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信氧，美到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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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指揮著攝像師，特意拍了一組徐浪的鏡頭。

王侯覺得徐浪這個年輕人有意思，放在節目裡會很有意思。如果後續周遊李硯的旅途中還可以遇到他，驢友重逢，那節目效果不得了。

雖然不知後事如何，但先多拍一點素材。

“追求夢想的人會發光。”王侯仔細咀嚼著這句話。

周遊說話真挺有深度啊……

另一邊，

李硯跟上了周遊的步伐，“遊哥，你的夢想是什麼？”

聽著像好聲音導師讓學員說出你的夢想的感覺……周遊走在前面回答道：“做個閒人。”

李硯：“這是所有打工人共同的夢想。”

周遊：“你呢？”

李硯：“我的夢想有點俗。”

周遊：“有多俗。”

李硯：“躺在錢堆裡。”

周遊：“還好不是躺在女人堆裡。”

李硯：“那多累啊……不勝腰力。嗯導演，這段剪掉。”

……

上午周遊和李硯一起爬了惹薩宮。

李硯因為高反，一路爬爬停停，“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

周遊：“伱不行啊。”

李硯：“誒~~你這麼說我突然就行了！”

最後李硯還是艱難爬了上去，入惹薩宮參觀。

惹薩宮內部分割槽域不允許拍照攝像，所以攝像師也無法知道宮內到底是什麼情況。

周遊、李硯也只能在外面拍照留念。

離開惹薩宮，二人去了惹薩寺。

在惹薩寺的八角街，隨處可見轉經人。

八角街、惹廓、林廓……這三條是惹薩最主要的轉經路。

當然也有繞惹薩宮轉經的。

聽說有人繞著惹薩宮轉經，轉了一萬圈，這得是何等信仰才能堅持下來？

除了轉經人。

周遊二人在惹薩寺還看到了許多朝聖者。

他們面朝寺門，雙手合十，整個身體匍匐在惹薩寺前的石地上，一遍又一遍磕著長頭。

周遊看到一位老阿媽。

她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一路叩拜而來。

她身前繫著編織袋做成的圍裙，雙手捆綁著木製的護手板。

圍裙已經磨破，沾染上泥土、灰塵，顯得很是風塵僕僕。

護手板也有深深的被磨損的痕跡。

她雙手合十，高高舉過頭頂，接著攤開雙手，邁步曲膝俯身，向著地面匍匐下去，額頭觸碰到地面，然後身體緊緊貼著地面。

她重複著這個動作。

三步一叩首。

虔誠而堅定。

在此之前周遊不明白這樣的覲見有何意義。

在此之後他依然不明白。

也許是因為信仰。

也許什麼都不是。

但周遊覺得這世上的一切存在即合理，存在本身就是意義所在……人這輩子短短几十年，他所追求的意義本身就沒意義。

挺諷刺。

逛完惹薩寺，周遊和李硯在惹薩寺外曬太陽，直至中午。

那位虔誠覲見朝拜的老阿媽此時就坐在周遊和李硯二人不遠處，她大概是餓了。

脫下外套坐在毛氈毯上，從布袋裡掏出一塊乾癟的饃餅，用力咬一口，大口大口咀嚼，嚥下去，然後喝一口暖瓶裡面的白開水。

陽光照在她那歷經風霜的臉上。

她的臉很乾。

幹到脫皮。

嘴唇也很乾。

在陽光下她的皺紋很是深刻，彰顯著她已不再年輕。但她的目光很柔和。眼睛很乾淨。

彷彿能倒映出惹薩寺那湛藍的純淨的天。

“看著莫名心酸啊。”周遊說。

李硯也注意到了這位老阿媽，“她的生活似乎很艱辛。”

“是啊。”周遊說。

“但她好像感覺很幸福。”李硯道。

“心是充實的。”周遊說，“她或許有錢，也不光鮮亮麗，但卻能感受到生活裡的希望與快樂。那種笑容，在都市裡，很難看到了。”

