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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諾的手下行動很快。

才不過兩天的時間,虛空終端裡就出現了一篇揭露教令院黑暗面的控告書。

林風看不到。

但是聽別人說,這篇文章寫的那叫聲淚俱下,引人入勝。

從赫曼努比斯之力的人體實驗,到與至冬合作騙人的活力之家,再到囚禁神明並且妄圖替代神明。

除了這些褻瀆神明草菅人命的事情。

這個學者還披露了許多教令院內部正在商議的政策,諸如提高賦稅,藝術犯罪,交易禁令等等密切關係民生的事情。

文章的最後。

他又寫到,‘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賢者們做的,但我不後悔,今日拼死揭露這些,就是不想須彌的民眾們再受教令院的盤剝’。

虛空終端在須彌城裡可是基本上人手一個的,這篇以群體公告方式釋出的文章,儘管教令院的反應很快,當即就把它刪除了,可還是有大半居住在須彌城的人都看到了這篇文章,並且迅速引起了廣泛熱議。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讓須彌城的人對這篇文章的討論熱度更上了一層樓。

那個發表文章的學者死了。

就在發表完這篇文章,風紀官們追查上門的時候,便發現他已經死在了桌前。

風紀官們在驗屍後,給出的結論是自殺。

這位學者不死還好,一死事情就大條了。

甭管是自殺還是他殺。

總之,發表文章的人死了,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民間的謠言也趁機傳起來了。

有說教令院滅口的,有說這位學者是造謠的,有在討論文章裡的內容的。

一開始教令院還沒有當一回事,僅僅只是釋出了闢謠公告和內部進行審查。

然而當幾天之後,這件事的輿論徹底引爆的時候,大賢者阿扎爾勃然大怒,他下令讓風紀官和教令官全部都出動,將那些到處散播謠言的刁民統統抓到大牢裡。

這樣粗暴的處理方式,並沒有熄滅人們討論的熱情。

相反。

正是因為教令院強行試圖制止謠言的行為,更加激發了教令院居民的逆反心理。

越是不讓討論,他們私底下討論的就越是激烈。

尤其是在一條勁爆的爆料傳出來之後,須彌城的輿論徹底炸裂,就連教令院的學生、學者甚至風紀官們都開始議論紛紛。

下城區的酒館裡。

卡維端著酒杯,神神秘秘地說道:“你聽說了麼?背後中八刀的自殺!”

“聽說了。”

林風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道:“確實是很離譜。”

賽諾的手下辦事效率和學習能力確實是一等一的。

自己除了給了一些點子,剩下的操作都是他們去執行的。

不得不說。

他們執行的真的很好。

先是用虛假訊息引導輿論,再借著抓人的理由趁機滅口,乾脆來了一個死無對證。

虛虛實實這一套也玩的非常好。

這篇文章裡一半的事情都是真的,另一半是編的。

可正是因為這樣,讓教令院完全沒法進行闢謠工作。

假訊息好解釋,真訊息怎麼辯解?

尤其是活力之家拿活人做人體實驗這事,這可是生論派的研究作為證據的,完全就把掩飾這條路給堵死了。

所以阿扎爾又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那就是下令以暴力的方式壓制輿論。

以往這種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法都會收穫到奇效。

只是沒想到。

在賽諾手下的推波助瀾下,這次教令院的壓制並沒有生效,反而還將這事推到了一個不可調節的地步。

然後賽諾的手下又拿出一項殺手鐧,徹底絕殺了教令院的信譽。

那就是這個‘背後中八刀被判自殺。’

這件事是由一位匿名風紀官透露出來的。

如此荒謬的事情自然是又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將原本就熱度極高的輿論推向了又一個高潮。

“接下來就應該是教令院囚禁小吉祥草王的事情了。”

“都是人才啊。”

林風一邊喝著酒一邊在那唸叨著。

“你說什麼?”

“什麼小吉祥草王?”

卡維沒有聽清他說的是什麼,依稀間他也就聽出來了‘小吉祥草王’這幾個字。

“沒事,我就是隨便說了幾句。”

林風呵呵一笑,岔開話題道:“你的工作找的怎麼樣了?”

