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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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的新神需要信仰作為錨點，信仰不熄，新神不死，這其中除了民眾的‘泛信’之外，新神一般都會培養一批擁有一定階位的超凡者，作為能夠穩定提供的‘堅信’，同時也作為他們干涉現世的一個有力手段。”

“比如跟血族分裂前的猩紅隱修會，他們所供奉的血神本尊便是滄瀾帝國的梅林.希斯，不過現如今信仰血神之人大多都活躍於北陸的蒼紅同道會，現在的猩紅隱修會基本都是聽命於弗拉德的血族，只有一部分還依舊保持著對血神的信仰。”

“又比如暗夜教團所供奉的永暗之月，猜猜它應對著哪位現世的新神？呵呵，正是那位聖輝的前教皇、被稱為萬聖之首的弗朗西斯一世。”

“秘法會也不例外，自從米爾蒂恩完全容納003，成為秘法領域的新神之後，他便已經是賢者這個信仰的對應存在了，這麼多年以來，祂一直都在滲透並掌控著整個秘法會。”

“想想看吧，無數秘法師所供奉的賢者本尊其實是那位天鷹的北境大公，他只需要製造一些微不足道的‘神蹟’，便可以驅使無數信徒替祂解決麻煩。”

“秘法會底層的成員被那愚昧的信仰所矇蔽，在他人操縱的泥偶塑像下拼死奔命，而秘法會的中高層要麼是像你我這樣被矇在鼓裡的潛修者，要麼是同樣愚昧的盲信者，要麼乾脆就直接是米爾蒂恩滲透進來的手下。”

“在這種情況下，我帶著一批自由派秘法師進行所謂的改制無疑是痴人說夢，米爾蒂恩想要把我變成祂的傀儡，讓衪更好的控制秘法會，我自然不可能讓祂如意。”

“我拼盡全力，耗得秘法符文虧空、神性磨損才逃出了秘法會，勉強撿回了一條命。”

“接下來的故事你也清楚了，首席大學士約書亞叛離秘法會，秘法會高層換血，幾乎全部成了賢者派系的成員，整個秘法會徹底成了米爾蒂恩的一言堂。”

“所以我才會在剛見到你時，把你當成米爾蒂恩的手下。”

洛迦聽著約書亞這細緻的描述，對方差不多算是前因後果，事件經過都詳詳細細的給她講了個明白，同時也引發了他更深層次的思考。

“........你的意思是，除了隕落教派和鍊金學會之外，現世之中幾乎所有的邪神教派所信仰供奉的邪神都有與之對應的塵世新神存在嗎？”

“那難道邪神教派作亂，為禍平民之時，作為現世最高掌權者的諸位新神們都不會管嗎？”

約書亞嗤笑了一聲，“管？祂們的確有在管。”

“聖輝教會統治著南海諸國的明面，處理那些正面上的普通事物，暗夜教團則統治著南海諸國的暗面，處理那些麻煩又不乾淨的事物，暗夜教團甚至將手伸到了西陸，不僅牢牢在提爾克王國紮根，就連天鷹南境也有大批的勢力，他們的行為和行事基本都在弗朗西斯的預期之中，也都在祂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而我們秘法會，那些有著強烈危害性的賢者派成員在天鷹帝國可見的少，基本都在滄瀾境內才出沒，並且據我所知，秘法會似乎最近與被天鷹支援的北滄瀾叛軍有著深度的合作吧，一起對付滄瀾帝國，如果我得到的資訊沒錯的話，你應該也幫了北滄瀾不少忙吧？”

洛迦朝著約書亞點了點頭，滄瀾與北滄瀾的戰事才剛結束，他們秘法會的確與北滄瀾有著密切的合作關係，而這些都是在賢者派的引導下建立起來的。

作為戰略盟友，她此前的確高度參與了北滄瀾與滄瀾帝國的戰事，即便最後的結果以失敗告終。

參對已知的資訊和自身此前的經歷，洛迦基本可以確認，約書亞所說的是絕對的實話。

包括洛迦自己在內的整個秘法會，都不過只是亞瑟.羅格眼前的一顆顆棋子，隨時可以呼叫，自然也可以由祂自身的意志所拋棄。

“時至今日方才明白這些，如約書亞大學士所說，我這麼多年的秘法會首席大學士當的的確是稀裡糊塗。”洛迦自嘲地笑了笑，如今的念出秘法會這個詞，洛迦感覺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熟悉與歸屬感。

相同的名字，洛迦反倒感受到了森然與陌生。

“感謝約書亞大學士為我答疑解惑，我們之間所選擇的道路可能不盡相同，但自此之後，無論你選擇站在哪一方，是作為我的敵人還是朋友，我都會為大學士你保留一份尊重。”洛迦止住了內心的感慨，向著面前的約書亞供手一拜。

約書亞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隨後輕甩衣袖，整個虛寂空間周邊的黑暗盡數消失，四周空虛的場景也在變淡，最後從那獨立的空間中脫離出來，轉化為了普羅維登的街景。

“該說的我也說了，即便此時立場不同，我也不想與你繼續爭鬥下去了。”

“洛迦大學士，我就此告辭了。”

約書亞也朝著洛迦拱了拱手，準備不再阻攔，就此離去。

不過就當約書亞想要轉身之際，一卷羊皮書卻忽然從他的身體內飄出。

與這卷羊皮書相對應的，約書亞的身上出現了一個類似於星辰之蝕的標記。

如果這個標記並非是洛迦在剛才的戰鬥中所留，而是另一個人所隱藏在約書亞身上的標記。

“約書亞大學士，好久不見，我總算找到你了。”

那本漂浮的羊皮書中傳出了一陣令約書亞無比熟悉的聲音。

隨後無論是約書亞還是洛迦，都感知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秘法符文波動，這般恐怖波動所代表的秘法符文容量，足以讓洛迦這個現世第一秘法師感到震驚。

恐怕即便是約書亞和洛迦將自身巔峰時期的秘法符文總量疊加到一塊，也很難比得這股波動的來源。

一個紅髮的少年緩緩地從羊皮書翻開的書頁中走出，他的容貌稍顯稚嫩，但卻有著一對如無邊海淵般深邃有神的瑰紅色眼眸。

他正是那股秘法波動的來源。

他有過很多名字，最初的那個名字叫做“米爾蒂恩”，過去的那個名字叫“梅林”，而現在的這個名字叫亞瑟.羅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