“都市裡大家都在求生存，付房租、房貸、高額消費……哪還笑得出來啊。”李硯說。

周遊、李硯沉默了一會兒。

靜靜享受著這裡的陽光。

看著眾生百態。

【在惹薩寺曬太陽，生活點+1】

“看著她吃東西，我也感覺餓了。”李硯摸了摸肚子。

“走，吃飯。”周遊道。

“吃什麼？”

“瑪吉阿米。”

瑪吉阿米在惹薩太有名了。

藍星的瑪吉阿米也與愛情故事相關。

地球的瑪吉阿米，據說是倉央嘉措喜歡的女孩兒。

“明月何玲瓏，初出東山上，少女面龐兒，油然縈懷想。”據說這就是寫那位瑪吉阿米的。

當然還有另外幾句更為人知的詩句：“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藏餐的菜品種類大同小異。

但瑪吉阿米因為太有名了，所以菜品很貴。

周遊李硯點了酸奶人參果八寶沙拉、巴拉巴尼、糌粑坨坨、草原生烤羊排、酸蘿蔔炒牛肉。

酸蘿蔔炒牛肉昨晚已經吃過了，周遊李硯都覺得好吃，因此今天中午也點了。

這家餐廳的茶几上有很多留言本，上面寫滿了世界各地旅遊者的感受。

周遊和李硯都挺八卦的。

各自拿了一本來看。

“有人在上面留言表白呢。”李硯說，“你看這封情書。喜歡了十年都沒敢表白，太慫了。”

“這裡有位駐唱歌手，在惹薩酒吧唱了三年歌，後來酒吧倒閉，一群人不得不分散。酒吧老闆很照顧他。但之後再也沒見過。聯絡方式也變了。”周遊說，“故地重遊，寫下了這封留言，希望那位酒吧老闆姐姐有一天能看到。還留下了自己的電話。”

“這篇是一個創業失敗，受挫後到惹薩散心寫的，希望回去後東山再起。也不知道他東山再起沒。”

二人看著別人的故事。

瘋狂吃瓜。

時而唏噓。

時而感動。

小小一本留言簿，從中卻看到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心酸苦楚……都不容易啊。

二人都沒有要在留言簿上寫點什麼的想法。

上菜後，二人沉浸在美食當中。

昨天喝酥油茶，還感覺有股臊味，今天則完全沒感覺了……這玩意兒起初可能喝不慣，但越喝越愛。

什麼道理？

糌粑坨坨是衛藏的傳統主食，糌粑面、酥油、茶湯攪拌在一起揉成一坨一坨，蘸藏式辣醬吃。

很奇特的美食體驗。

【享用衛藏美食，生活點+1】

吃完飯周遊二人去蒼姑寺甜茶館，在那裡喝茶發呆打盹兒……惹薩還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但周遊和李硯卻不想動了。

因為惹薩除了寺，還是寺……

不如停下來喝茶呢。

休息到三點，兩人開始去按照李硯列出來的單子採購物資。

一些必備的食物、水、藥品。

最讓周遊沒想到，李硯竟然扛了六大罐氧氣！！

“用不著……這麼多吧？”周遊人都傻了。

“相信我，”李硯一臉嚴肅道，“我是有信氧的。”

你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好欠揍啊！重新定義信仰啊！

往紅色“野馬”上裝了六罐超大罐的氧氣後，李硯彷彿終於獲得了某種奇怪的安全感。

先試吸了一口，以表敬意。

找一位司機是對的……看到李硯高反的樣子，有一位司機最保險。

周遊本以為導演王侯為控制開支，會讓實習生許非凡同學客串一下司機。

哪知王侯直接找了一位衛藏本地大叔給他們開車。

“這是多吉大叔。”王侯將司機介紹給周遊二人。“多吉大叔從事司機、嚮導已經很多年了，經驗豐富，他當你們的司機不會無聊。還能當個翻譯。”

