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雨夜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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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沐浴在夏日的陽光之下，神聖的旗幟迎風飄揚。

上一次三大艦隊一起行動，還是三百年前的大陸反教廷運動。最終雖然以失敗告終，但完成了教廷的史詩大撤退。

“阿爾法人連象徵性的攔截都沒有，看來凱撒三世的死也一併帶走了他們勇氣。”

第四艦隊司令哈莫迪嘲諷的說道。

自家的勢力範圍都守不住，自然無法獲得大家的尊重。尤其是現在這種不聞不問，任由他們進入的做法，更是一種軟弱的表現。

國際鬥爭非常微妙，越是軟弱就越容易暴露自身的虛實，對方就越要得寸進尺。

“哈莫迪，不要掉以輕心。

阿爾法人要是這麼容易屈服，也不需要我們北上。

你看人不是來了麼？”

莫西斯的話剛說完，遠方就出現了一艘懸掛阿爾法王國旗幟的船舶，正緩緩向他們駛來。

……

“三位指揮官閣下好，我代表阿爾法王國歡迎大家的到來。

這是迷霧海洋的海圖。希望三位能夠率領大軍，早日平息幽靈船之禍，還海域一個太平。

戰場上兵貴神速，我就打擾三位了。”

說完使臣直接轉身離去，彷彿在送瘟神一般。

氣得哈莫迪大怒，只不過被身旁的兩人給拉住了。

兩國交戰都不斬來使，現在尚未進入戰爭狀態，又豈能對使臣動手。

現在已經不是三百年前，教廷也不能隨便給人扣上一個異端的帽子，然後將人送上燒烤架。

面對各國貴族，教廷也得遵守新的遊戲規則。

“拉著我幹什麼，此人如此囂張，不給他點兒厲害……”

話還沒有說完，第一艦隊司令官莫西斯就打斷道：“夠了哈莫迪，你怎麼還是這麼衝動。

以我們和阿爾法王國之間的關係，難不成你還指望對方能夠真心來迎接你不成？

剛才你要是動了手，對方就敢死給你看。人族聯盟追究下來，上面的人未必會死保你！”

艦隊司令官在教廷之中屬於權重位不高，聖山之上的教廷高層中，就沒有一個是海軍出身的。

這是傳統決定的。在海軍發展起來前，上面的位置就被瓜分一空，作為後來者自然衝不進去。

這次勞師遠征的行動，在莫西斯看來，就是一次證明海軍價值的機會。

為了些許小事，就壞了海軍的大計，那是萬萬不允許的。

“莫西斯，不是我要找事，主要是對方欺人太甚。

我們要做什麼，豈能聽外人指揮？

送一副海圖過來，難不成以為我們連迷霧海域的資料都搞不清楚，還要他們來幫忙？”

哈莫迪忍不住抱怨道。

表現的衝動，不等於他就真的傻逼了。

教廷雖然是關係社會，可同樣也需要考驗能力。真要是廢物蠢貨，也混不到艦隊司令的位置上。

剛才的表現看似魯莽，何嘗又不是人設需要呢？

既是做給阿爾法人看的，又是做給自家老大看的，維護教廷尊嚴妥妥的政治正確。

真要是想出手，那麼近的距離，又豈會被同伴拉住。

“有什麼好奇怪的，無非是想要借我們的手，除掉潛伏在迷霧之海的幽靈船。

根據聖山傳來的情報，東戰錘王國戰線瀕臨崩潰，阿爾法人的注意力多半已經被吸引了過去。

短時間內，恐怕是顧不上沿海地區了。

明面上奈何不了我們，自然要玩兒陰的。迷霧之海號稱大陸十大凶地，進去的船舶不能說九死一生，起碼也會折損十之七八。

現在還有幽靈船藏匿其中，兇險就更大了。

阿爾法人擺明是要借刀殺人，現在就看他們借來的這把刀是否足夠鋒利了。”

