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為您而戰，我的女士【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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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發現需要我現在就過去？難不成是發現了薩洛克達爾那個混蛋還沒死，所以邀請我過去補個刀嗎？”

翠絲非常不滿的走出帳篷。

她正在進行一個非常重要的靈能干涉試驗，在聽到馬克西姆的彙報之後雖然因為被打斷了試驗而牢騷滿腹，但還是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在邦妮的護衛下向已經坍塌的血鷲迴廊趕去。

太弱雞的翠絲連血翼都呼喚不出，腿著去自然是需要時間的。

而這一切也在墨菲的計劃之中。

目送著翠絲夫人離開，馬克西姆不敢耽擱，立刻就前往帕蘭諾騎士領主和三名血盟騎士偵查者所在的營帳。

但出乎忠僕意料的是，在他到達這幾位的營帳時，他們都已經換好了出席正式場合所需要的午夜儀服，似乎早就預料了今夜會發生的事。

“為什麼要露出這麼驚訝的表情呢？這世間擁有智慧之美的美麗之物可不止你的主人一位。”

小心翼翼的將一枚沾染著露水的午夜玫瑰佩戴在儀服胸前的帕蘭諾騎士伸手撥了撥自己金色的捲曲長髮，俊美的臉上盡是期待的笑容。

他又看了一眼用繃帶吊著胳膊的馬克西姆，上下打量著這個在外觀上與其他人類都格格不入的忠誠者。

在數秒的判斷之後，感性的騎士領主上前，伸手放在了馬克西姆受傷的胳膊上。

他輕聲說：

“未經鮮血的聯結就擁有如此一往無前的忠誠，這亦是世間罕見的美麗啊，然而只有勇氣卻無智慧的愚忠，卻嚴重削弱了你的美。”

帕蘭諾手指尖閃爍著猩紅的靈能。

那力量滲入馬克西姆的傷口，在吸血鬼對於鮮血的操縱中使馬克西姆的傷口飛快的癒合。

他說：

“現在的你尚未完全脫離醜陋還不足以讓我贈予玫瑰，但願下次見面時伱能脫胎換骨。”

“感謝您的提醒，大人。”

馬克西姆知道這是帕蘭諾閣下在提點他，便俯身道謝。

但傲慢之裔並未回禮。

他華麗麗的的無視了馬克西姆，又帶著自己的三名扈從在黑夜下張開血翼飛入夜空。

卡帕多西亞們的午夜蝠翼與其他氏族沒什麼區別，那是短小就如裝飾品般的翅膀，即便在黃金階位也只能提供短暫的滯空和滑翔，遠不如那些擁有勒森布拉姓氏的午夜族裔們被天空所鍾愛。

忠誠的僕從在原地抬起頭，一邊活動著初愈的傷口，一邊目送著這些尊貴者消失。

他看到了那短小的蝠翼心中便頗有些不以為然，看來即便如帕蘭諾大人這樣完美的男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帥的，最少在飛行時的窘態遠不如墨菲大人那般優雅。

但他的提醒來的恰到好處。

雖然帶著一股讓人不爽的盛氣凌人，但人家都自稱“傲慢之裔”了，能對不認可之物多說幾句已是足夠的尊重。

很顯然帕蘭諾領主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和他在墨菲眼中是截然不同的。

“智慧.”

馬克西姆一邊翻身上馬在黑夜中趕往回廊，一邊在心中思索：

“那向來是我欠缺之物，為了更好的追隨墨菲大人的榮光並配得上那份沉重的信任，或許我也該竭盡全力的補齊這份短板。

學習！

我必須向我最尊重的墨菲主人學習。”

另一邊，翠絲很快就到達了午夜之下的血鷲迴廊。

因為前往地下的螺旋階梯都已損毀，只能由邦妮牽著她的手帶她飛入下方，又順著隧道里駐守的卡德曼人自救軍士兵的指引，讓翠絲很快抵達了那被髮掘出的秘寶庫之外。

她讓邦妮一人留在外面，自己進入其中檢視情況。

結果剛進去就看到墨菲正把一頂女士王冠放在收拾出的桌上，旁邊的椅子上還放著奢華的大公披風與一根通體用月夜水晶打磨出的猩紅權杖。

那玩意的頂端被雕琢成夜蝠與血鷲融合的神秘姿態，就如蹲在教堂邊緣的石像鬼，看起來頗為低調但有種內斂的奢華。

翠絲見過這東西！

這是薩洛克達爾用於彰顯自己身份的配飾，是墨菲剛剛從眼前這堆金碧輝煌的金幣“海”裡找出來的那件精工·【唯一】主宰級的神兵權杖。

它不只是好看那麼簡單！

它還是大陸上僅次於奇蹟造物的最高階的靈能結晶。

這根名為“小夜曲”的權杖據說是秘血氏族的一位長老特意為薩洛克達爾製作的寶物，同時也是卡德曼城的“小夜曲”城市結界的啟動核心。

遺憾的是，薩洛克達爾本身是個強大的午夜劍聖與猩紅獵手，他對於靈能使用算不上精通，這好東西在他手裡也只能淪為身份的象徵了。

翠絲何等聰明？

在看到墨菲並沒有受傷，而他本人正在收集這些“可怕”的玩意時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臉色一變轉身就跑但下一瞬就被墨菲從後方拉住了手腕。

