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糧食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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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段不入流，發揮不了實質性作用，卻能夠噁心人。要不是有涵養，哈德遜都想直接趕人。

尤其是聽到“借貸”這個詞，更是差點兒把哈德遜給噎死。外面還有一大堆爛賬收不回來，再繼續添新債，山地領非得被拖垮不可。

要不是挪用了沼澤地的專案開發經費，山地領的財政早就已經破產。挪用的資金，終歸還是要還回去。

最起碼不能影響到沼澤專案的開發。要不然讓貝爾斯登發現了問題，他的信譽可就破產了。

竭澤而漁的事情，萬萬不能幹。

借錢沒有，借物資更沒有。包括僱傭勞動力的工錢，那都是用尚未冶煉出來的鐵製品充抵。

不光這些要用鐵製品充抵，就連從一眾貴族手中收來的物資，哈德遜都準備截留一部分自用，然後拿鐵製品去填坑。

別看這些貴族哭窮哭的厲害，實際上還是有些家底的。或許無法長期承擔提供錢糧的壓力，但短時間內絕對不至於破產。

亂世廣積糧，這麼淺顯的道理，誰都知道。不逼一下，永遠不知道這些貴族的真正家底有多少。

為前線籌集錢糧，又不是第一次發生。在過去的幾百年歲月裡，類似的事件還發生過數十次。

有經驗的貴族，每年都會拿出一筆錢糧儲存起來，作為應急資金。這些都是家族底蘊，只要家中不出敗家子，祖輩的積累就足以渡過難關。

除了那些在骷髏會作亂中損失慘重的家族外，其他的本土貴族，都可以向家族求助。

增加訓練時間，更是瞎扯澹。軍事訓練可是非常消耗體力的，不開葷根本就無法滿足需求。

要是按照西斯的提議改成三日一操，伙食費就將他們的工錢消耗的差不多了，那貴族老爺們豈不是白忙活。

不需要哈德遜開口，就被大家一致給否決了。十日一操保證基礎訓練即可，平日裡只需要重點訓練少量士兵即可。

真到了全民徵召的地步，阿爾法王國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將大量的農奴兵送上戰場，也僅僅只是拖延時間。

不和諧的小插曲，沒有影響會議的最終結果。

對一眾來特郡的貴族而言，農閒時節出租勞動力，不僅可以減少領地糧食消耗，還能夠拿上一筆工錢，彌補領地財政虧空。

一舉兩得的好事，為什麼要拒絕？至於哈德遜是否賺的更多，那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該操心的。

沒人會傻乎乎的選擇，在這個時候得罪自家老大。現在不處理好關係，到了戰場上哭都來不及。

……

貴族之間很難有秘密，發生在來特郡的變故，很快就傳了出去。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一則談資。

其他地區的貴族還無所謂，這才第一次催收錢糧，大家的腰包完全能夠承受，暫時沒有太大的壓力。

懷頓郡的貴族，就不一樣了。作為倒黴蛋二郡組，大家是一起被骷髏會禍害，一起遭遇內鬨，一起遭遇蝗災，現在又一起舔著傷口為前線籌集錢糧。

來特郡的貴族承受不住壓力，懷頓郡的情況也相差無幾。看著哈德遜在幫小弟們解決問題，大家也眼熱的不行。

很快壓力就傳導到了卡約子爵身上。不斷有貴族上門哭窮，請他這個老大想辦法解決問題。

“福伯，以往的時候面對這種局面，各地郡守都是怎麼解決的？”

卡約子爵關心的問道。

遇到事情不用慌，先借鑑一下前人的經驗，再慢慢做出決定也不遲。

在過去的幾百年，能發生的意外，基本上都發生過。前人的成功應對方案，就是最好的參考。

“少爺，像懷頓郡這種特殊情況，以往也很少發生。天災人禍全部趕著一起來的，實屬罕見。

大多數時候，就算是遭遇叛亂，郡中損失也不會太大。叛軍佔領兩郡之地，更是東南行省建立以來的第一次。

在籌集物資的前期，下面的貴族領主們能夠支撐。只有到了後期，才會出現財力貴乏，需要郡守府借貸給他們一些款子應急。

最嚴重的一年是戰爭時期爆發洪澇災害，東南行省各郡均損失慘重，無力承擔替王國籌集物資的重任。

最後迫不得已，由家族牽頭各地貴族從海外採購了一批物資，完成了王國的任務。

像現在這種，戰爭還沒有全面爆發，就有貴族財政出問題的事情。一般只會出現在家道中落的貴族身上，大家通常都是放任不管。”

