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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八音盒的潘妮像是有所感應的將頭轉向了這邊,然後朝著眾人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

“那好吧.....我相信船長的判斷。”男人看了一眼潘妮,沒再多說什麼。

“......我能問問嗎?你們的船長是哪一位?”聽到對方剛才的說的話後,普利森略帶疑惑地問道。

男人沒有回應,但卻不自覺地將頭轉向了潘妮的方向。米勒對上了普利森那疑惑的目光,同時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潘妮。

“.....如你所見,她正是這艘船的船長,也是我們這一眾殘兵的將軍。”米勒回應道。

船長?將軍?普利森的腦海中迴旋著這兩個詞,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兩個詞與眼前這個心智宛如孩童的啞巴對上號。

“她既然是你們的船長和將軍,那你們為什麼要把她鎖在這裡?難不成你們兵變了?”普利森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們把船長關在這裡是有原因的。”男人望著潘妮身上斷裂的鎖鏈與鐐銬,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聽說過遊蕩在海鷗峽裡的約爾撒瘋子嗎?”米勒接上了男人的話,向普利森問道。

“當然聽說過,這也正是海鷗峽成為禁區的原因。”米勒苦笑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那個傳聞中的約爾撒瘋子.....現在就站在你面前。”站在我的面前?

普利森驚愕的環視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了和自己一樣有著藍色瞳孔的潘妮身上,若將普利森這個約爾撒混血排除在外,她就是在場的唯一一個約爾撒人。

“潘妮的理智極度不穩定,在絕大多數時候,她的心智只相當於一個3歲的孩子,而一旦受到刺激,她就有機率進入到癲狂的狀態,展現出完整的實力大肆破壞。”

“現在是霜月,每年的這個時候,潘妮都會在睡夢中回憶起過往的一些事情,那是潘妮的痛處,也是我們所有人的痛處,為了防止受到刺激的潘妮陷入瘋狂,大肆破壞,我們只能出此下策。”米勒拍了拍身上穿著的老式滄瀾軍裝,神色複雜。

“過往的事.....”普利森望著米勒和男人身上穿著的老式滄瀾軍裝,若有所思。

“....你們是滄瀾軍方的人嗎?”

“曾經算是。”米勒臉色蒼白,彷彿一下就老了好幾歲,

“不過現在的滄瀾......已經不需要我們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站起了身,走到了潘妮的身旁。

“你認識她嗎?”米勒重複了一遍這個相似的問題。普利森搖了搖頭。

“她在滄瀾可有名的很。”米勒摸著潘妮帶著鐐銬的左手,目光中帶著幾分溫柔與敬意。

“潘妮.墨洛溫.約爾撒,滄瀾三親王之一的約爾撒親王的獨女,軍部的上將,被稱為滄瀾的女武神,在15年前她曾是所有滄瀾人眼中的驕傲。”

“....墨洛溫.約爾撒。”普利森在心中默默唸叨著。當米勒念出潘妮的全名時,普利森才意識到她的身份有多麼顯赫。

往昔的古滄瀾帝國在第三次大災變中幾乎滅國,現今的這個滄瀾帝國是滄瀾國會的梅林議長領著末代皇帝迦德二世的私生子,在北陸之上重建起的國家。

而支撐起滄瀾帝國重建的主要力量之一,就有曾經古滄瀾帝國的臣屬,在大災變中儲存了部分勢力的約爾撒王國。

在重建的滄瀾帝國成為了北陸的霸主後,約爾撒王國也逐漸成為了滄瀾帝國的一部分,約爾撒王國的國王功勳卓越,被滄瀾皇帝封為異姓親王,與皇親國戚同列,在滄瀾的地位極高。

不過在25年前,同為滄瀾三親王之一的伊撒斯親王反叛,在祭典上殺死了當時的約爾撒親王。

伊撒斯親王帶領滄瀾北部諸郡獨立,同時與北海之濱的撒斯米爾公國聯合,成立了現在的北滄瀾及撒斯米爾聯合王國,俗稱

“北滄瀾”。

“滄瀾的藍寶石公主......怎麼會淪落成這樣。”普利森望著潘妮,心中頓時掀起了一陣波瀾。

他可是記得,約爾撒親王的獨女後來可是被滄瀾皇帝愛德華三世收為了養女,同時封為了藍寶石公主,與愛德華三世的親女兒同列。

這位藍寶石公主可謂是天縱奇才,年紀輕輕就晉升成了聖者,後面又擔任了滄瀾的上將,可以說是天之驕子了。

不過大概在15年前,滄瀾與天鷹交戰,滄瀾又吃了一場敗仗後,就沒有什麼和這位藍寶石公主相關的訊息再傳出來了。

普利森還以為是藍寶石公主在戰爭中負了傷,所以退居二線了,現在看來,這裡面可能另有隱情。

“.....索倫斯親王。”米勒唸叨著,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燒。

普利森在米勒的口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索倫斯親王,滄瀾帝國的二號人物,滄瀾三親王中的最後一位,他是滄瀾上一任皇帝愛德華四世的皇弟,也是滄瀾現任女皇露希菲兒一世的皇叔。

