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災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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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飛雲城。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厚重古舊的城牆被雨水沖刷得更加斑駁。

“聖人下凡，永生極樂……”

一群穿著白色衣服的遊行隊伍迎面走來，慢慢地，一些圍觀的路人也加入了遊行隊伍。

凌塵低著頭，站在路邊，淡淡地看著這支遊行隊伍。

他一米七的個頭，面容稚嫩，穿著一套灰色麻布長衫，腳上是還算完好的黑布鞋。

片刻後，遊行的隊伍終於走遠，凌塵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長衫，提著兩個油餅朝家趕去。

穿過一條條狹窄的巷子，忍受著空氣中難聞的氣味。

低頭瞥見一坨被踩爛的狗屎，凌塵加快了腳步。

很快，他便回到了一間破舊的小平房中。

“小瑩，我回來了。”凌塵大聲喊道。

“咳咳~”伴隨著一道輕微的咳嗽，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少女從昏暗的屋內走出。

少女名為蘇瑩，十四歲，看上去有些瘦弱，面色也不是很好。

“二哥，你回來了。”少女趕忙來到凌塵面前。

凌塵將油餅遞給少女，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問道：“大姐回來了嗎？”

蘇瑩遞給凌塵一個油餅，搖頭道：“還沒有。”

“還沒有嗎？”凌塵抿了抿嘴唇，“明天我去永和鏢局看看。”

他口中的大姐名為蘇雪，是永和鏢局的一名鏢師，五天前出了一趟鏢，至今未歸。

三人雖以姐弟相稱，但只有蘇雪和蘇瑩是親姐妹，至於凌塵，跟兩人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凌塵本是蘇家的一名養子，後來蘇家慘遭滅門，蘇雪和蘇瑩恰巧不在家，凌塵則是運氣好活了下來。

三人一路顛沛流離來到此處，大姐蘇雪會點武藝，便加入了鏢局，算得上是家中的頂樑柱，同時也是一家能在周圍保持相對穩定的關鍵。

往常大姐走一趟鏢最多不過三天，如今已經五天未歸。

鏢師本就是個危險的職業，再加上匪患橫行，很難不讓人擔心。

吃過飯後，凌塵便照顧蘇瑩睡下，只是蘇瑩時不時便傳來咳嗽聲。

“明天去永和鏢局看看，順便找些活計。”凌塵摸了摸衣服內側的口袋，裡面只剩下一點碎銀子。

天氣越來越冷，他們還需要添置一些棉襖之類的衣物，身上的錢肯定是不夠的。

砰！

突然，本就破爛的木門被人一腳踢開，三名男子闖了進來。

凌塵一邊將驚醒的蘇瑩護在身後，一邊警惕地看向來人。

“孫長友，你來幹什麼？”看清來人，凌塵厲聲喝道。

孫長友是附近一個小幫派的混混，以前有蘇雪在，這廝也不敢鬧事，如今……

“嘿嘿，小子，我們是來收保護費的，每月十兩銀子。”孫長友一臉戲謔地看向凌塵。

“我們不需要你的保護。”凌塵冷聲道。

別說他沒有錢，就是有錢也不可能交，這種所謂的保護費和明搶沒區別。

“不需要？”孫長友對著兩名笑了笑，“小子，蘇雪已經五天沒回來了吧，我可聽說最近城外鬧鬼，我看八成是回不來了，識相的話就乖乖交錢。”

“不可能，我大姐可是五品高手。”蘇瑩眼中泛著淚花，鼓足勇氣對著孫長友吼道。

大周國武道盛行，武者分為一至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九品之上還有大宗師。

“五品又怎麼了，告訴你，哥幾個最近都突破到四品了。”孫長友心情極為舒暢，原本以為還要花個幾年，誰曾想這麼快就突破。

凌塵眼神微眯，淡淡道：“我們沒錢。”

“沒錢？”孫長友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指著蘇瑩道，“那就用這個小丫頭抵。”

