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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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家族榮耀”，就是最好的理由。

託烏斯公爵若是戰死，他們也就認了。可稀裡糊塗死在觀戰中，這種解釋可立不住腳。

外界都不相信的事情，他們就更不信了。是不是王室乾的不確定，但嫌疑指向了阿爾法一世，那就要向王室討要一個說法。

阿爾薩德家族的人不能白死！

送走了一眾族中長輩，魯迪眼角的淚水瞬間消失，直接轉身進入一間靜室，按下機關按鈕後，一條密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

“父親，您交代下來的事情，我已經辦完了。

不過族中的怨氣還是有些大，很多人反對把矛盾激化，主張和王室進行妥協！

……”

簡單的幾句話，暴露出來的資訊量，卻是超乎尋常的多。

本該死去的“託烏斯公爵”，居然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這裡。要是傳了出去，外界非得炸鍋不可！

“暫時不用理會他們，等你穩固權力之後，逐步把他們邊緣化即可。

要是有人不識時務，那就找機會清洗掉。

踏上權力的道路，該下狠手的時候，絕對不能手軟！”

託烏斯公爵語重心長的說道。

選擇“詐死退隱”，他也是迫不得已。這次事情過後，他就永遠不能出現在人前了。

萬一暴露了身份，王室非得弄死他不可，甚至整個阿爾薩德家族都會被捎帶上，成為國王重點打擊的物件。

“父親，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真心值得麼？”

魯迪疑惑的問道。

從風光無限的公爵變成見不得光的“死人”，這種落差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託烏斯公爵不過六十多歲，在政壇這個年齡正處於黃金時代，後面還有大把的風光歲月。

“有什麼值不值的？

王國的局勢非常複雜，兩王相爭未來必定會出大事！

站在家族的立場上，我們需要確定性，擁立阿爾法一世上位純屬自討苦吃。

按照最初的計劃，我是準備明面上觀望局勢，暗地裡支援凱撒四世。

可惜四路遠征軍，阿爾法一世偏偏選中了我率領的這一路，擺明就是要把我們拉上他的戰車。

沒有辦法，面對這位開國之主，我沒有把握應付。

為了家族不被捲入風暴旋渦之中，只能選擇詐死以脫身。

接下來你只需要把家族私軍撤回來，擺出一副看透了王室的姿態，就可以避過後續風波。”

託烏斯公爵故作淡定的說道。

如果可以選擇，誰也不想去做“死人”；然而人生之中，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不想淪為兩王相爭的棋子，就必須要做出抉擇。

計劃能夠順利展開，除了佈局出乎意料之外，最關鍵的還是阿爾法一世剛回來，對國內的大貴族並不熟悉。

要是換成了解他的人，李代桃僵之術，就未必能夠發揮作用了。

託烏斯公爵可以詐死脫身，不等於他捨得真正去死。

“可惜此事無法洩露，不然凱撒四世就欠了我們一個大人情！”

魯迪忍不住感慨道。

原本在民間，阿爾法一世屬於被神化的存在，早就超脫了世俗。

這波操作下來，大家瞬間發現傳說中的開國之主，也沒有那麼全能。

從神壇跌落到人間，這種落差變故，對阿爾法一世的奪權之路來說幾乎是致命打擊。

“哈哈……

這種人情不要也罷！

魯迪記住了：我們是大貴族，國王的人情不值錢！

等風波平息，我就要離開家族去南大陸的分支，家族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王國最近這些年看似發展迅猛，實則隱患都到了爆發的邊緣，此前的政治改革一定程度上延緩了災難爆發，但不等於問題就不存在了。

現在的王室內鬥，更是加劇了內部矛盾爆發的風險。

如果王室不能在短時間內消弭內耗，後續的政治走勢誰也說不清楚。

原本內鬥也沒什麼，全大陸的所有大勢力都有內部矛盾，只是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不對。