“唉,還能怎麼樣。”

一提到這事,卡維就頭疼。

那天和林風聊過之後,他認清了自己的理想,想通了自己的未來。

只不過。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先解決掉自己負債累累的問題。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那就得先去找個工作。

可是工作好找,稱心如意的工作卻很難找。

“你是不知道啊,那些老闆一個個要求都很多,什麼黑的時候白一點,白的時候黑一點,要麼就是什麼大的時候小一點,小的時候又要看起來很大,再就是什麼五彩斑斕的黑,五光十色的白。”

卡維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是真想用扳手開啟他們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

林風認真地聽完他的抱怨,然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設身處地的想一下,確實是很讓人血壓升高。”

“你看,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

“唉——”

心情有些鬱悶的卡維連杯中的酒都喝不下去了,苦惱地說道:“本來以為以我的才能,還有卡薩扎萊宮作為樣板,不說讓我聲名鵲起吧,起碼也能讓我有點知名度,讓這些僱傭我的人能夠聽一聽我的意見,可現在,唉,別提了。”

“卡維啊。”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你說吧。”

“嗯,你有沒有想過,這就是現實呢?”

“現實?”

“對,現實。”林風望向窗外,笑呵呵地說道:“人吶,在沒有掌握到絕對力量之前,就是要屈服於現實的。”

“沒有掌握到絕對力量之前就要屈服於現實?”卡維眉頭緊皺,幾番欲言又止。

“你看看你現在,你有能力改變現實麼?”

林風掰著手指頭開始數道:“你欠了多莉一大筆錢,你要還的對吧?你房子沒有了,衣食住行要解決吧?所以,你還能怎麼辦呢?欠錢不還?還是窮困潦倒地到大街上去討飯?”

卡維面色一變,略有些惱意的說道:“不,這些都不可能,我可是卡維,我怎麼可能去做這些事情。”

“你看,這不就結了。”

林風笑呵呵地抿了一口酒,接著道:“你現在沒有能力改變現實,那為什麼不去接受這個現實,暫時放棄你那些遠大的包袱和理想,將眼前的困境解決掉,然後再去為你的理想去拼搏去努力。”

“.”

卡維沉默了,沒有再去反駁林風。

過來許久,他才重重地嘆息一聲:“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唉。”

卡維是個聽勸的人。

和林風在酒館聊完之後,他第二天就認真地去找工作了。

正如他自己所說。

一位主持修建了卡薩扎萊宮的頂級建築師。

當他想要找一份工作的時候,自然是不會缺少工作機會的。

更何況他現在還放棄了求職要求,不再固執於自己的那套藝術理念,而是僱主說什麼他就幹什麼,一點都不墨跡。

有時候忙起來,一整天都不見他的身影。

沒了他整天來找喝酒,林風就更是閒著沒事做了,於是他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聽八卦這件事上。

正如他之前所說。

經過哈里曼這麼一鬧騰。

須彌城現在對於教令院的議論愈發熱烈。

而一開始被人忽視的教令院囚禁小吉祥草王的訊息,也終於開始在須彌城熱議起來了。

小吉祥草王是誰?

儘管這些年來教令院一直在盡力壓制人們對於小吉祥草王的信仰,但小吉祥草王依然還是有信徒的,大部分的須彌人依然是知道小吉祥草王的。

大慈樹王的後繼者。

須彌的新任草神。

她的存在,也就是須彌神明的權威所在。

這種褻瀆神靈的行為,自然也是令須彌城的人對於這件事的真實性開始了激烈的爭辯。

當然了。

大部分人都對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持懷疑的態度。

然後那些反對的人立馬就提出了,如果說這事是假的,那教令院為什麼不請小吉祥草王大人親自出面來為這事解釋呢。

只要小吉祥草王大人一句話,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

越來越多的須彌城民眾堵在教令院門口問詢小吉祥草王的事情,希望能夠和小吉祥草王大人見上一面。

這其中有平民,有工人,有富商,甚至還有教令院的學生。

然而無論他們怎麼說。

教令院始終對這件事保持沉默。

這就讓小吉祥草王的事情更加撲朔迷離了。

這也讓遠遠看熱鬧的林風更是平添了許多樂子。

現在教令院就是騎虎難下,要麼承認自己囚禁了小吉祥草王,然後面對信仰崩塌的問題,要麼就是放了小吉祥草王,甭管放出來的小吉祥草王是真是假,但總歸是要做做樣子,不然要怎麼平息如此巨大的民怨。

