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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出人意料。

這完全由深淵黑泥塑造的地下古都裡並沒有流露出特別壓抑的氣氛。

走在街頭上。

孩子們還在歡快的玩耍。

優菈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孩子的眼中都帶有星星的圖案。

和她在西風騎士團裡認識的凱亞一模一樣。

“純血坎瑞亞人。”

優菈想起了林風曾經說過的話,低聲呢喃道。

“你知道的果然很多。”

淵上聽見了,又一次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純血坎瑞亞人接受永生詛咒,混血坎瑞亞人變成丘丘人。

這是隻有坎瑞亞遺民和深淵教團才知道的事情。

優菈一個土生土長的蒙德人是怎麼知道的?

淵上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風一眼。

只可能這傢伙了。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麼好事哦。”

淵上嘟囔了一句後,加快腳步繼續在前方帶路。

隨著深入到這座古都。

與外界的不同便逐漸彰顯出來了。

這座城市在外面看起來是黑色的,和深淵的顏色別無二樣。

可當真正走近之後。

就會發現這裡和外界一樣,都是五顏六色的,甚至還有著人造的太陽懸掛在半空,很難讓人分辨出來這裡和外界城市的區別。

建築都是那種古老風格的,有些都已經很破舊了。

不過即使是比較新的房子,外面也能看到龜裂的痕跡,很明顯,這裡的房子都已經不知道蓋了多少年了。

與至冬類似,這裡的工廠也是冒著濃濃的黑煙,機器的轟鳴哪怕是遠在數里之外也清晰可聞。

林風不用想都知道。

這肯定是製造耕地機這些戰爭機器的地方。

成年人腳步很快。

完全就沒有時間停留下來觀望難得一見的陌生人。

但在見到淵上的時候,他們還是會禮貌地行一個捶胸禮。

這個動作林風見過。

是坎瑞亞的宮廷衛士常見的禮節。

“他們都是宮廷衛士的後裔?”

林風好奇地問道。

“是的。”

“宮廷衛士們,沒能守護住我們的子民。”

“為了償還這份失職,他們的後代選擇做最繁重的工作,讓倖存下來的平民得以享受來之不易的和平。”

提到這件事,淵上聲音裡有些悲傷。

當年的坎瑞亞戰爭。

無數平民被天理降下的懲罰無情殺害。

倖存下來的人又由於混血的原因變成了丘丘人,於無盡的歲月中被蹉跎致死。

當年戰爭爆發之時。

除了奉命向七神發起進攻的宮廷衛士們,還有相當一部分人奉命去守衛平民。

守衛坎瑞亞民眾。

這條命令彷彿刻進了他們的血脈。

無論是戰後被降下詛咒成為魔物的宮廷衛士,還是能夠維持人形的宮廷衛士,他們都還在為那時未完成的任務而繼續奮戰著。

說話間。

路上出現了幾個孩子。

與那些大人不同,這些小孩子一看到淵上便歡快了撲了上來,開開心心地喊著‘淵上叔叔’,絲毫沒有被深淵使徒猙獰的外表給嚇到。

淵上同樣也是如此。

他做不出人類的笑臉,只能用著比那些孩子還要歡快的語氣逗弄著他們。

甚至。

他還允許這些孩子爬上自己的肩頭,還為這些孩子唱了一首來自地面的童謠。

望著眼前的一幕。

不知道為什麼,優菈心裡莫名有些堵得慌:“孩子是無辜的。”

“是啊。”

“孩子是無辜的。”

林風同樣心有感慨。

淵上的歌聲很難聽,但是孩子們很喜歡,唱完一曲,孩子們還吵著讓他繼續再唱。

這樣溫馨又怪異的畫面,本來不應該發生的。

“唉——”

林風嘆了口氣。

他突然有些同情坎瑞亞了。

當然了。

他只同情那些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平民,至於那些為坎瑞亞招致災禍的高層,他們還是多死一點比較好。

淵上似乎是忘記了要帶林風和優菈去見熒的事情,與這些孩童一起玩耍了許久,直到孩子們都玩累了,他才有功夫繼續做正事。

“是不是沒想到?”