萬年之劫，絕對不是簡單的神話故事。

接下來的歲月裡，你要謹慎，再謹慎！

內部的權力紛爭能夠不參加，就儘量不要參加。實在是迫不得已，那也必須站在勝利者一方。

另外小心哈德遜公爵，這位人族元帥的操作最是令人迷惑，看似對權勢興趣不大，卻又死死抱住軍權不放。

未來圍繞著軍權，王國肯定少不了再起風波，你不要輕易表態。

……”

聽了託烏斯公爵的囑咐，魯迪慎重的點了點頭。

這些問題看似互不相干，實際上卻是緊密相連。

阿爾薩德家族也是家大業大，可是想要火中取粟，還是充滿了風險。

在前景不明的情況下，大貴族的第一反應首先是自保。

……

連自家人都騙，阿爾薩德家族計劃外界自然是不得而知。

此刻外界還在絞盡腦汁思考：託烏斯公爵之死！

阿爾法一世給出的答案，各方都不認可；但要說是王室出手害死託烏斯公爵，又顯得太過牽強。

搞不清楚來龍去脈，那就索性懶得糾結，直接站起來向王室索要結果。

為了查清楚真相，王室、軍方、王國政府派出了聯合調查團。

迫於人情，哈德遜不得不出任調查團團長。

黑森王國，雲霧郡。

調查團一行人直接降落在了軍營中，靠著刷臉直奔指揮部。

象徵性的寒暄幾句，哈德遜就毫不客氣的接管了大軍指揮權。

調查行動正式開始！

“託烏斯公爵的護衛呢？

離開營地之時，為何沒有跟隨？”

作為前線的大軍統帥，安全防護是非常嚴密的，正常情況下外出都會有最少三名八階強者跟隨。

理論上來說，只要主帥不是第一時間被擊殺，護衛就會拖住敵人。

配合護衛隊一起行動，擋住一名聖域一階的強者，還是問題不大的。

要是遭到多名強者圍攻，也能夠拖延一會兒時間。

託烏斯公爵這次發生意外，就是吃了沒有強者保護的虧。

確切的說，不光沒有攜帶強者，就連衛兵帶的都不多。

要是多帶點兒人，就算是發生意外，也不至於直接團滅。

“元帥，託烏斯公爵離開營地之時，拒絕了我們跟隨，只帶了三名普通親兵。

據說是受陛下邀請，要商量隱秘大事，不能讓……”

在阿爾法一世殺人的目光之下，護衛統領當即崩潰。

這一幕落在了調查團眼中，幾乎已經做實了他和此事有關。

意識到情況不妙，正準備開口解釋，哈德遜就搶先打斷道：

“陛下，作為當事人，請您暫且迴避！”

阿爾法一世是否冤枉並不重要，關鍵是各方需要一個調查結果。

對哈德遜來說，從察覺到阿爾法一世修煉帝道法則那一天，雙方就站在了對立面。

或許王室內部有人不想此事牽扯到阿爾法一世，但凱撒四世絕對想把這口鍋丟給他，哪怕付出一定代價也在所不惜。

王國政府的人自不用說，他們都是凱撒三世、四世提拔起來的，屁股坐那邊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可以說調查行動啟動那一刻開始，局勢就已經朝著不利阿爾法一世的方向發展。

“怎麼哈德遜元帥，你是在懷疑我麼？”

阿爾法一世惱怒的質問道。

作為開國之主，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明明不關他的事，現在居然被人栽贓到了頭上，這豈能忍受。

“陛下，您誤會了。

我們是擔心有人冒名頂替，借用您的身份行不法之事，危及王國的安全！”

哈德遜的回答，落入阿爾法一世耳中變得格外刺耳。

什麼借用身份，分明就是在懷疑他的身份。

只要開國之主的身份為假，那麼這些所有變故，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無論是和凱撒四世爭權，還是託烏斯公爵之死，都變得順理成章。

“哼！”

“這個解釋可不夠，聖域強者是有數的，想要冒充可不容易。

何況要議事，軍營中有的是地方，為何要往外面跑，而且是在我和敵人大戰的時候出去？”

