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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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瑩，先委屈你一下。”凌塵一臉愧疚的對著蘇瑩說道。

本想帶著蘇瑩吃些好的，結果買了兩件棉襖，又給蘇瑩買了些治風寒的藥，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如今的物價是一天一個樣，藥材更是緊俏貨，只能在吃上面省省了。

蘇瑩穿著新買的紅色棉襖，懂事的拍了拍凌塵的後背，“沒關係的二哥。”

凌塵微微一笑，蘇瑩懂事得讓人心疼。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永和鏢局的門口，凌塵找到一名男子問道，“這位大哥，請問蘇雪蘇鏢師回來了嗎？”

“蘇雪？”男子狐疑一聲，不禁仔細的打量了凌塵一眼，“你是？”

“我們是蘇雪的弟弟妹妹，大姐已經五天沒回來，所以想問問……”凌塵回道。

男子剛要開口，凌塵和蘇瑩就被人一把推開。

“姓程的，老子的貨呢，你就是牽頭驢也該到了吧。”一名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邊走邊罵道。

“陳少爺息怒，我這就去請當家的過來。”男子見狀，也不理會凌塵兩人，趕忙點頭哈腰的跑進裡屋。

不一會，一名身形挺拔的青年男子便走了出來，拱手道，“陳兄，稍安勿躁，我們進屋聊。”

“進什麼屋，就在這聊，怎麼，你們鏢局丟了貨還不敢認？”男子嗓門很大，站在院外的凌塵也聽得清清楚楚。

凌塵眉頭微皺，很快便將男子丟貨的事和大姐至今未歸聯絡到了一起。

院內，程少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迎上。

“陳兄，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程少久儘量放低姿態。

程少久並不是永和鏢局的當家，只不過現在當家的程正興已經病倒了，只能由他這個兒子出面。

半個月前，永和鏢局風雨飄搖，程正興東奔西走，這才為鏢局討來一線生機。

結果走鏢的隊伍一去不返，甚至派去追查的人也音訊全無。

毫無疑問，鏢被劫了，可他們連是誰劫的鏢都不知道。

如今債主上門，程少久也顯得有些侷促。

“少廢話，我那批貨價值三萬兩，按照行規，雙倍賠付。”男子頤指氣使，完全不把程少久放在眼裡。

“這……”

鏢局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了口涼氣。

六萬兩不是個小數目，就算現在沒有什麼天災，恐怕永和鏢局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程少久心中一片迷茫，宛如有一座山一樣，重重地壓在他心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定不能露怯，不能慌。

一旦他露怯，那麼程家那些對頭，就會像餓狼一樣從四面八方撲上來。

“陳兄，能夠寬限幾天。”沉思片刻，程少久才緩緩說道。

那名壯漢冷笑，“寬限幾天？少鏢頭真是會開玩笑，鏢局沒錢還敢做生意？若是傳出去……”

程少久嘴唇乾裂，面色晦暗，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樣吧，也別說我陳彪有意為難你們，我這裡還有一趟鏢，你們繼續幫我送，若是成了，那六萬兩我寬限個十天半月都沒問題。若是不成……”

壯漢嘴角微微上揚，同時壓低了聲音，“那就拿你們程家的那件寶物來換。”

沉默。

良久，程少久才緩緩開口，“那就依你所言。”

“好，下午我就命人將貨送來。”陳彪說完便揚長而去，路過門口時，還不忘斜眼瞥了一眼凌塵兩人。

陳彪走後，鏢局的其他人頓時圍到程少久身旁，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少當家，當真要接這趟鏢，現在城外可不安全，萬一……”

“要我說，陳彪就是衝著程家的那件寶物來的，我懷疑就是他暗中派人劫鏢。”有人陰惻惻地說道。

程少久聞言，臉色趕忙一變，“劉老慎言，這種事萬萬不能亂講。”

這種話一旦傳出去，絕對影響鏢局聲譽，不過現在鏢局生死攸關，聲譽如何貌似也沒什麼關係。

“好好準備一下，這趟鏢我親自去。”程少久雙拳緊握，這趟鏢絕對不容有失。

“少當家的，這可不行。”有老人勸道，“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咱們……”

