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過往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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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有著紅色長髮的絕美女子坐在床頭，目光呆滯地看著床上的孩子，如同紅寶石般的眼瞳神色暗淡，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眼角劃過滴落在床頭上。

“即便是您，也對托爾現在的情況無能為力嗎？”女子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她目光聚集在自己身旁那個她曾認為無所不能的男人身上，希望能夠在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一點殘存的希望，但回應她的只是男人無奈地搖頭和一聲痛苦的嘆息。

男人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紅髮孩童，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色細線扭曲的符現在孩童那蒼白如雪的身體上，令人觸目心驚。這個年幼的生命似乎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與負擔，就連那對紅寶石般的眸子都顯得黯淡無光，毫無生機。

“特斯拉勳爵，這孩子.......真的沒救了嗎？”男人將目光轉向了坐在床對面的人，希望對方能給他一個確定的結果。

“大公，您應該清楚這孩子身上寄宿著怎樣的存在，‘祂’的罪紋已經同這孩子的生命連結在一起，若是強行用科研院的‘墨丘利之儀’把罪紋剝離，怕是罪紋會連同這個孩子的性命一起化為虛無，永遠消失在現世之中。”被稱為特斯拉勳爵的年輕男子回答了男人的話，並且露出了無奈的苦笑，“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最初的那個方案，以及默默地等待可能會產生的奇蹟了。”

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的觸控了一下床上孩童那蒼白的臉頰，亙古不變的冷峻面容上多出了一絲溫和的神情。

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才緩緩地說道:“或許我們還有第三種選擇。”

........

紅髮的少年緩緩睜開自己的眼睛，卻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空白的世界之中。他的周圍沒有任何事物，甚至連顏色都是如雪般的蒼白，給人一種孤獨的寂寞與無力感。

“這裡是什麼地方？”少年起身環顧四周，但卻只看到一片空白，彷彿來到了一片空曠的雪地一般，但這裡無論是地面還是天空都像是有一面白色的巨大屏障遮擋住了一樣，除了這基礎的顏色之外，便沒有了任何色彩。

沒有人回應他，眼前的巨大空間好像就只有他一樣。

“難道這裡是天堂嗎？我終究.....還是死了嗎？”少年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死了也好，也許只有這樣........母親她才不會那麼痛苦吧。”

少年仰著頭看著天上那巨大的白色屏障，儘量不讓自己眼中含著的淚水滴落下來。

“咔嚓。”

空蕩無人的白色空間中，突然從上方傳出來了一絲異樣的聲音。少年順著聲音抬頭望向了上方的白色屏障，卻發現那個純白的巨大屏障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扭曲的裂紋，而且在少年眼中所能看到的，這道裂紋還在不斷擴大，向周圍蔓延。

“轟隆！！！”

像是承受不住壓力一樣，空間上方那道白色屏障碎裂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而透過那個口子所看到的空間外，則是一片漆黑，深邃到令人絕望的漆黑。

在少年的面前，空中那碎裂的屏障隨著重力落下，卻沒有掉在底下的平面上，而是毫無規則的懸浮了起來。那些空白的碎片在空中短暫停滯了幾秒後，互相交錯在一起，最終化為了一個像是人的白色雛形。

“維托爾.羅格？”

一聲平淡而輕柔的話語從那個碎片化為的人狀雛形的口中說了出來。

“你在叫我？”少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

人狀雛形又一次說出了話，仍是溫柔的男聲，語氣平緩，十分好聽。

“我覺得我們應該談談。”人狀雛形的身體上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幾乎在瞬間，原本只是雛形的白色身軀上便凝聚出了血肉實體。

此刻出現在少年眼前的是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高大男人，男人穿著第四紀古滄瀾帝國時期的祭司長袍，長袍上畫著許多樹枝和荊棘狀的花紋，長袍的正中央是一個金色的蘋果，在諸多花紋的簇擁下格外顯眼。

他那白色的面具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添飾物，只在上方擁有兩個露出眼睛的縫隙，而面具裡面那對淡金色的眼瞳，正直視著少年的臉。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又為什麼會到這裡，還有.....你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跟我談談？”少年眼中充滿著疑惑，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這個出現在未知空間的神秘男人究竟是誰，而對他所說的話語則更是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別緊張，孩子。”戴著面具的男人語氣十分平緩溫和，而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責令少年心中的迷茫消退了幾分。

“接下來，我會一一解答你的疑問的。”男人打了個響指，然後上空白色屏障中間的那個巨大的缺口便消失在少年的眼中，屏障完好無損的橫立在上空，彷彿剛才的塌陷與掉落下來的碎片，都只是少年自己產生的幻覺一樣。

“這裡是連結著現世的一個半精神位面，它被虹塔之上的那些半吊子們稱為‘不可探的精神虛界’，但比起這個，它還有一個流傳更廣的名字——‘夢’。”

“夢？你的意思是我在做夢？”少年狐疑地看著面具縫隙裡的那對金色眼瞳。

“是，也不是。”男人擺了擺頭，“你只需要知道，這裡是意識中的世界就可以了。除非自我的意識在這裡消亡，否則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對現世產生實質上的影響。”

“你的意思是我還活著？”少年有些高興。

“不。”男人的語氣仍然沒有任何波動，“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