莫西斯冷笑道。

迷霧之海的兇險大陸人盡皆知，可他們有不得不進的理由。

這次行動本來就是打著圍剿幽靈船的旗號，要是一點兒實際動作都沒有，教廷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最關鍵的是神器的訊息。

尋寶小隊在迷霧海域失蹤，疑似阿爾法人下的黑手，但神器的問題還沒有一個定論。

阿爾法人究竟是在尋寶小隊進入毒龍島前下的黑手，還是在歸來時下的黑手，又或者是尋寶小隊在尋找神器過程中發生了意外。

這些不確定的問題，教廷必須要搞清楚。

要不然某一天，外界突然冒出一件傳承神器來，以此為法統宣佈另立教廷，那就悲劇了。

掃視了一眼海圖，發現就是大陸流傳最廣的版本，莫西斯暗自搖了搖頭。

阿爾法人的表現也太小氣了，想要玩兒借刀殺人，也要給一份詳細版的海圖啊!

不過考慮到迷霧海域的特殊性，貌似給個大概位置就足夠了，反正不管從什麼地方進去，都是一團迷霧。

太陽光照不進去，白天和黑夜都分辨不出來，內部也就一座毒龍島，有沒有裡面的海圖貌似也沒啥區別。

在嚮導的指引下，船隊緩緩的前進，留下了足夠的精力應付來敵人。

顯然，這是對阿爾法王國的不信任，時刻保持著警惕。

嘴上的不屑，那只是說給士兵們聽的，高層指揮官們可沒有傻乎乎的真不把阿爾法王國放在眼裡。

……

王都之中，狠抓軍務的哈德遜元帥，再次到了要向國王凱撒四世告假的時候。

類似的請假，每個月都會發生幾次。

不是哈德遜想摸魚，實在是阿爾法王國現行的工作體制太過反人類。

十日一休的制度，讓哈德遜老爺這種家住的遠，著實是很為難。

作為顧家的好男人，在部隊訓練走上正規之後，哈德遜嚴格的執行了上五天休五天制度。

偶爾多耽擱一下，也是不可避免的。

畢竟，王國事務要處理，領地事務同樣需要他操心。

這是龍騎士的優勢，要是別的貴族也這麼頻繁的來回於兩地奔波，都能夠累死魔獸。

“元帥，剛剛收到訊息，教廷艦隊已經進入王國海域。”

聽了衛兵的話，哈德遜知道自己又該啟程了。

王國要對教廷艦隊下黑手，怎麼少得了他這個主帥呢？

不是哈德遜自吹，沒有他牽頭的話，教廷艦隊就算是損失慘重，沿海諸省的大貴族也未必真的敢落井下石。

這是掌權者年齡決定的。看似各省總督都是年富力強，實際上很多人都在抱重孫了。

皮爾斯伯爵那種年過五旬的，在各大家族的掌權者中，都算是年富力強的。

人均壽命短，那和掌權者有什麼關係？

大貴族子弟只要天資過得去，中途不發生意外，活上百八十歲都輕輕鬆鬆。

正常的權力更替，往往都是繼承人的性子被磨成政壇老油條後，一般都是四五十歲之後。

守江山這種年紀最好，能力威望全部都鍛鍊了出來。既不會因為精力不濟陷入遲暮，又不會年少氣盛衝動行事。

“把這份檔案送去王宮中。”

哈德遜澹澹的說道。

訓練走上了正規，就沒有他這位元帥多少事了。除了偶爾抽查一下訓練情況，剩下的時間都是在摸魚。

對下面的軍官來說，現在的訓練不光是訓練，還有他們的功名利祿和小命。

剛開始的時候，哈德遜還認真監督，後面發現有沒有他在，大家都訓練的很賣力，索性就懶得管了。

軍務少，向國王告假自然也是走走過場，證明他是尊重國王的。

至於凱撒四世是否批准，反正哈德遜都會在假條抵達王宮前離開王都，想把人追回來都來不及。

……

“這就是迷霧之海，果然和傳說中一樣。

要是沒有高手隨行，普通船舶一旦深入其中，想要找到方向，恐怕真的很難！

迷霧海域的面積不小，無論是搜尋幽靈船，還是尋找毒龍島，都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