老管家自豪的說道。

那次果決的應急處理，可是讓道爾頓家族大出風頭。至今，都被人津津樂道。

吃過一次虧之後，大家都養成了儲糧的好習慣。尤其是道爾頓家族，更是建立了自家的應急物資儲備倉庫，平常時期基本上都是滿滿的。

大家都在提前準備，不提前進行準備、或者說準備不充分的傢伙，自然成了被排擠、抨擊的物件。

誰家出了敗家子，平日裡只知道享樂，不知提前積攢家底。放任其自生自滅，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現在不行，這次情況特殊。大家並不是因為敗家，才陷入了困境。

天災人禍趕在一起，小貴族的家底不厚實，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錢糧貴乏，情理上也說得過去。

貴族的世界，除了赤裸裸的殘酷現實外，也得講人情。

何況，有隔壁的鄰居積極處理對比著。要是完全放任不管，承受不住壓力的一眾小弟，沒準就要跳槽過去跟著哈德遜混了。

西斯子爵是外來貨，被人架空還說得過去，他這個地頭蛇要是跟著被架空，道爾頓家族的臉就被拉到地上去摩擦了。

正是顧忌到了道爾頓家族的反應，哈德遜的觸手才一直停留在來特郡，沒有往懷頓郡伸過爪子。

要是他自己穩不住基本盤，小弟們主動跑過去投靠，那就另一種說法。

“福伯，給家族傳訊，借幾個會練兵的人過來。通知郡中貴族，讓他們組織青壯過來集訓。

凡事參加集訓的貴族，完不成王國規定的任務，郡守府可以借貸錢糧給他們，利息象徵式的每年收取一成。”

卡約子爵冷靜的說道。

在亞斯蘭特大陸，年息一成的貸款就是在做慈善。尤其是這種充滿不確定性的戰爭時期，更是貴族良心。

為了讓大家將青壯送過來統一訓練，卡約子爵也是下了血本。

都是卷出來的。不想一直落在哈德遜身後，想做出成績的卡約，必須拉攏郡中貴族。

光把人拉過來還不夠，到了戰場上，大家拼的不再是政治手段，而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戰績。

卡約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論起用兵打仗，自己不會是哈德遜的對手。

用兵打仗不行，不等於戰績也不行。戰爭拼的終歸是實力，只要訓練出一支可戰之兵，情況就變得完全不一樣。

坐擁港口，掌握著東南行省和鄰國海上通道的道爾頓家族，可不會缺乏物資。

幫郡中貴族墊付物資，對道爾頓家族而言，無非船隊多跑兩趟的問題。這些投資反正都是要歸還的，又不會直接打水漂。

以此換取一支可戰之兵，替自己到戰場上奪取軍功，卡約覺得一點兒也不虧。

這同樣是陽謀，或許別的郡可以學，但來特郡效彷不了。

不將勞動力投入到領地開發上，拼命擴大鋼鐵產能，光王國分配下來的任務，哈德遜都完不成。

帶著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上戰場，遠比帶著一支烏合之眾上戰場，更加容易取得成績。

“少爺，郡中的青壯都集中過來，就算糧草由大家分攤，需要的訓練場地也不小。

山地領有大量未開發的山頭，除了幾棵樹就是灌木雜草，拿出來當訓練場，自然不會心疼。

《諸界第一因》

落葉鎮都是熟地，要是劃出大片面積充當訓練場，勢必會影響領地糧食的生產。”

老管家慎重提醒道。

懷頓郡雖然略小於來特郡，可一眾貴族擁有的青壯數量，也不是一個小數字。

數萬人馬的訓練場，可不是落葉鎮那個小軍營能夠容納下的，勢必要佔用大量的農田。

“知道了，按照我的吩咐去辦。臨時佔用一些農田而已，同戰場上可能取得的收益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卡約子爵面不改色的說道。

