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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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發動戰爭，皇庭這是瘋了！”

看著手中的公文，阿埃多酋長忍不住驚呼道。

目前這種局勢下，戍邊就已經夠危險的了。要是兩國發生戰爭，地處邊界的牛頭人一族馬上就會迎來生死考驗。

這種危險，一半來自於敵人，一半來自於盟友。

無論是敵人先下手為強，還是帝國內部有人拖後腿，都能夠要了牛頭一族的命。

在場的一眾部落酋長都清楚，身處狹縫牛頭人一族，根本就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能力。

“皇庭有沒有發瘋不知道，反正戰爭動員令已經下達，我們沒有拒絕的資格。

戰爭爆發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現在我們能夠做的是：想辦法先撐到帝國大軍抵達。

不同於以往的戰爭，這次我們的鄰居可是哈德遜！

此人自出道以來從無敗績，帝國上下無數種族，都在他的手中吃過大虧。

明面上來看，阿爾法王國在近東地區的駐軍只有十二萬人，但是加上各地的貴族私軍，這個數字最少能夠增加一倍。

阿爾法王國自己的公佈資料，近東地區去年的總人口約三百五十萬，現在可能突破了四百萬。

他們採用的是全民預備役，如果進行全面戰爭動員的話，總兵力很有可能突破五十萬。

根據蒐集到的情報，哈德遜這位前線指揮的權力非常大，除了管轄近東地區之外，戰爭時期還能夠節制北地十二行省。

理論上來說，就算是不進行全國動員，哈德遜手中能夠動用的總兵力，也能夠輕鬆破百萬！”

分析完敵人手中的實力，史塔克忍不住暗自感嘆阿爾法王國的實力增長迅速。

人族在北大陸損失慘重，但北大陸僅存的兩個國家，都吃到了戰爭紅利。

無論是疆域，還是人口，都獲得了大幅度增長。

阿爾法王國，看似在過去的兩次戰爭中損失慘重，實際上經過五年的休養生息後，綜合國力不降反升。

曾經舉國之力，才能夠調動百萬大軍，現在哈德遜這位前線統帥，都能夠調動百萬大軍。

當然，這些都是理論數字。戰爭時期的兵力調動，從來都不是兵力上限決定的，還要受後勤的制約。

遺憾的是這方面，獸人帝國也佔不到便宜。阿爾法王國的海運技術雖然不算發達，但海上運輸還是進入了千噸時代，最大的商船運載量甚至突破五千噸。

冷兵器時代的五千噸戰略物資，可是足夠一萬大軍消耗數月之久。

坐擁新月港，享受著海運的便利，支撐近東地區的大軍消耗完全不是問題。

這就意味著，阿爾法王國有能力在近東地區同獸人帝國進行一場全面戰爭。

“史塔克，你邀請我們過來，該不是就為了告訴大家：阿爾法王國很強大吧？”

一旁的普里姆羅斯酋長沒好氣的說道。

顯然，他還沒有從上次的族長選舉中緩過來。對史塔克的上位，至今還是耿耿於懷，連族長都懶得叫。

“自然不是！

介紹一下敵人的情況，只是讓大家更清晰的瞭解目前的敵我態勢，以便在後續的決策中做出正確選擇。

事實上，阿爾法王國雖然強大，帝國的軍事實力同樣也是毫不遜色。

以總人口而論，帝國各族的人口加起來，最少也是敵人的兩倍。

論起動員極限，帝國的可是全民皆兵。除了孩童之外，我們所有族人都可以上戰場，可比敵人的全民預備役徹底的多了。

在數量上，帝國依舊佔據著優勢。不過帝國是帝國，我們是我們！

我牛頭人一族丁口雖然不少，但受制於財力和資源，訓練出來的披甲精銳卻非常有限。

以塔蒂姆部落為例，坐擁二十萬族人，披甲勇士卻只有區區三千人，佔比只有百分之二，想來大家的情況也差不多。

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這麼點兒家底，要是賠了進去那可就損失大了。現在的局勢下，直接同敵人進行硬碰，明顯不是智者所為。

……”

聽了史塔克的話，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戰爭的勝負，如果是數量決定的，那麼獸人帝國的四大皇族就應該是：鼠人、兔人、匹格、蛙人。