阿爾法一世的辯解，讓一眾代表團成員眉頭緊皺，顯然託烏斯公爵突然離開大營的理由並不充分。

作為大軍主帥，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憑什麼聽從一名前國王的召喚？

只要政治能力及格，就會明白向阿爾法一世靠攏，在政治上意味著什麼。

“陛下，不要激動！

一切都只是猜測，僅憑護衛的隻言片語，還不能作為證據。

現在的問題關鍵是地心種族，如果能夠抓到那三名敵方聖域，為託烏斯公爵報仇，一切問題都好解決了。

不然這麼鬧下去，王國的麻煩可就大了！”

哈德遜大義凜然的說道。

沒毛病，一切都是為了王國。只是調查情況，明顯對阿爾法一世不利。

解釋的理由再充分，也擋不住外界的懷疑。

哈德遜給出的解決方案，更是在扯淡。

聖域強者要是好殺，開戰以來也不至於才死了這麼點兒。

生擒敵方的三名聖域，更是天方夜譚。

“哼！”

“那你們就慢慢查吧！”

說完，阿爾法一世直接拂袖而去，留下眾人在風中凌亂。

“元帥，這麼幹不太好吧！”

愛菲耶羅大公不滿的說道。

終歸是自家的老祖宗，做後輩的怎麼也不能讓他被人給欺負了。

眼前這些所謂的線索，矛頭都在隱晦的指向阿爾法一世，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大公，阿爾薩德家族已經進行了軍事動員，如果不能調查出真相來，後果完全不堪設想。

至於陛下那邊，相信他是會理解的！”

哈德遜一臉嚴肅的回答道。

逼宮這種事，對所有君主來說都是犯忌諱的。悄悄的做可以，但承認是不可能的。

窗戶紙只要不捅破，這就是一次簡單的對話。

……

“尊者，前方就是迷霧海域，幽靈船就盤踞在裡面。”

中年船長指著遠方升騰的霧氣說道。

如果不是雙腿在顫抖，這波表現就完美了。

怎奈“幽冥三王”威名太盛，早就已經深入人心。

最近幾年活動頻率雖然下降了，可一旦出手必定在海上引起腥風血雨。

吃過大虧的教廷海軍，現在都不敢跑到這邊活動，就連護送教中強者過來，都換成了商船。

“直接駛入即可，不用擔心迷航！”

拉法埃萊當即吩咐道。

船舶會不會迷航不重要，反正他們這些巔峰強者，肯定能夠從裡面跑出來。

至於送他們過來的人，死活就只能看晨曦之主是否願意保佑了。

“拉法埃萊，謹慎一點兒的好。

要是動靜太大，嚇跑了這些幽靈船，想要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他們可不容易。”

普奇諾的提醒，讓拉法埃萊瞬間臉色大變。

光想著對付幽靈船，卻忘了這些傢伙也是有智慧的。

“普奇諾，我們有大麻煩了！

幽靈船的速度非常快，敵人要是想跑，我們幾個未必能夠追上他們。

所以在戰鬥一開始，就必須重創他們的船體，不給他們留下跑路的機會！”

拉法埃萊語氣堅定的說道。

突破的機會難得，好不容易遇上了，他可不想機會從眼皮子底下溜走。

……

幾人對話的過程中，商船已經緩緩駛入迷霧海域，碰起了運氣。

“大王，有一艘懸掛教廷旗幟的商船進入了迷霧海域，我們又可以開張了！”

聽到手下的彙報，幽靈王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自從和教廷血戰一場之後，這片海域就成了教廷的禁區，凡是懸掛教廷旗幟的船舶，全部都化為了他們成長的養料。

偶爾閒來無事，他們脫離老巢，夜間跑到中大陸海域狩獵教廷的船舶。

在這種背景下，還敢懸掛教廷的船舶進入迷霧海域，明顯是有問題。

“這艘船不正常，很有可能是教廷故意引我們上鉤。

我們未必能夠吃得下。告訴老二、老三先把船體藏起來，我們慢慢和他們耗！”

幽靈王果斷的下令道。

他生前是一名優秀的海盜頭子，死後同樣也是一名優秀的海盜頭子。

海盜作戰，只要能夠獲得勝利，過程一點兒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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