凌塵心中瞭然，這幾個傢伙一開始就是衝著蘇瑩來的。

以前有蘇雪在，孫長友不敢放肆，如今蘇雪五天未歸，這傢伙倒是抓住機會了。

“啊~”蘇瑩尖叫一聲，身子完全蜷縮在凌塵的身後。

“別怕，有二哥在。”凌塵挺直腰桿，將蘇瑩穩穩地護在身後，目光銳利的看向三人。

“嘿嘿，小子，識相的就讓開，免得受皮肉之苦。”孫長友冷笑一聲。

他早就打聽到這一家人的情況，三人來到這飛雲城已有三個多月，小妹蘇瑩感染風寒一直沒好。

唯一的男丁凌塵貌似也是個病秧子，之前一直呆在家裡，也就最近兩天才出門。

凌塵緩緩起身下床，攔在孫長友面前，目光冷冽如刀。

這是一場天災，但也是一場人禍。

“臭小子，滾開。”其中一名手下一巴掌朝凌塵扇來，力量之大，甚至掀起一股勁風。

“呵呵，被嚇傻了吧。”見凌塵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孫長友和另外一人不由得嘲諷起來。

然而下一刻，兩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只見凌塵突然退後，出手之人直接撲了個空，一個趔趄朝前倒去。

緊接著，凌塵右拳緊握，一拳轟出，眾人耳邊都傳來一道宛若鏡子破碎的聲音。

砰！

男子被轟飛出去，砸在一旁的土牆上，重重滑落，在沒有起身。

“你……”孫長友臉色驟變，他的跟班也是一名四品武者，卻被一拳轟飛，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只是還不等他反應，凌塵的身形驟然消失。

伴隨著一道慘叫聲，另一名跟班也被轟飛出去。

孫長友轉身，臉上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凌塵什麼時候到後面的。

“二哥……”床上的蘇瑩也張大了小嘴，目瞪口呆。

孫長友呆滯地看向凌塵，“怎麼可能，你，你是五品武者，不，你才十六歲吧，不可能的，就連那些大宗師都做不到。”

凌塵目光冰寒。

孫長友渾身顫抖，退後一步冷聲道，“凌塵，你不能殺我，我姐夫是沈延，黑水幫的副幫主，他可是六品武者。”

凌塵冷笑一聲，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這些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這個世道真的好奇怪，壞人永遠都有靠山，殺了一個就會跳出另一個。

而好人呢，什麼都沒有，這個世道活著已經很難了，你們還要來欺負。

這是什麼道理？”

孫長友目光陰狠，猛地從袖中取出一柄短劍刺向凌塵。

但凌塵的身形驟然消失，孫長友刺中的只是一道殘影。

“這是什麼？”孫長友瞳孔收縮，驚出一身冷汗。

“這叫迷影步，是一門人級下品的武技。”凌塵出現在孫長友身側，同時拳鋒之上浮現朦朧光芒，“這是天罡拳，也是人級下品。”

砰！

孫長友頭顱垂下，倒地死去。

臨死，他都不明白凌塵說的是什麼。

凌塵嘆了口氣，這是他第二次殺人，好像也沒什麼不適感。

“小瑩，你沒事吧。”凌塵來到床邊安慰道。

“二哥，你，你是武者？”蘇瑩有些茫然，和凌塵認識這麼久，竟然不知道凌塵是一名武者。

“算是吧。”凌塵摸了摸鼻子，“不是有意瞞你們，之前受了傷不能動手，前兩天才完全恢復。”

凌塵又摸了摸蘇瑩的腦袋，柔聲道，“放心，以後二哥保護你。”

“好！”蘇瑩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二哥，這些屍體怎麼辦？”

“後半夜我清理掉，你先忍忍。”凌塵回道。

不一會，蘇瑩便沉沉睡去，天災人禍，一路走來，小姑娘也見過不少屍體，此時倒也不覺得有什麼。

堅硬的床榻上，凌塵閉目凝神，心神一沉，就來到了一處空曠的空間，四周空空蕩蕩，唯有一株兩米高的藤蔓。

“叫爺爺，叫爺爺～”

藤蔓上七個彩色的葫蘆無風自搖，同時發出如同嬰兒般的聲音。

“啪嗒！”

最邊上，散發著紫色光暈的葫蘆搖晃著掉落。

凌塵瞳孔一縮，急忙上前撿起紫色葫蘆，眸光閃動。

“這次又是什麼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