走在平整的街道上,淵上隨口問了一句。

“嗯。”

林風點了點頭,搖頭道:“沒想到你們竟然在這片汙穢的世界裡建立起了一方樂土。”

“樂土?”

“你覺得這裡是樂土?”

淵上的聲音驟然惱怒了起來:“伱這個來自地上的人,摸摸你的心,看看這周圍,這叫樂土麼?”

自知說錯話了的林風沒有反駁,垂首不語。

對比外界。

這裡確實不是什麼樂土,更像是囚籠,只不過是坎瑞亞現在的當權者為後代們將這座牢籠狠狠地給粉飾了一遍而已。

“這些孩子,你們打算怎麼辦?”

本來保持沉默的優菈不忍地問道。

她是知道凱亞的故事的。

一位王子,卻在年幼時被拋棄到了蒙德,肩負著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苟活著。

現在再看到這些無憂無慮的孩子,優菈突然有些擔心他們的未來。

淵上對此的回答。

是一聲冷笑。

“呵,你覺得呢?”

“洗腦成戰士,培養成我們復國大計的一環?”

“送去人類世界當間諜,伺機給予七神的國度致命一擊?”

“還是說將他們轉化為深淵教團的戰鬥機器?”

淵上每說一句,優菈心裡就會跟著狠狠地顫一下。

這些都是她最不想看到了一幕,卻又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淵上接下來的話,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戰士是宮廷衛隊的職責。”

“間諜是王室的責任。”

“這些平民的孩子,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在磨損降臨之前,儘可能地享受他們的生活。”

淵上抬頭望著看不見的天空,聲音淒涼地說道:“這是王和公主定下的規矩,大災難之時,我們沒能守護好我們的子民,那麼現在,我們起碼要守護好他們的孩子。”

想不到。

完全想不到。

無論林風還是優菈,他們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答案。

在林風的印象中。

坎瑞亞應該都是狂熱的戰爭瘋子才對。

畢竟他們都造出來耕地機這種機器了,還信奉著土地要用鐵與血來爭奪。

可現在。

淵上的回答卻讓林風顛覆了這個認知。

接下來的路途就一路無話了。

三人一路來到了古都中的王宮,認證過身份後,他們直接來到了一座大殿。

在這裡。

只有一個人。

“很久不見了。”

“你,變化很多呢。”

還是一襲白裙白衣的熒頭戴一頂王冠,肅穆地坐在王座上。

見到林風和優菈進來。

她便對淵上揮手道:“你可以退下了。”

深淵公主的氣質,在這一刻悉數顯露。

“招惹到了一個打不過的傢伙,迫不得已,到你這裡躲一躲。”

淵上退下後,林風笑著回了一聲。

熒不在維持她深淵公主的作風,王冠一摘,身形便在一閃之後來到了林風面前。

仔細打量一番後,她才說道。

“是阿佩普吧”

“你身上她的氣息很濃郁。”

“招惹到她,可不是什麼好行為。”

初代草龍王的實力,熒還是很清楚的。

林風無奈地一攤手道:“誰知道她會突然發瘋啊,要不是我留有後手,這一下可就要吃大虧了。”

“呵呵——”

“那我還情願你多吃點虧呢。”

熒輕鬆地笑了起來。

林風此時的氣息裡深淵的味道非常膿腫,再多來幾次的話,他就真的可以成為深淵的助力了。

“嘖,那可就要讓你失望了。”

林風呵呵笑道:“我還做好準備呢。”

“那可真是遺憾。”

熒失望地說了一聲,隨後又看向優菈,行了一個優雅的坎瑞亞禮節道:“你好,優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啊,你,你好。”

沒有預料到熒居然會和自己打招呼,優菈手忙腳亂地連忙回了一禮。

“坐吧。”

“讓客人站著說話實在是有失禮數。”

“我這裡正好有來自地面的烈酒和茶水,你們喝哪個?咖啡和楓達也有哦,想喝可以跟我說。”

熒伸手指向一旁的桌椅,隨後又從深淵的傳送網路中掏出了許多飲品。

不過林風和優菈雖然坐下了,卻沒有一個人動她拿出來的東西。

這就讓熒略微有些尷尬了。

好在。

她很快就為自己找了新話題:“我哥哥怎麼樣了?”

