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人情世故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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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以前不是這麼說的，但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他現在只想要弄死那個王八蛋的全家！

畢竟，人情世故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他也想只誅首惡，讓自己的道德修得再高一點，但是——這廝的家人，就不會因為這人的死而不報仇嗎？

很明顯，這是不可能的。

而這廝的朋友、下屬，以及曾經受其恩惠者，在知曉對方有家人尚在的前提下，能不為這廝做出這一些事情來嗎？

顯然，這也是不可能的。

可要是這家人都沒了，那麼這些人還會嗎？

不能說絕對沒有。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會有很多。

更何況，這廝的家人，就沒有因為這廝的身份，而享受到各種超乎常人的好處，以及凌駕普通人之上的特權嗎？而承其利，自當受其弊。

野無鋒心頭有口惡氣。

他其實真正想殺的，是那個柳家老頭，是這個老頭的師尊蘇仙人。

然而，這是他現在力有未逮的。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野無鋒往大趙飛去，有黃瘴雲，日行萬里，夜行三萬裡，真要一個勁飛，一天都不用，便可橫跨整個大趙。

不過野無鋒沒有這麼趕。

到了夜間，他以靜修法力為主。

因為日落之後，他的修行速度，會明顯有所提升。要是在白天修行，這法力的增進，頂多只相當於其他煉氣士的一兩個月。

至於為何如此，野無鋒卻也不知，因為在他開始接觸到法力後，就一直是這樣。

這大抵……應該是他與這夜間有緣。

畢竟，緣分這種東西，是非常玄妙的。

不過，即使如此，在第二日的正午時分，野無鋒也已經來到了大趙的心猿城。

野無鋒這具身體，便是這心猿城人士。

當年的報官告狀之路，就是從這裡開始的。當然了，被直接通緝，淪為罪徒的事情，也是在這裡發生。

相較於海宴城，心猿城的煉氣士數量，無疑是要少一些，但城池面積，以及周邊囊括區域，卻是海宴城的數倍。

因為這裡很適合種地。

不過，糧食雖然產的多，但這裡卻還是連年有人餓死。大多數青壯唯一的出路，便是上戰場走一遭，能活下來就帶著煉氣法門聚力術回來，活不下來……就屍骨不知埋在何處。

重返“故鄉”，野無鋒沒有遮遮掩掩，他堂而皇之地來，所以沒等他回去瞧瞧自己的“狗窩”，就見衙門的人，已經團團將他給圍住了。

不過，衙門的人，大多都不是煉氣士，所以這些人的出現，便是為了牽制野無鋒。

因為衙門這一碗飯，都是家族世代輪著在吃。所以此時圍住野無鋒的這些個衙門捕快，不少都是上了年紀。

這時，只見一個上了年紀的捕快，走出來看著野無鋒說道：“你應該是還記得我吧？我與你父親認識，你可以喊我一聲錢叔。”

“是錢叔啊，那不知有何指教？”野無鋒沒有表現得很乖戾，他甚至還有些溫和，語氣平緩地如此問道。

“當年你父親能去從軍，還是我給你父親牽的門路。”這位“錢叔”卻是繼續在談交情，不過相較於之前那一番話，此時這番話的語氣，明顯帶上了幾分長輩對晚輩說話的姿態。

“你收了一十二石糧食。”野無鋒笑著回答道，這是這具身體裡有的記憶。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意義了。”這位“錢叔”臉色不由出現了幾分難看，但也沒有發作。

“錢叔這話在理。”野無鋒揚手一抓，猙木短棍迎風便長，瞬間就將這位“錢叔”捅了一個通透。

而這位衙門捕快，自然是到死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膽敢動手行兇！”為首的捕頭，臉色頓時發青，“原本念你年幼無知，還不願意將你上報給勢坤司的大人，現在看來，你如此喪心病狂……”

砰！

這位捕頭的話沒能說完，猙木棍的殘影一閃，就又送走了一位。

畢竟，無論是捕頭，還是捕快，都是沒有法力在身的，他們敢直面一位煉氣士，也只是仗著自己這身衣服，覺得對方不敢動手罷了。

因為一旦動了，原本的一件小事，會直接變成一件大事！

而這會兒，野無鋒只是將猙木棍隨意一個橫掃，來圍住他的這些個衙門之人，便直接倒了一地。

有的還沒死，只是輕傷，有的運氣差，直接沒了腦袋。

卻是讓棍子敲炸了。

鬥戰異寶之威，便是恐怖如斯。

“煩死了。”

野無鋒這才道出心中的真實想法，然後他自顧自向前走去。

他來到一家客棧。

簡單讓夥計上些飯菜，當做今日的午膳，不過等他用過飯菜，準備去要一間上房用來休息，以及靜修法力時，卻見掌櫃的、夥計都不見了。

頓時，野無鋒就意識到，這是抓捕他這個罪徒的人來了。

果不其然，只見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便有一道道身影，出現在了這客棧的房門口、視窗位置。還有的，只有從這客棧的二樓上下來。

“勢坤司做事！”一聲大喝響起。

還在這客棧內的人，聽到這一聲，頓時一個個連滾帶爬，急匆匆跑了出去。

而也在這時，這勢坤司的煉氣士出手了。

他們完全不在意還沒走乾淨的平民，直接就動手。有些剛好擋了路的平民，直接被撲過來的煉氣士撞飛。

而這些平民，往往還沒落地，人便已經死了。

因為這些勢坤司煉氣士修行的，是力道煉氣法門中的託天力相。

鬥戰十法之一！

據說修煉到高深境界的，能憑藉這託天力相法門，徒手打碎異寶。

而瞧著這滿目的血腥，野無鋒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某一世，他也是死得這般意外，讓人隨手拍在了牆上，扣都扣不下來。

於是，他手中的猙木棍子，先是捅穿了整座客棧，然後隨著輕輕一扯，頓時整座客棧崩塌。

滾滾煙塵沖天而起。

而在這漫天煙塵中，卻只有一道身影走出。

這自然是野無鋒。

他將縮短的猙木棍子放在了肩膀上，好似漫步般走出。

然後，他就看到這附近正有一名少女看著自己。

這少女年紀不大，看起來只有豆蔻年華的樣子，她一雙眼眸烏靈靈，有些古靈精怪。忽的，只見這少女向著野無鋒豎起了大拇指。

野無鋒不認識這個少女，但不妨礙他接受這份誇讚。於是，他投桃報李地向這個少女身後方向努了努嘴。

他沒說什麼，但這個少女瞬間小臉一白。

然後，她顧不得其他，向著野無鋒簡單一抱拳就跑。

而這個少女前腳剛走，就有幾道氣息強勁的身影出現了。

這幾道身影也是勢坤司的。

此時野無鋒瞧見了這幾人，這才明白為何來抓捕自己的人，都只是勢坤司中的普通司員。原來負責帶隊的幾人，都去抓那個少女去了。看樣子，在心猿城的衙門，將他上報上去後，這一處勢坤司分部的人，只是拿他當個抓捕工作的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