多吉大叔面板黝黑。

體格強壯。

四十五歲上下。

看起來粗獷彪悍。

是衛藏漢子無疑。

“你們好。”他用帶著嚴重衛藏口音的夏國話說。

“多吉大叔好。”周遊李硯禮貌回應。

也許是不熟的原因，初次見面，多吉的話不多。

確定好明天出發的時間，多吉告別王侯周遊等人，回家去了，明天一早他再過來。

“明天是衛藏環遊的第一天，”王侯說，“需要拍一組鏡頭作為第二期節目的先導片使用。”

“我構思了一個畫面。”王侯描述著他的想法，“所以明天出發時候需要你們先開一段，我會用無人機跟隨拍攝一段畫面。拍完後就可以換多吉大叔開車了。”

“OK。”周遊李硯都做了個OK的手勢。

“另外，明天晚上八點《旅行者》第一期就要在崑崙平臺播出了。播出前需要進行預熱。所以明天中午十二點，需要你們轉發一下崑崙或者《旅行者》節目組官方微特的預熱推文。”王侯說。

“好的。”周遊道，“這麼快就播出了啊？”

“在惹薩已經拍了比較多的素材，”王侯道，“接下來的旅程，每天都會產生不少素材，邊錄邊播的時機已經成熟了。片子已經剪出來了，你們要不要先看一下？”

“明晚播出的時候我們再看吧。”每天發生了什麼周遊已經很熟悉，沒必要再看一遍。

王侯無非加入了一些文案罷了。

“那行，”王侯說，“你們早點休息，明天出發。”

……

第二天一早，多吉大叔七點多就等在酒店樓下了。

他們約定的是八點匯合。

多吉大叔整整提前了一個小時。

見到下樓準備去吃藏面的周遊和李硯，多吉大叔立刻迎上來，手裡提著酒和肉。

“多吉大叔，您這麼早？”周遊頗為驚訝。

“我怕遲到，耽誤了你們的行程。所以就提前了一點過來。”多吉大叔臉上掛著淳樸的笑容。

也不用提前一個小時吧……

不及周遊李硯說話，多吉大叔將手裡的酒和肉遞了上來，“這是我家裡自己的青稞酒、犛牛肉，帶給你們路上吃。”

“多吉大叔，您這太客氣了。”周遊頗不好意思。

多吉大叔太熱情。

“一點心意。”多吉說。

“那就恭謹不如從命了。”周遊沒有推辭。

這趟行程結束的時候給多吉大叔回禮就好了，周遊在心中說道。

收下青稞酒、犛牛肉，周遊問道：“多吉大叔，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多吉道。

“一起再吃點？”周遊說，“藏面。”

“好。”多吉跟著周遊李硯來到藏麵館。

他卻沒有吃麵。

只是陪著周遊二人吃。

“多吉大叔的家就在這附近嗎？”李硯一邊吃麵一邊和多吉說話，不然只是讓他一旁看著他們吃，怪不好意思。

“就在附近。”多吉說。

“您孩子應該挺大了吧？”話癆李硯總能找到話題。

“讀大學嘞。”一談到孩子多吉臉上便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她有兩個女兒，“一個在京都，一個在錦官城。大女兒在京都念大學三年級了，小女兒大一。”

說著他還給周遊李硯看女兒的照片。

兩個女兒都很標誌。

“多吉大叔好福氣。”周遊說。

多吉只是笑，然後說起他兩個女兒小時候的事，“現在她們倆都在外讀書，只有寒暑假、節假日能見到。”

“現在暑假，她們回來了吧？”李硯問。

“小女兒回來了。大女兒找了一份實習工作。”多吉說。

吃著藏面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直到第一縷陽光灑落在惹薩。

周遊李硯將行李搬下來。

常用的物品用小包裝著，不常用的都收進了行李箱。

這樣就不用每次拿東西的時候都開啟笨重的行李箱了。

導演王侯已經提前和多吉溝通好。

多吉暫時坐在了後座。

周遊李硯放好行李後，各自走到紅色“野馬”兩側，分別開啟駕駛室和副駕駛的車門，鑽進去。

整個過程攝像師跟拍。

捕捉他們的每一個細節。

野馬後座，也已經“埋伏”好了攝像師。

車內也加裝了必要的攝像頭。

上車。

關上車門。

繫好安全帶。

設定導航。

導航開始語音播報。

“北斗高精導航為您服務……”

