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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休息室後的白雲山的笑容漸漸消散。
他的表情愈發平靜,平靜的彷彿海洋上的漂浮著的冰山一樣,細細看來,又潛藏著十分複雜的情緒。
他快步下樓,跟路過的川景艾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直接奔著某個方向而去。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他明白今天是什麼日子。
1月22日除了是兩位小偶像的生日之外,恰巧也是今年的除夕,而每年除夕,白雲山都要去做一件事:
看望一下自己已經過世的父母。
這裡的父母指的當然就是身體原主人的雙親,白雲山穿越來時身體原主人就已經死去了,至於死因很簡單,是自殺。
原因也很簡單,身體原主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父母因意外猝然死亡之後沒幾年,忍受不了孤身一人的生活所帶來的孤獨與悲傷,也無法面對雙親已經逝去的現實,最終在幾年前本該家人團聚的除夕夜選擇了自盡,孤寂的靈魂走向了孤寂的終點。
白雲山在穿越來之後,身體與靈魂的融合使得他自然而然也受到了原主人執念的影響,而最為嚴重的,莫過於每逢除夕所帶來的難以抑制的孤寂與悲傷。
這種感受是經歷過死亡的孤獨,白雲山經過一年年的磨合已經好了許多,至少不會在這一天動不動想要自殺,但還是需要去看看那躺在墓園裡的父母來緩解一下負面情緒。
不過白雲山也並不牴觸,不說自己佔據了他們兒子的肉體的事實,他一年到頭除了這一天外也不曾去祭拜過他們,哪怕清明節盂蘭盆節也是如此,未免有些慚愧。雖說他自己對他們並沒有什麼感情,所有的感情來源都是來自於身體的原主人,但既然以他們兒子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出於義務也好緩解一下身體的執念也好,見一見也是應該的。
街道上的他抖了抖黑色的西裝外套,稍微收緊了一下衣服,感覺到一股久違的寒冷。
這種從心底蔓延而出的寒冷侵蝕著他的內心,他努力沒讓自己的臉色太過難看,隨即招來了路邊的一輛計程車,彎腰上車揚長而去。
......
休息室裡。
鬧騰了一陣後的成員們也漸漸平息,各自回去休息去了,生田繪梨花則摸了摸腦袋疑惑道:“誒?白雲桑去哪了?我還想把雜誌還給他呢!”
“他剛才出去了不是嗎?”仰躺在椅子上的松村沙友理懶洋洋的回了一句,恰巧這時候川景艾路過,就順便問道:“川景桑,你有看到白雲桑去哪裡了嗎?”
“他?他好像有什麼事,已經先回去了。”
“回去了?”
成員們對視一眼,覺得有些稀奇。白雲山雖然平日裡鹹魚了點,但還沒見過他提早走的情況,一般而言都是確定沒有什麼事了才會離開,這次倒是頭一回。
生駒裡奈則若有所思道:“話說,你們不覺得今天的白雲桑有些奇怪嗎?”
角落裡安靜看書的橋本奈奈未默默摘下耳機。
“奇怪?”
“是啊,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清楚。”
“什麼意思?”
“我也不懂,只是覺得今天的白雲桑和平時的他有些不太一樣,平時的他這個時候應該會和我們一起開玩笑吧?可今天看上去卻感覺安靜了許多,連玩笑都很少開了,經常一個人坐在那裡不是嗎?”生駒裡奈回憶道:“連麻衣樣的蛋黃醬星人的梗都沒玩呢,看上去很不可思議啊!”
一旁躺槍的白石麻衣臉色又是一黑,然後湊過去眯著眼睛搓了搓生駒裡奈的臉蛋,幽幽道:“哼哼哼,既然大家都已經快要忘記這個梗了,你就不要提起來不行嗎?啊?我最可愛的生駒醬?”
“我幾導了,麻衣樣——”生駒裡奈含糊不清的說道。
“嚶嚶嚶,麻衣醬,她是最可愛的,那我是什麼?你已經不喜歡沙友理了嗎?可是即使這樣沙友理還是喜歡你哦~”一旁的松村沙友理忽然眨巴眨巴起了她那雙卡姿蘭黛的大眼睛,湊到了白石麻衣身前賣萌吃醋。
“安心啦!我最喜歡的當然還是沙友理醬你啦!”老白左擁右抱,豪爽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嚶嚶嚶~我也是!”
“唔~麻衣醬!”
“唔~沙友理醬!”
這邊先不去管又開始了的笨蛋情侶小劇場,旁邊的市來玲奈則思索著開口道:“我也覺得白雲桑今天有點奇怪,但是剛才說不上來,現在才想起來,除了性格上面怪怪的,今天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吧?一身黑色的西裝,還戴著帽子,看上去也太正式了,一般不是在葬禮或者或者要去祭拜的時候會這麼穿的嗎?”
“葬禮?這麼晚了,白雲桑是要趕去誰家的葬禮嗎?”花花迷惑的說道。
“不清楚,只是猜猜而已。”
橋本奈奈未則掏出手機搜尋了一下相關文字,然後默默看了兩秒,似乎想到了什麼,將東西收起來小跑著衝出去。
“娜娜敏你要去哪裡?”白石麻衣連忙問。
“有點急事。”橋本奈奈未頭也不回的說道,頓了頓,又回了一句:“可能要過一點時間才會回來。”
“路上小心哦!”
“嗯。”
......
夜晚,寒風冷冽。
星月晦暗。
東京都的某一處墓園。
有些墓碑打掃的十分乾淨,似乎最近就有人前來照料,而有的則已經長出了雜草,上面的文字也被灰塵掩蓋,似乎許久未逢生人。
一層層的墓地宛如梯田,沿著坡道兩側從下蔓延而上,一塊塊墓碑長得極為相似,但卻雕刻著不同的名字,代表著各自過去的人生,但早已隨著時間化為灰燼,連同回憶埋葬在這方寸大小的石碑之下。
此時已是晚上八點,本就人丁稀少的墓地夜間更是清冷,一眼望去,看不到半個人影,唯有路旁的燈柱矗立。
微弱的燈泡在倔強的發光發熱。
冷風吹動了白雲山的衣角。
他佇立在燈柱下,遠遠地眺望著沉默的碑林,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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