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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駕離開順湘苑沒多久,御前的聖旨就下召了永和宮。後宮裡但凡侍寢過的嬪妃都是要升位份,至於升到幾品,全看那主子合不合皇上的心意。
越兩品,冊封正六品常在,加之“宓”字封號,已是皇恩浩蕩,前所未有。
辛小五三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皇上除了冊封主子位份,竟還給了封號。主子受寵,他們這些宮人也跟著揚眉吐氣,有皇上隆恩,日後看誰敢瞧不上順湘苑出來的奴才。
幾人喜上眉梢,高聲叩首:“奴婢恭喜宓主子,賀喜宓主子!”
明裳接了聖旨,久久才回過神,她掩唇一笑,朝辛柳看了眼,辛柳會意,立即將準備好的封紅塞到傳旨太監手裡。全福海倒是不在乎這些私錢,皇上能給宓常在這般殊榮,足以見得宓常在的本事。他臉上笑意真切幾分,多說了兩句討喜的話,才躬身離開。
快到了問安的時辰,昨夜明裳截了柳美人的寵,又得侍寢,今兒升了位份,再得封號,難免成為眾矢之的。
……
虞寶林升至六品常在,坤寧宮早早聞訊,將位子往前挪了挪,這時候柳美人還沒來,明裳落了座,藉著飲茶的功夫,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眼內殿,今兒個請安的人似乎多了些,那些往日稱病告假、誦經祈福的……居然都來了坤寧宮問安。
倒底是為了問安,還是為了看皇上的新寵。
明裳落了眼眸,對周圍探尋的目光仿若未覺。
“宓妹妹今時不同往日,受了恩寵,果然要比以往愈發明豔了。”
姜貴人親親熱熱地與明裳說話,好似兩人相交已久。這宮裡頭最不缺的,就是睜眼說瞎話的人。姜貴人是宮裡的舊人,位份不低,待下面的宮人最是寬和,但這時候說這番話,難免給明裳招惹麻煩,究竟是有意無意,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
明裳當做沒聽出來話裡的意思,紅了臉,含羞道:“妹妹蒲柳之姿,比不得姐姐們傾城容貌。”
聞言,姜貴人笑意淡下,端起杯盞飲了口茶水,不再說話。
三言兩語,滴水不漏,倒瞧不出這宓常在是真的單純無知,還是藏的深沉。
新人入宮過了近四月,皇上也就召幸過兩人,一人是家世頗高的楊嬪,剩下就是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宓常在。以前怎麼沒注意到,後宮裡藏了個如此絕色的女子。
不多時,柳美人踏進了內殿,不知是有意無意,柳美人的位子正坐在明裳上首。
昨夜的事兒早就傳遍了後宮,柳美人費力請去了皇上,卻叫宓寶林半路截胡,白白給旁人做了嫁衣,柳美人心裡如何不氣。
若有若無的視線在柳美人和明裳身上瞄來看去,這兩人同住一宮,日後不知道還有什麼好熱鬧看。
柳美人捏著帕子的手隱隱掐緊,她不是沒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看好戲般的眼神,正因如此,才愈發的恨惱坐在下面的小賤人。
踩著她上位,讓怎能不恨!
今日她若是稱病不來這坤寧宮問安,不知明兒個這後宮就要怎麼傳揚,她進宮立的威信,可不能就這麼被這個小賤人毀了。
方才親親熱熱拉著明裳說話的姜貴人眼眸打量兩回,挽笑道:“聽聞昨夜皇上是要去柳妹妹那的,柳妹妹可真是與宓妹妹姐妹情深,體恤非常,惦念著宓妹妹進宮無寵,勸慰皇上雨露均霑呢!”
姐妹情深?
