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大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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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正嚴明”，這是一個嚴肅命題。都是貴族圈混的老政客，一眼就看出了克里斯九世的真正目的。

宣傳可以擴大，但軍功評定卻不能越線。這是莫西公國的立國之本，萬萬不能被打破。

牛逼終歸是吹出來的，忽悠的了普通民眾，卻騙不了上面的掌權者。

無論是前線的將領，還是後方的王公貴族，一眼就能夠看出其中的水分。

不能給出一個令眾人信服的結果，後面很多事情都不好辦。

“陛下，我等的後輩皆是王國子弟，參加戰爭主要是為了驅逐獸人，對軍功封賞並不在意。

現在前線戰勢緊急，一切以戰場為重，不適合回來參加封賞慶功。

個人建議：先擱置封賞之事，待大戰結束之後，再統一進行評定。

反倒是參戰的客軍，他們沒有義務為王國而戰，必須要予以重賞，以示激勵。”

赫爾切格宰相無奈的說道。

便宜撿不到了。那就必須要體現“高風亮節”的一面，聲望這玩意兒永遠都不嫌多。

國王將封賞之事，交給他們來處理，就意味著軍功只能往下壓，不能破格擴大。

作為一名務實的貴族，赫爾切格宰相想法非常簡單。名義上的獎勵可以不要，但實質上的好處卻必須拿到手。

戰爭尚未結束，談封地就是耍牛氓。無主之地基本上都在前線，誰知道能不能從獸人手中收回來。

要是獲得的封地，最後落入獸人手中收不回來，成了空頭領主，豈不是悲劇。

何況這次軍功雖大，但架不住分享的人多。那麼多二代一起瓜分，最後落到每個人頭上的，也就寥寥無幾。

金銀珠寶、香車美女，他們這些大貴族可不缺。還不如先將軍功積累在那裡，待戰後一併結算。

相比這些雞肋的賞賜，還不如趁機謀取更高的軍中職位，獲得實質上的好處。

沒有直接提出來，那是赫爾切格宰相對自家兒子的能力沒底。升官是一件好事，可現在處於戰爭時期。

能力和職位不匹配，很容易搞出事故來。

新編二十三軍團能夠擋住獸人突圍，可不僅僅是因為打順風仗，各家為後輩子弟安排的護衛，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相比之下，反倒是萊特郡軍團這些外來戶的軍功，更容易進行處理。

“萊特郡軍團中，有想要在我莫西公國獲得封地的貴族麼？”

克里斯九世關心的問道。

精銳部隊，誰都眼饞。

要是能夠挖阿爾法王國的牆腳，他絕對不會吝嗇封賞。哪怕賞賜給得重了一些，大家也能夠理解。

反正無主封地，現在大都集中在邊疆地區，有人願意過去頂雷，大家也樂得輕鬆。

“陛下，我們已經暗地裡和這些貴族聯絡過了。或許是故土難離，最終結果並不樂觀。”

雷納託略顯尷尬的回覆道。

外務部真的很努力，可惜大家在阿爾法王國混得好好的，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跳槽。

誰都不是傻子，阿爾法王國北疆地區的土地，大家都避之不及，怎麼可能跑過來給莫西公國守邊疆呢？

尤其是承諾的封地，還在獸人大軍手中，能不能拿回來都是未知數，事情就更沒得談了。

轉過身嘆了一口氣，克里斯九世憤憤不平的說道：“罷了，既然他們不願意過來，那就算了。

傳令下去，冊封凱撒王儲為奧古斯堡伯爵，冊封哈德遜為月落灣伯爵。

剩下的貴族，你們看著給封號吧！

另外再準備一些美酒、美食去勞軍，國庫劃撥二十萬金幣，給前線的官兵發賞金。”

毫無疑問，這麼大方的賞賜肯定是榮譽貴族。雖然帶上了地名，可那也只是為了彰顯“榮耀”。

想要成為一名實封伯爵，除非是真打出了宣傳中的“轉折大戰”，或者是在戰場上重創獸人大軍。

如果要積累軍功，像這種層次的勝利，最少也得累計十幾次才有希望。

不是門檻高，實在是土地資源有限。僧多肉少的局面下，競爭自然激烈。

想要降低這種門檻，除非戰勢進一步糜爛，莫西公國出現更多的無主之地。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貴族軍功爵位制度，最大的弊端。發展到一定程度，就無地可封了。