周遊點火。

頓時發動機低沉的轟鳴聲響起，自駕旅程即將開始。

李硯：“好像少了點什麼？”

周遊：“嗯？”

李硯：“音樂。”

周遊聞言立刻安排上。

他的手機已經和紅色野馬完成了連結，他語言喚醒野馬的AI智慧，“小牧，播放音樂。”

AI智慧小牧：“正在為您播放音樂。”

很快。

車載顯示屏右側跳出一塊音樂播放區域。

介面上顯示《藍蓮花》三個字。

吉他聲頓時透過車載音響飄出來。

吉他聲就像惹薩今天的風。

很輕。

聽著很舒服。

像在緩緩的講一個故事。

也像惹薩每天早上悠閒的甜茶。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你對自由的嚮往

天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無牽掛

……”

當歌聲一響，

周遊右腳輕點油門，紅色的野馬起步加速，駛向他們這次旅途的方向。

李硯坐在副駕駛，聽到這首歌頓時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那一聲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彷彿喚醒了身體裡血液中靈魂層面某些最原始的東西。

出發！！

他激動興奮起來。

昨晚王侯提到過這首逍遙創作周遊演唱的定製歌曲《藍蓮花》。並且已經提前設定好了，所以今天一播放音樂，直接就能播放這首。

但他沒想到！！

這首歌竟然這麼燃。

讓他體內向往自由的DNA瘋狂躁動。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遠

盛開著永不凋零

藍蓮花！！！”

隨著藍蓮花三個字唱出，周遊深踩油門，野馬迅速提速，狂飆。

逍遙不愧是逍遙啊。

寫出的歌都如此逍遙。

絕了！！

已經加上了逍遙的好友，多舔兩下，說不定還能舔出一首歌來……未來影帝唱唱歌很正常吧？

李硯胡思亂想著。

隨著時間推移。

紅色野馬駛出了惹薩城，駛上了山間的蒼茫國道。

後方，

王侯指導著攝像師操控著無人機跟隨拍攝。

拍紅色野馬在公路上疾馳。

拍或蜿蜒或曲折的公路。

拍公路兩邊的山或草原。

拍藍天，拍白雲，拍牛羊……

王侯腦子裡已經構想出了完整的畫面，也決定在第二期的預告片中，使用《藍蓮花》這首歌。

現在拍攝的素材還要剪輯搭配。

……

周遊開著車，聽著《藍蓮花》。

最開始還好。

當開出惹薩城，眼前的視野開始變得開闊起來。

遠處是藍天白雲。

藍天白雲下是高聳的山。

眼前的公路仿若延伸到藍天與白雲之間。

心情一下放鬆。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要自駕來衛藏了。

因為！！！

開這條路真的是極致的享受。

在壯美遼闊的景色裡穿梭。

就好像眼前展開了一幅幅精緻美妙的畫卷。

太美了！！！

聽著歌，

情不自禁就跟著唱起來，“藍蓮花！！！！”

你一首《藍蓮花》，我差點死在318！

【自駕環遊衛藏啟程，生活點+1】

【體驗到駕駛的極致樂趣，生活點+1】

竟然收穫了兩點生活點。

開了約莫兩個小時，王侯需要拍攝的素材幾乎拍完。

周遊靠邊停車。

換上了多吉大叔開車。

攝像師也換到副駕駛。

周遊、李硯坐在後座，透過車窗，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太美了。”李硯說，“美到缺氧。”

然後這傢伙立刻戴上氧氣管，深吸了一口。

原來高反是因為這裡的景色太美了……這李硯還挺會給自己臺階下嘛。

多吉開著車向著八松錯行駛而去。

時間悄然接近十二點。

崑崙平臺，《旅行者》節目組開始對節目進行預熱。

周遊李硯立刻轉發：

“《旅行者》第一期今晚八點在崑崙播出，周遊、李硯邀您一起暢遊世界，趕快預約觀看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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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