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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相國寺與景靈東宮的中間,有著一個名叫鞠城的地方。
顧名思義,鞠城就是專門用於蹴鞠的場地,只不過這個鞠城是專門為皇家準備的,如大宋與遼國的比賽一般會在這裡進行。
另外,就是皇家自己舉辦的一些比賽。
當然,東京十八社的比賽,偶爾也會被皇室安排在這裡進行。
在曹太后表示想看比賽後,趙頊立刻就將此次慈善比賽安排在鞠城,當然,這裡面也有張斐的原因。
如今趙頊對張斐的信任,已經是不亞於王安石。
對於自己人,趙頊還是非常康慨的。
“臭小子!”
當曹評見到張斐時,是咬著牙罵道。
張斐訕訕一禮,“小民見過曹警司。”
曹棟棟好奇道:“爹爹,你為何罵張三?”
曹評瞟了眼曹棟棟,“你先去忙,爹爹有些事要與張三談談。”
“哦。”
這曹棟棟離開後,曹評便向張斐道:“其實太府寺一事,你可以做得更好。”
雖然此桉最終沒有牽連到總警署,但也將曹評驚出一身汗來,關鍵還是檢察院沒有成功,如果檢察院再起訴太府寺的話,可能就會將他給牽連進去。
曹評對於張斐在此桉的表現,是非常不滿意。
哪怕呂惠卿是臨時找得你,你可以拖一拖,最不濟也得事先通知一聲,沒有必要讓他在報紙上得知這個訊息的。
“曹警司勿怪,我也都是頭回遇到這種事,沒啥經驗,另外...。”
張斐欲言又止,“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曹評可不吃這一套,哼道:“還有你不敢說的話嗎?”
張斐訕訕一笑:“我只是覺得,此次教訓,對於警署而言,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曹評立刻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道:“你不用擔心朝中的人情世故,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張斐道:“但是根據我對公檢法的瞭解,起訴與否是在於檢察院,如何判決在於開封府、司錄司,大理寺,等等。不像以前,從查桉到判決,全都是開封府,曹警司或許也不需要顧忌太多人情世故。”
是呀!上面有檢察院,許多事可不是我能控制的。曹評沉眉思索半響,道:“但到底我們總警署僱傭你們事務所,你們有責任為我們出謀劃策。”
“是是是!”
張斐連連點頭,“今後我們會加強與總警署的合作。”
曹評稍稍滿意地點了下頭,又道:“對了,你是故意安排侍衛馬和警署進行比賽吧。”
張斐嘿嘿一笑:“曹警司看出來了。”
曹評道:“你小子可真是精明得很,我聽說如今整個三衙都非常看重此次比賽,那馬帥和一干禁軍統帥拿出數百貫來激勵那些球員,說是一定要贏咱們總警署。”
張斐問道:“曹警司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當然是不能輸啊!”
曹評突然語氣激動道:“當初警署成立,可就是從三衙奪走大部分權力,他們對此可是非常不滿,就是想借此證明,三衙比咱們總警署強,而如今官家、太后都會來看,他們更是全力以赴。可咱們警署也輸不起,這會多打擊士氣啊。”
這樣才激情,要是沒有恩怨,那踢得多麼無趣啊!張斐連連點頭,“是是是。”
曹評突然瞧他一眼,“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張斐呵呵道:“相互有怨氣,得發洩出來,才會舒服的,要總是憋在心裡,一來,非常難受,二來,在球場上解決,至少比那些勾心鬥角強得多。”
曹評又問道:“這足球都是你弄出來的,你說雙方實力誰更強?”
張斐道:“整體實力,對方是要更強一些,但是衙內和小馬這二人的球技高出所有人,差不多吧,這還得看他們臨場發揮。”
曹評稍稍點頭,心想,那至少輸也不會輸得非常難看。
張斐又道:“對了,曹警司,有件事我還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曹評問道。
張斐道:“就是我想長期跟三衙合作,其一,租借他們的幾個校場來作為足球場地。其二,就是希望三衙能夠組建足球隊伍,來參加我的足球比賽。”
曹評立刻道:“這種事我可不能幫你做主。”
張斐道:“三衙不是缺錢麼,這能夠給三衙帶來一定的收入。”
曹評納悶道:“這足球跟蹴鞠也差不了太多,或許還沒有蹴鞠好看,能賺多少錢?”