柳美人手心快掐出血了。
眾人沒說話,都在津津有味地瞧著好戲。皇上少進後宮,在坐的嬪妃不管是新人舊人,不少皆未承過恩寵,幽居深宮乏悶無味,也就只有這些樂子可看。
偏生薑貴人說完,本該上戲臺子的兩人誰都沒有開口,一個氣得不輕,一個仿若事不關己,好戲倒是沒唱出來。
稍許,皇后娘娘鳳釵簪發,華服擁身,雍容華貴地入了內殿。
眾嬪妃起身見禮,皇后落了座,視線在殿內打量一眼,目光落到下首的女子身上,面容帶笑:“倒是個精緻的,不怪皇上喜歡。”
如此一提,殿裡的視線又齊刷刷看向了明裳。明裳不卑不吭地起身,羞怯般低下頭:“皇后娘娘鳳儀光華,嬪妾俗庸拙笨,只是做襯罷了。”
這番奉承的話說得悅耳,後宮嬪妃但凡得寵便露出幾分自傲,罕見如此謹小慎微的女子。不管是不是故作姿態,都讓人聽得舒心,皇后眸色深了幾許,掩唇笑道:“後宮少有你這般嘴甜貼心的人,留你在皇上身邊,本宮也是放心。”
皇后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要捧著宓常在,留到君側?
經皇后這三兩句話,直接把明裳推到風口浪尖上,沒人知曉皇后是否有意為之。
出了坤寧宮,有低品階的嬪妃不慎衝撞了柳美人,柳美人窩了一肚子火,反手就甩了那人一巴掌。
“毛毛躁躁,怎的這般沒有規矩!”
巴掌打得重,當即在那陳寶林臉上留下一片通紅,尚是在坤寧宮,就敢如此發作,陳寶林一時沒回過神。
“嬪……嬪妾不是有意……”陳寶林生性膽小,位份又低,被柳美人壓得一頭,害怕她責罰,捂住半邊臉,眼睛登時就紅了。
柳美人氣無處發洩,見誰都覺得是在暗地譏笑自己,“我看你就是有意,小小一個寶林,也敢越到我的頭上?”
明裳正走到這,就聽了這句話,指桑罵槐,藉著陳寶林給自己立威。不過這柳美人可真是蠢,逞威風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皇后娘娘面上再寬容大度,這種氣也是不願忍的。
好事的嬪妃放慢了腳步,側耳去聽,有的甚至駐足觀看。
陳寶林瑟縮著身子,被柳美人呵斥得一聲也不敢吭。沒人上前去勸阻,笑話,宮裡頭誰不懂明哲保身,一個無寵無倚仗的寶林,誰會去管這種閒事。
明裳也沒有過去,她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殿門,招辛柳過來,附耳低語,辛柳會意,悄聲離開人群。
陳寶林臉色越來越白,強忍著才沒哭出來。她家世不高,又沒有一副花容月貌,入宮就像個影子,如履薄冰,處處謹慎,她知曉柳美人是借題發揮,指桑罵槐,正因如此,才越發委屈。
她顫得越來越厲害,聽著柳美人的威脅,踉蹌一晃,手臂忽然叫人扶住,才沒有摔倒。
她怔了下,抬起眼,女子面如皎月,眉尖兒微蹙,看著她,似有擔心。
“可有事?”
聲音很好聽,柔柔軟軟。
陳寶林淚水吧嗒吧嗒地落,嗚咽搖頭。
明裳把人安撫好,才看向柳美人,開口便壓住了柳美人的氣焰:“尚是在坤寧宮,陳寶林固然有錯,也當由皇后娘娘處置,柳姐姐越俎代庖,可是將皇后娘娘放在了眼裡?”
這頂高帽子叩下,當即就給柳美人定了大罪,她品階高,自能責罰低品階的嬪妃。這事兒可大可小,要給她安一個無視皇后娘娘的罪名,今日受責罰的人可就是她了。
以前怎麼沒看出這小賤人竟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嘴皮子這麼厲害,這麼多人看著,她怎敢下自己的面子。
柳美人搭在宮女胳膊上的手狠狠掐緊。
自打彩芸那事兒過去,柳美人開始怎麼看彩芸怎麼不順眼,瞧著給她侍弄花草的丫頭算是伶俐,慢慢地,也就有了心腹的勢頭。可柳美人身邊的心腹確實不好當,柳美人脾氣不好,伺候左右,又要捱打又要捱罵,人前風光,人後遭罪。
夏日的衣裳薄,妙清手腕要被掐得青紫,她冷汗頻出,卻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孰是孰非,皇后娘娘自有裁決,豈是靠你這張嘴在這顛倒黑白的?”
明裳不氣不惱,似是覺得好笑,莞爾道:“柳姐姐既然知道皇后娘娘自有裁決,那在坤寧宮責罰陳寶林,又是何意?”