而此時在教令院裡。

大賢者阿扎爾也同樣在為這件事煩惱。

不,不應該說是煩惱。

應該說是暴跳如雷。

阿扎爾是一個極度自負極度迷戀虛空終端的人,他自信有虛空終端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可偏偏他眼前就出現了這麼一個虛空終端無法解決的問題,甚至是由虛空終端引起的問題。

他也很清楚,那個倒黴的學者只是被人利用了。

但是造成的惡果現在卻是由他、由教令院來承擔的。

至於罪魁禍首是誰。

阿扎爾也已經猜到了,肯定是那個愚人眾的特洛伊·雪諾茨維奇,不會有其他人。

思及至此,煩躁的阿扎爾對身邊的另一位賢者問道:“多託雷呢?”

“他還在離渡谷組裝神體。”

“嘖。”

阿扎爾問了一下就不再問了。

本來還想著找多託雷來解決這件事,但是組轉神體才是大事,打擾不得。

多託雷是指不上了。

那自己還能怎麼解決這件事呢?

阿扎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找一個假的小吉祥草王,反正須彌城的人也沒有見過小吉祥草王,自己隨便找個人他們也認不出來。

“不行,有那個小子在,肯定又會各種理由來揭穿我,那樣就更加沒法收場了。”

阿扎爾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但不這麼做的話,眼看教令院被人圍堵的一天比一天厲害,教令院的公信度都開始下降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思來想去,阿扎爾一咬牙道:“不管了,提前使用那個。”

“現在就要用麼?神體那邊還沒有完成,神明罐裝知識也沒有收集全,現在提前用的話,咱們很可能就沒法奪得小吉祥草王的草神權柄了。”

站在阿扎爾身邊的一位女性賢者皺眉道。

她的名字叫做熙蔓·法羅赫扎德。

在她提出意見後,另外幾位賢者也紛紛贊成,認為現在不是時機。

但還沒等他們說完,阿扎爾便出言打斷道:“情況不容咱們再等下去了,如果民眾對教令院的信任崩塌,咱們就徹底沒有收割的機會了,至於目標嘛,呼瑪家那個大小姐不是小吉祥草王的忠實信徒麼?就用她了。”

這番話說的賢者們面面相覷。

隨後他們便不再反駁,應了一聲後,便紛紛離去準備了。

教令院的決定林風自然是不知道的。

在次日清晨。

他睡醒後習慣性地罵了一頓賽諾他們。

“這群人在幹什麼?”

“都這麼久了還沒有過來。”

“要是在愚人眾,這種效率是要挨處分的!”

說起來。

林風都到須彌城十幾天了,可本該在他離開後就出發的賽諾一行人,卻始終都沒有到須彌城。

這樣的低效行動讓林風頗為不滿。

但是罵歸罵,等還是要等的。

小草神不能死。

他現在的實力只能夠確保多託雷打不死自己,並不能保證穩勝或者平手。

所以賽諾他們救小草神的行動還是有必要的。

“真是。”

“唉,煩。”

林風嘴裡罵罵咧咧地推開了旅館的房門。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怎麼這麼安靜?”

林風眉頭一挑,以往這個時候街上早就開始叫賣了,旅館內也會有開房退房的人來來往往。

今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而當他下樓之後,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由大吃一驚。

樓下的人全都昏睡在自己的崗位上,或是趴著或是倚著,反正沒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這樣的反常,讓林風猛地一下意識到一件事情。

永無止境的花神誕祭。

教令院解決民眾輿論的方法,居然是這招。

他們要提前開始收割民眾夢境了!

換句話說,現在須彌城裡,除了教令院那幫人,很可能就只有他一個自由活動的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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