張斐笑道:“曹警司可見我做過賠本的買賣麼?”
是呀!這小子可是精明得很,他豈會做這虧本買賣。曹評思索少許,道:“這樣,你先證明這比賽有人愛看,然後我再去跟他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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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斐點點頭道:“也好。”
曹評又道:“對了!你要給我留五十張票。”
雖然場地是他們提供的,但是票權是在張斐手裡的。
張斐道:“衙內方才已經給我說了。”
“他是他,與我何干。”曹評哼道。
你們父子也太坑了一點吧,兩個人要一百張票。張斐可不敢輕易答應,“曹警司,目前我還不知道這場地改造之後,最多可容納多少人,另外,我還得為以後打算,我希望各個行業的人都來看看,這票可得省著一點用。”
曹評稍一沉吟,道:“就五十票,你直接交到我手裡來。”
五十票其實也不少了,但是沒有辦法,他要將這足球事業搞起來,離不開曹家的幫忙。張斐點點頭道:“好吧!”
與曹評談過後,張斐又下到場地中間,直到那些人改造場地。
因為目前的蹴鞠場只有足球場的一半大,故此得重新劃線,重新安排桌椅,以及安設球門。
好在這鞠城夠大,而且座位是清一色的貴賓席,畢竟能在這裡看球的,都是達官顯貴,將這些貴賓席拆開來的話,座位還是很客觀的,但是目前還不能得知。
安排好這裡的工作後,張斐又馬不停蹄的趕去城西的一個作坊。
這個作坊就是比賽用球的生產作坊。
目前張斐已經斥資三百貫,買下這作坊九成,而原先的東主就只佔有一成。
其實張斐完全可以全部買下來,這作坊也不值個三百貫,他買得其實是工匠,只因他缺乏管理這些作坊的經驗,他還需要原來的東主幫他看著一點。
“三郎來了。”
但見一個駝背漢子迎上來。
此人名叫柳淮,就是這造鞠作坊的東主,是馬小義介紹給張斐的,帶著四五個徒弟,這手藝非常不錯。
張斐笑道:“柳叔,這球造得怎麼樣?”
柳淮道:“張三郎,你跟俺來,俺帶你瞧瞧。”
張斐見他神情激動,自也非常期待,跟著他來到一間屋內。
柳淮從一個大木箱子裡面翻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土灰色的皮球來,“三郎,你看看,這是俺親手做的,是十二塊牛皮,雙豬囊,還請來馬行街的劉嬸兒用內縫線製作的。”
張斐拿著仔細瞧了瞧,已經非常圓了,而之前縫製在外面的粗線,在這個球上是幾乎瞧不見了,又拍了拍。
砰砰砰!
“彈性非常不錯。”
張斐不禁驚喜道。
如今已經是充氣球,只不過這內囊是用動物的膀胱,然後用一種鼓風機往裡面打氣。當然,這也導致,當今的鞠,比以後的足球要小很多,張斐是要求他們儘量做大一點。
大膀胱就更難尋找,而且足球比賽比蹴鞠激烈的多,對球的質量要求也高,只能用兩個大小差不多的膀胱套在一起用。
張斐又向柳淮道:“柳叔,這種球一天能生產多少個?”
柳淮道:“這可是需要極高手藝,而且牛皮和這麼大豬囊也比較難獲取,這一天下來,可是一個連做不了。”
張斐道:“那就想辦法,比如說,這種牛皮就專門用來比賽,之前那種羊皮球,就可以販賣給百姓踢著玩,錢不是問題,給我多招人。”
錢不是問題,那就沒問題。但是柳淮畢竟還有一成股份,“咱們現在這規模,應付比賽也夠了的。”
張斐笑問道:“一年踢個上百場,你能應付不了嗎?”
“那應付不了。”柳淮連連搖頭,“可一年能踢這麼多比賽嗎?”