裡面迷霧籠罩，船上的很多武器裝備都派不上用場，普通士兵跟著進去怕是幫不了什麼忙。

這一仗不好打啊！”

哈莫迪皺著眉頭說道。

魔晶炮發揮不了作用，普通士兵和幽靈交手，就是純粹在送人頭。

萬一因為圍剿幽靈船，導致艦隊損失慘重，他們幾個回去可沒法交代。

“仗要是好打，也輪不到我們了。

惦記幽靈船心核的人可不少，阿爾法人在沿海集結好了艦隊，最後事到臨頭還是選擇了放棄，其中的兇險可想而知。

船上的軍備無法使用。

某種意義上來說，進入迷霧之海後，軍艦和普通商船也沒有多少區別。

看來我們只能將艦隊留在外面，派出高手深入搜尋幽靈船的蹤跡，等解決這些傢伙後，才能夠放心去尋找毒龍島。”

莫西斯緩緩說道。

留下艦隊在外面，同樣充斥著風險。萬一阿爾法人對他們下黑手，分兵的時候，就是對方出手的最佳時機。

儘管三大艦隊加起來，比阿爾法王國的全部海軍力量都強大，但影響戰爭勝負的不光是艦隊。

多匯聚一些八階高手，又或者是把空中力量調集過來，都能夠在大戰之中幫上忙。

“派幾艘船過去，點燃引靈燈試探一下，先嚐試著引誘一下幽靈船。

萬一把這些傢伙引了出來，接下來的戰鬥就省心了。”

一旁的第二艦隊司令提議道。

“好！”

……

幾艘不值錢的補給船，很榮幸的接下了這個炮灰任務，在迷霧邊緣地帶緩緩的遊走。

這一幕，正好被從天上飛過的哈德遜收入眼底。

如此拙劣的演技，也想把自家的幽靈船引出來，也不怕浪費了時間又折兵。

嘲諷的表情剛流露出來，現實就開始打臉，哈德遜明顯感應到了幽靈船在向這邊靠近。

“引靈燈！”

認出了神秘黑煙的來歷，哈德遜臉色大變。

這玩意兒可不是什麼好貨。

按照古籍記載，引靈燈乃是上古一邪教的聖物，一旦點燃對靈魂體非常有吸引力。

吞噬的靈魂數量越多，引靈燈的威力就越大。

因為製作工藝太過繁瑣，使用起來又太過歹毒，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具體是怎麼製作的，哈德遜不知道，反正燃料是屍油。

教廷把這玩意兒都拿了出來，難怪敢對外宣佈，一定能夠剿滅幽靈船。

沒有絲毫猶豫，一人一龍一熊直接落在了幽靈船的甲板上，三名幽靈王急忙出來迎接。

“見過主上！不知……”

不等為首的幽靈王把話說完，哈德遜就打斷道：“立即停止前進，轉向進入毒龍島蒐集毒物！”

毒龍島上毒蟲遍地，妥妥的生人勿進之地，但幽靈明顯不包含在其中。

除非是作用於靈魂的毒素，否則對他們這些靈體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是！”

看得出來，三名幽靈王非常有做奴隸的覺悟，儘管不知道是什麼緣故，還是老老實實的接下了任務。

……

迷霧之海外圍，引靈燈燃燒的煙霧，搞得船上眾人飄飄欲仙，還是沒有見到幽靈船的影子，三名艦隊司令官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或許是幽靈船距離太遠，感應不到這邊的情況，派人過去熄滅引靈燈吧！

那玩意兒太過邪性，要是繼續燃下去，派出去的那幾條船上怕是就沒活人了。”

哈莫迪神色凝重的說道。

邪器終歸是邪器，哪怕引靈燈這種針對靈體的邪器，對普通人也有很大的影響。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船上計程車兵就迷失了神志。

這還算幸運的，要是幽靈船真的來了，恐怕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引誘不行，那就直接分兵吧！