要不是獸人突破了奧古斯堡防線，禍害了北邊大片土地上的貴族，莫西公國連一塊像樣的封地都拿不出來。

……

“把莫西公國的宣傳戰報，儘快傳回國內，順便抄錄一份給剩下的幾個軍團看看。

大家一起接到的命令，萊特郡軍團已經建功立業了，他們還在路上磨蹭，這像什麼話！”

凱撒王儲心情不錯的說道。

雖然對哈德遜將他視為拖油瓶的舉動不滿，但不影響他為戰場上的勝利高興。

作為阿爾法王國遠征軍的最高統帥，前線的所有勝利，都有他的一份功勞。

相應的若是麾下部隊吃了敗仗，同樣也有他的責任。

宣傳萊特郡軍團的勝利，就是在宣傳他自己。

前面發生的小變故，只要他自己不說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

利益面前，些許不愉快，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與其計較這些細節，還不如化被動為主動，讓這場戰爭轉化為他的威望助推劑。

在內心深處，凱撒不甘的種子也在發芽。

哈德遜敢在他面前硬氣，那是因為萊特郡軍團能打。

自古驕兵悍將，都不是那麼好指揮，大家提早就有心裡預期。

換成普通軍團，就沒這種底氣了。敢在統帥面前扎刺，分分鐘小鞋就給穿上。

不斷催促著後續幾個軍團加速，那是因為凱撒王儲現在手中無兵可用。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沒有能力去實施。

“殿下，按照您的意志對六個軍團重新授予編號，目前遠征軍第二軍團、第三軍團，均已進入莫西公國。

按照現在的行軍速度，五天之內他們就能夠抵達王都。

第四軍團也抵達了邊界，預計在十天之內，就能夠趕過來。

剩下的兩個軍團，速度略慢上一些。估計在半個月後，也能夠抵達王都。

對比其他各國，這個速度其實並不算慢。要知道距離最近的奧頓公國，援軍都還在路上。”

何塞伯爵勸說道。

作為王室近臣，他可不想看到王儲和下面的貴族鬧翻。

雖然後面幾個軍團反應速度確實慢了一丟丟，但那也是人家情況特殊。

帶著臨時拼湊出來的隊伍，能夠擁有現在的速度，下面的人也是下了力氣的。

明明就是炮灰軍團，硬要以精銳軍團的標準去要求人家，這不是故意為難人麼？

行軍速度是其次，他最擔心的還是凱撒王儲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將炮灰軍團當精銳軍團用。

看王室的反應就知道，若是國王認為王儲有用兵能力，怎麼可能不給配備一支嫡系部隊呢？

現在的情況，本質上就是國王對王儲的軍事能力沒有信心，捨不得拿出精銳讓他禍禍。

派過來刷聲望，本質上就是拿貴族私軍當小白鼠給兒子做實驗。

成功了就是血賺，失敗了賠上幾支炮灰軍團，阿爾法王國也能夠承受。

計劃是沒錯，可架不住局勢變化有些快。

萊特郡軍團的開門紅，已經為凱撒王儲撈到了聲望。

這種時候，最需要的不是再接再厲、再創輝煌，而是要穩住戰果。

要是盲目行動，搞出一場大敗來，前面的成果就白費了。

王室需要培養的是一名國王繼承人，而不是所謂的軍神。

軍功只是國王路上的點綴，敏銳的政治嗅覺，成熟的政治手腕，才是王儲最需要擁有的。

“或許是我太心急了吧，莫西公國前線的局勢，比預想之中還要糟糕。

數萬獸人軍隊闖了進來，守軍居然沒有及時上報訊息。

不知是一線的貴族軍官瀆職，還是王都的官僚出了問題，總之這非常的危險。

幸好這次來的獸人大軍不多，又湊巧被萊特郡軍團給撞上了，提前剪出了隱患。

要是獸人一次出動十萬八萬大軍，偷偷的潛入進來，前線的守軍還是一無所知，你覺得他們會進攻哪裡？

兩百多年前，我阿爾法王國可就遇上了一次！”