張斐呵呵道:“不管能不能,你得按這個規模去幹,反正是我花錢,你怕什麼。”
柳淮訕訕道:“俺也不能亂花三郎的錢。”
張斐道:“只要可以提升技術,增加生產規模,你就別給我省,給我往死裡幹。”
柳淮一邊抹著汗,一邊言道:“行,俺...俺盡力,盡力。”
這年頭的老闆,都是那種你給他錢,他都不知道怎麼去花的。
比如說範理,比如說侯東來,都經歷過這種階段,張斐接手後,就是大規模招人。不過當初還好,畢竟張斐也沒什麼錢,但即便就那種規模,也讓他們感到惶恐不安,更何況現在的柳淮。
隨後張斐又在這作坊視察一圈,主要是確保當日比賽有充足的用球,畢竟如今的球不是那麼可靠,可不能踢到一半,就沒有球踢了,那可就尷尬了。
直到傍晚時分,張斐才回到家。
“張三,你回來了。”
“累了吧!快些擦擦!”
“渴麼?喝點茶。不想麼,要不...吃橘子吧。我幫你撥。”
......
張斐一臉呆愣地看著忙前忙後的許止倩,又瞧瞧身旁站著的高文茵,他使勁地揉了揉眼,心道,我沒有看錯呀,夫人就站在我邊上。
他又看向許止倩,“止倩,你是不是又接了什麼要命的官司。”
許止倩道:“沒有啊!”
“我不信。”
張斐搖搖頭。
許止倩道:“真的沒有,最近那麼多人捐贈土地,我都在忙慈善機構的賬目,哪有工夫去接官司,都是範員外在忙。”
對哦!最近她在忙慈善機構的賬目。張斐想了想,“橘子先別吃,你...你還是先將事情說清楚,你要不說清楚,我這橘子是真吃不下去。”
他對許止倩可是有著深刻的瞭解,這種無微不至的服務出現在她身上,這事情肯定不小。
許止倩輕咬朱唇,“其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張斐道:“你這都搞預防措施了,我更慌啊!”
許止倩美眸一瞥,朱唇微張,含湖不清道:“我想要幾張票。”
“你說什麼?”張斐一頭霧水地看著許止倩。
高文茵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要幾張票而已,就這麼難以開口,“許娘子就是想要幾張慈善比賽的票。”
許止倩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哦...原來是這事。張斐問道:“你要票作甚?”
許止倩道:“我的幾個好姐妹拜託我要幾張票。”
張斐呵呵道:“你就告訴她們,這比賽不好看,瞎耽誤工夫,去蕩蕩鞦韆不香麼。”
許止倩撅了下嘴,“我說了呀,但...但是她們就是纏著我要票,煩死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神色一變,“這都怪你,慈善比賽而已,你看看你,弄得是滿城風雨。”
張斐哇了一聲:“止倩,你這態度,能要得著票?”
許止倩道:“你想怎樣?”
張斐冷冷一笑:“當然是給你票,我要你親眼見證我的足球是何等風光,我要你為之前說過的話感到羞愧。”
許止倩哼道:“我羞愧什麼,我可是為你好,你要是能成功,我開心還來不及。”
又是為我好?張斐鬱悶道:“你這就賴皮了呀!”
許止倩道:“事實就是如此,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只是一時的,只是你宣傳的好,等到他們看到你的新式足球,一定會大感失望。”
“對對對!”
張斐連連點頭,“就保持你這種態度,我喜歡。”
許止倩道:“行,那咱們走著瞧。”
“咳咳,都在啊!”
只見許遵悠哉悠哉地走了進來。
張斐道:“岳父大人。”
“爹爹!”
“許恩公。”
三個晚輩立刻行得一禮。
許遵點點頭,又看著張斐,“待會吃飯的話,咱們可得好好談談,關於如何建設這檢察院,我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張斐忙道:“小婿真是慚愧,最近一直忙於慈善比賽的事。行,今晚咱們好好談談。”
許遵點點頭,咳得一聲,“對了,你這慈善比賽.......!”
許止倩問道:“爹爹也是來要票的嗎?”
許遵眨了眨眼,“有很多人要票嗎?”
張斐笑道:“倒也不少,但是岳父大人的票,一定沒問題的。”
許遵挺不好意思的,“其實我也不想麻煩你,實在是我那幾個好友.......!”
許止倩納悶道:“爹爹,為什麼這麼多人想看這慈善比賽?”
許遵也有些疑惑,為什麼他的好友也對此感興趣,“估計也就是湊個熱鬧吧,也有可能是官家和太后都會去看。”
許止倩當即鄙視了張斐一眼:“原來你請了官家和太后,難怪......!”
張斐也懶得解釋,只是笑道:“請保持你這種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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