“你來都來了，跑什麼嘛。”

墨菲無奈的說：

“我不信以你的智慧，無法判斷出這正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你放開我！你這是在害我你懂不懂？”

翠絲是真急了，一邊甩著手腕一邊尖叫到：

“我一個失去力量的廢人怎麼能繼承大公之位？更何況我雖是薩洛克達爾的血裔，卻不是他指定的繼承人！庫德爾都比我更有資格，這不合規矩，會被帕英尊主呵斥的。

再說了，現在的血鷲氏族是個什麼鬼樣子啊！

那哪裡是什麼大公寶座，分明就是個被很多雙眼睛覬覦的火堆嘛。

墨菲！

我對你這麼好，我也沒有哪裡對不起你啊，你不能這麼對我！哎！這是大公的披風，你別！別披在我身上啊，墨菲！

我命令你，停下！”

然而，她一個失去力量的廢人吸血鬼娘怎麼可能快的過自己如今已經今非昔比的壞心眼子嗣呢？

就像是一陣猩紅的旋風纏繞在翠絲周身，短短几秒之後，披風繫好，王冠斜帶，小夜曲手杖也被放在了她手中。

墨菲站在她身前，歪著腦袋看了看翠絲現在的扮相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在翠絲準備再次推辭時便從靈能包裡取出兩樣東西放在雙手，遞到了翠絲眼前。

左手是裝著薩洛克達爾心臟的機械箱，右手是被盛放在精緻水晶瓶中的晶瑩剔透的血色液體。

他看著翠絲，說：

“力量和自由！只要你伸出手就能拿到，不必心懷愧疚更不必對明天抱有懷疑，這都是你應得的，也是我作為一名子嗣可以送給尊長的最好的禮物。

前者是薩洛克達爾必須償還給你的歉意。

後者是命運藉由我手贈予你的祝福。”

看著眼前這兩樣東西，翠絲一時間默然無語。

大公之心能為她恢復力量，而淨化的源血可以為她解除她與薩洛克達爾的鮮血契約，雖然後者已死，但那聯結契約帶來的虛弱感依然在困擾著她。

但這兩樣東西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墨菲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拿出來，便代表的是這小傢伙肯定在很早之前就開始籌劃這一切。

甚至遠早於薩洛克達爾死亡之前。

眼下自己被騙過來不是他計劃的開始，而是他計劃圓滿結束的象徵。這小東西之前說要為自己經受一百多年的痛苦狠狠出口氣，他居然不是在開玩笑

他玩真的！

“你這是在害我啊”

面對墨菲的心意，翠絲實在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她後退一步坐在了那鑲嵌著珠寶的椅子上，有些無奈的對墨菲說：

“你知道我根本不想要這些，或許以前瘋狂又惡毒的追逐這些渴望，但現在我已經在時間中沉澱了，每天有足夠的美酒能讓我醉生夢死就已經非常滿足。

我不該去追逐那些已經不屬於我的東西。

墨菲，對於外界而言，我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你不能把已經躺在棺材裡的死人拉出來復活，死人就該乖乖死去，而不是任性的在活人的世界裡遊蕩。”

“好說法！”

墨菲聳了聳肩，他露出笑容，說：

“然而這並非我一人的決定，也並非只是出自一名子嗣對於尊長的愛護。”

身後秘寶庫的門再度被推開，在阿黛爾夫人的攙扶下，還有些虛弱的大小姐走入了這她曾來過幾次的地方，她看到了墨菲以靈能託舉放在翠絲眼前的兩樣東西。

在和墨菲簡單的眼神交流之後，菲米斯也點了點頭。

在翠絲愕然又更加無奈的注視中，大小姐取出了身為大公之證的最後一樣東西。

代表血鷲氏族起源的吸血鬼石板的七分之一，名為“慾望碎片”的古老之物，一樣將它託舉於身前並遞到了翠絲眼前。

大小姐毫無心理壓力的輕聲說：

“父親與我留在其上的痕跡已經隨著他的死亡而消散，慾望碎片在期待著真正的主人，就如已落入爛泥的血鷲氏族渴望著真正的領袖從而帶領我們於暗夜之中重新崛起。

我不否認，我之前認為墨菲需要承擔起這個職責。

但現在我已理解。

您，曾經的猩紅魔女，吸血鬼種群中難得一見的天才與智者，經歷過歲月蹉跎曾屹立巔峰又摔落谷地卻從未向命運屈服者，或許才更適合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候帶領我們。

您的學識、您的見識和您的人脈都是我們急需之物。

在這片黑暗大地上再也找不到比您更合適的首領，翠絲夫人，請務必不要拒絕這份讚美與追隨。”

“你老實說！”

翠絲坐在椅子上撅起嘴，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盯著菲米斯，她不滿的問到：

“是不是墨菲脅迫你這麼說的！我知道他總有很多辦法可以達成目的，而且這甚至並非出於我的教導，我明明想把他教成一個好孩子來著。”