做出了決定，他就不會後悔。擁有一支可戰之兵，不光能增加他在戰場上的生存率，也能夠大幅度提高未來他在軍中的地位。

要是和家族配合的好，搞不好道爾頓家族這次，還能夠再向前邁上一小步。

雖然從本質上來說，公、侯、伯都是一方諸侯，擁有的權力也相差無幾。

強勢的封地伯爵，話語權甚至比一些沒落的公侯更重。可在稱呼上，依舊矮了那麼一丟丟。

稱呼上的小問題，卡約子爵不在乎。可增強家族實力，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足夠的軍功+強悍的實力，再湊巧趕上大洗牌的好時候，怎麼看都是向前邁進一步的良機。

……

瘋狂捲起來的，不光是卡約子爵。東南行省各郡、或者說王國之中能夠參與博弈的一眾貴族，都在拼命的擴張武力。

當然，想要奪取戰後勝利果實的，只是少數年輕的樂觀主義者。上了年紀的貴族，就沒有那麼多幻想，增強軍事實力完全是為了自保。

贏了對獸人的戰爭，大家才有未來；輸了這場國運之戰，等待他們的命運就是國破家亡。

越是大人物，就越清楚獸人帝國的厲害。對這場戰爭的信心，也就越發不足。

如果不是沒得選擇，估摸著阿爾法王國中沒有哪家大勢力，想要和獸人大軍死磕到底。

看著鄰居們紛紛爆兵，哈德遜那顆懸著的心，慢慢落了下來。

不怕敵人強大，就怕隊友拉垮。

現在隊友們都在積極備戰，並沒有因為徵召令未到自己頭上就懈怠，對阿爾法王國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隊友們越是給力，就意味著王國贏得這場戰爭的機率越大，實在是幹不贏也能夠拖延時間。

沒有盲目加入瘋狂練兵潮，山地領依舊有條不紊的運轉著。哈德遜也不怕被人噴不作為，提高軍工產能同樣在為王國做貢獻。

先定一個小目標，三個月內將領地的原鐵產能提高到五百噸/月，半年內將產能提高到一千噸/月。

雖然連前世小作坊鐵廠的水平都不到，但這個數字放在亞斯蘭特大陸，已經是數一數二。

甚至很多小國，所有的鋼鐵產能加在一起，都達不到這個數字。

“湯姆，礦山生產的問題，由你親自去安排。

這些僱工可以安排去採礦，也可以安排去後期鍛造，但最關鍵的冶煉環節，只能由我們的人把持。

冶煉廠要嚴加戒備，禁止所有外來人員靠近。發現可疑人員，先抓了再說。”

瞞過一時是一時，自家的高爐鍊鐵技術，哈德遜可不想這麼快傳播的滿世界都是。

傳統的冶煉模式，一爐出鐵百八十磅，能搞出兩三百磅，那都是大師級工匠。

可山地領最大的高爐，卻可以一爐出鐵一噸多。

不光產能高，生產出來原鐵質量也更好。

雖然比不上傳說中的魔法鍊鐵爐，但兩者生產的成本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一個使用魔晶石充當能量，一個採用木炭、煤炭，壓根兒就不能比。

相比之下，領地之中的其它秘密，就算是擺在農奴面前，估摸著也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比如說：沼澤牌化肥，現在已經不是農忙時節使用，而是以增加新開墾荒地土厚為名，一邊開荒一遍往地裡面鋪。

都在一個郡，相當於在家門口打工。農忙時節，大家還要各回各家，山地領的農業生產怎麼搞，他們也沒機會具體接觸。

平常時期那也是劃定區域幹活，外來的農奴和本土農奴，也很難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偶爾碰上了，大家也不熟悉。打個招呼，都算是熱情的，更多的恐怕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老爺，礦區的生產好安排。現在領地之中最大的麻煩是，糧食消耗快速增加。

一下子增加了幾萬張嘴，我們原本儲備還算富裕的糧食，現在怕是隻能勉強支撐到春糧入庫。

按照原計劃，從明年開始領地生產的糧食，就能夠滿足八成消耗，只需要少量夠買即可填補上窟窿。

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糧食缺口不降反增。在平常時期也就罷了，只要有錢總能夠買到。

現在這種時候，除非老爺您親自出面，不然就算是我們能出高價，也未必能採購到足夠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