這是熒最關心的事情。

自從上次雪山一別,她已經很久再見到空了。

“不知道。”

林風回答地很乾脆:“我走的時候他回到了璃月,想來這會應該是在帝君的庇護下恢復著實力呢吧。”

“帝君的庇護”

不說這幾個字還好。

一說到這,熒的臉上便湧上了陣陣怒火:“七神,哼——”

這個話題就在這麼三言兩語中過去了。

雖說七神對空也是別有企圖,但熒也很清楚,那就是現在的七神還不允許空出事,最起碼安全是有保障的。

“呼——”

心情變得惡劣了許多的熒再次開口問道:“你下一步準備去哪裡?”

沒等林風開口。

她就自顧自地說道:“給你說個事,你那個兄弟,他在楓丹被捕了。”

“!!!”

林風瞳孔一縮。

熒說的是誰?

“阿賈克斯?”

林風想到了好久沒有見到的達達利亞。

“對,就是他。”

“聽說是為什麼人出頭,幫人家去打代理人決鬥。”

“結果被抓起來了。”

熒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給了林風。

代理人決鬥.

林風嘴角抽了抽。

楓丹的事情他了解的不多。

但是有一件事他還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楓丹的水神酷愛審判,並將其成為是盛大的歌劇表演。

楓丹人也因此速來喜愛觀看庭審現場。

不過在上法庭之前,所有的嫌疑犯都有一次維護名譽的機會,可以向官方的決鬥代理人發起決鬥。

但由於決鬥代理人都是從整個國家中精挑細選出來的武力最強的人,加之決鬥本身又點到即止的說法,因此基本都是以一方死亡或者認輸為告終的。

只是一般選擇這種自證名譽方法的人,基本都是死戰到底,用自己的鮮血來證明自己的名譽。

打贏了,就可以免除審判,保護自身的名譽。

打輸了,如果沒死,就還要繼續上法庭,並且基本上沒有了為自己辯解的機會。

可通常情況下。

因為楓丹是沒有死刑的。

不。

楓丹其實是有死刑的。

只不過幾百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被判處死刑,因此大家也就漸漸忘記了還有死刑這件事了。

約等於沒有死刑。

這也就意味著以死相搏是沒必要的。

所以大多數情況下,選擇申請決鬥的人很少。

除非是遭受到了真正無法接受的冤屈,或者是對名譽無比看重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來維護自己。

達達利亞這個戰鬥瘋子。

鐵定是看到了決鬥後心裡升起了戰鬥的狂熱,然後破壞了楓丹的律法,就被逮了起來。

“這個蠢貨。”

林風罵了一聲,隨後又道:“愚人眾呢?沒人去撈他麼?”

“撈?”

“哦,我明白了。”

“很遺憾,似乎是沒有成功。”

熒攤了攤手。

執行官被逮捕,這可不是小事。

楓丹的這一行為,差不多就相當於實在至冬國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個耳光,然後又把至冬國的招牌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

這事熒本來是當做樂子看的。

本來她是以為能夠看到愚人眾和楓丹吵個你死我活的。

只不過令她也沒想到的是,愚人眾的另一位執行官到場之後只是簡單地詢問了幾句,就不管了。

對。

不管了!

且不說她背地裡是不是沒有搞小動作,但明面上,她就是不管了,任由達達利亞被囚禁在楓丹的監獄裡。

“是誰!”

聽清楚原委的林風不由怒從心便來。

熒想了想,摩挲著下巴道。

“好像是叫。”

“僕人吧。”

聽到這個名字。

林風的怒火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就熄滅了半截。

他現在最不想面對的執行官。

就是僕人了。

“怎麼是她——”

林風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但不論怎麼說,達達利亞是他最好的朋友,稱兄道弟的那種,他不可能這麼看著達達利亞就這麼被關在監獄裡卻沒人理會。

“走了,去楓丹。”

林風起身與熒告辭。

臨走之時,他鬼使神差地回頭問了一句:“你和女皇的談判,怎麼樣了?”

對於這個問題。

熒呵呵一笑:“不好意思,談判破裂了,沒法把你從至冬國挖過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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