“並非如此。”

菲米斯相當認真的解釋道：

“只是身為禁忌之物的我實在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繼承這一切，而墨菲的選擇是正確且合適的我的意思是，雖然擔任血族大公並沒有具體的實力要求，但一名黑鐵階的大公傳出去確實有些太不體面。

力量不意味著權力。

但權力之中必有力量的影子。

即便從最理智的角度而言，我也相當贊成墨菲的決定。”

“這是你父親的心臟！雖然他已經淪落成了怪物，但他依然給予了你生命，作為女兒難道你不該將它視作最後的紀念嗎？”

翠絲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她把身前的大公之心推了推，然而菲米斯這次卻後退了一步，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那似乎還在跳動的心臟。

她搖頭說：

“我已決定遺忘過去重新開始只屬於我的人生，因而這些過往的紀念於我而言都只是沉重的負擔。”

“翠絲夫人，您就從了吧。”

墨菲和菲米斯身後的阿黛爾夫人輕聲說：

“血鷲氏族如今就只剩下我們幾人，除了您之外還有誰更有資格坐上那寶座呢？”

“誰說的！”

翠絲艱難又蒼白的反駁到：

“明明還有很多家族外圍人士活著，他們就分佈在特蘭西亞的邊陲之地的小城中，其中也不乏白銀階的強者，他們只是躲了起來”

“唔，我向您保證，我的女士，他們很快就不會是您的麻煩了。”

墨菲語氣微妙的說了句。

姿態溫柔而輕盈，但其中的血腥味幾乎拉滿。

很顯然是再次表明了態度，這個血鷲大公除了翠絲之外他誰都不認！誰敢來搶，就得做好斷頭流血的準備。

“是的，那些享受家族庇護卻坐視家族淪落到卑微之境，只想著苟全性命的雜碎叛徒們，他們很快就不會是任何人的威脅了。我也向您做出保證，我的女士。”

旁邊的菲米斯語氣冷漠的接了一句。

得！

這下那些家族邊緣人士的悲劇命運算是在這兩個傢伙的一唱一和中被敲定下來。

這樣的冷血默契讓翠絲的嘴唇動了動，卻再無法說出更多理由，面對鐵了心要推她上位的兩人，她那扣緊權杖的手指也如失去力量般鬆弛下來。

在幾秒的沉默之後，翠絲低聲說：

“你們兩先出去，我要和我的子嗣說幾句話，放心吧，你們已經說服了我，我會履行我的職責。”

菲米斯和阿黛爾心滿意足的離開還順手關上了門。

秘寶庫又一次安靜下來。

“過來，墨菲。”

翠絲呼喚了一聲。

墨菲上前低頭站在她眼前，似乎已經做好了被訓斥的準備。

但想象中的呵斥並未出現，一隻冰冷的手放在了他臉頰上，將他低垂的臉抬起，讓那雙眼睛和翠絲妖媚的雙眼對視。

曾經的猩紅魔女盯著他。

在四目相對中，她說：

“我可以如你所願成為血鷲大公，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嗯，只要是你的意願。”

墨菲輕聲說了句。

然後，他便聽到翠絲對他說：

“你已飲過源血，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解除你和我的血脈契約.”

“是的，我可以，但不代表著我需要。”

墨菲語氣輕鬆的回答到：

“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讓我們親密無間，讓我們互相信任，讓我們團結協作，讓我們心神”

“解除它！”

翠絲沉聲說：

“這就是我的要求。”

“嗯？”

墨菲瞪大了眼睛。

他看著翠絲眼中盡是一股不可置信，隨後，他便聽到翠絲對他說：

“我不想讓薩洛克達爾與我的悲劇在你我之間重演，墨菲，我也不想讓血脈契約影響你之後的判斷和決策。你覺得你現在的一切想法都是出於自己的理智，但你忽略了這個判斷的本身便是基於聯結契約的影響下做出的。

你必須重新理智！

你也必須不帶任何影響的重新評估你與我之間的關係。

相信我。

這一點對你和我而言都很重要。

如果你想讓我成為血鷲大公，那麼就解除你我之間的血脈聯絡。”

“可可是我覺得.”

墨菲想要反駁。

但隨後一根纖細的手指溫柔的抵在了他的嘴唇上，堵住了他所有要說的話。

翠絲已經握住了大公之心，她看著墨菲，說：

“真正的領袖不能受制於人，小墨菲，我曾墮入過黑暗也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第二次因為力量的誘惑而墜落進去。但我最少得保證不管我出了什麼事，都不會牽連到你！

你看，我還關心著你，還愛護著你。

這一點並不會因為契約斷絕而發生改變，你應該相信你我相依為命的一年多已經足夠跨越過一切血脈的聯結。

所以，乖一點.好嗎？

就把這當成你的大公對你的第一個命令。”

墨菲沉默了幾秒。

他後退一步，看著眼前面帶笑容的翠絲，隨後點了點頭，將手放在胸口做出一個標準的血鷲禮，他輕聲說：

“那麼，如你所願，我的女士。”

(本章完)