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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了。
趙山河什麼都忘了,又好像什麼都沒忘。
當年他們說好一起去北京上大學,最後趙山河高考落榜了,女孩獨自去了北京。
女孩沒有問理由,趙山河也沒有解釋。
從此,他們的人生軌跡徹底改變,後面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了。
趙山河偶爾會想起她,有愧疚有無奈也有遺憾,他只希望女孩過的好點。
能有多好就多好,越來越好。
回到酒吧以後,正在收拾的謝知言走過來給趙山河發了根菸道:“三河,身手不錯啊,以前練過吧?”
趙山河接過煙並沒有抽,笑著回道:“小時候在武校長大的,學了點強身健體的把式。”
每個人都有故事,每個人也都有過去。
謝知言並沒有追問,沉聲道:“不錯不錯,以後咱們酒吧的安全可就交給你了,誰要是敢鬧事你儘管出手,剩下的事情交給韓哥就是了。”
酒吧這地方,什麼人都會來,遇到喝醉鬧事的那是常態。
趙山河半開玩笑道:“謝哥,只要打碎東西韓哥別讓我陪就行。”
謝知言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啊,就這點出息,咱韓哥是那種人嗎,剛才我給韓哥彙報了,韓哥說還要給你發獎金呢,現在放心了吧。”
趙山河聽到還有獎金,嬉笑道:“那感情好。”
趙山河晚上還有點別的事情,收拾完以後他就先離開了。
等到花生離開以後,酒吧就剩下謝知言和喵喵了。
謝知言調了兩杯酒精度不濃的龍舌蘭日出,不著急離開的兩人聽著舒緩的音樂喝了起來。
這會的喵喵也不玩手機了,從不化妝卻又耐看的喵喵玩味道:“我總算知道韓哥為什麼讓趙山河留下了,原來這小子也是個練家子啊。”
“聽說是許哥推薦來的,韓哥還是相信許哥的眼光的,他兩當年可是咱們那位大老闆的心腹悍將,只是這兩個人後來都選擇了隱退而已。”謝知言想起了某些歷史,略顯感慨道。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喵喵從來不感興趣。
她繼續問道:“你覺得趙山河這小子的實力怎麼樣?”
謝知言直言不諱的說道:“我覺得不簡單,今晚這場面雖然是小打小鬧,看不出他的深淺,但從整個過程來看,絕對不是普通角色。”
喵喵饒有興趣的說道:“要不要我來試試?”
謝知言臉色不悅的盯著喵喵道:“喵喵,你可別亂來,韓哥能留下他,自然另有打算。”
喵喵不以為然的說道:“行行行,韓哥有他的打算,一個剛進城的土包子,你們還當成寶了,說不定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而已,這些年見的還少嗎?”
喵喵向來眼高於頂,誰都瞧不上,謝知言早都習慣了。
這酒吧裡面,她就只服韓哥。
趙山河步行回到小區以後,沒多久又提著東西出來了。
因為今天是媽媽的頭七紙,鎮上有講究是晚上在家燒一次,第二天白天去墳頭再燒一次。
趙山河如今不在家,不能給媽媽燒頭七紙,只能王斌替代他。
所以,今天晚上趙山河就在路邊遙祭了。
按照鎮上的規矩趙山河找了個十字路口,對著東北方向畫了個圈,隨後跪在地上把白天買的紙錢分散點燃。
媽媽這輩子太苦了,離開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趙山河很清楚,媽媽幾次偷偷想自殺,都被他故意識破化解。
因為媽媽覺得拖累了他,他本來可以考上清華北大,畢業找份體面工作,娶個聰明能幹的媳婦,人生是越來越好。
一切都是被自己連累了,這才導致在小鎮窩囊憋屈了八年,最終碌碌無為一事無成。
可是趙山河卻安慰媽媽說道:“媽,您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如果不是當年您奮力推開我跟弟弟,哪還有我們的現在呢?所以就算照顧您一輩子,我都沒有任何怨言,因為這是兒子應該做的。”
癱瘓了大半輩子的中年婦女,那一刻覺得眼前這個兒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兒子。
沒多久紙就燒完了,趙山河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什麼話也沒說,什麼話也不用說,毅然轉身往回走。
與此同時,北京玉淵潭一個並不起眼的小區裡,趙山海剛剛加班回來。
在部委工作,起點雖然比別人要高太多,可是工作也異常繁忙,加班基本是常態。
趙山海剛開門進來,一個扎著馬尾長相清秀的女孩連忙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道:“回來了,晚上吃飯了沒有?”
