟想撇了他一眼。

“秘密，不過一會兒走的時候讓小倩給你準備點，順便給你寫一些這個醬的食用方法，夠你吃一陣子的。”

李世民也痛快答應下來。

酒足飯飽，李世民拍了一下隆起的肚子很是滿足。

“對了，上次你給陛下說的那些方法，陛下賺了不少錢，陛下想問你要什麼賞賜？”

李世民本來此行的目的就是這件事，所以就過來問問，也想看看這小子還有什麼好東西。

孟想也想要賞賜，要錢也沒有要地太小了沒時間搭理，太大了也不能給，索性以後再說吧。

“算了，也不是什麼寶貝，以後再說吧。”

說完孟想就想到了什麼。

“對了，你家那個管家給他放幾天假吧，身子骨都那樣了，如果還勞累沒幾年活頭了，還有把這個給你的管家，一天一粒半個月差不多就沒問題了。”

孟想把之前做好的青黴素遞給李世民，其實孟想也不知道這個青黴素做的成不成功，都是根據自己的記憶做出來的，反正就當測試小白鼠了，吃點細菌提煉出來的東西死是死不了，最多就是不管用罷了。

李世民從瓷瓶裡面看見十幾顆白色的小圓球，而且大小還不統一。

“你確定這個能治病？我那個管家就連神醫孫思邈也見過，孫思邈都說只能靜養，而且也一定會治癒。”

廢話都這麼大歲數了，支氣管那麼嚴重，你就僅僅靠自身免疫力治癒，可能嗎？

“不信就還我，就這點東西我還準備留著自己用呢。”

孟想試探性的想要搶過瓷瓶，李世民怎麼會讓他得逞。

“信，我怎麼不信。”

雖然孟想說話辦事讓人不太適應，不過最起碼這小子也沒有毒害別人的習慣。

“沒什麼事，你趕緊走吧，我為了畫這些圖紙一晚上沒睡，我要睡覺去，要不再熬下去，我怕自己猝死。”

孟想整理著桌面的手稿，一邊催促著李世民。

李世民一臉黑線，如果不是身邊沒有旁人看見，肯定讓人斬了這廝的腦袋，自己可是大唐皇帝，讓人這麼嫌棄。

“你小子，一點禮儀都不知道，我回頭跟陛下說說再給你下一道聖旨，讓你進宮讀書去吧。”

孟想感覺自己被人打了七寸，這什麼儒家書籍自己看不懂，更不想看，自己可是理科生，大名鼎鼎的理科生啊，說啥也不能去。

“老李頭，李大爺，我錯了，我就是太困了，你讓我睡一覺，改名你過來我再送你寶貝成不？”

一聽有寶貝，李世民就來勁了。

“你說的啊，這次放過你，下次的寶貝如果不能讓我滿意，我肯定收拾你一頓。”

孟想連忙點頭，一邊抓著李世民的手臂往外面拉扯，看到李世民要發火，趕緊衝劉倩喊。

“趕緊給我大爺準備幾罐子大醬，再把烹製方法準備出來，讓我大爺嚐嚐鮮。”

李世民挎著的臉，馬上有了笑意，之前在孟府吃過飯，回到皇宮吃什麼都不對胃口，有了這個就放過這小子一次。

孟府外面停著一兩馬車，張三把幾個罐子放在車裡，又從劉倩手裡接過烹製的方法，遞給李世民。

“老李頭，別忘了給你管家吃，這東西可是有時間的，過了半年就沒有效果了，就不能再吃了。”

孟想也不知道具體的保質期，不過想來半年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行，我回去就給他試試，別忘了我的寶貝。”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孟想的東西就變成了李世民的寶貝。

“行行行，快走吧，我就不送了。”

原本李世民以為這是一句客套話，畢竟人都送到府門外了，至少會在門前目送自己離開。

沒想到李世民以上馬車，回頭就發現孟想就跑回孟府，院門大開的府門也緊閉了。

也不知道是冤家還是仇人，李世民好幾次都有要砍了這小子的衝動，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

李世民原本打算直接回宮的，可是看著手裡的瓷瓶，就讓馬車駛向杜府。

李世民沒下馬車，讓馬伕去門前叫人。

馬伕到門前拿出禁衛軍的腰牌，遞給杜府的門房，什麼話也沒說就往回走，生怕離開皇帝太遠出什麼亂子。

門房認識這個腰牌，趕緊去通知老爺。

“什麼？你說陛下就在杜府門口？怎麼不讓人進來？”

門房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杜如晦不敢馬虎，趕緊跟著門房就往府門外走去。

看到府外的馬車，馬伕是陛下貼身的侍衛之一。

恭敬的對馬車行禮。

“拜見陛下。”

李世民聽見杜如晦的聲音，拉開馬車視窗的窗簾。

“給，這個藥一天一片，朕放你三天假，好生修養，三天後再上朝。”

李世民把懷裡的瓷瓶丟給杜如晦。

“陛下臣這病，就連孫神醫也沒有辦法，倒不如臣多為陛下分憂更好。”

杜如晦覺得陛下反常，孫神醫還是陛下親自派人請來的，應該知道的。

“這是孟想那小子特意給你配的藥，朕也不知道那小子為何特意給你配藥，朕可是知道的，那小子手裡都是寶貝，給你，你就吃吧。”

說完李世民就往皇宮走去。

杜如晦還是不想吃的，畢竟看到裡面白色的消炎藥，而且大小參差不齊，看上去就像是無良醫師配出來的毒藥，可是剛剛李世民說的話，在杜如晦的眼裡就是聖旨。

杜如晦抱著必死的心態吃了一片，吃完就回府了，特意把自己關在房裡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