我們實力未損，阿爾法人應該不敢妄動。

有引靈燈在，就算是幽靈船後面出來了，也威脅不到艦隊。”

莫西斯面不改色的說道。

沒有提議讓追捕幽靈船的高手攜帶引靈燈，不是東西不好用，純粹是因為副作用太大。

迷失神志是一方面，關鍵是吸收了引靈燈散發出的煙霧後，會嚴重影響壽元。

要是敢下這種命令，估摸著隨船的高手紛紛鍾就要和他翻臉。

……

雲層之上，馬克西姆躍躍欲試的提議道：“哈德遜，要不要我給他們來上一個禁咒，毀滅下方的邪器？”

聽到這個提議，哈德遜直接翻白眼。這麼玩兒，哪裡是偷襲暗算，分明就是直接向教廷宣戰。

整個亞斯蘭特大陸就馬克西姆一條紅龍在外面活躍，想找龍背鍋都找不到，巨龍惹事龍騎士負責。

正面和教廷開戰，哈德遜表示自己還沒瘋。

“著什麼急，等幽靈們蒐集到足夠的毒物出來，再和算賬即可。

不就是引靈燈嘛，那也得他們有時間點燃才行。

何況這裡是大海，風浪澆滅了燈火，也很合理吧！”

耐心，哈德遜是最不缺的。

要是教廷一行人不分兵，他也只能讓幽靈船在迷霧之海苟著。

可現在不一樣了，大量的高手脫離了艦隊，剩下的都是普通海軍官兵。

親自出手驗證過幽靈船的強度，哈德遜非常清楚這些人毀滅不了幽靈船。

只要船體不滅，幽靈可以隨便殺，反正都能夠復活。

教廷的官兵就不一樣了，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人是死在幽靈手中的，損失再怎麼慘重，教廷都只能自己認了。

要是沒有了這支艦隊，進入迷霧之後的那幫教廷高手，也就成了桉板上的肉。

打不贏那幫高手沒有關係，只要毀了他們的船即可，有能耐就自己飛回大陸去。

“蠢龍，下黑手也得晚上啊！

黑燈瞎火的，你到海里去滾個澡，掀起的風浪都能夠把船給掀翻。”

一旁的貝爾斯登，果斷的補上了一刀。

黑燈瞎火的海底發生點兒變動，根本就看不清。茫茫大海之中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冒出一個大海怪也不是啥新鮮事。

教廷就算是聯想再怎麼豐富，也很難直接將嫌疑鎖定到馬克西姆身上。

何況還有不在場的證據，阿爾法王國的一眾貴族都能夠證明，哈德遜老爺帶著坐騎在王宮之中開會。

……

海上的天氣說變就變，在夜幕快要來臨的時候，暴風雨先一步席捲而來。

翻滾的浪花不斷拍打著船舶，彷彿欲將停留在海面上的艦隊吞噬。留守的艦隊司令官莫西斯，表現出了應有的素質。

“傳令下去，立即啟動防禦魔法陣！

相鄰軍艦之間拉開距離，謹防發生碰撞……”

……

遠方，滿載而歸的三艘幽靈船，在避開了教廷的搜捕隊伍後，緩緩駛出了迷霧海域。

“船停在這裡就好，不要上去和敵人接舷戰，你們是會飛的！

讓幽靈們將蒐集到的毒蟲，分別給我扔到這些軍艦上去。記得動靜小一點兒，儘量別被人給發現了。”

哈德遜嚴厲的警告道。

“是，主上！”

從一眾幽靈鬱悶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來，他們對這道命令有多牴觸，只是有三隻幽靈王壓著，不得不執行命令。

坦率的說，他真心搞不懂幽靈船每次出來打劫，為啥都選擇接舷戰。

遠離敵人的火力打擊範圍，直接讓“阿飄們”過去偷襲多完美啊！

難怪幽靈船的數量少，純粹是這些傢伙骨子裡就有作死屬性，明明死去了很多年，非要認為自己還活著。

別的幽靈船，哈德遜管不了，反正自家船上的幽靈不能那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