女孩叫吳熙寧,眼睛非常明亮,好像發光的星星,秀外慧中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她也是趙山海談了五年的女朋友。
當初他們在清華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前段時間趙山海剛剛見了吳熙寧的父母,本打算過年帶著吳熙寧回家見自己家人,卻沒想到母親突然離世。
趙山海有些疲憊的說道:“吃過了,東西準備好了?”
吳熙寧略顯心疼的抱住趙山海回道:“準備好了,現在就去嗎?”
趙山海語氣平靜的說道:“今天是咱媽的頭七,本來我應該早點回來,大領導那邊安排了一件急事,一直忙到現在才回來,你現在陪我去吧。”
吳熙寧點點頭道:“好。”
隨後鬆開了趙山海,回房間換了身黑色的衣服,拿起餐桌上的東西,兩人隨即出門。
跟哥哥趙山河一樣,趙山海找了個沒人的十字路口,面朝西南家鄉的方向,畫了個圈開始燒紙。
跪在地上的趙山海一言不發的燒紙,旁邊同樣跪著的吳熙寧卻眼圈微紅。
她跟趙山海在一起的時候,趙山海就開門見山的告訴了她他們家的情況,吳熙寧卻從來沒有嫌棄過,只是主動隱瞞了自己的家庭情況。
一直到趙山海研究生畢業,她才主動坦白了一切。
趙山海並未責怪她,同樣也能理解她。
因為兩個家庭的差距完全就是天壤之別,但是趙山海並沒有因為家庭差距自卑,這反而激起了他內心的動力。
雖然寒門難出貴子,可是寒門出身的貴子也不少,他趙山海就要憑自己的本事逆天改命。
當時趙山海只問了吳熙寧一句話,那就是你能等我多久?
吳熙寧對趙山海太瞭解了,她喜歡的就是趙山海身上這種自負,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倔強。
當然,前提是趙山海非常的聰明。
吳熙寧沒有說什麼我等你一輩子這話,因為對於趙山海這種人來說這是施捨也是羞辱。
所以吳熙寧猶豫片刻就說道:“五年。”
五年的意思就是,到時候趙山海的成就讓她認可了,她就帶著趙山海回家。
同樣也意味著,如果趙山海沒有做出成績,那他們就分手。
可是他們終歸是孩子,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簡單了。
趙山海進入部委以後,沒多久吳熙寧家族那邊就知道了。
不過最開始他們並沒干涉兩個孩子的事情,只是默默的關注著趙山海,同時想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怎麼樣?
誰知道趙山海的能力太強,只是半年時間就已經讓部委幾位主要領導頗為欣賞,這也直接促成了吳熙寧家族對趙山海的認可。
對於吳家這種大家族,最需要的就是像趙山海這種能力出眾才華橫溢的年輕後輩,這樣才能延續他們吳家的輝煌。
再說了,吳家也不是老頑固。
兒子是自己人,侄子是自己人,女兒也是自己人,那同樣女婿就是自己人。
眾所周知,北京城裡出了名的女婿還少嗎?
吳家認可趙山海以後,就讓吳熙寧帶著趙山海回家了。
簡簡單單的吃過飯以後,吳熙寧的那位封疆大吏父親就帶著趙山海進入了書房,兩個男人聊了整整三個小時。
出來以後,彼此都面帶笑容。
從此吳家開始不留餘力的幫助趙山海了。
趙山海並沒有拒絕。
因為他雖然自負,卻絕不固執。
他可以憑著自己的本事能走多遠走多遠,能爬多高爬多高。
可是如果吳家幫他的話,同樣的高度他就可以省去更多的時間,到時候就可以走的更遠爬的更高。
所以,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再說了無人扶我青雲志我自踏雪至山巔,若有賢妻扶我青雲志我還賢妻萬兩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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