在獸人帝國，同一種族計程車兵，那也是分成了三六九等。是不是精銳，看有沒有鎧甲就知道。

別看史塔克說的是區區三千披甲勇士，放在牛頭一族中，這已經是一等一的配置。

即便是有著牛頭人第一部落之稱的：阿奇博爾德部落，也湊不出這麼多精銳。

並非阿奇博爾德部落缺乏勇士，關鍵是鎧甲難得。

在人手一支長矛都難以湊齊的牛頭一族，鎧甲可是奢侈品。莫說是鐵甲，哪怕是皮甲數量都非常有限。

到了戰場上，三千披甲勇士可以輕鬆擊敗上萬沒有鎧甲的牛頭人士兵。

看似是不經意的舉例，實際上也是史塔克在炫耀武力，警告一眾部落酋長安分一點，他這個族長不是紙糊的。

“史塔克，你確定這麼幹能行麼？

萬一被皇庭給發現了，這可是滅族之禍！”

普里姆羅斯神色凝重的問道。

獸人皇庭能夠統御四方，靠的就是雷霆手段。尤其是種族戰爭時期，陽奉陰違的結果都是——滅族！

在過去的戰爭中，已經有過前車之鑑。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涉及到種族存亡，個人恩怨必須往後靠。普里姆羅斯只是對史塔克上位手段不恥，還沒有到要同歸於盡的地步。

“成不成，都要試一試。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根本就沒得選擇。

要是不這麼幹，恐怕不等帝國大軍過來，我們就先被滅族了。

以哈德遜的作風，不可能等著被動挨打。且等著吧，要不了幾天我們就能夠收到敵人出兵的訊息。

反正從發配邊疆哪一天開始，我們就淪為了帝國的棄子，何必要給他們賣命呢？”

史塔克冷笑著說完後，場面一下子沉寂了下來，一眾部落酋長紛紛權衡起了利弊。

……

“你們這幫未進化完的蠢豬，都給起來訓練！”

大草原上，格萊姆熟練的揮舞著皮鞭訓練族人。

不得不承認，種族天賦真的很重要。懶惰是匹格最大的敵人，要不然作為野豬人的近親，雙方實力也不會差距這麼懸殊。

別的種族，獲得傳承之後都在苦心修煉，唯獨這群匹格，要在皮鞭監督之下修煉。

一連折騰了好幾個月，才勉強掌握了基礎訓練的幾個動作，格萊姆都快氣炸了。

同夢境中的黃金匹格相比，這些匹格實在是太拉垮了。按照這種情況訓練，何年何月才能訓練成軍？

普通匹格不堪大用，他的心裡早就有數。期待值不高，失望情緒也不濃郁。

真正讓他發火的，還是上面老大的命令，讓他充當牛頭人一族和阿爾法王國之間的聯絡人。

能夠擔此重任，可不是什麼信任。自始至終來人都是和他進行口頭交流，沒有留在任何書面檔案，萬一某一天事情洩露了，勾結人族的鍋就落到了他這個執行者身上。

偏偏作為附庸部落，格萊姆沒得選擇。要是不接受命令，立即就要一命嗚呼。

一度格萊姆都想去向帝國告密，將事情的經過全部交代清楚，給史塔克來一擊狠的。

猶豫了再三，格萊姆還是打消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真要是告密如此簡單，牛頭人也不會把如此“重要之事”交給他。

別的先不說，光面見皇庭高層都是一個難題。莫說格萊姆這種小匹格，就算是匹格一族的族長，都沒有直接同帝國高層對話的資格。

即便是找到了機會，見著了帝國高層，尚未發生的事情，又沒有任何證據，他憑什麼取信於人？

即便是皇庭要處理牛頭人這種大族，也要一個能夠服眾的理由。僅僅只是懷疑，根本就定不了罪。

最終的結果，大機率是皇庭用他的人頭敲山震虎，警告牛頭人一族安心賣命。

罵聲夾雜著劈里啪啦的鞭子聲，傾訴著格萊姆心中的委屈。

這是小族的悲哀！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突然間鞭子停了下來，望著天邊的夕陽，格萊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回想起在夢境中的遭遇，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慢慢呈現了一道希望之光。

