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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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選拔帶來的當然不只是一場哭泣。

或者說，哭泣，只是附帶的心理活動罷了。

在選拔結束後，第二單表題曲《來吧香波》的相關事宜也就安排下去了，歌曲本身也在緊鑼密鼓的製作中，成員們又要開始學習新的歌曲與舞蹈了。

值得鬆一口氣的是，考慮到目前成員們本身的水平，編舞方面的難度自然也不會太高，舞蹈動作設計的都十分簡單質樸，與一單的路線差不多，都屬於比較正統的偶像類風格，學習起來也不至於令人痛苦。

成員們都在忙碌著工作上的事情，白雲山則抽空去了一趟陽川拉麵店。

店長倒是沒有驚訝他的到來，因為店裡還有一位客人。

是位常客，也是熟人。

佐藤警官。

佐藤警官見到推門進來的白雲山，黝黑的臉龐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招呼著他過來，然後拿起桌上的酒杯對著他遙遙碰了碰。

“不了，最近事情有點多，喝醉了可就不好了。”

白雲山卻婉拒了。

佐藤警官忍不住詫異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櫃檯後的陽川店長感慨道：“看來這小子是真的改邪歸正了，以前要是我招呼他喝酒，可從來沒有拒絕過的。”

陽川店長毫不客氣的拆穿他：“以前也沒見他喝過，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佐藤警官不在意的笑了笑，隨後轉頭對白雲山道：“那現在，看在幫了你個忙的份上，喝一杯不算過分吧。”

白雲山猶豫了下，最終點頭：“好吧。”

隨後倒了一杯黃澄澄的酒液一飲而盡——當然，是啤酒。

一旁擦著杯子的陽川店長好奇道：“幫忙？什麼忙？”

佐藤警官於是解釋了上個月那件事的來龍去脈，聽得陽川店長連連點頭。

隨後，店長忍不住質疑道：“這麼看也不算是幫忙啊，這小子有理有據的，反倒是幫你破了個盜竊案吧！”

佐藤警官辯駁道：“怎麼看我也幫了不少吧！這法律條文背得不清楚？要換個毛毛躁躁的新人說不定直接就聽了人家的話，就算最後沒事也會叫過來審問一下的，哪裡會有這麼輕鬆的結果？”

倆人又鬥了幾輪嘴，最後在又來了客人，店長去招呼的情況下草草結束。

白雲山本來是想找店長聊點事情的，但看見這個情況也不好意思開口，一時間就坐在佐藤警官旁，等著店長忙完，然後聽身邊的人訴說著最近工作上遇到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大多都是遇見的奇葩報案人，有小孩子，也有老人，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他職位也不算低了，在這一塊也能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中層警官，但遇見這些事還是頭疼得要命，畢竟這些跟殺人搶劫的大案不一樣，解決起來麻煩得很。

不過，也不全是小事，最近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說到這個，佐藤警官一下子嚴肅了起來，臉上醉醺醺的神色都消退了不少，掃了眼店內稀疏的食客，對白雲山低聲道：“這個訊息警視廳最近還沒公佈出去，我是得到了上面的訊息才知道的，你們最近可得小心一點！”

白雲山見他這麼警惕，忍不住好奇道：“什麼事啊？”

佐藤警官臉色凝重的吐出一個詞：“越獄！”

“越獄？”

“沒錯！葛飾區的監獄裡逃出了幾個犯人，可不是簡單的角色，殺人放火都做過，一幫悍匪！前些日子不知道怎麼的給逃出去了，雖然最近還沒得到什麼犯案的訊息，但誰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只希望警視廳能多派些人手早日抓到這群人吧。畢竟在外流竄的時間越久，可就越危險，到時候不知道又有多少可憐的無辜平民遭罪！”

這邊憂心忡忡的感嘆著，那邊陽川店長已經招呼好了客人，又走了過來。

“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就那件事。”佐藤警官使了個眼色，顯然之前也跟店長打過招呼，後者也一下子就明白了。

於是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白雲山則終於找到了機會，開口道：“店長，我這次過來是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什麼事？”

白雲山於是把二單選拔相關的東西說了一通，儘管陽川店長並不太明白偶像工作的相關，但也認認真真聽了一遍，若有所思的點頭。

白雲山當然不是請教他工作方面的問題，這些他絕對比店長要懂得多，他主要是對於選拔後成員們的情況有些擔憂。

選拔組的狀況自然是沒什麼問題，儘管有進有退，但大致上跟上一單差距不大，還是能夠放寬心來對待的，大家也很快調整了狀態來應對新的挑戰。而under組就不一樣了，選拔後低沉計程車氣幾乎又回到了他初次接觸under組的時期，最近幾天明顯能感覺到不對勁。

當然，也不能責怪under成員們，換做白雲山自己處於這樣的環境下，心情肯定也差不多糟糕——不，如果是他的話可能會更加糟糕，因為他本來就是個鹹魚，一旦面臨打擊，像成員們掙扎著也要努力爬起來的情況不同，他直接就趴下休息的可能性比較大。

店長則思考了一番後說道：“為什麼你一定要急著改變她們呢？”

白雲山下意識道：“因為——”

話還沒說完，他卻愣住了，也浮現出了同樣的疑惑。

是啊，為什麼自己要急著改變她們呢？

因為她們太弱了，沒有進入選拔組，所以自己要急著改變她們，讓她們展現出自身強大的實力是嗎？不是的，他早就已經說過了，鋒芒畢露並不是件好事，目前的進度不溫不火的進展下去才是最好的結果。

那為什麼要急著改變她們呢？

保留原有的個性，讓她們任其自然的發展，表現出自己的魅力難道不好嗎？外力的強加干涉下，最終的結果自己就一定滿意嗎？不一定。

至少白雲山覺得不一定。

under成員們並不差，或者說一期生並不差，她們都是很優秀的人，從幾萬人裡篩選而出，每一個人都是良才璞玉。

就好似一枚雞蛋，從外界施加外力敲碎，只能得到一灘蛋黃與蛋白。但如果給適合的溫度，讓她們自我成長，反而能孵化出一條新鮮的生命。

著急，並不能帶來更好的結果。

店長接著悠悠道：“依我看，目前還是需要適應才對。”

“適應？”

“是啊，適應一段時間吧。不僅是你那些小偶像們，就連你自己也需要適應一下，適應新的環境，新的身份，周圍新的人，還有——新的單曲對吧？這些都需要適應一下，人都是很堅韌的生物，這些東西很快就能適應下來的，如今只是磨合期而已，等到她們和你自己都適應了這些，一切也都會步入正軌的。”

店長一副經驗豐富的姿態說著。

聽著店長的建議，白雲山摸著下巴默然不語。

儘管店長並不懂偶像工作相關的事情，但是這些建議還是有參考價值的，可以說是適應，也可以說是冷卻，等到事情冷卻心情冷卻，一切自然而然又會恢復到往日的狀態了，在這裡操心似乎並沒有什麼必要。

或者說，也只是乾著急而已。

良久後，他抬起頭補充道：“我覺得還需要適應一件事。”

陽川店長正在一旁費勁的搬動著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櫃檯上睡著了的佐藤警官，聞言回過頭來疑惑道：“什麼？”

白雲山見狀連忙過去幫他的忙，將佐藤警官攙扶起來，扶到了一旁室內的躺椅上，一邊說道。

“需要適應一下春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