一句話堵得柳美人面色又青又白,周圍的嬪妃都在看好戲,對這新上位的宓常在再次高看了幾分,後宮裡聰明人不少,但聰明且漂亮的,確實少見。
內殿門開啟,文竹從裡面出來,屈身福禮:“奴婢請各位主子安。”
文竹是皇后宮裡的大宮女,說話的份量不比後宮的主子輕。
“方才之事皇后娘娘已經知曉,陳寶林沖撞柳美人,罰抄十卷經書。柳美人殿前妄為,有失宮規,禁足五日,無令不得出永和宮。”
十卷經書和禁足五日這二者責罰相差不大,關鍵就在這十卷經書要多久呈給皇后娘娘,要是三年五載,這責罰也就微不足道。
文竹說完那句話,就轉身回了內殿,柳美人連分辨的機會都沒有。眾人散去,陳寶林紅著眼眶,對明裳感激福身:“多謝姐姐為我說話。”
明裳見她尚委屈著,心中嘆息一聲,提點了句:“皇后娘娘處事公允,你要謝,也當去謝皇后娘娘。”
灑掃的宮人來來往往,坤寧宮嬪妃的一言一行皆入了旁人眼中。
陳寶林去坤寧宮謝恩的時候,皇后手握一本經書,正翻過一頁,聞言,唇線牽起一抹笑意:“宓常在確實聰慧。”
這種事兒,誰能像宓常在做得這般兩全其美,既責罰了柳美人,又籠絡了陳寶林的人心,順道奉承她一把,一石三鳥。
皇后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把那臺雲山筆洗拿給陳寶林,讓她回去吧。”
……
柳美人回麗景軒發了好一通大火,案上的瓷盞噼裡啪啦摔得粉碎,明裳聽得樂不可支,她掩唇正笑著,外面吵吵鬧鬧傳來人聲,月香喜笑顏開地進來:“主子,全公公領來宮人,讓主子挑人呢!”
昨兒個全福海起初以為宓常在是弄什麼花招,才讓順湘苑冷清無人,今兒一早伺候皇上,才知曉,宓常在身邊是真的沒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宓常在久不侍寢,那幫奴才以為前途無望,早另尋他路了。
全福海是個人精,哪瞧不出皇上對宓常在的態度,宮裡出了個這樣的妙人,於皇上而言新鮮至極,全福海可不敢怠慢,早早吩咐尚宮局多挑幾個順眼的宮人,到宓常在身邊伺候。
宮人恭恭敬敬地垂低頭,站了兩排,明裳一一看過去,點兩個穩重的留下,剩下的請全福海去挑。
辛柳把荷包塞到全福海懷裡,全福海掂掂分量,心裡嘖嘖一聲,不愧是有手段侍寢的主子,出手就是闊綽,虞府如今落魄,可這位主子半點沒小家子氣,不僅不把皇上的賞賜藏起來,反而大大方方地賞人,籠絡人心,如此手段,柳美人哪鬥得過。
全福海不敢怠慢,擇選了五個手腳乾淨、穩重妥帖的宮人,留到了順湘苑。
順湘苑伺候的宮人多了,明裳留月香辛柳貼身伺候,辛小五做掌事太監,年紀稍長的繪如做掌事宮女。
繪如以前伺候在御茶房,被總管大監指到順湘苑時,心中還有幾分忐忑,不知這位新受寵的主子是什麼脾性。
直至進到順湘苑,繪如還未來得及升起那些擔憂,見到宓常在的容色,呼吸都滯了一滯,這位新主子確實生得極美,甚至勝於先帝爺盛寵的梅貴人,她忽然也就明白了,皇上為何會如此寵幸於一個並無家世門第支援的新晉嬪妃。
……
至夜,敬事房的宮人端來嬪妃名冊,李懷修硃紅的墨筆在奏摺上批閱了一個準字,他撂下筆,指骨輕敲了兩下御案,稍許,看也不看那張列滿六宮七十二嬪妃的名冊,徑直起身,淡淡落下一句,“去順湘苑。”
敬事房的小太監愣了下,全福海反應得快,那張大圓臉堆滿了笑,急急地朝外面喊:“擺駕永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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