兇險？

從選擇立足邊疆開始，就註定要與風險相伴。同當炮灰的風險相比，暴露的風險其實算小的。

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不斷提醒著格萊姆，要把握這次機遇。

畢竟，他只是一隻不起眼的匹格。皇庭懷疑誰，都不會懷疑他。

當一個種族廢物到了一定程度，身上的廢物的標籤，本身就是對自身的一種保護。

除非人族將領瘋了，不然收買誰，都比收買一隻匹格有價值。

……

戰爭的步伐不斷臨近，緊張的硝煙氣息，已經瀰漫了整個近東大地。

伴隨著哈德遜的軍令傳出，原本生機勃勃近東，突然變得肅殺起來。

不需要過多的干涉，各地領主就自發的開始堅壁清野。幸好此刻秋收已經完成，不然大家非得心疼死不可。

為了迎接戰爭，無數貴族領主忍痛決定，取消了冬季的糧食種植。

除了城堡附近的一些蔬菜外，其他地方的農作物都被人為的剷除。附近水草，也提前進入了收割期。

不確定戰爭會持續多長時間，大家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增加獸人入侵的難度。

哪怕內心在滴血，這一刻也沒有人猶豫。

原本懶散的民兵隊伍，也全部操練了起來，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彷彿刻在了大家的基因骨子裡。

緊張的情緒，總是容易傳遞。近東大地在進行備戰，緊挨著的北疆各省也跟著受影響。

雖然沒有收到軍令，但各地的軍事訓練，還是變得頻繁了起來。

緊接著是王國的中部行省、南部行省，大家都自發的跟風訓練起了隊伍。

看得出來，過去的十年沒有白費。連續的兩次大戰，讓阿爾法王國的貴族領主們學乖了。

為了不在戰爭中捱打，現在一個個都變得精明瞭起來。深刻的認識到：在戰場上，別的東西都是虛的，唯有自己手中的實力是依靠。

在舉國備戰的大背景下，哈德遜再次踏入翡翠宮。大殿還是那座大殿，只是朝堂上的人已經發生了變化。

六大巨頭+國王+哈德遜的八人會議，依舊主宰著王國未來的命運。

可惜少了老宰相和軍務大臣兩個老搭檔，哈德遜的內心總感覺不舒服。

剛剛步入大殿，新上任的兩名大臣，就從座位上起身打招呼，略微沖淡了一絲哈德遜的不滿。

一朝天子一朝臣，阿爾法王國也不可避免的進入到了這一階段。

即將爆發的戰爭，中斷了朝堂上的內鬥。原本已經抓到了把柄，可以繼續發難的凱撒四世，也只能被迫中止。

“元帥，說說前線的情況吧！”

凱撒四世開門見山的說道。

一回生，二回熟。

經歷過兩次大戰後，對新一輪的獸人入侵，他已經不復當初的驚慌失措。

“陛下，目前前線的事態總體上來說可控。

獸人大軍，在半個月前才開始進行集結，預計主力下個月才會抵達前線。

守軍已經做好了準備，一眾貴族領主也開始了備戰。近東防線，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完工。

如果戰爭爆發，前線最少能夠在敵人的全力進攻下支撐半年時間，足夠王國進行調兵遣將。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戰爭爆發後，各地援軍的協調，以及戰略物資的運送。

據我所知，王國儲備的戰略物資，並不足以支撐一場全面戰爭。

接下來政府的首要任務就是籌集戰略物資，組織動員各地的大軍。具體什麼時候增援前線，還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

哈德遜嚴肅的回答道。

看似是在介紹情況，實際上通篇都在強調一個重點：要權！

僅僅只是近東和北疆的軍隊，頂多也就在獸人的入侵之下自保，想要贏得戰爭還是要傾國之力。

朝堂剛剛經歷人事變動，這幫新官僚的能力，哈德遜完全沒底。

反正都是權臣了，索性更做的徹底一些，將這些複雜的工作一起攬過來。

能不能保障各項工作有序進行不知道，最起碼在關鍵時刻，哈德遜是敢殺人的。

論起殺伐果決，肯定比這些文官乾脆。對震懾官僚集團來說，這種殺伐非常重要。

此前的兩次大戰中，前任宰相和軍務大臣在協調物資的過程中，可都是親自提刀砍過人的。

“元帥，請放心！

朝堂各部門，都會全力配合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