除卻那位輔佐歷代滄瀾皇帝的梅林大議長,索倫斯親王可以說是滄瀾最大的實權人物。

尤其是最近五年,梅林大議長在五年前去往極北之淵,至今仍未歸。女皇年紀尚淺,索倫斯以皇叔的身份獨攬大權,即便是帝國議會有時也得避其鋒芒。

以這位的脾性,排除異己什麼的,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你們淪落於此,是因為索倫斯親王嗎?”普利森問道。

“是因為他,但又不全是因為他,太多的不幸與惡意交匯在了同一個時間,又同時落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米勒眉眼低垂,緩緩說道。

“潘妮的未婚夫,也就是前任滄瀾元帥尤里在15年前帶著大批軍隊消失在了前線戰場上,使得滄瀾大敗,退守北陸,北海岸和臨海上的諸多利益都讓給了天鷹,對於高傲的滄瀾人來說,這無異是一場恥辱性的大敗。”

“有傳言說,尤里元帥叛了國,帶領著大批軍隊投奔了天鷹,這傳言在民間盛行,甚至一度成了主流說法。”

“尤里元帥是梅林議長的弟子,驍勇善戰,在面對天鷹時態度一向強硬,絕然不可能會叛國。”

“那無端的傳言之所以興起,想必也是索倫斯親王在背後推波助瀾,元帥與身為保守派領軸的他向來政見不合,他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抹黑元帥的機會。”

“若非梅林議長當時因傷閉關,索倫斯的奸計又豈會得逞。”米勒的拳頭緊緊攥起,雙目之中映出仇恨的火光。

“潘妮將軍因為此事受到了牽連嗎?”米勒點了點頭,

“因為此事,和元帥關係最為親密的潘妮以及她手下的騎士團被調離了前線,在索倫斯的暗箱操作下,我們被調往了臨近極北的喀隆,那是一片苦寒之地,就連海面都凝起了冰霜,到了這裡,也就基本跟滄瀾的權利中心告了別。”

“當時的潘妮已經對索倫斯構不成任何威脅,不過索倫斯仍然不想放過潘妮。”

“滄瀾東南部的四郡,曾是約爾撒王國的土地,也是現在滄瀾境內最大的約爾撒人聚集地,他在那裡策劃了一起約爾撒人的暴動,並把事情鬧到了議會那邊。”

“潘妮身上流著約爾撒王室的血,也是約爾撒人的代表,索羅斯親王聯合各方勢力,逼得潘妮獨自前往路旦卡姆請罪。”

“潘妮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她被索倫斯軟禁在了路旦卡姆,而她手下的騎士團,也被拆分,編入了其他部隊之中,只剩下了我們留守在喀隆,等著潘妮回來。”米勒轉頭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潘妮,又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收了回來。

“直至半年之後,我們才知道潘妮被索倫斯親王軟禁在了路旦卡姆。”

“而當我們救出潘妮時,她.....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們恨,恨那索倫斯親王為何能一手遮天,恨他這歹毒的計策不用敵國的身上,反倒化作尖刀狠狠的扎向了已國的忠勇之士。”

“我們想伸冤報仇,卻又無處可去,議會與索倫斯沆瀣一氣,欺上瞞下,女皇高居深宮之中,我們的呼吼聲傳不到她的耳朵。”

“反?做不到,在索倫斯的圍追堵截下,原本近百人的精銳部隊只剩下了十幾個人,而其中的傳奇戰力只有我一個,唯一能夠起到點影響的手段便是糾結境內的約爾撒人勢力,在滄瀾的後方掀起動亂,但這樣無疑是在飽受戰亂之苦的滄瀾民眾的傷口之上撒鹽,傷及不到索倫斯的根基,反倒會讓滄瀾陷入動亂,於我等軍人從小受到的教育和理念背道而馳。”

“投敵?那豈不是真應了索倫斯所杜撰的謊言,只會尤里元帥和潘妮蒙羞,而且無論是天鷹還是北滄瀾,我等都有著國仇家恨,不可能去踐行此舉。”

“忘了這一切?這又怎麼可能,潘妮愛兵如子,每次作戰身先士卒,在戰場之上,曾不止一次救過我們的命,她是我們的將軍,她所遭到迫害和不幸絕不該被這麼遺忘。”

“可我們又能做什麼呢?我們無力去對抗索倫斯親王,在對方手下的追殺下,我們只能跑,離開滄瀾,離開索倫斯的勢力範圍。”

“於是我們便來了這裡,被風君陛下賜福過的地方,只有在這裡,潘妮的瘋症才不會輕易發作,我們在此落了腳,一晃便是十幾年。”普利森默默地聽著對方講述的故事,那個北陸第一強國中發生的故事,自從25年前伊撒斯親王叛離滄瀾後,這個往昔的強大帝國便日薄西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滄瀾之所以還有著如今的地位,除了古滄瀾帝國時期留下的家底,便是靠當世至強之一的梅林大議長強撐著了。

“米勒隊長,你清楚潘妮將軍的啞和瘋症是因為什麼嗎?”

“潘妮是被人毒啞的,有人不想讓她發出聲音,至於瘋症......我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估計和索倫斯脫不了關係。”米勒苦澀地搖了搖頭。

普利森輕撫了一下自己右眼的眼罩,目光落在了潘妮的身上,在根源之目的加持下,普利森看到了一種特殊的東西。

神性粒子。

“潘妮將軍是神眷者嗎?她是否容納過舊神的神性。”

“潘妮不是神眷者,也從未容納過舊神神性,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我或許知道潘妮將軍那瘋症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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