“是阿少當家的，我們去就行了。”

程少久臉色堅毅，“不行，我必須親自去，我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對我們出手。”

“對了，少當家的，剛才有兩個人來找蘇雪蘇鏢師。”先前看門的男子突然說道。

聞言，程少久嘆了口氣，淡淡道：“將他們請進來吧。”

很快，凌塵和蘇瑩就來到了鏢局的會客廳。

“兩位，按照我們的行規，鏢師若是死了，家屬是可以領一筆撫卹金的。”程少久開門見山的說道。

蘇瑩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眼中有淚光閃爍。

凌塵臉上也籠罩了一層陰霾，他緊緊握住蘇瑩的顫抖的手，輕聲問道：“少當家，你們確認我大姐已經死了嗎？”

程少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凌塵才開口道：“少當家，我剛才在外面聽見你們還要走一趟鏢，我想跟你們一起去。”

程少久不由的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少年，十幾歲的年紀，略顯單薄的身子，不像是習武之人。

剛要開口拒絕，卻見面前的少年突然抬手，然後一拳將身旁的椅子轟碎。

程少久張了張嘴，雖然他自己只是六品武者，但眼界閱歷都有，自然能看出剛才那一拳的勁道，至少四品。

他心中訝然，似乎從未聽蘇雪提起過還有個四品實力的弟弟。

“抱歉了少當家，椅子的錢就從工錢裡面扣吧。”凌塵輕聲說道。

沉默片刻，程少久這才答應下來，“若是遇到危險，我們可能沒辦法照顧到你。”

凌塵拱手，“放心，我能顧好自己。”

“二哥。”一旁的蘇瑩拉了拉凌塵的手，她知道自己過去會拖累凌塵，可終究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小瑩，二哥的實力你是知道的。”凌塵朝蘇瑩眨了眨眼睛，算作安慰。

蘇瑩乖巧地點了點頭。

……

中午的時候陳彪就將貨物送了過來，目的地是距離城外三十多公里的正德寺，三天時間足夠一趟來回。

貨物裝好後就直接出發，凌塵是個趟子手，因為是新人，所以也不用他喊號子，只需要跟著程少久就行。

蘇瑩則是暫時住在鏢局，也省了不少麻煩。

為了確保貨物的安全，永和鏢局可以說出動了全部精銳。

十名鏢師，其中兩名七品武者，四名六品武者，四名五品武者，還有十多名四品，凌塵也被算在四品之列。

如此陣勢，程少久不信還能再出差池。

入夜，眾人來到一處破舊的屋子休息。

“輪班戒備，不要放鬆警惕。”程少久神情凝重的說道。

夜晚是最容易出問題的時候，除了山賊盜匪，還有天災之後才出現的異獸，甚至還有更為駭人的鬼物。

凌塵休息到後半夜，輪到他守夜，同時還有其他幾名趟子手和鏢師。

“喂喂，你要不要上廁所，一起啊。”一名看上去二十歲的青年用手肘捱了挨凌塵。

“我不用，你去吧。”凌塵瞥了眼青年，青年名為趙泰，算是個新入行的，這是他第二次走鏢。

“那個……”青年縮了縮脖子，躊躇道，“要不你陪我去吧，我……我不敢，萬一遇到鬼……”

凌塵無奈地嘆了口氣，“登天”之後，他便不再相信鬼神之說，如今也有了一定的實力，也沒什麼好怕的。

“好吧。”凌塵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呼！

趙泰長舒了口氣，渾身哆嗦了一下便趕忙提起褲子，看上去應該憋了很久。

“我們趕緊回去吧。”趙泰緊張地東張西望。

“你這麼膽小，這行不太適合你。”凌塵無語道。

“你以為我想當啊……”趙泰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突然大喊一聲，“鬼啊！”

凌塵轉身看去，黑暗中出現一道朦朧的漩渦，兩道身影若隱若現。

再轉身時，一旁的趙泰已經不見了身影。

凌塵滿臉黑線，這傢伙跑倒是真快，他當即也想離開，可當他再轉身時，瞬間瞳孔收縮。

“他們……為什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