凱撒王儲冷笑著說道。

軍事能力怎麼樣，沒有上戰場的機會，誰也不知道具體是啥水平。

可歷史書，凱撒卻是從小就背得滾瓜爛熟。碰上了熟悉的橋段，很自然的產生了聯想。

終歸是王室長大的，政治頭腦還是有的。發現了不對勁，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通報給莫西公國。

這種沒影的事情，提醒對了也沒多少功勞，提醒錯了還容易引來埋怨。

儘管這些日子，在莫西公國渡過的很愉快，凱撒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

“殿下，您這是想要……”

話說到一半，何塞伯爵又咽了回去。

沒有法子，這個計劃風險實在是太大。

要是猜測錯誤還好，反正也沒人知道，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了。

一旦判斷正確，火中取粟的機會確實來了。

問題在於以他們的實力，真的能夠力挽狂瀾麼？

萬一操作失誤，莫西公國直接被獸人給弄死了，獸人大軍長驅直入，阿爾法王國需要面對的壓力就大了。

“伯爵閣下，這麼好的機會，不嘗試一下怎麼行呢？

莫西公國對獸人入侵的準備嚴重不足，即便是到了現在，很多人的觀念都沒有轉變過來。

加上雙方實力上的差距，一直防守下去，能不能撐過半年都是一個未知數。

別看現在前線只有六十多萬獸人大軍，可這個數字每天都在不斷增加之中。

就算各國承諾的援軍，全部按時到位，也就多撐一兩個月。

要是不兵行險招，找機會削弱獸人的實力，莫西公國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凱撒興致勃勃的說道。

來到前線這麼久，還是他第一次發現戰機。要是不嘗試一下，他實在是不甘心。

原本他是沒這麼自信的，可萊特郡軍團的勝利，堅定了他的決心。

哪怕後面幾個軍團實力大打折扣，那也是訓練一年以上計程車兵，戰鬥力還是有一些的。

合六個軍團的兵力，同莫西人聯手，再加上附近各國即將抵達的援軍，吃掉孤軍深入的獸人大軍，還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就算計劃失敗，達佩斯也不會短時間淪陷，各國還有救援的機會。

實質性的威脅出現，一定程度上也能夠讓人族聯盟儘快做出救援的決定。

“殿下，這份計劃最好徵詢一下哈德遜軍團長的意見。

若是想要圍殲孤軍深入的獸人大軍，我們手中能夠調動的兵力中，最有戰鬥力的還是第一軍團。”

何塞伯爵硬著頭皮的說道。

不得不承認凱撒描述的場面，確實非常有誘惑力。

莫說是直接殲滅，哪怕僅僅只是擊敗孤軍深入的獸人大軍，他們都能夠撈取巨大的政治好處。

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強。要是莫西公國沒有危險，怎麼能夠凸顯他們的重要性呢？

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裡沒底。在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要謹慎、要謹慎。

……

雨過天晴，望著天邊升起的彩虹，哈德遜決定繼續在原地滯留一天。

沒有法子，泥濘的道路實在是不適合行軍。就算士兵可以堅持，車輛也受不了。

在內心深處，他已經不只一次吐槽莫西人的道路。這可是通往前線的交通命脈線，居然還是一條純天然的土路。

平常時期，道路泥濘一點兒問題也不大。可現在是戰爭時期，糟糕的道路將直接影響後勤運輸。

吐槽也沒用，現在這種時候就算想要修路，時間上也來不及。

夏日的烈焰足夠毒，泥濘的道路曬上一天，也就差不多幹了。

至於坑坑窪窪的地面，那就只有一路修補。反正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莫西人都不急，他也懶得做惡人。

“軍團長，外面出現一隊押送物資的莫西人軍士，據說是過來勞軍的。

新編二十三軍團的人，已經確定了他們的身份，現在就等您過去主持大局。”

聽了侍衛長的話，哈德遜微微點了點頭。

打了一場大勝仗，莫西公國怎麼可能沒有表示呢。

薄待有功之臣，後面誰還賣命啊！

沒有過多耽擱，換上了一身軍服，哈德遜就出現在了營帳外。

看著半身淤泥的勞軍隊伍，要說完全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看這情況，勞軍隊伍必定是冒雨趕來的。

工作能夠做到這一步，足以證明上面的王公貴族們對這次大戰的重視。

被人重視的感覺，總是令人舒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